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峤

我正构思着如何写这一篇游记呢，我同学在我发的《美国纽约街景》的相册中留言道：“可怜的纽约，被你拍得象旧社会。”于是，我突然想起，我进入纽约后的第一印象：脏乱差。

我可不是故意这样拍的，我拍的是纽约最繁华的大街，我不象某些西方记者（其实我也不是中国记者），到了中国专门找背街小巷拍那些落后的东西——我喜欢拍正面的、美的东西。我相信我拍的纽约的什么34大街、35大街什么的，就是帝国大厦所在的街区，应该算是纽约最繁华、最正面的形象了。它之所以象旧社会，不是因为我把它拍得象旧社会，而是它确实就象旧社会，或者，最多最多，象我1982年3月第一次到上海南京路所留下的印象。80年代初期上海的南京路是什么样子，现在的纽约市中心就是什么样子。90后及以后的00后、10后就不要想像了，因为你们没有看到过80年代初期的上海南京路是神马样子。

刚进入纽约市区的时候，给我留下的最深的印象，不是纽约的繁华——我真的找不到纽约有多繁华，而是纽约的脏乱差。纽约好象没有垃圾箱，也没有垃圾站。我开车的时候，经常会在路边看到一堆一堆黑色的垃圾袋，很随意地丢在路边，有时候会看到袋子里渗出的污水，肆意流淌在马路上——关于这一点，在旧金山的时候，我妹夫的同学就有过介绍，现在实地证实了，名符其实，一点不假。如果不是冬天，而是夏天，应该能想像出苍蝇满天飞的场景来。我们到纽约的时候，天已经在下雪了。落在地上的雪，瞬间就变成黑色的了，说明纽约的路面上平常是有很多的尘土的。纽约的地铁车站里也是黑乎乎的脏。

纽约的乱，我感受不多，但不是没有感受。最繁华的大街一侧，居然有用类似我们建筑工地上的钢管和彩钢板搭设的凉棚，虽然实用但很丑陋，要在我们国内也许早就被拆了。街上有流动的小贩，推着玻璃罩子的手推车，出售一些热狗之类的食物。在我们国内，肯定要被城管当成占道经营，重则把车子给没收了，轻则驱赶罚款——当然我对这种做法是不赞成的。一边是市长要的城市美观的面子，一边是小贩生存的里子。面子和里子哪个重要？如果我当市长，我情愿照顾小贩的里子。街上的行人，走到这里，确实也有进食的生理需求嘛，这也是必须解决的里子问题。我们在华盛顿国会山、白宫一带参观时，就难得看到有用餐的地方，即使有，也只是卖一些面包之类的，实在引不起食欲来，不象我们国内的风景区，出入口的地方，摊贩一个接一个，小餐馆一家接一家，想吃茶叶蛋有茶叶蛋，想吃臭豆腐有臭豆腐，想点菜可以下馆子。但在我国城市的中心地带，却绝少出现这样流动的小摊档——我们国内所有经济活动最大的特色，就是不管这经济活动有多么微观，都需要持证经营，而且要好多证。你要说在天安门广场摆个地摊买煎饼，不管是工商部门、卫生部门、税务部门、环保部门还是城管部门还是街道里弄，都不会给你发执照的。纽约的市中心就有流动摊贩，人家大概没有这么多部门做发照这种垄断生意。有一点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世界上其他国家都没有城管？为什么他们没有城管，也能管好城市，而我们有这么多城管，却还管不好城市？当然我们无锡的城管是管得好城市的，这主要的原因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现在在城管当领导……

说到纽约的差，也是有体验的。纽约的城市道路，有些地方，就象我们城市里的老住宅小区里年久失修的道路，路面破碎，坑坑洼洼。这绝对不是瞎说的，要不是我在开车，我肯定就拍下来了，有图有真相嘛。说老实话，开车有好有不好，好的一面是方向盘在自己手里，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好的一面就是开车不方便拍照，最多也只能在高速公路上车少的时候顺便用手机单手操作拍两张照片或来一段视频，用单反就不行了……我儿子说他看见我在高速公路上边以75英里/小时（相当于120公里/小时）的时速开车、边用手机拍摄视频时他吓死了……嘿嘿……

纽约的街道很窄，但好在纽约的人不多，所以虽然是市中心，但几乎看不到人流阻断街道的情况，也很少看到堵车的情况，当然停车还是有困难的。在纽约，绝对不可能发生如上海南京路那种熙熙攘攘的景象，纽约的地铁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如上海人民路地铁站那种前胸贴后背、被人挤着双脚几乎可以被人抬起来腾空往前走的景象。谁说中国人权状况不好呢？如果中国人没有人权，哪能生那么多人啊？生了，还得养活的嘛，对吧？是个人，就得有吃饭的权利、有地方睡觉的权利、走路的权利、乘车的权利、穿衣服的权利……吧？
    顺便还要提一下，花了每人39美元的门票，登上纽约著名的曾经最高的帝国大厦楼顶，想去观赏纽约的全景的，结果，大雪加云雾，基本上啥也没看到。想想也冤的，我以前在上海的办公室，就在30楼的，也不比帝国大厦低到哪儿，天天看浦东新区的风景。这帝国大厦楼上的景色，就那么好看，值得我们花这么大的本钱？这是有史以来性价比最差的一次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