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琳

《红鞋子》

文／猴头L

 ——题记：我要你幸福地穿行，我的小妇人

 当你罗裙、赤足，往来路走去
一定会遇上，我给你准备的红鞋子
看见在河之洲，我正用细沙
喂一对雎鸠。我的小妇人

 宫、觞、角、徵、羽

——我在五音里等你，很久
你走在哪个音节上
用怎样的歌唱，牵挂了我三生
我的小妇人？

我是结麻搓绳的农人
 等在山中，等在前世

搭茅屋、织麻鞋，在竹简上刻字
讲山中遇仙的故事给你听
我的小妇人

 不想你在朱楼里启唇含泪的样子
对着词牌想念离去的人
杨柳依依，画廊春动
我还在废弃的河床上低头
听不到你的哭声。我的小妇人

 如果可以在长街做梦
如果我是仙人
我会带你回到今天
让你穿上红鞋子，做我的女人
我的小妇人

 ——我已经学会歌唱
梳理你黑发下长长忧伤
学会让一对水鸟在水中舞蹈
用细沙，埋葬那些不幸
我的小妇人

 来，我替你脱去罗裙换上旗袍
给你穿上红鞋子
用嘴唇疗你的眼疾……
看我新写了章句。我要你在里面
幸福地穿行，我的小妇人




《听到了你的声音》

一定不是远处那屋宇里发出来的
不是那慢慢走近的脚步声
——我无法确切描述，我听到了什么
但我知道那是你在呼唤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那不是从花朵，不是从海浪
不是从楼宇里传出来的
甚至不是从海岩内发出的呼喊
不是美人鱼的眼泪在滴答
但我知道，一定是你的声音

这声音我听了很多年
——或许这不能算作天籁
可为什么每次听到我都要站起来
想要找到你的声音，淹没在你声音里
哪怕这声音，来自于地狱

《黄金铺地》

秋天是奢侈的
而我又是秋天的奢侈品

我尽可能多地，用肩包装满秋风
让一条凳子，就那样空置着
我在想密林深处的事情，在想迷失于秋景的你
我想放风给你

假如我侧过身来，看你在凳子上坐着
我不会在意大树后面还有什么
不会掩藏我的富有

我会将这一地的黄金连同我一袋子的秋风
连同我自己，都给你

如果有人在若干年后发现这里，发现我们
那人一定会，羡慕的想死

《墙内劈出来的花朵》

花朵是尖锐的，像水一样
可以在土里奔跑，并最终脱离土
使土斑驳、沧桑，成为一丘
或者一面墙。而斑马此时却在流泪
感谢树叶和青草，感谢土地的给养
——这让一种生命饱满、水润
并彻底地，葳蕤开来

《行走在海边的花朵》

用花朵，将海围成两块镜面
你可以轻易把海架在鼻梁上
海的平静是暂时的
一如你此刻的心情
假如有人驾船出海，你轻咬舌尖
会有细微的疼痛
你想着，如果那厮归航回来
眼睛里会不会有，飘零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