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海

心血来潮，骑车去潍坊，天不亮就出发了。

走的乡间小路。

中午到达安丘跟临沂的交界处，有一条河流，很宽很清澈，沙子也很松软，过往行人都要脱鞋淌水过去。

我怕轴承里进水，把自行车扛在肩上，慢慢地淌过去。

坐在岸边穿鞋时，突然发现半米外有几张钱，而且是100的，过往行人并不多，三三俩俩，我不能明目张胆地起身过去拣。

我挪了几次屁股，正好坐到钱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钱从屁股下面掏上来，急忙装到口袋里。

有点小兴奋，穿好鞋，骑上车，一溜烟地跑了。

到了206收费站，趁喝水的工夫，我数了数钱，600块，叠得很工整……

心里有点犯嘀咕：这是刚发的工资？去买化肥？给老人看病？

肯定不是给老人看病，看病咋可能只拿600块钱呢？要么是小偷扔的？肯定是小偷扔的。

我不断地自我暗示，减少一些负罪感。

刚进潍坊，我实在骑不动了，就近找了个宾馆，原本想着把车子扛进房间里，可是太累了，一动也不想动，就把车子一锁，扔到酒店门口了。

晚上，朋友过来接我，我们出去喝了点小酒，我还抢着买单，告诉他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酒钱，不用争了，这顿饭就让上帝来买单吧。

晚上回到酒店，一沾床就睡着了，连衣服都没脱。

早上，出门一看，车子没了。

我真怀疑自己心理变态，没有郁闷，反而有点小开心，终于不用骑车回去了……

可是，坐车回到家，越想越觉得心疼，刚花5000块钱买的新车，就这么丢了？可恶的小偷，你偷辆电动车多好啊，你非偷自行车。

我娘，特迷信。

她认为，既然遭到了报应，那么一定是得罪了某位神灵，要找人给算算，看看如何弥补，她认为丢自行车只是警告，后面可能有更严重的惩罚……

找了个远近闻名的神婆。

我娘带我一起去的。

神婆问我：“这两天，有没有看到或拣到脏东西？”

我说：“拣了600块钱。”

神婆说：“别人丢掉的罪孽，让你拣去了，这样吧，回去叠100对元宝，烧给泰山老母，这个事就过去了。以后想着，路上遇到钱，别拣。”

对于这些，我肯定不信。

我娘倒是放在心上了，当天就去买来金箔纸叠元宝……

我心想，神婆这一套早过时了。农村很流行这种“罪恶传递”的说法，记得我们小时候，红眼病很流行，我也得过，得了红眼病咋治呢？

去十字路口摆一摞石头，大的在下面，小的在上面，造型跟什么似的呢？

西藏的尼玛堆。

摆这些石头是干什么用的？

机关！

谁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这些石头，谁就会得红眼病，而摆石头的人则会痊愈，红眼病就是这么传染的。

真是如此吗？

骗人的把戏，可是小时候我们都信！

有次喝酒，跟冯小刚谈起了因果报应，我们纷纷讲述那些很“灵验”的经历，我就讲了这段拣钱的故事。

他信佛，非要给我讲讲因果报应。

等他手舞足蹈完，我问了他一句：地上有1万块钱，四处没人，你拣还是不拣？

他说：“不拣。”

我说：“你就吹吧，因为你没遇到而已！”

他说：“我真不拣，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钱，而是我只拿属于自己的钱。”

我心想，少跟我装清纯，谁不了解谁呀？！

我问：“如果是你儿子拣到钱呢？”

他说：“我会告诉他，要么别拣，要么拣了交给老师或警察。”

如今，冯小刚已经成了我们圈子里生意做的最大的了，拥有了独栋办公楼，而且做起了国际品牌的中国总代，他不是电影导演冯小刚，只是长的像，我给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前些日子，朋友一起聚餐，谈起了冯小刚，大家把他的成功都归结为了两个字：运气。

我心想，你们真的低估了这个看似很土的哥们。

冯小刚内心相当有力量，表现在哪呢？

他送过我那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掉馅饼不会砸我头上的。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无求是大求。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跟朋友相处的时候，要让自己处于付出模式，没有任何索求，你在对方心目中是不断加分的，如果是遇到了普通问题，拿钱可以解决的，就不应该去求助朋友。这样，遇到那些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朋友们就会主动帮你扛着，因为他们在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了你这个朋友。

平时聚会之类的，他都会提一些酒过来，中间会喝上一两瓶，走的时候每人再送一瓶，我们觉得这是应该的，他是卖酒的（洋河市级代理）。

但是，反过来想，谁舍得送过他一瓶梦之蓝？

当时梦之蓝也蛮贵的，一瓶800多。

他走到今天，是必然的，因为他太会付出了，从来不计较……

不过，他身上也有劣根性，我给他的定义就是暴发户，例如我去他办公室喝茶，他要告诉我这茶叶是私人定制的，专门请师傅来给炒的。

这个嘛，也能理解，毕竟是怀揣2000块钱开始创业的农村娃。

前天，他过来温锅，我带他参观了一圈，他问我家里咋这么多快递？

我媳妇说：“都是他粉丝送的。”

冯小刚问：“你能分清哪件是谁送的吗？”

我说：“分不清，我基本不过问这些事。”

吃饭时，冯小刚语重心长地说：“董呀，你这是糟蹋自己的人脉资源，别人送你礼物，没有得到你的反馈，会觉得很失望的，而且从因果报应上来讲，你得到了太多福报，不是好事。”

我问：“那咋办？”

他说：“应该反过来，你成为给予者。”

我说：“你的说法不现实，2万个读者，哪怕我给每人发个空快递，也是20万的费用，我咋负担的起啊？”

他说：“可以有选择性的。”

我说：“我还真没给别人送过礼，总觉得害羞。”

他问：“我送你的打火机，你喜欢吗？”

我说：“挺喜欢的。”

他说：“那别人收到礼物也会觉得很喜欢的。”

我说：“100元以下的东西，我根本不好意思送给别人。可即便是100元的礼物，假如我送给200个朋友，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中秋节我光送月饼花了几万块钱，但是还有人怀疑月饼是假的。”

他说：“有1%的人认为是假的也无妨，毕竟你收获了99%。”

我问：“你做事业，就是送礼送出来的？”

他说：“还真是，但是我不行贿，只送一些经营友情的小礼物。”

我问：“你相信因果报应？”

他说：“相信，多数人解读的因果报应是说你做了坏事会遭到惩罚，其实最正确的解读是你做了好事，你会得到上天的恩赐。”

我说：“因果报应不过是迷信的说法。”

他说：“你跟毛主席的观点一致，当年上海美术电影厂准备拍摄《九色鹿》，结果因为是宣传佛教里的因果报应而遭到禁止。”

我问：“你喜欢动画片？”

他说：“喜欢，而且我们现在主要做动画下游产业。”

我说：“我也很喜欢动画，《九色鹿》我也看过，钱家骏的作品。”

他说：“导演是戴铁郎。”

我说：“这个我倒是真的很想跟你辩论一番，中国动画的开山祖师爷就是钱家骏，当年那些知名的导演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他也是中国水墨动画的创始人，《九色鹿》就是钱家骏的作品。”

他说：“中国水墨的创始人是特伟，当年还颁过奖。”

我说：“特伟也是钱家骏的学生，钱家骏是无冕之王，你问问特伟他自己敢承认自己是创始人吗？为什么钱家骏没有被正名？因为他名声不好，说他给国民党做过事。”

他问：“你咋知道的？”

我说：“他学生说的。当年，他提出拍摄《九色鹿》，结果被咔嚓了，理由就是宣传封建迷信，把他打成了右派，1980年的时候，他恢复了身份，厂长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想拍《九色鹿》，这部动画片才得以成型，咱有这股劲吗？”

为这个事，我们俩打赌，赢100块钱的，连饭也不吃了，抱出笔记本在那里查资料，他输了……

我们俩喝了1斤白酒，四瓶啤酒，有点晕乎。

他说话也有点结巴了，拍着我肩膀说：“弟弟，你听我的，不管跟谁交往，你都要让别人欠你的，那样你早晚会成为一个成功者，不占任何人的便宜。”

我问：“如果有人在网上送瑞士军刀，你要吗？”

他说：“我不要，如果他真的想送东西出去，可以给亲戚，给朋友，给同事，好事咋可能轮到陌生人呢？我不伸手！”

他非要去参观一下水果摊。

我带他去了商场……

他非要指点指点我：“董，你听我说，要改进两处。一处是要推出水果篮，里面是一些高档水果，而且贴好了标签，别人过来拎着就可以走。一处是要推出半份水果，例如半份西瓜啥的，买了可以直接吃的。”

我心想，你懂个P，篮子里的水果卖不了，岂不是瞎折腾？切开的水果卖不了，扔给谁？

不过，我满口答应。

出商场时，门口有个舞台，下面围了好多人，主持人在上面又蹦又跳的，说是联通公司搞活动，免费送手机，手机已经装在了盆里，准备一盆一盆的泼到台下……

我说：“免费送手机，去领个？”

冯小刚说：“这么简单的骗术，为什么总有人上当呢？因为总有人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如果真的免费送手机，主持人送给七大姑八大姨就是了，何必送给陌生人呢？你可以仔细观察一个现象，台下围观的人，都是一群最穷的人。”

我问：“为什么呢？”

他说：“因为，他们相信人生有捷径！”

我说：“我在对面买了套门面房，过去看看？”

他问：“做什么用的？”

我说：“开个私人藏书会所。”

他问：“手续难办不？”

我说：“非常难办，需要去考出版物发行员资格证，我已经报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下来。工商局的朋友建议花70块钱办个假的，反正没人查。”

他问：“书店能赚钱吗？”

我说：“赚不赚无所谓，我是藏书用的，只藏名人签名书。”

他问：“莫言有吗？”

我说：“有。”

他问：“市场价多少？”

我说：“200~300，要看是哪本书，还要看签的状态如何。”

他问：“签名书的成本呢？”

我说：“如果借助签售会的机会签，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假如听说莫言在青岛搞签售，我提前批发上500本书，直接拉去现场，就签了。”

他问：“会给签吗？”

我说：“不仅仅会，反而会主动拉你合影，感觉你是超级大粉丝。”

他问：“所有签名书都值钱吗？”

我说：“不是，有两个基本标准：名家+名作，例如莫言我只收藏《丰乳肥臀》和《蛙》，张炜的我只收藏《古船》，阿来的我只收藏《尘埃落定》，简单一点讲，就是矛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

他问：“利润空间有多大？”

我说：“10倍以上。”

他问：“网络作家呢？例如唐家三少的？”

我说：“送给我，我都不要。”

他问：“醉话？”

我说：“真心话，韩寒的，郭敬明的都不行，不是说他们不出名，而是说他们的作品经受不起时间的沉淀。”

他问：“你的呢？”

我说：“你见我送过自己的书吗？我更有自知之明，这是速食文学时代，白岩松的书我也收藏了600多本，去年都送人了，感觉没意思。”

他问：“销路有保障吗？”

我说：“跟你这么讲吧，不说别人的，莫言的签名书，如果是300元一本，在绝对保真的前提下，有多少卖多少，根本搞不到货源。”

他问：“正常的名人签售，会有多少人去排队？”

我说：“跟你这么讲吧，这是一个明星泛滥的时代，作家根本没人关注，即便是矛盾文学奖这个级别的作家，也不会超过200人，一场签售能卖500本就不错了。”

他问：“真的？”

我说：“不忽悠你，反而是那些网络作家更火，例如张嘉佳，轻轻松松就签售5000本，最疯狂的是当年的于丹，一天能签2万本。”

他问：“这些热门书有用不？”

我说：“没啥用，也有去批量签的，都是为了搭配着搞产品促销，打明星代言的擦边球。”

他问：“你为什么看好名人市场？”

我说：“无论什么朝代，名人都是焦点，名人的光环就是附加值，名人字画太贵，一般人消费不起，而签名书则不同，几十到几百，人人都可以消费的起，还可以很自豪地说，我有本莫言的亲笔签名书。”

他问：“这个事的难点是什么？”

我说：“其实没有任何难点，要说有就是执行，毕竟需要整天关注明星的签售会，还要找人去签，还有个办法就是收，每本加10块钱，例如别人帮咱去排队，签了500本，那么咱给他每本加10块钱，等于给他5000块钱，他也乐意干。”

他问：“有人愿意干吗？”

我说：“很少，毕竟人都喜欢大钱，5000块钱没人愿意赚，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事，至少还能跟明星见个面，握个手，合个影。”

他问：“每周都有签售会吗？”

我说：“是的。”

他问：“那排队去买就是了。”

我说：“不要买书店的，书店是原价出售，当当一般是6折，另外作家签售一般都是新书，新书多数不值钱，就是买他最经典的作品，去找他签，没人会拒绝最忠诚的粉丝。”

他问：“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市场的？”

我说：“我当过读者也当过作者，双重身份双重体验。平时我给朋友发快递，都有人收藏我的快递单，因为那是我写的，人们总是相信所谓的名人有神圣的力量，这个神圣的力量的表现方式就是真迹。”

他问：“这门面房多少钱买的？”

我说：“1万块钱。”

他问：“一平？”

我说：“一共，双11搞促销的。”

他说：“抓紧退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永远保持一个原则，不占便宜。”

其实，这套房子买完以后，就后悔了，当时还是冲动了，总感觉拣了个大便宜，但是这里面有很多的陷阱，例如要求你给写欠条，而且是写双份的，原本我可能欠他30万，但是写双份就是60万了。

怕赖账？

搞不懂，当他要求手写双份欠条时，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要么付全款，要么就把房子退掉。

平时，售楼处一天也就卖1~2套房子，双11那一天卖了50套。

说起占便宜，还有个更灵验的事。

前几天，我在门口拣了53块钱，站在那里等了一会，没人来找，我就去找保安，问他咋处理？

他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呀！”

我说：“要是有人找，你让他找我要。”

可是，我还是不死心，我总想起丢自行车那事……

我都不敢把这钱放到口袋里，我用手捏着一个角，一直捏到家，跟媳妇说了来龙去脉。

她说：“不用找了，谁丢了这么点钱还找？”

吃过午饭，我还是觉得不死心，去找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也没遇到过这个情况，笑着说：“你快揣起来吧！”

回家后，给了媳妇。

媳妇揣起来了。

我赶紧去支付宝捐了53块钱，为什么对这53块钱不感兴趣？

第一，钱太少。第二，怕报应。

捐了以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媳妇的钱包不见了，里面2000多块钱……

我说：“钱包应该丢不了，那钱我都捐过了。”

又过了一天，钱包找到了，在车上，安全座椅上。家里已经翻了N遍了。

冯小刚说过一个观点，人为什么会信佛或上帝？

是因为在生活中通过一些小事，感触到了他们的存在。

对此，我总是调侃他，更多是嘲讽，觉得他整天装神弄鬼的，又是不吃肉，又是不近女色，搞的自己像个道德高尚的人。

去日本时，签证下来了，准备出发，有个大姐突然退出了。

半夜给我打电话。

我问：“咋了？”

她说：“能否找旅行社把5万押金先退给我？”

我说：“那不是银行冻结的吗？不是旅行社冻结的。”

她说：“我临时有事，去不了。”

我说：“那你只能等待了。”

平时，她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但那晚朝我大喊大叫，我特别失望，感觉一个优雅的女人，咋变成这样了呢？

理解不了。

第二天，她又找我。

我说了一句狠的：“不要给人泼妇的感觉。”

过了好久，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变故，突然破产了，因为牵扯到了民间借贷，从富婆到了负债500多万（她手里还有资金，但是负债更多），就是一夜之间。

我突然觉得她蛮可怜的，安慰了几句，向她道歉了。

最初，她跟我说自己是做民间资本的，我就想劝她，但她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咱不能轻易给别人泼冷水……

这个事，我以为就翻过去了。

前天晚上，又找我，恢复了原来的语气，很和蔼。

她问：“有个事，我找你商量商量，你觉得大猛老师的项目如何？”

我问：“什么项目啊？”

她说：“针对全国宾馆推出的一套营销系统，是微营销，微信+微网站的。”

我问：“大猛老师不是搞培训的吗？”

她说：“现在搞这个项目了。”

我说：“每隔两三年，他都来这么一次，你别掺合，你要相信专业人做专业事，做培训的人是做不了落地生意的，但是会画饼，让你们去做。”

她说：“我投资了，抢了几个代理。”

我问：“网站是什么？我看看。”

她说：“还没上线。”

我问：“这个你也信？”

她说：“他跟我说，投1赚6，我投了90万，指望这个项目翻身。”

我说：“如果有这么好的事，咋可能轮到你呢？骗小孩子的把戏你也信？其实等于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个想法，就把你圈进去了。”

她说：“说的是可以随时退款。”

我说：“随时退款其实是最大的风险。”

她问：“为什么？”

我说：“一个发誓随时可以把心掏出来的人，其实是没有心的，咋掏？一个承诺随时可以退款的人，其实口袋是瘪的，咋退？这就是风险。”

她问：“这个项目有多大潜力？”

我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不贪心，就不会被骗。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做培训的人，是不会改行的，也不会落地的。陈安之这些年推出的项目不下100个，没有一个做起来的，当年FACEBOOK很火的时候，他说要做中国的FACEBOOK，从学员里圈了无数的钱，网站最终也没成型。”

她问：“平时你订酒店，从哪里订？”

我说：“APP，因为我住的酒店很固定，锦江之星、如家、汉庭。”

她问：“你不怕订不上吗？”

我说：“咋可能呢？就是‘去哪儿’我也不用，我觉得太费劲。”

她说：“我一直都觉得这个项目很有潜力。”

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也招代理之类的时候，你一定离我远点，因为我会六亲不认，谁的钱都要，也是离我跑路不远了。”

她问：“为什么？”

我说：“代理费，从理论上讲都是需要退回去的，但是钱到手里的时候，很容易造成我的膨胀，那么就会猛花，买房买车，当需要把钱退给大家时，我没有了，没有了大家就闹，那咋办？我把电脑一关，你们爱谁谁，能来找我闹？”

她说：“谨慎了一辈子，走错了两步棋，都是因为太想扭转局面了。”

我说：“越是困境，越应该保持不动。”

她说：“说是这么说，但是掉进泥潭的人，哪个不是拼命地挣扎？”

其实，我说这些已经多了，因为会得罪一批圈内人，可是我只是看她可怜而已。

晚上，冯小刚想找地方喝茶。

我说：“去我房间喝吧，没有茶盘，只有茶杯。”

给他泡了一杯崂山绿茶。

他看桌子上摆的那些杯子，甚是好奇……

他问：“这些杯子，哪来的？”

我说：“有买的，有朋友送的。”

他问：“一般要多少钱？”

我说：“200~500吧。”

他问：“这些杯子的款式算流行的吗？”

我说：“近两年比较流行的。”

他问：“质量差别大吗？”

我说：“现在就是20块钱的杯子，你也用不坏。”

他说：“如果你要做杯子，我可以给你支招，不要在款式上创新，而是在图案和概念上创新。”

我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女生为什么喜欢一款杯子，就是因为图案，如果我做，我只会选择一些比较经典的手绘图案，主打可爱。”

他说：“概念杯更有市场。”

我说：“概念杯是需要做概念的，例如名人啊，旅行啊，成本相对比较高，而单纯在图案上创新则比较容易。”

他说：“价格不要超过100块钱。”

我说：“我只是很喜欢而已，我不做。”

他说：“我倒是鼓励你做，这些事尝试一下，哪怕失败了也是成功，可以为你提供很多写作素材。”

我说：“你如何看待未来市场趋势？”

他说：“渠道优势、推广优势都慢慢的不再是优势了，这些优势都是建立在信息不对称的前提下。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优势呢？就是产品优势，例如你写文章，你推广做的再好，也不如你写的好有竞争力。”

我说：“前些日子，阿俊姐给我打电话，她也是这个观点，一定要转移焦点，聚焦到产品本身上去，这是未来能在市场竞争中保持不败的根本所在。”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中国汽车总是山寨国外的车型吗？因为咱设计不出更好看的，干脆山寨吧，但是小物件的设计上，是不需要考虑山寨这个概念的，可以直接拿来用，只需要在色彩上突出自己的优势即可。”

我说：“杯子市场很大，但是必须要做出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否则很容易被复制。”

他说：“这是你们存在的最大问题，还没起步，就考虑被复制的问题，等你被复制的时候，至少你已经是巨无霸了。”

也许，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进步的原因。

总是给自己找出了N多不想干的借口……

干？不干？

这要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