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觉醒

公开日志

文章来源:女子德慧大学堂                            主讲人:刘晓红女士 

我讲一个故事,但是讲这个故事之前我先报一个数字:
29200,好好的看看这个数字,两万九千两百。如果你的一生,只有这么多钱,你觉得多吗?如果你所有的财富就是29200,你们觉得少吗?可能有的人一个月就花光了吧?

我真的不是开玩笑,你现在再想想,这个钱,你已经花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你要怎么花?如果你全部的财富就是
29200,你已经花了一半了。现在你做个算数题:365x80是多少?人这一辈子就是29200,还假设我们能活到80岁。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活着,而且是跟自己身心灵联结的活着,一但联结了,生命就有了意义。



我现在讲我的故事吧。2009年我去美国旅行,好像很正常的身体忽然出了问题。下飞机后的第二天痛经发作,肚子疼得几乎昏过去了。就在那一刻我收到了一年前在藏区一所慈善学校认识的慈智加措校长发来的一封手机短信。他问:晓红,你的身体怎么了?你好像出了大事?

我回信问:“你怎么知道?”他回信说:“我梦见你遇上劫难了,我在梦中提醒你在这个时候不要忘记修心。我还把修行的方法在一个石头上,希望你用这个方法面对你的困境。”看到这个短信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因为当时,我感觉身体突然进入全线崩溃的状态。 我身体一直特别健康,野外穿越,上高原都没有问题,我一直以为我的身体是刀枪不入的。 

 

我试着打坐镇定自己,可是静坐时哗的一下出来很多鲜血,感觉身体里头在塌方,伴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接到慈智老师短信后,我告诉他:我痛经十几年了,但是这次感觉非常不好,好像要出大问题了,吃止疼药也止不住。 老师回短信说:“你把我念经的录音拿出来放上,然后你就观想我发出白色的光芒照射在你疼痛的地方,这个方法可以帮助减轻你的痛苦。”

旅行的时候我一直带着他念经的录音在听,虽然都是藏文我听不懂,但听了心里就特别安静。我按照师父的方法做了,可是没有什么效果,还是疼。坐着躺着都疼。我暗想:也许老师的方法没用吧,我怎么会没有感觉?但是我很相信老师,我就一直按照他教我的去做。连续做了十几天,还是没感觉,就只好继续吃止疼药。但是我知道慈智老师一直在为我念经祈祷。

 

后来上医院拍了个片子。宫颈上有一大片阴影,医生说情况不好,不是囊肿就是癌症。当时在美国的朋友们都劝我住院治疗,可我感觉很不好,心想死也得死在中国啊。于是拖着疼痛不堪的病体做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到中国。


一回到家,全家人都在那等着,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我拿出X光片子给家人看,大家都安慰我说没大问题,可是当时大家其实都很紧张。第二天上医院时全身已进入脱水状态,第六感觉告诉我身体正在崩溃。但我仍然觉得不过是病了而已。

结果到医院医生看后脸色就变了,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医生初步诊断说我可能患了子宫癌,而且很有可能是晚期。她让我过二天赶紧做个活检,
我那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面对这个判决,死亡一直离我很远,怎么会突然这么近?我还满脑子如何拯救世界的各种想法呢。

进入检查室前排队的时候我还拥抱着另一个哭泣着的癌症病人试图安慰她呢,怎么这回就轮上我了呢?出医生诊室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家人和朋友们也开始哭泣。 

一出医院门我马上打电话给慈智老师,电话一接通我就哭了。我哽咽着说:“老师:我好后悔啊。我都认识您一年了,可我一个佛法也没跟您求,现在我要死了,修行也来不及了。我居然不知道任何方法面对死亡!”老师说:“还有机会、还有机会,你还有机会学习佛法!”老师也掉眼泪了。


回到家里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家人静静的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我。那天晚上,我清楚的记得,当我看着大家的时候心中升起了怨恨,怨恨什么?我心里在说: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家人和朋友,我要死了,你们中间却没有一个能跟我一起走。你们谁也不能帮助我面对死亡。

你们根本体会不了我那时的体会,我就觉得:我自己一个人要上路了,好孤独,好凄凉。然后我对大家说:你们都走吧,今晚我想自已呆着。大家都想陪着我。可我硬是让他们走了。因为我头一回感到彻底的无助,彻底的孤独。没有一个人可以依赖。

这人学了一辈子的知识,干了一辈子的事业,想了一辈子的问题,可到了最后竟是两手空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深信死亡不是终结,那我又该如何上路呢?


夜晚,我独自在佛堂里坐着。突然电话里来了个短信。是几年前认识的丹增活佛。他问:“般若兰你得了重病吗?我在梦里见你衣服脏兮兮的,可你一向是整洁干净的。你一定是生了重病。”看到那个短信,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在这绝望的夜晚竟然会有一位师父在遥远的西藏知道我是多么地无助。师父总是在人家死时为他超度,念经,所以离死亡很近。我都两年没跟他联系了,可
他竟然能够感知我的身体状况。师父的心是多么慈悲啊。我打电话过去对他说:“师父,我快要死了。”师父半天没回答,然后他说:“不会的、不会的,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挂了。后来他告诉我他当时也哭了。然后他就一直为我祈祷念经。

 

挂上电话,我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我感觉非常的颓丧。我觉得我这半辈子没干什么有价值的事儿,全都在浪费时间。我想,没准我还能活呢,如果我还能活,我只要再干一件事儿就行了。我就想修行。

刚才我不是问你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在你面临死亡的时候,你会知道:修行是最重要的,因为你需要知道如何上路。好像我马上就要独自一人参加一场比赛,可是我连比赛的规则和方法都不懂,太悲惨了。

接着我想:
我还想干一件事。我想画画。我这一辈子最想干的事儿就是画画,可从来没认真地画一张画!因为我老觉得我有很多时间。现在死到临头了,我必须画一张画。要不明天睁眼第一件事儿就是画画,先别去做检查了,画完了我才甘心去死。


我就独自坐着那深夜里,半夜三点多时,我就跪在那儿和菩萨说话以前他们只是画里的形象,可那天深夜他们全都真实的呈现在我面前。虽然没有形状,可是我知道他们就在那儿听我绝望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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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如果你真的再给
我一次活的机会,我什么也不求了,我只想好好地活着。我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的享受空气,水和阳光的温暖!我真的好后悔。活了这么多年,我根本不珍惜呼吸的权利,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爱,不知道活在每一个当下是多么美妙。

然后
我深深吸气。告诉你们,那是我平生吸进去的最清新的空气!是我觉得最美最美的生命礼物。我对自己说:我还能吸气真好,我怎么以前不知道这空气这么好啊。活着真好。


那时大约是凌晨三四点钟。我体会到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爱。似乎能够感觉到北京城里每一间房子正在睡梦人们的呼吸。虽然大多数人我不认识,但我的心已经和他们完全联成一体了。

我想敲开每一扇门,告诉他们:如果我离开这个人世,我要告诉你们,我真的很爱你们。
人在感觉要跟这个世界分离的时候剩下的最后一念一定是爱。 因为,当其他人还将在这个世界呼吸,上班,做事,而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知道你有多爱了。

当时我看
着四周的家具,桌椅板凳,书籍画卷,所有的东西好像都是有情的。我真的很爱它们。那不是一种执着,是心中升起的一种不需要任何回报的爱。我忽然明白了:人活着没有什么意义,就是要好好的,好好的和你身边的世界相处,全然地把你自己给与他们,感激他们,爱他们。然后我就跟自己说,如果我真的能活着,我一定要记住这个珍贵发现。


夜更深了,我还是默默地坐在那里,一个个妄念来了又去,慢慢地都放下了。心渐渐地归于沉静。我想起来,天亮的时候我还要上医院去做活检,但是我知道我已经不需要活检的报告了我的身体正在崩溃,在塌陷我快要死了。那时候连想活的念头也放下了,都放下了。我告诉你们,那时候我最后的念头是什么?是特别的放松和解脱。为什么解脱?因为我只剩下一件事情需要去完成了。


在美国病发之初的时候,慈智老师曾经教我用观想疗愈身体的方法。他告诉我:“当你吸气的时候,你就深深地深深地吸气,观想你把所有众生的痛苦都吸进你的身体。因为现在你的身体很痛,平常你不疼的时候你不知道众生在疼,现在你特别疼,这是特别好的机会让你感知众生的苦难。

你就把这个疼观想成全世界的疼痛,深深地吸进去。然后你慢慢地吐气,吐气的时候你要观想你把众生的所有痛苦都转化成光明和喜悦。这样众生的痛苦就会真的凭借你善念的力量而转化!”


我在美国的时候这样做了十几天,根本没有感觉。痛还是我在痛,苦还是我在苦。我没有感觉到众生,也没有转化的力量。那天晚上我就想,明天我将经历更大的疼痛。肯定超过我所有经过的疼痛。我平生最怕上手术台,最怕见血,明天做活检的时候,我要再一次全力以赴地尝试转化众生痛苦的力量。也许我真的能把痛苦转化成爱和光明。如果我能做成这样一件事情,那我这一生还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那时我又想起,慈智老师曾经对我说:你知道我们修行人最渴望的一个时刻是什么吗?那就是死亡。因为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我们的身体最虚弱,我们的痛最深刻,我们跟众生的烦恼和痛苦联结的也最真切。

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刻能够把它转化成爱,转化成光,那是一个修行人能够给与众生的最大慈悲。而这个成就在平常是没有机会完成的。死亡是一个给与慈悲的机会。好,明天我就试一试吧。现在我就睡觉去,我得睡个好觉,明天精力
充沛的上医院,看看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早上起床收拾上医院的东西,我忽然发现什么都不需要了。我有那么大的一个房子,那么多的衣服,可走的时候这些都是多余。我只拿了一张上师的照片和他念经的录音。那我发现我这个包好大呀,就这两样东西和一件内衣,别的真没什么可带的。我突然觉得拥有东西让我很累。
 

到了医院我一个人进了手术室,亲朋好友在外面呆着。一个医生带着三个护士,在无影灯手术台前,医生告诉我,你的情况太糟糕了,我决定不给你打麻药。因为打了麻药我们不知道你的出血是应该的还是不应该的大出血,你清醒的状态可以帮助我们判断情况,立即做出处理

然后
医生给我看了止血钳,说如果大出血了我们会用它止血。那时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去承受并转化众生的痛苦,所以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甚至是期待着痛苦,我就说,好吧。我们开始吧。

 

上了手术台后,我开始用老师教给我的方法去观想,观想他在我面前发光治愈我的痛苦。那时,智慧就升起了。我突然想起来,基督教有一个最重要的概念:耶稣基督代替人类钉上十字架去死,通过耶稣的死祈求上帝免除人类的原罪。我突然明白,耶稣所做的跟老师教我的是一个道理。

如果说通过我的
把众生的痛转化成光明,我必须得先是那块任人宰割的肉,那个人类的痛苦之身。然后我还必须是化解这痛苦之身的耶稣。如果我仅仅是那个病痛和那块肉,然后寻求他人来拯救我,这种转变是不会发生的。

我必须同时既是那个痛苦之身,又是治愈那痛苦的菩萨。
所以我不能观想慈智老师来治愈我的病,我必须当下转念变成菩萨本身。于是,我立即试着观想自身既是观音菩萨。不是祈求观音菩萨来救我,我必须是观音菩萨去解救众生。

 

这个时候医生已经开始做手术了,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开始不断的念颂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可能是几分钟,也许是转瞬间,我一下就进入观音菩萨的世界。我好像被包围温馨灿烂的金色光芒

然后我
又做了另一个观想。 我想,如果医生和护士们在我身上动刀铲除人类的痛苦之身,他们也是观音菩萨,帮助祛除人类的病魔。所以我看着他们,一转念,他们全都变成观音菩萨了。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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