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阳光

用生命唤醒生命

——读海凡诗集《敬礼 北川—“5•12”特大地震五周年海凡视觉》有感

引子：收到诗人海凡发来的信息，“静子啊，特大地震和灾后恢复重建中，我从来没有以新闻采访者的身份出现过哦，以免影响你的笔向哈。”

    
        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眼泪的人，而是含着眼泪奔跑的人。诗人海凡就是其中的一位，情感之泪水凝结而为诗，每一滴泪濡染化为诗行。衣当重彩，食当美味，诗也是如此，尤其在这大灾难面前，诗写最要紧的不在技巧，而在于用诗歌唤醒蛰伏于人们内心已久的人性温暖和大爱，传递给每一个生命至上的仁爱精神。

2008年“5•12”汶川8.0级特大地震发生后不久，受命于危难之际，海凡作为绵阳市卫生局派驻平武抗震救灾工作组组长，率领绵阳市三医院赴平武抗震救灾医疗救援队在极重灾区南坝执行医疗救援和卫生防疫指挥协调任务。

“山崩地裂的震撼场景挥之不去，子弟兵冲锋陷阵的身影还在眼前，震后灾区日新月异的重建风貌令人热血沸腾……身为一个绵阳人，从地震发生那一刻起，一路走来，有许多感慨在心。我们要懂得感恩，我不愿过多渲染灾难。灾区人民学会了坚强，在大爱面前，学会了感恩。我看到灾区最闪光的东西。从自愿捐猪的受灾群众到拿小纸板写感谢语的孩子，每一个人都更加热爱自己的家园了。伟大的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举全国之力很快战胜了大灾大难，北川灾后三年重建的奇迹震撼了世界。”

“5•12”特大地震三周年，4月27日人民网推出了特别报道——《3年·30人》，对30名在地震中做出了特殊贡献的普通人进行了专访，绵阳著名诗人海凡名列其中。

“5•12”汶川特大地震五周年，我将记录我五年视觉的《敬礼 北川》，献给那场千年不遇特大地震罹难的祖辈父辈和姐妹弟兄，献给那些五湖四海知名与不知名的无疆大爱和良知善行的人们”。此刻，以“重生·跨越——春天与北川一起歌唱大型诗歌朗诵会”现场图片作为《敬礼 北川》封面的海凡诗集，再次冲击着我的视线。

“只有热泪浸透的诗行，才会花艳善爱的心田”。海凡凭借自己特殊的敏锐的洞察力，并以亲历抗震救灾的现场的救灾工作者心路历程，见到了揪心的灾难情景，也见到了爱心筑起的救援长城，这些不可用采访代替的亲历，使他用诗歌这种富有情感的创作体裁，表达独特的恢宏题材，可以高拔日常诗歌写作的风花雪月，而以纪实的风格使作品长于叙事。海凡曾在全国多家报刊杂志上公开发表过诗作，组诗《面朝黄海，我含泪歌唱》、《五月，想起几个普通的名字》入展中国现代文学馆，并获新诗展评一等奖。

《敬礼 北川》是一部质地厚重的诗集，一部大爱和心灵融合的诗歌文本。诗人眼含热泪，一笔一画地向那段难忘的岁月深情回眸，浓浓的乡情和痛彻心扉的忧思，内心情感升华而凝聚的诗集《敬礼 北川》共收录诗歌60首，它是抗震救灾、重建家园过程中遭受磨炼的无数美好心灵，表现出来的真善美的归纳和汇集。弦歌不辍，海凡以深情追忆的心灵视觉，饱含强烈责任感的纪实笔法，细腻而生动地描摹了身边所见的人，所感之事，把人们带入一个诗人视野中救灾重建生活的珍贵记忆。如果不是每首诗标注创作时间及地点，使人难以想象大多数作品，是出自特大地震救治现场、应急帐篷争分夺秒、挑灯夜战的成果，让人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海凡这部诗集出版的重大意义，不在于仅仅赢得社会广泛好评，而是引起更广大的人群关注社会道义与美德的可贵。

清洁，是海凡最喜欢使用的词汇，也是他经常重复的一句话，与我们经常听到的“心灵的洗礼”，异曲同工。“诗是一切生灵的圣洁流露与精神呐喊，诗是一切自然的内质放逐与良知的灵魂互慰。”这是海凡诗歌精神的表白。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和精神在支配着海凡呢？评论家梁鸿鹰认为，价值坚守应成为文学创作的魂灵。我想，这就是诗人海凡心目中的历史责任和现实自觉，“面朝泥土和炊烟，面朝祖辈和父辈，今生今世，我能够做些什么？我已经做出了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的人生目的，是要过一种稍微站在社会层面上做点事情的生活，一个人不管是什么党派，来世上一趟不容易，不能只管三餐一宿，不加思考，要珍惜生命的时间，体现自己生命的价值。善行，是检验每一个人所作所为的基点，大爱，则是每一个人有作为的具体见证。劫后余生的人们，更应珍惜生命，做好每件事，多做对他人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我们才能面对在天国里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才能对得起关爱我们的全国人民。”这些思想迸发出强烈而明亮的火花，意味深远，平淡而又深刻。

赋予海凡诗歌生命的是西蜀大地，他的语言“接地气”，干净流畅。地方口语的运用，使诗歌文本朴素自然，有强烈的现实感。当生活遭受不幸，内心涌动，迫切需要使情感得到寄托的载体，文艺创作正是为了缓解压抑忧伤的情绪，诗歌更能直接令人的情感得到释放，这也是诗歌崇高的伟大力量，也是地震题材的诗歌，为什么井喷的真正缘由。诗歌是思想的闪光，当别人琢磨着如何使自己的思想显得空灵和高深，海凡却认为应该努力使自己的思想真诚、平实。平实的心境，最能应和善意、坦率、友好，让诗歌讲真话。

诗，必须有浓烈的感情。不要总是牢牢地抓住生活中的不幸，满腹牢骚、愁眉苦脸的过日子，对生活中别人的帮助视而不见，文字永远不能脱离火热的生活。抗震救灾过程中发生的很多感人事迹，最值得作为典范向世人介绍的人往往是我们最熟悉的人。海凡写得自然、真实，形象饱满。细节，在这里自有一种力量。

那些地震中的楷模永远值得敬仰，灾区人民要永远怀念施善博爱的人们——

《崔学选，我的好兄弟——献给“5·12”特大地震援建英雄崔学选》“我的目光/再次掠过北川桂溪/掠过喊你崔爸爸/那六个孤儿住过的板房上空/……/你用拼命的速度/创造了山东乃至全国/援建四川灾区的多个第一……/你是带着铁锤镰刀的重量走的/你是带着齐鲁大地的善爱走的/……/好兄弟呵好兄弟/我这西蜀平民歌手/定然会在你的忌日/用我清洁诗歌编织的花环/在北川的那个望乡台上/为你这位好兄弟呵/高高祭起/高高祭起。”山东援建干部崔学选说“为了灾区人民，该流汗的就流汗、该流血的就流血。”桂溪孤儿喊他崔爸爸，最终，他把生命留在了为之日以继夜奋斗着重建家园的北川。

为人称道的《羌山雄鹰邱光华》“他的英雄机组/为血火之中的灾区/输送了25.8吨救命物资/抢运了311名伤病员/……/当邱光华和他的机组/在映秀镇的上空/永远定格成一只羌山雄鹰/我朴素而坚强的诗歌/永远永远/记住了一个陆航团。”

诗人的眼光是清晰而纯净的。海凡抓住生活的一瞬，用情感熔铸诗句。“聆听——/最牛校长”的遗训/关键词——岗位 责任/学生 安全/在2008年“5·12”/那瞬间劫难中/用一分三十六秒/安全转移2200多名学生。（《平实的楷模——诗祭“最牛校长”叶志平》），没有生辟的字眼，耀目的技巧，而这种语言，人物高贵的品质永远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海凡善于从生活中提炼诗句，从平常中开掘富有生活气息的生动形象。地震发生当天下午，绵阳三医院断水断电，物资异常匮乏，当天收治400多名伤病员，加上原有1000多名住院病人，其中包括数百精神病人，首要困难是解决如何吃饭的问题。大家拆掉了废旧的门窗，支起了大锅，开始为伤员们煮稀饭，诗人这样写道“取来食堂仅存的一点/比金子宝贵的食用水/捡来拆下的旧门窗/表情严肃的/为头天收治的地震伤员/熬着比钻石珍贵的稀粥。”（《煮粥的兄弟》）

体现诗歌的情感度的一首题为《背篷布的老人》，这是诗人触景生情，在特定环境瞬间关注社会现实、关注底层人群的作品“此时此刻/你的那颗/千年大地震中/痛失亲人家园/滴着鲜血的心/紧随你的脚步/一边走着/一边还在/生生流泪。”即使是一个地位低微的老大爷也用极大的毅力来承受巨大的磨难，依靠双手开始自救重建家园，在这里，生命有着迎难而上的坚韧。

诗人热爱生命、热爱生活，文字充溢着生命的勃发力。他认为创作要负责任，作品拿出来，要让老百姓、孩们子也能读懂。“作为这场灾难的亲历者，一个作家，一个诗人，我只有把满腔激情写成文字，把坚强、感恩、大爱的精神铭记下来传于后来人，才不负在大地震中逝去的那些同胞！以感恩四海对我们灾区的关爱，感恩全国援助绵阳创造的奇迹。”

开篇《敬礼 北川》，情感真实地闪现出人性的光辉“敬礼 北川/我们以史无前例的虔诚/将一面洁白的心旌/高举过顶/然后深情朝向/苍穹滚动的羌风/褐地飞扬的羌红/深深地鞠躬/深深地鞠躬/深深地鞠躬……/用文明千年的智慧/用坚忍不拔的双手/在不会太久的明天/重建一个崭新的北川/重建一道举世瞩目的恢宏。”诗人并没有直接描述这场灾难惨烈的一面，“深深地鞠躬”重叠运用，表达了对天国行走的祖辈、父辈、兄弟姐妹们，灾难中来救助的人们，所有善行者致以崇高的敬礼。北川数万同胞遇难，要向北川敬礼，这是一场波及17个省区的特大灾难事件，由此见证了我们的一种优越的“社会制度”——举全国之力驰援。北川，不仅仅是中国的北川，它更是世界的北川。2009年5月7日纪念地震一周年诗歌朗诵活动，在北川中学遗址举行，此情此况喊出“敬礼”，令闻者落泪。当著名朗诵家雨音在5月11日晚于北京“撑起希望的明天”5·12汶川地震大型晚会朗诵时，作为第一首诗出场，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中国作家网作为首页推荐该诗篇……

大爱无痕，善行四方。在朗诵会上献给“5·12”大地震绵阳灾后重建四周年《重建之歌》，这是一篇灾区重要的重生报告，以内涵丰富的诗歌的形式铭记四面八方大爱援建绵州大地之情，描绘这份浴火重生的喜悦“今天的绵州大地/最为坚固的是学校/最为漂亮的是农房/最为崇尚的是人才/最为惬意的是舞姿/最为炫目的是笑意/最为平和的是心态。”用短句，一泻千里，讴歌无比幸福的新生活。

海凡诗集压卷之作《诗祭汶川》是一部抒情长诗，简洁的诗行，用了365句，分成紧密联系同时又相对独立性的八个诗节。感情真挚、热烈，富有艺术感染力。灾区今昔对比，具有相当的广度与深度。“居安思危，绝大多数同志及亲人若干年后还可以作为地震科普知识，我们‘躺’在灾难里，该怎样面对变故？我们永远不要忘记前车之鉴，在运气好的时候要做好应付逆境的准备。在活得安逸的时候，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2013年5月11日《绵阳晚报》副刊头条节选173行，首发《诗祭汶川——纪念“5·12”特大地震五周年》，当天即被光明网首页隆重滚动转发，诗歌作新闻，彰显其独特的社会价值。

“无论当下抑或未来，相信山河与历史可以作证，海凡以及海凡诗歌永远属于他的祖国，属于他脚下的那片热土，属于他深爱着的父老乡亲，属于他生生不息坚强而又清洁的精神。”耳畔又仿佛响起海凡那锵锵有力的创作感言，到我收笔的时候，寂夜又添了几许凉意，已是晚秋时节的凌晨时分了，有志于文学创作的朋友，请和我一样记下海凡的思考吧！深入生活，并真实地反映生活，接地气，负责任，扬善、弘爱，这将使你的作品增色不少！

                                  
     于羊城温泉之都从化流溪河畔

                                                                                     2013年11月3日凌晨初稿

                                                                                      2013年11月4日定稿

【海凡简介】

 　本名钟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绵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绵阳市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绵阳《无花果》文学社社长兼主编、绵阳市报刊副刊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西蜀报执行副总编。

　 自1988年以来，先后在《人民文学》、《四川文学》、《星星诗刊》、《中流》、《健康报》、《草地》、《剑南文学》等全国多家报刊杂志上公开发表诗作1000余首。组诗《面朝黄海，我含泪歌唱》、《五月，想起几个普通的名字》入展中国现代文学馆，并获新诗展评一等奖。诗作入选《冲出夔门》、《西北风》等多种诗选本。公开出版《纯情的歌手》、《走进红都》、《帆从海上来》、《风中的回望》、《青青的红豆》、《海凡诗选》、《大校兵哥》、《敬礼 北川》等八部个人单本文学作品集，另有多件散文随笔作品面世，30多次荣获市级以上诗歌大赛奖；1997年、2002年连续两届荣获四川省“五一文学艺术奖”；系全国医药卫生系统抗震救灾先进个人，全国优秀工会工作者，传略收入多种权威辞典。地震后，海凡作为绵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指挥部的成员立刻投入到抗震救灾第一线，在平武南坝坚守近月。他心系灾区，饱含热泪，创作了《妈妈的歌》、《挺起我们的脊梁》、《在南坝》、《灾区孩子的感谢》等大量感人的诗篇。

真诚谢谢静子隆重的鼓动和来自文化前沿阵地的扬善仪式。诗在生命之中，诗在生命之外。诗与生命共舞，人类才会温暖。一些老把自己当成大诗人的多半老百姓不会太买账的。因此愚笔行文，地气、责任、善爱、清洁也就自然注意了些许，可你把俺抬高啦，俺没那么完美，按你的鼓动继续前行吧。再次谢谢静子的辛勤劳作，请接收我来自古涪县龟山之巅由衷的致敬。 折煞我也！感谢海凡师伯如此厚爱，给予静子学习佳作的机会。人品是一副精神的骨架，让读者在您恰似平淡如行云流水的诗行里领略到山高海深， “地气、责任、善爱、清洁”八字真经通通珍藏在小文里啦！希望更多的文友们也能从中获得启迪，增进“功力”！严重期待与海凡师伯共品美酒佳酿哦，把酒论人生，夫复何求？ 深谢您来自古涪县龟山之巅的大礼！ 静子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