我的父亲母亲（忆海拾贝之二）
秋声雁语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整日皱着眉头，喋喋不休；没有好声气，也很少有温柔的时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碍着他的眼，孩子们呢，似乎也总是让他烦着心。
幼小的自己，对父亲是怯怕多于亲切。我不记得是否曾在父亲的怀里撒过娇，或者是牵着父亲的大手走过一段长长的路。我只依稀记得要赶快打满猪草回家喂猪；有时，凝神屏气地倚着门框，呆看着一边在院中弯腰扫地、一边发怒抱怨的父亲；或者，温顺地蹲在灶下填火的母亲身边，小心翼翼的，生怕正在大声呵斥哥哥的父亲，也会突然迁怒到自己。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乖巧得几近狡猾和卑鄙！
父亲年轻时，嗜酒如命，且十喝九醉。顿顿午饭，哪怕是就着一碗青豆，或者是一碟咸菜，父亲也要咂吧咂吧几口劣质的烧酒。只有有酒，他的那顿饭才算吃得香甜和满意，否则，即使是满桌的美味佳肴，于他也是味同嚼蜡，索然无趣。
总是 想到父亲叼着烟、一声不响地坐着、任凭母亲眼泪滂沱地数落的情景。烟雾袅袅中，父亲一脸惬意，安静而又慈祥！此时，他好像完全忘了刚才还和母亲的激烈的争吵，其实，也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母亲的话语，从来就不是父亲的对手，吵到最后，母亲就哑着嗓子、流着眼泪、陈芝麻烂豆子地哭诉起来。父亲自知理亏，便立刻住了口，默默地点着了一根烟……母亲一个人哭诉一会儿，见父亲不还嘴，又有那么多的家务事要去忙碌，也就走开去……——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争吵，大多是这样收场的。因此，那时候，我不喜欢父亲喝酒，因为父亲喝酒后会更数落个没完；有时喝醉了，还耍酒疯，胡言乱语的，让我们在他人面前很没面子。但我喜欢父亲吸烟，因为他吸烟时的安详与平时的啰嗦和暴躁判若两人；我当时并不知道，随着他吐出的浓烈的烟雾的，还有那几声轻轻的咳嗽，这，对他后来的健康意味着什么。
父亲是个农民，但却不能算个勤劳持家的庄稼汉。在我们幼小的时候，尽管母亲在生产队劳动从不缺勤，但在秋后分红的时候，我家人均分得的口粮总是最少，因为父亲常常缺勤。
童年的父亲，是非常孤单可怜的。曾祖父、曾祖母相继早早去世，我的爷爷也过早的撒手人寰，奶奶改嫁到街镇上一刘姓人家，父亲只得和仅大他几岁的叔爹爹（父亲的亲叔叔）相依为命，艰难度日。为吃得一碗白干饭，七岁多的父亲，给人整日照看过婴儿，挨饥受骂；涉水爬坡挖野菜，饥饿难耐时，曾把从河里逮住的小鱼，只简单清洗了内脏，就那样生生地吃进了肚里；还曾像个乞丐样的四处流浪过……幼时的父亲，没有被呵护过、疼爱过，也没有人告诉他更多的美好的道理，他就像荒冈上的一棵野草，靠着自身顽强的生命力，在那凄风苦雨的凉薄岁月，硬是一天天地独自长大起来。
我认为，正是这样苦难的经历，才形成了父亲诸多不好的性格:脾气暴躁、老妈妈嘴（啰嗦）、不是特别明理、执拗、对母亲不够体贴、有点自私、还有点好逸恶劳……朦胧的记得，每当父亲从田间劳累回来，心情就格外不好，脾气也特别大，桌椅板凳都碍他的事。有时，母亲等社员们扛着锄头、或者拖着泥腿从田间劳作归来，父亲也从奶奶的食堂里打了牙祭，悠哉悠哉地回来了……不用说，这一天，他又没有工分了，而那时，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就全靠父亲母亲挣得的工分换得哩！
那时，我家的厨房，总是母亲在灶下填火、父亲在灶上掌勺，只因父亲喜欢烧菜、且烧得一手好菜。离开了父亲，母亲做菜便只会炖、煮这两样了。母亲自知弱势，所以，灶间的父亲的数落，母亲只是默默地听着，很少与之争论。若是逢到乡间红白诸事，父亲也总是勤劳地在人家的厨房忙碌着。
每年秋季庄稼收割上来后，生产队都要开一次最重要的会，届时，每家每户派一个劳力（几乎都是家里的男人）来进行“分红”。“分红”总是要分到深夜，然后，所有的参会者共同吃一顿象征着一年完美收官的丰收饭，这顿饭，自然也是父亲主勺的。我清晰地记得，半夜里，正睡得香甜，却被母亲推叫起来，父亲便把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兄妹三人分着吃。天啦，猪肉烧豆腐、白菜、粉条，太香了，太好吃了！多年以后，一想到那深夜的美味，还是馋涎欲滴。
母亲比父亲可温和多了，她的隐忍和逆来顺受还有顾家，在前村后庄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读过书，说话做事都很得体；若不是被父亲数落到忍无可忍地步，她一般不会恶语相向的。
母亲其实是很懦弱和自卑的，她不爱抛头露面，像赶集、走亲戚、出外办事等等，也一直都被父亲独揽着。家中的大事小情，也最终是由父亲拍板定夺，不管父亲的处置正确与否。一直以来，母亲都躲在强势的父亲的身后，唯唯诺诺的。嗜酒好烟的父亲，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母亲更是有着苦难与悲惨之极的童年。那时，她不幸染上了天花，虽死里逃生，但却从此毁了容，从此也只能用一只眼睛来看世界了。命运对母亲的非难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在粮食亩产高达万斤的“五风”时，包括外祖父、外祖母、母亲的四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孩子，共有十余口人被活活饿死！那么一大家人，惟有残疾的母亲和一个考上外省大学的四舅舅侥幸活了下来。可怜的母亲，亲眼目睹了惨烈至极的家族悲剧，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亲人倒地不起却无可奈何……那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每当母亲说到那段过去，她都会失声痛哭，而听母亲叙述的我们小兄妹三人，即使紧紧咬住被角，也还是会哭出声来，结果又是母亲先止住眼泪，再来安慰她的孩子们。
……
如今，几十年风风雨雨过去了，父亲母亲都垂垂老矣、风烛残年了。父亲好多年前就戒了烟酒，因为支气管炎和哮喘等诸多疾病，早就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这几年更甚，全靠药物来维持着。父亲早就无法烧菜了，就是寻常的走路，对父亲也成了一种奢侈，他每走一步都喘得不行，只好整日半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靠母亲服侍着。父亲原先那能看得很远的眼睛，竟在一夜之间几乎失明。他暴怒已经没有力气，可唠叨比往日有增无减，有人在跟前时，他唠叨个不停，不管你听或不听、爱听或不爱听；他一个人待着时，也是常常自言自语个没完。母亲早已经习惯了，任由父亲说去。父亲对母亲也变得十分依赖起来，一会儿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他都会焦虑不安，他都会一连声喊着母亲的名字，直到母亲答应后，他才释然。母亲对父亲呢，几乎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多年的老胃病，也拖垮了母亲原本健壮的身体，现在又有高血脂、高血压等，也是疾病缠身、一年到头地吃药。但是，母亲却把父亲照顾得很好，一辈子强势母亲的父亲，也终于感激起母亲的好来。
我的父母亲一路走来，没少磕磕碰碰，但在他们多病的晚年，他们却相互搀扶、相互温暖、不离不弃。
这几年，村中不少比我父亲母亲年纪小又健康的老人相继走了，但我的父亲母亲仍然在倔强地活着。我常常对父亲母亲说:“弯扁担才不断哩！你们会很长寿的。”
幼小的自己，对父亲是怯怕多于亲切。我不记得是否曾在父亲的怀里撒过娇，或者是牵着父亲的大手走过一段长长的路。我只依稀记得要赶快打满猪草回家喂猪；有时，凝神屏气地倚着门框，呆看着一边在院中弯腰扫地、一边发怒抱怨的父亲；或者，温顺地蹲在灶下填火的母亲身边，小心翼翼的，生怕正在大声呵斥哥哥的父亲，也会突然迁怒到自己。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乖巧得几近狡猾和卑鄙！
父亲年轻时，嗜酒如命，且十喝九醉。顿顿午饭，哪怕是就着一碗青豆，或者是一碟咸菜，父亲也要咂吧咂吧几口劣质的烧酒。只有有酒，他的那顿饭才算吃得香甜和满意，否则，即使是满桌的美味佳肴，于他也是味同嚼蜡，索然无趣。
总是 想到父亲叼着烟、一声不响地坐着、任凭母亲眼泪滂沱地数落的情景。烟雾袅袅中，父亲一脸惬意，安静而又慈祥！此时，他好像完全忘了刚才还和母亲的激烈的争吵，其实，也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母亲的话语，从来就不是父亲的对手，吵到最后，母亲就哑着嗓子、流着眼泪、陈芝麻烂豆子地哭诉起来。父亲自知理亏，便立刻住了口，默默地点着了一根烟……母亲一个人哭诉一会儿，见父亲不还嘴，又有那么多的家务事要去忙碌，也就走开去……——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争吵，大多是这样收场的。因此，那时候，我不喜欢父亲喝酒，因为父亲喝酒后会更数落个没完；有时喝醉了，还耍酒疯，胡言乱语的，让我们在他人面前很没面子。但我喜欢父亲吸烟，因为他吸烟时的安详与平时的啰嗦和暴躁判若两人；我当时并不知道，随着他吐出的浓烈的烟雾的，还有那几声轻轻的咳嗽，这，对他后来的健康意味着什么。
父亲是个农民，但却不能算个勤劳持家的庄稼汉。在我们幼小的时候，尽管母亲在生产队劳动从不缺勤，但在秋后分红的时候，我家人均分得的口粮总是最少，因为父亲常常缺勤。
童年的父亲，是非常孤单可怜的。曾祖父、曾祖母相继早早去世，我的爷爷也过早的撒手人寰，奶奶改嫁到街镇上一刘姓人家，父亲只得和仅大他几岁的叔爹爹（父亲的亲叔叔）相依为命，艰难度日。为吃得一碗白干饭，七岁多的父亲，给人整日照看过婴儿，挨饥受骂；涉水爬坡挖野菜，饥饿难耐时，曾把从河里逮住的小鱼，只简单清洗了内脏，就那样生生地吃进了肚里；还曾像个乞丐样的四处流浪过……幼时的父亲，没有被呵护过、疼爱过，也没有人告诉他更多的美好的道理，他就像荒冈上的一棵野草，靠着自身顽强的生命力，在那凄风苦雨的凉薄岁月，硬是一天天地独自长大起来。
我认为，正是这样苦难的经历，才形成了父亲诸多不好的性格:脾气暴躁、老妈妈嘴（啰嗦）、不是特别明理、执拗、对母亲不够体贴、有点自私、还有点好逸恶劳……朦胧的记得，每当父亲从田间劳累回来，心情就格外不好，脾气也特别大，桌椅板凳都碍他的事。有时，母亲等社员们扛着锄头、或者拖着泥腿从田间劳作归来，父亲也从奶奶的食堂里打了牙祭，悠哉悠哉地回来了……不用说，这一天，他又没有工分了，而那时，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就全靠父亲母亲挣得的工分换得哩！
那时，我家的厨房，总是母亲在灶下填火、父亲在灶上掌勺，只因父亲喜欢烧菜、且烧得一手好菜。离开了父亲，母亲做菜便只会炖、煮这两样了。母亲自知弱势，所以，灶间的父亲的数落，母亲只是默默地听着，很少与之争论。若是逢到乡间红白诸事，父亲也总是勤劳地在人家的厨房忙碌着。
每年秋季庄稼收割上来后，生产队都要开一次最重要的会，届时，每家每户派一个劳力（几乎都是家里的男人）来进行“分红”。“分红”总是要分到深夜，然后，所有的参会者共同吃一顿象征着一年完美收官的丰收饭，这顿饭，自然也是父亲主勺的。我清晰地记得，半夜里，正睡得香甜，却被母亲推叫起来，父亲便把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兄妹三人分着吃。天啦，猪肉烧豆腐、白菜、粉条，太香了，太好吃了！多年以后，一想到那深夜的美味，还是馋涎欲滴。
母亲比父亲可温和多了，她的隐忍和逆来顺受还有顾家，在前村后庄都是有目共睹的。她读过书，说话做事都很得体；若不是被父亲数落到忍无可忍地步，她一般不会恶语相向的。
母亲其实是很懦弱和自卑的，她不爱抛头露面，像赶集、走亲戚、出外办事等等，也一直都被父亲独揽着。家中的大事小情，也最终是由父亲拍板定夺，不管父亲的处置正确与否。一直以来，母亲都躲在强势的父亲的身后，唯唯诺诺的。嗜酒好烟的父亲，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母亲更是有着苦难与悲惨之极的童年。那时，她不幸染上了天花，虽死里逃生，但却从此毁了容，从此也只能用一只眼睛来看世界了。命运对母亲的非难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在粮食亩产高达万斤的“五风”时，包括外祖父、外祖母、母亲的四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孩子，共有十余口人被活活饿死！那么一大家人，惟有残疾的母亲和一个考上外省大学的四舅舅侥幸活了下来。可怜的母亲，亲眼目睹了惨烈至极的家族悲剧，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亲人倒地不起却无可奈何……那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每当母亲说到那段过去，她都会失声痛哭，而听母亲叙述的我们小兄妹三人，即使紧紧咬住被角，也还是会哭出声来，结果又是母亲先止住眼泪，再来安慰她的孩子们。
……
如今，几十年风风雨雨过去了，父亲母亲都垂垂老矣、风烛残年了。父亲好多年前就戒了烟酒，因为支气管炎和哮喘等诸多疾病，早就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这几年更甚，全靠药物来维持着。父亲早就无法烧菜了，就是寻常的走路，对父亲也成了一种奢侈，他每走一步都喘得不行，只好整日半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靠母亲服侍着。父亲原先那能看得很远的眼睛，竟在一夜之间几乎失明。他暴怒已经没有力气，可唠叨比往日有增无减，有人在跟前时，他唠叨个不停，不管你听或不听、爱听或不爱听；他一个人待着时，也是常常自言自语个没完。母亲早已经习惯了，任由父亲说去。父亲对母亲也变得十分依赖起来，一会儿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他都会焦虑不安，他都会一连声喊着母亲的名字，直到母亲答应后，他才释然。母亲对父亲呢，几乎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多年的老胃病，也拖垮了母亲原本健壮的身体，现在又有高血脂、高血压等，也是疾病缠身、一年到头地吃药。但是，母亲却把父亲照顾得很好，一辈子强势母亲的父亲，也终于感激起母亲的好来。
我的父母亲一路走来，没少磕磕碰碰，但在他们多病的晚年，他们却相互搀扶、相互温暖、不离不弃。
这几年，村中不少比我父亲母亲年纪小又健康的老人相继走了，但我的父亲母亲仍然在倔强地活着。我常常对父亲母亲说:“弯扁担才不断哩！你们会很长寿的。”
文章评论
田田
特别的情真意切。你的父母亲是那个年代大多数父辈的缩影，无论他们性格脾气如何，他们始终在尽父母的职责把我们养大，生活赋予他们更多的苦难和艰辛，作为儿女有太多的感激和祝愿，愿他们晚年多些幸福！[em]e163[/em]
蓝色雨滴
有个脾气不好的爸爸，相信童年的你就会察言观色，而且应该有小小的自卑，对吗？父辈们的生活没有质量，那时的穷，让人顾不得这些，想着怎样让孩子们吃饱穿暖，为了生存而挣扎，挺不容易的。我也听我爸讲过他年轻时的事，还想让我写呢[em]e113[/em]苦难过去了，愿他们能健康长寿，平安吉祥！
小刺猥
含泪读完你这篇情真意切的文章。那个年代的父辈都差不多一个样。我父亲年轻时也吸烟喝酒，如今慢阻肺整天躺在床上，我娘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好媳妇。我们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们还活着，让我们还有机会孝敬他她们。[em]e163[/em][em]e178[/em]
小刺猥
我想知道你父亲的病，现在都用的什么药？有没有去过大医院治疗？
张维芬
真的表达了心底最深处的感情，父辈们经历的太多，相扶到老不容易。
柳哨儿
那是吃苦受累的一代人，岁月给了他们太多的磨难。愿他们健康长寿。
秋水伊人
感人的文章，唤起了我记忆的闸门。我的父亲六岁就没了母亲，有了继母备受虐待，成绩很好的他终于辍学回家，历尽艰辛，把我们一个个养大成人，他却因肺癌离开了我们。羡慕妹妹有父母可以孝顺，祝愿两位老人家相扶相搀，安度晚年。
惑与不惑
潸然泪下，俺无语了。
老树古藤
大作读毕，感慨良多。但又难以一一表述。作者的笔墨流畅、鲜活，人物栩栩如生。文章所反映的社会现实以及所折射的意识形态，可以看出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和文化积淀。对于人物的命运，我无语。愿他们健康长寿，万事如意！[em]e181[/em][em]e7150[/em][em]e179[/em]
山里人
拜读佳作，真切感人，祝福你的父母晚年幸福，身体健康[em]e163[/em] [em]e163[/em] [em]e163[/em]
笨。娘
手墨一挥，就是活生生的旧时代，和时代里的人…………真情实意，喜欢看你写的文，像似浅浅道来，又全是书香文画………你的父母和我父母一样，虽历尽艰难，但还是幸福的，因为他们都能健在，能享受到现在的幸福生活，祝愿他们健康常在，百命长岁！
疏影横斜
尽管生活中有过很多的艰辛与苦楚，但已然成为过去。二老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已令我辈羡慕。唯祝二老幸福安康，长命百岁！[em]e163[/em][em]e163[/em][em]e163[/em]
月光的呼吸。
看了你的文，想起了我的父亲！在那个特殊年代，每一个父亲都是那样倔强而艰难的生活着吧……祝福你父母亲健康长寿！
笔墨传奇
祝福双亲健康长寿[em]e100[/em]
细雨霏霏
写的真好，朴实感人。祝二老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