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峤

初上美国的公路，妹夫这车是开得小心翼翼，生怕犯了美国的规矩。有STOP的地方，必定刹停后有车没车都左看右看再起步。路边凡有限速标记的，绝对做到不超速，结果我们这车成了路上最慢的车，左边右边不断有美国人开车呼呼地超过我们。初步的感觉，美国的车道似乎比我们中国的窄，美国人随意变道的人不多，遵守交通规则的自觉性确实是要比我们中国人高一些。

话说这iPad的导航还是不错的，不仅可以导到具体的路名，还可以比较精确地导到门牌号。美国的道路几十年不更新了，地图的准确性比较高，所以导航出错的概率低，不象我们中国因为年年修新路变化大地图更新慢而经常导错路。不过也有麻烦的事情——这目的地的路是找到了，找我妹夫同学家的房子却成了问题。因为是晚上了，路上居然是没有路灯的——对，旧金山，离斯坦福大学2公里的地方，一条在我们看来象是乡村公路的地方，路上没有路灯。天正下着雨，黑咕咙咚的，门牌标记找不到，于是我们在那条路上开过去、倒过来碾了几遍，跑稍远一些导航即提示我们偏离了目标，但我们确实找不到那个门牌号。后来没办法了，只好打电话通知他同学出来接。于是，我们很快发现，就在离我们不远处，有个人站在我们的汽车灯光里了——原来我们在他家房子门前来回跑了3、4趟了，门牌号确实几乎看不见。

进入到同学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同学一家三口已经做好晚饭等了我们好久了。飞机上吃了那么点简易的餐食，肚子里确实是早就闹革命了。

妹夫一家和他同学一家是老熟人，过去在无锡时就很熟悉的，外甥和他家小孩也是“老”朋友了，异国相见那是相当的兴奋。同学家的厨房已经美国化了。所谓美国化，我归纳两点，一是机械化，二是无油烟化。机械化是指美国人的厨房机械五花八门，我们由一个人完成的厨房工作，在美国是分别由不同的机器来完成的：烤面包有烤面包机，打蛋有打蛋机，摊饼有摊饼铛，洗碗有洗碗机，厨房垃圾有粉碎机，粉碎以后再冲入下水道——我们的下水道经常堵塞，看来跟我们没有厨房垃圾粉碎机是有关系的。无油烟化是指美国的烹饪方式，跟我们中国人的煎炸爆炒不同，主要的食物制作过程无非生的拌拌，熟的蒸蒸，香的烤烤，基本上没有油烟产生。因此我们到美国之后的第一顿晚餐，应该说是具有美国烹饪技术特色的中国餐。记忆比较深刻的是，我们居然在这里吃到了味道非常正宗的江南特色菜——烤麸，我们在国内经常用来作下酒冷菜的。这不是同学家女主人的作品，而是邻居一个中国老太的美国家庭作坊的中国记忆（仿《舌尖上的中国》的腔调）。我了解了一下，中国的作料在美国的亚洲食品超市或中国食品超市里都有出售的，因此在美国要是自己动手，吃中餐是没有困难的，但要在路上找到中餐店则是难上加难的——后来的遭遇让我几乎恨死了美国人的食品。

同学家是一幢约200平方米的别墅，因为紧靠斯坦福大学，且邻近硅谷，所以在旧金山这样房价比较高的地方也属于价值不菲的——200万美元。这房子原来是一个俄罗斯人建的，2层，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个迷你的高尔夫“练习场”（只能练挥杆击球，把球打进网兜里），还有一棵参天大树。四周散落的别墅大体都是这样，每家都有个院子，院子里都有一棵大树。据说这些大树是受到州政府立法保护的。美国人喜欢玩立法的游戏。听同学介绍，美国人为了吃到味道好的鸡蛋，政府专门立法规定，养鸡场必须安装音乐播放装置，给广大鸡们听轻松舒缓的音乐，须确保鸡们在愉快的心情下生蛋——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美国法律。当我们在玩“有机”蔬菜概念的时候，美国的这种音乐下催生的鸡蛋不知道是不是该叫“艺术”鸡蛋？多吃这样的“艺术”鸡蛋，是不是会催生人们体内的“艺术”脓包？

饭后，和同学一家探讨了美国的交通规则——毕竟此后要在美国开车好多天，入乡随俗是必须的，我们也不想在美国惹上什么官司。同学首先说到STOP的问题，看到STOP标志一定要刹停，不管有事没事，脑袋得左扭一下右扭一下，然后再启动。有STOP标记的路口必须给没有STOP标记的路口的车辆让行，如果没有STOP标记的路口一整天都有车辆风驰电掣地通过，那么有STOP标记的路口的车辆就要老老实实STOP一整天。如果两个方向的路口都有STOP，那么应该是两个方向一辆接一辆交替放行。美国人一般不随便变道超车，也不随便按喇叭。如果美国人向你按喇叭，那他一定是比较的不耐烦了。在美国非高速公路最好不要超速，因为被警察逮到，上法院交罚款什么的比较麻烦，违法成本也比较高。高速公路上略为超点问题不大——我后来居然没有在美国的公路上发现测速装置。我们国家是哪里经济越是发达那么公路上的测速装置就越是多，公路上的测速装置越多则经济就必然越是发达，这显然是一种良性循环。

回到美国。如果被警察拦下，驾驶人双手要放在方向盘上，或者能让警察看得见的地方。如果让警察看见你的手动了、其中某只手让他看不见了，那么美国警察是很害怕的，生怕你是去拿枪了，为了保命，他会先拔枪对准你。要是你的动作幅度大一点，令他怀疑他的生命受到威胁，那么他会先终结你的生命。同学家的女主人，一个比普通美国女人小一号的中国女人，曾经在往返菜场的路上遭警察检查，享受被警察拔枪瞄准的待遇。我后来曾经在一个高速公路的出口看到过警察拦车，那司机是双手反绑、被警察用手铐铐上后坐在路边听候处理的。如果被警察开罚单，在美国是没有必要在现场和警察争辩的，法院才是争辩的地方。如果现场不服警察的意见，要理论理论，警察只会用枪跟你讲理，人家警察的嘴不是用来讲理的，是用来告诉你要讲理你去法院讲的。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我们这样一个被许多人认为缺少人权的国家，那还了得——他妈的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我们这里是经常听到宝马女、奔驰女搧警察耳光而警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故事的，那样的警察才叫人民警察。不过我从来没有听到男司机打警察的故事，看来搧警察耳光是中国女性司机的专属权利。当然了，我们国家也有一些警察名义上属于人民，事实上并不属于人民，这属于另外的话题，不属于旅行的话题。

同学总结说：总之，在美国开车要启动美国模式，不能延用上海模式——上海模式就是上海人开车时的习惯模式，譬如随意变道超车超速强行加塞不让行人鸣喇叭等等等等。我们江苏人多数不这样的，少数是这样的。我多数时候是不这样的，少数时候是这样的。我在江苏多数时候是开车让人的，我在上海多数时候是开车不让人的——我要是车让人，那过马路的上海人是不会让我开车的。

我们在美国的旅游活动是从旧金山开始的。同学建议妹夫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而是跟他去玩射击。他已经取得了美国的持枪证，并且买了2把枪。在美国，持枪是合法的，但出门时枪只能放在密封加锁的容器内并放置于车辆的后备箱内，如果没有放到密封加锁容器内，或者放到车厢内的座位上，那就违法了。最终，妹夫还是以老婆孩子为重，克服了玩枪带来的巨大诱惑，决定陪我们旧地重游——旧金山的几个景点，他以前去过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上还下着雨，时而有阳光出没。空气中非常的干净、清新，能见度很高。意外地看到了一道彩虹，等我回去拿相机时，彩虹没了。好风景总是转瞬即逝，拍好照片是要有运气的。

同学的家：




同学家的信箱：


房子后面的院子入口：


院子里：




门前马路：


马路对面的邻居：跟当年生产队里房子差不多。




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