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是歌

个人日记

        应向哥夫妇的邀请,阔别了四十多年的红卫兵战友们于九月二十八号聚集在向哥家,小先(很稀少的姓氏吧?)嫂子亲自下厨,整出很多家乡风味好吃的,猪脚、凤爪、土鸡火锅、蒸排骨、凉拌烧茄子……。细心的嫂子一个劲儿地解释,说本来在酒店里可以省事,但是不如在家自由自在,可以畅所欲言。
       虽说是阔别,实际上我在九几年因朋友的事情见过向哥,熊哥下乡时去过我插队的地方,去过我最初的工作单位(这个我忘到爪哇国去了,他提起来我没有印象了。),后来因为修理烟厂的机器零件,我和朱哥回去找他帮忙去505厂加工修理的。今年的春节,熊哥夫妇来广州与儿子团聚,还有我小学同学,闺中密友侃全家,她的女儿与熊哥的儿子亮是很好的朋友,有幸我们三家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节日。
       大家告诉我潘哥因出车祸,脑震荡正在中心医院住院治疗,为了这次团聚,他们特地从医院接出潘哥打车到楼下,由他儿子背上楼,头晕呕吐非常难受。见到我,为了你,他们这样折腾我,说到这儿,潘哥吃力地扯着身上的衣服:“你看,为了聚会,你嫂子特地让媳妇给买了一身新衣服”!我一瞧,果然,潘哥穿着崭新的休闲夹克套装,让我感动不已。
      扶潘哥在沙发上坐下,他打量一下我,说只记得那时我很小,喜欢哭,喜欢笑……。聊起当年,我说因为秀远姐的病,我恨他,他沉默了很久,内心似乎很痛苦,随后低声缓缓地叙述起往事,“……起初我并未察觉到她喜欢我,是后来龚夏宜告诉我的,(我认识这位苗条、漂亮的团支书姐姐,同时记起秀远姐姐是团组织委员。真为家乡自豪!家乡山清水秀出靓女,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就是家乡的。)可是当时我不能接受她的感情啊!”潘哥垂下头,脖子被石膏夹着很难受,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呢?因为我刚与另一个同学联名写了一封倡议信,内容是针对正在谈恋爱的一对同学,劝大家要以革命事业为重,暂时抛弃儿女情长,不要过早地谈恋爱。我刚批评了别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后来听说她犯病后,我和别的同学把她送到外地的医院去治疗……,插队后我对父母说想与她相处,父母不同意。返城后,我又对父母表示要娶她,她是为我而痴而疯的,俗话说心病还要用心药医治,如果我娶了她,她也许会为我而恢复正常呢。当时我家生活很困难,父母坚决反对,再后来听说她与一位医生结婚了”。遗憾的年代令有情人难成眷属啊!潘哥说话虽然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可是话语中饱含着深情。哦!他原来是喜欢秀远姐姐的,假如九泉之下的姐姐听见了这些话,也该瞑目了。
     门铃声中,陈哥与嫂子,殷姐姐和邓姐姐进来了,我兴奋地张开双臂,楼着姐姐们,把哥哥们晾到一旁。唧唧喳喳够了,这才仔细打量大家,熊哥前额头发脱了不少,变得爱说话了,嫂子是个能干的主妇。陈哥是个低头汉,年轻时就很稳重,显得城府很深,嫂子保养得很好,显得年轻、漂亮。潘哥不知是有些浮肿还是发福了,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嫂子,但是看到一个懂事、孝顺的儿子。向哥很时尚,蓄着小胡子,双手老抄在口袋里,当年的老成、机灵劲儿依稀未变,嫂子很干练,稳沉,说起她当初嫁给向哥的情景,我称赞她是女中话豪杰,慧眼识英雄。殷姐姐还是那么漂亮,气质不凡,相比之下,姐夫显得苍老,胖的缘故吧。倒是邓姐姐胖了,没有见到姐夫。岁月在每个人的脸上刻画下了不同的痕迹,毕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岁月无情!我在心里感叹唏:最小的我却是如此地衰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餐桌上,面对丰盛的美味佳肴,大家交口称赞嫂子的厨艺,四十多年一杯酒,大家共举杯,开怀畅饮,一曲新词酒一杯!
      回忆往事,大家眼中都闪耀着幸福的光芒。当年的团长陈哥望着我,得意的说:“当初你来参加战团时,我很自豪呢,连四中的小姑娘儿都来参加我们的战团,令人骄傲啊”!(当年我就读的四中是全市唯一的一所省重点中学)。殷姐姐则羡慕我家的房子,说我那时能单独的拥有一间卧室,而且窗户对着门前的小路。她家人多,她的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儿,个子比她还高的漂亮、活泼、可爱的妹妹,成天与她形影不离,那时好象姐姐常穿一件孔雀蓝的条绒春装,正在与同学恋爱。邓姐姐老是与我们学校的侯存莉一起,与我们很少一起行动。那时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正如熊哥感叹的:“那时我们真穷啊!什么吃的都没有,下乡前,大家都没有在一起吃顿饭”他老说我歌唱得好,居然连歌名都记得,席中,大家都为张军的英年早逝而悼念、惋惜……。人老了,怀旧了。
      突然有人说:“能挨着你坐会儿吗?”,我笑着往里挪了挪,在这里我最小,干脆倚小卖小,好好地撒了一把娇。哥哥姐姐们一会儿说这个喜欢那个,一会儿说那个喜欢这个,都尽情地疯闹。欢快的气氛中,我语出惊人地开玩笑:“真的,当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在你们中间挑选一个呢”?!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愉快的聚会使大家都回到了几十年前,那年我十六岁,他(她)们也就二十岁左右吧,喜欢我的哥哥我心中明白,可我喜欢的哥哥却无人知道。
      感谢你们!革命战友们!相逢、相识、相聚是缘。珍重吧,哥哥、嫂嫂、姐姐们!重逢是歌,理解万岁!友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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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

红卫兵们还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