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

每天上下班都须乘车经过西焙岭。西焙岭弯弯曲曲几公里，连日大雨后的早晨，在葱茏的山顶从车窗望去，几十米开外被黑白相间的云雾笼罩着，山下的农田和村庄若隐若现。

　　那日清晨车子开动起来，离开城区走了大概20分钟攀上了西焙岭。雨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重了，仿佛一团团棉絮，车子从其中穿过。公交车司机经验丰富，在盘旋的山道上，操控自如。

　　我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车外远处白茫茫的，不是雾霾，仍然是雾，在这山和那山之间，倒也别有一番朦胧韵味。这闽北的雾，与北方雾霾相比显得柔美亲近。车子盘山而下，临窗向下或向远处望去，公路外侧是毛竹林、杉木林、针阔混交林，对面山峰相峙，雾气笼罩山谷之间，坐在车中如腾云驾雾。

雨后的南方雾与北方雾不同，它们或团状或带状或流瀑般，裹着绕着你的身体，你伸手摸不到，深深嗅一下，透着种清凉的味道，这雾任凭你多么明亮的眼睛也穿透不过去，它就这么满满地拥在前面，悄无声息，却让你心情丝毫不感到抑郁，你在车里想想此时或者往昔，心中倒生出些江南情愫了。你若披着浓郁的湿意，顺着西焙岭行走，人在茫茫的雨雾中，还真别有一番情趣。

细雨密匝起来，雨水从雾中淋下，我从车窗伸出手去，抓一把这有形有影的雾，只是这细雨浸透了我的手心，凉凉的，感觉如曼妙的纱。浓雾飘浮，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我的心和这个无言的雾霭一样，怡然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