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阳

二十多年前，我把女儿弄丢了，尽管结果有惊无险，但这事就像恶梦一般，如影随形的伴我几十年。我总在想，如果孩子当时真的出现意外，那么我此后的命运将会是什么样子呢？不敢想象，因为我的情感太脆弱了。

孩子找回来的那个夜晚，我真不知道怎样做才好。我不停的问女儿：“你想吃什么，爸给你买，给你做。”当孩子说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觉时，我不知怎么了，心口一酸，眼泪便夺眶而出。

我坐在女儿的床边，看着女儿那熟睡的面容，我心里在想，她那么小，毎时毎刻都需要保护，而唯一能保护她的，就是我。如果我不能做到这一点，她将会多么的无助和可怜。于是，我又开始悔恨、自责和后怕起来。

然而，人世间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人生的路很长，会遇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孩子的丢失，仅仅是其中一个险些让你悔恨终身的事，接下来呢，天灾、人祸、疾病和战争，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和预防的话，其中随便那一个结果都将会是致命的，都将会是无药可救的。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说得就是如果你不往远处看，不往远处想，不为远处做好物质和精神准备的话，那么你在现实中就会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和困忧。

就拿我女儿来说，如果此次真的丢失，我上哪儿去找后悔药呢？好在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除此之外，后来呢？比如，马路安全，食品安全，健康安全，此外还是工作和婚姻，虽说这些都是未来的事，但如果我们事前不想，不做，我们又拿什么来保证这些呢？说实话，上述这些观点，都是我在找回女儿的那个晚上，蹲靠在厨房的墙上，望着窗外那遥远的星斗，吸了几包香烟想出来的。当夜很深的时候，我觉得有必要制定一个规划，这个计划不是针对一时一事的，而是全面长远的。比如，在女儿的一生中，将会发生什么，将会面对什么，为此我要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在我把规划做完以后，为了防止自己三分钟热血，我为自己写下一句警示语：“如果你不从现在做起，类似孩子丢失的事还会发生，也许那时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按我的计划办，将面临在家庭和事业上的艰难抉择。那时我年轻，而且又是男人，按理说应该以事业为重，但问题是，家猫工作性质决定她不可能当好家庭主妇的角色，如果这个现实我不管不顾的话，那么一切想法和计划都将是一纸空文，一堆废话，而我又做不到鱼与熊掌兼得。很显然，如果我在工作上做不到早走晚归的话，我的表现就不能被领导和同事所认可；如果我做不到经常性与同事在一起玩麻将或打牌的话，同事在关键的时刻就不会为我说话，为我打勾；如果我做不到经常性陪领导喝酒聊天，就成为不了领导身边的红人，就进不到领导的圈子里，可如果这些我都做到了，我拿什么去保护我女儿呢？现在问题已经十分明确了：你是要事业，还是要女儿？那我就笨寻思吧，即便我事业成功了，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事的话，所谓的事业值得吗？况且就我这点智商，又能成功到哪去呢？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毅然决然的决定，在两者之间我选择了女儿。因为我不想后悔，因为我的意志没有那么坚定，因为我要尽一个父亲对女儿的责任。

从此，我便不折不扣的按着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实施了。

在女儿上小学、初中和高中时，不管春夏秋冬，还是风霜雪雨，酷暑严寒，我都一直坚持每天接送，绝不偷懒。那些日子，由于家猫单位远，有时一个多月回不来，我是即当爹又当妈。每天早起，为女儿做饭；每天给女儿带五个菜，一周不重样；然后再满头大汗赶到单位，待做完手头的工作后，又开始想着晚上、第二天早上和中午所带的饭菜。当下班的军号吹响时，我就像兔子一样，第一时间冲出单位，一头扎进市场，买完菜后，再大包小包的挂在车上，然后急着往家赶。进门我就直接进了厨房，把表挂在墙上，看着时间干活。等一切完成后，我立马摘下围裙，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生怕去晚了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这样，女儿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日子，在自己执着的忙碌中悄然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完成了保护女儿马路安全，食品安全和健康安全的计划，我践行了自己的诺言，承担起了自己做为父亲的责任。

女儿上大学走了，我除了给钱外，似乎感觉没有什么可为了。但当我重新翻开我自己那份计划书时，我想到了女儿毕业以后的工作问题，工作后的婚姻问题，以及婚姻后的风险问题，最后就是我和家猫晚年养老问题。

在女儿学业的问题上，我和家猫存在分岐。大学即将毕前夕，我和家猫在关于工作还是考研的问题上争论不休。

家猫的意见是：文凭是身份、学识、地位和成功的标志，为什么不趁年轻一鼓作气的拿了下来，此后什么工作、恋爱和婚姻不就都成了水到渠成的事了吗？

而我的观点是：女孩和男孩不同。女孩最好的人生季节在春季；她就像鲜花一样，最精彩时分就是花期，而错过了花期就等于错过了收获，这是由女孩本身特质所决定的。而男孩最好的人生季节是从春季一直到秋季，甚至廷伸至冬季，这也是由男孩特质所决定的。这与男女平不平等没有关系，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当然，人的价值观不同。如果女孩没有特定的儿女情长，我相信她也会像男人一样，干出一番事业来，尽管女人要取得那样的成就要比男人付出成倍的代价。但是，我们的女儿能脱离儿女情长的本性吗？我们能承受女儿为事业疲于奔命给我们所带来的压力吗？此外，目前的社会现实是：女孩的学历和地位越高，越难以成就恋爱和婚姻的梦想，甚至找工作都是问题。首先，如果考研，毕业后就二十六七了，显然花期已过。花儿谢了，还会有蜜蜂和蝴蝶光顾吗？失去花期，不能做果，还会有收获吗？其次，必须承认，眼下世界毕竟是由男人主导的，而强势男人是很难容纳强势女人的，所以很多男人将这些女人称为男人婆，这也许就是很多优秀女人难恋难嫁的原因所在吧？再次，目前大多数理想的工作岗位都挤得满满的，且都非常年轻化，即便你拿到了博士学位，那又怎么样呢？在中国应试教育的背景下，你除了具备书本知识外，你具备创新和创造能力吗？如果没有这些，你和其他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其结果你可能就是一个待恋、待嫁、待岗的三待人员。回头想想，这是你所想要的吗？你觉得值吗？

家猫虽说觉得我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但那种不甘心的情绪依然表现的非常强烈。最终，由于女儿与我的观点相一致，家猫也就无可奈何了。在后来的经历中，家猫偶尔也流露出对当年我和女儿所做出的选择的赞许。因为许许多多的身边的例子反复证明了这一点，即很多优秀的女孩待嫁，其父母愁容满面，而家猫却已经当上了姥姥。

1995年，企业集资建房，这给了还算年轻的我一个提前居住76平米两居室的机会。在选房时，很多人争先恐后地选择一阴一阳，目的是确保冬暖夏凉。而我首先没有考虑这些，而是想到如果我女儿将来找对象，假如找了一个家庭条件不好，或农村的，没有能力买房，那时怎么办？家猫说其可情性不大，即便如此我也不同意。我说，历史经验证明，父母干涉儿女恋爱婚姻的结果就是自讨没趣，得不偿失。所以，最终我们选择了双阳。这是因为双阳房间一样大，且都朝阳，如果女儿结婚真的没有房子，而我们又没有能力为其买新房时，那就一起住，这总比那些无房的年轻人要好吧。

2009年，家猫看中了一个居住点，认为那地点既安静又方便，而此时此地正好在新建楼盘，真可谓事随心愿。尽管我有些不以为然，但既然家猫有这个心愿，我也就顺势而为了。我们选了一个100平米的房子，同样是双阳，这其中仍然有女儿的因素。2010年交工时，我和家猫去看了这个房子，其它方面都不错，只是居室比想象的要小。家猫心脏不是太好，住惯了大居室，再改成小居室，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我本来就对换房不是太极积，看到家猫那种美中不足的表情，我趁机说，既然不满意，那就不要勉强了，等有好的楼盘再说吧。其实，在2009年选房时，我就在打楼房前面门市的主意。我在想，如果把这个门市买下来，假如将来女儿毕业找不到工作的话，她可以回来当老板，现成的门市房，不用交租金，这将是一件多好的事啊。假如女儿结婚后发生婚变，这也是她的最好归宿，一楼做生意，二楼当住房，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但当时因为猫要买新楼，所以这个心愿只好搁置了。眼下，家猫正好对新楼表现出不满意，我趁机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买门市划算。即使女儿将来用不上，我们可以租出去，这也算是投资了。”家猫这回很痛快，马上就同意了。当我们把房卖了，把门市房买了，在回家的路上我感觉特别轻松。我心里想，尽管女儿还没有失去工作，且没有结婚更谈不上离婚及此后的归宿的问题，但我眼下就把未来可能出现的风险给化解掉了，说明我智商没有想象的那么低。

2011年，女儿像其她女人一样，按部就班地举办了婚礼，然后开始了传统的婚姻生活。去年，家猫去看望女儿时，得到了这样两个信息：第一，女儿和女婿的收入是分开的，即各管各的。只是家里一切开销全由女婿负责，女儿的收入归自己支配。第二，小两口花钱大手大脚，尽管收入不少，但还是月光族，这两件事让家猫很是不爽。因为，既然是一家人，干么要把钱分开呢，这不是分心眼吗？月月不剩钱，将来有个大事小情的，你拿什么当过河钱？对于这两个信息，我和家猫所关心的事情不同。钱分开，这是一种现代观念和作为，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既然女儿认可这件事，说明这种观念和作为是双方共有的，谈不上谁伤害到了谁。至于大手大脚，那也是现代年轻人的特点，因为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我们的那个年代，道也无可厚非。而我最关心的是，女儿没有女婿挣得多，又只身在外，如果女婿将钱把得过死，女儿会不会因此而伤感或产生不安全感呢？面对这两个问题，就我们当父母的而言，又能做什么，又该如何解决呢？经过深思熟虑，我和家猫商量后，决定给女儿存一笔钱，这钱即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会放纵她们的大手大脚，太少又不能激发他们储蓄的热情。最后我们把数额定为六万。当我把这个消息通知女儿，并问她通过何种形式寄给她时，女儿想了一下说：“就放到你们那吧，否则我一不小心就给花掉了。”女儿的做法正是我想要的，这说明她有了储蓄的意愿。而这笔钱不仅促成了她储蓄观念，又让她吃了定心丸，有了一定程度的安全感。事后，家猫问我：“你确定此结果如你所分折的那样吗？”我摇着头说：“不确定，但我们必须要那样做。”

今年七月，女儿生了儿子，我们有了外孙。

有一天，女儿给我们打来电话，说得第一件事，就是女婿将工资卡交给了她。第二件事，就是让我们注意点银行信息，如果利率有变化，就将存款转存。另外，生育保险可能报销2万多块，到时让我们一并存入她那六万块钱里。女儿储蓄观念的转变让我高兴，但让我更感兴趣的是，女婿为什么突然将工资卡交给我女儿呢？家猫撇着嘴说：“他就这么想了，然后就那么做了，有啥不理解的。”我摇着头说：“事出必有因，绝非这么简单。因为人类社会最难改变的就是金钱观，特别是现代社会。”这件事也就是这么说，那么一议，也就过去了。后来在一次去女儿家时，女婿的一番话让我将此事联系起来，似乎得出了结论。女婿说：“你们女儿真的好奇怪，无论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比如买房时她没有高兴的样子，买车时更没有高兴的样子，工资卡给她吧，她顺手往床上一扔，就像扔什么东西似的，然后接着继续玩手机，我真不知道她究竟对什么感兴趣。有一次我逗她说，‘婚姻法（3）出台了，你知道不？’她问‘啥叫婚姻法（3）？’我说，‘就是婚姻法第三次修改。’她说，‘哦，那和我有啥关系。’我说，‘新法规定婚前房不算夫妻共同财产。’她楞着眼睛问，‘那又怎么了？’我说，‘就是说，咱俩离婚后，房子没你什么事。’她一摆手说，‘没事，你都拿去吧，我无所谓。’爸妈，你们看你们女儿是不是大心大肺啊。”

在我和家猫返家的路上，我小声问家猫：“你说咱女婿将工资卡交给女儿，是不是受到女儿这种大心大肺的影响呢。如果她不这样，而是又争又抢又夺的，女婿还会这么做吗？”家猫斩钉截铁的说：“当然不会了。换成是我，我也不会。唉，我看这婚姻法改得好。你说，咱们这一代多不容易啊，都是为人父人母的，一次婚变，一生的心血就全化为乌有，这太不公平了。”我点了点头称是，可心里又联想到另一个问题：我女儿这种大心大肺的性格首先不是傻，其次不是彪，那它源自何处呢？依我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我女儿从小就一直生活在无微不至的受保护状态中，没经历过衣食上的贫困，没经历过金钱上的拮据，更没有遭受过生活中的变故。因为她很少世故，所以她很少势利。另外是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先前为她所做的一切，是否也是她信心与安宁的原因所在呢？反过来，正是因为这些因素聚集在一起，才使之成为女儿婚姻家庭的固化剂的呢？不敢确定，但至少我们的所作所为对自己和对女儿是有益无害的。

是的，迄今为止，几十年前为几十年后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经验往往是这样的：当你准备好了，也许你所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而你没有准备好，也许你所担心的事情就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这既是经验，也是教训。当然，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对于准备好了的人来说，我心里很踏实。有人愿意用前半生的潇洒来透支后半生的幸福，而我却愿意用前半生的付出来换取后半生的安宁。孩子有孩子们的观念，但我们要有自己的打算。说教是没用的，重要的是行动。

最近一段时间电视台连续播放有关养老的节目，为此我和家猫也议论一番。家猫把养老问题归结为计划生育或政府考虑不周，同时也非常忧虑自己的晚年生活，担心两个孩子不能担负起四个老人的养老责任。对此，我付之一笑。家猫问你笑什么？我说，我从来就没指望过政府和儿女养老。你想，我们这一代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生育高峰期，眼下还并没有把我们划入老年堆里中国就面临严重的老年化问题，如果我们化进去以后，那老年化该有多么严重。政府曾说过，生育一个好，政府来养老，你说靠得住吗？既便政府使出浑身解数，但那也是宏观上的，微观上能保证我们晚年的生活质量吗？再说孩子，别说两个养四个，就是像我们父母这一代，很多家庭五、六个孩子还不养父母呢，你说两个孩子养四个老人能靠得住吗？就算靠得住，你忍心靠吗？所以说，将来养老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靠自己了。但自己又靠什么呢？靠钱。钱从哪来？靠积累。

二十年前有人问我一个问题：你说钱是挣来的呢，还是攒来的呢？我说这要因人而宜。他说，就说你吧。我说，我认为钱是攒来的。你想，就拿我来说，我想贪没有条件，想抢没有胆量，想下海又没有智商，就那么点死工资，你说我的钱是攒来的还是挣来的？尽管此问题最终没有结论，但私下我还是想了很长时间。同时这个问题也给了我一个提示，既然就我而言，钱的确是攒出来的，但既然是攒，那就意味着要经历一个积少成多的漫长的过程，所以必须要从眼下开始。

所以，我对家猫说：“好在我们认识明确，行动果断，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终于有了一定的积累。这些积累原本是保障孩子安全的，但同时也在保障我们自己的安全。如果孩子用不上，我们就用它防老，我想老时不拖累孩子就是对孩子最大的爱护了。我们现在和将来所需做的就是：锻练身体，健康自己，瓜熟蒂落，咔叭就死，然后把遗产留给孩子，再然后就没咱什么事了。

今年的雪好大，而且连续几场。今天天放晴，蓝天白雪，加上阳光明亮，感觉特别舒服。吃过早饭，我领着皮皮在家的周边转了转，用手机拍了一些雪景，然后回家让家猫为我准备洗浴用品和换洗衣服，然后去浴池洗个热水澡。

在去浴池的路上，我碰见了同届同学刘会。他上前与我握了下手就问：“我听说薛洪文死了，这事你知道吗？”

我惊呀的说：“是吗，我没听说啊。”

他点了下头，然后肯定的说：“有可能是死了。”

“唉，”我说，“好像咱们这届已经走了不少了，你说咋都这么英年早逝呢。”

刘会摇头长叹了一声说：“那天我算了一下，咱们这届已经走了一百多了，再加上我不知道的，保不准走了多少呢。咱就说最近，苏宝昌走了吧，冷传家走了吧，你们户隋国良也走了吧，还有一个叫什么的，也走了吧？”

“嗯，”我点头称是。为了抢时间，趁人少洗个清水澡，我笑着拍了一下刘会的肩膀说：“逝者已去，咱活着的可得好好活着啊。”

然后我们相互摆摆手，便各走各的路了。

也许由于外面天冷的缘故吧，浴池里满是雾汽。水很热，试了半天才咬牙将身体没入水中，片刻才有了非常舒服感觉。今天洗澡的人不算多，加起来能有十几个人，大多都是上了岁数的人。

最近几年，我对洗澡近似于迷恋的程度，家猫说这是老了的表现，我也不知道她说得对不对，反正一个是喜欢洗澡后那种大汗淋漓的感觉，另外就是喜欢听澡堂里的人们说一些令人着笑的话和唠一些家常事。

比如，眼下我就看到两位坐在浴池边上，面对面说着话。一位说：“老爷子，你今年高寿了？”对面那位说：“我五十六了。”那位说：“妈呀，我以为你七十六了呢。”再比如，有一位看上去有六十多数的人走过一位比他大一些老人的身后时，他边走边说：“老爷子，我可得离你远一点，现在这老年人啊，那是沾边就赖呀。”你们听，着笑不？

泡了一会儿，我开始出汗了。我将头靠在池沿上，闭着眼睛开始养神。此时，耳边听到的都是那些洗澡人大声讲述着各自的家长理短。比如，什么儿子下岗后在家啃老了，什么女儿离婚后领着孩子回娘家了，什么自己有病儿女都不肯拿钱了，什么没钱买房孩子找不到对象了，诸如此类，真可谓人人都有难唱的曲，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于是，我感概的想，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可在爱莫能助的情况下，又能怎么样呢？所以说，爱就是责任，它需要远虑，更需要一生的付出。

也许是由于温度太高的缘故吧，我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我知道这是要打盹的前兆。在睡前，我叨咕了一遍家猫嘱咐的话：洗完澡后从市场走，买酸菜，羊肉片，五花肉，血肠，还有生姜。生姜太贵，少买点，说不定过几天价就能掉下来，你记住没？

“我记住了。”说完，我头朝旁边一歪，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