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我的城(18-19)

犹达心迹

文/木子青青
                                     
                                           《十八》

 转眼快到了冬天,天气渐渐冷了下来。蟒沟村的山川一片萧瑟。沟沟洼洼的草黄了,庄家都收回来装进了粮囤。

 蛋娃爹早早的起来,给翠花婶家地里拉完粪,又往自家地里拉。自蛋娃走后,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翠花婶也是独守空房。蛋娃爹也就隔三岔五地吃在翠花婶家。天黑夜深的时候,隔三岔五的就去翠花婶家干那事。

 村子里的一个无赖叫二赖的看着眼馋,一天夜里,摸到翠花婶家,看到翠花婶正要关门,就死皮无赖的纠缠,翠花婶怒道“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滚远点。”

 二赖嬉皮笑脸的说“你和蛋娃爹在一起咋不说,跟我就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了翠花婶家。

 二赖一把抱住了翠花婶,臭嘴在翠花婶脸上乱啃。一只手顺势塞进了翠花婶的褂子里,翠花婶挣不开,又不敢大声呼喊。眼睁睁地看着二赖扒掉了自己的裤子,掏出了自己的那个家伙什。翠花婶眼睛一闭,抓着二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哐!”地一声,门被踢开,一根木棍擂在了二赖的身上,接着又一下,二赖“哼哧”一声,哧溜一下瘫在了地上。

 蛋娃爹狠狠地一把拉过翠花婶,“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翠花婶一听是蛋娃爹,一下扑进了怀里,委屈的抽泣着“这不是来得正好吗。”蛋娃爹看到地上的二赖,踢了一脚,“还不快滚!”

 不料二赖没有回声。蛋娃爹心里一惊,对翠花婶说:“快点点灯,这狗日的还装死不成。”

 翠花婶点着了煤油灯,颤颤巍巍的接到蛋娃爹手里。蛋娃爹借着灯光一看,二赖的头上一条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已经没有气息。蛋娃爹头皮一紧,头发嗖嗖地竖了起来。翠花婶看到二赖死了,吓得整个人就像筛子筛糠一般,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蛋娃爹点着一锅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一会,翠花婶卷曲着身子,倚在蛋娃爹怀里抽泣着。

 原来这晚,蛋娃爹已经睡到了炕上,却觉得尿有些憋,出了屋子,站在和翠花婶家的隔墙边撒尿,隐隐约约听见翠花婶的屋子里好像传出声音,蛋娃爹好生奇怪,翻过院墙,摸到了翠花婶家屋外,却听见里面传出二赖的声音。蛋娃爹早就听翠花婶说二赖整天价的在自己面前死皮赖脸的调戏,蛋娃爹一直想着怎么给二赖找个茬,收拾一顿。听到这里,顺手从屋外的柴垛上拿了一根木棍,一脚踢开了屋门。却不料自己下手太狠,就这么要了二赖的命。

 蛋娃爹摸着翠花婶的头发“已经这样了,你不要怕,这事我一人承担。”

 翠花婶的手伸在蛋娃爹的脖项里,狠劲地揣摩着“这可咋办?这可咋办是好!”“要不你快点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往哪里跑?古人说“纸里包不住火,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蛋娃爹也不知如何是好。

“村后那里不是有个大口井吗,平时也没个人去,干脆扔到那里算了。”翠花婶望着蛋娃爹说。

 蛋娃爹想了想“只好这样了。”即刻让翠花婶拿来一个麻袋,两人将二赖的尸体装在了麻袋里。蛋娃爹吩咐翠花婶“你把门关好,我一会就回来。”蛋娃爹扛了麻袋,出了翠花婶家,一路小跑来到了村后的大口井前,将麻袋放在地上,摸着装二赖尸体的麻袋流着泪:“你个狗日的,命这么脆,怎么连一棍子都挨不住。”“你就耐心的呆在这里吧,等有机会我再把你好好地埋了,每年的清明给你上坟烧香。”

 蛋娃爹将装着二赖尸体的麻袋“咕咚”一下扔进了大口井里,又在周围山峁上找来一些石头,扔进了井里。蛋娃爹趴在井边望了望,井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一阵风吹来,蛋娃爹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被汗水湿了个净透。

 回到翠花婶屋里,翠花婶正焦急的卷缩在炕上。看到蛋娃爹浑身湿漉漉的,翠花婶急忙帮着蛋娃爹脱了衣服,压在了热炕上的被子下面。翠花婶匍匐在蛋娃爹怀里,两人相互抱着,沉默着。

 一声鸡叫,天色麻麻的亮了起来,蛋娃爹说:“我过去再看看,昨晚天黑的看不清,不知道怎么样了。”

 蛋娃爹听了听屋外,门缝里的风嗖嗖的往屋子里挤着,糊门缝的旧纸被风吹的突突突突的颤抖着。

 蛋娃爹出了屋子,看天色微亮,村子里一篇寂静。蛋娃爹贼眉贼眼的摸到村后的大口井旁,伸头一看,里面除了石头外,没有其他破绽,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直接回到了家里。

                《十九》

 蛋娃和樱桃看完电影,送殷桃回了学校,两人在学校门口恋恋不舍的分了手,蛋娃回到了工地。

这个冬天,少了一场雪,风却不停地刮着。山梁梁上,土茆茆上被风刮的光秃秃的。

转眼间离过年还剩二十多天,工地上放了假,蛋娃把农用车停在了工棚里,交给了看工地的人就去了学校,找到殷桃,殷桃说还要一周学校才能放假,蛋娃说“那我等你一起回吧。”殷桃说“你先回,我可能要和爹一起回去。”蛋娃很不情愿的离开了殷桃,买了一些过年的食物,回到了家中。

 蛋娃见到爹,把买的食物拿出来放在眼前,蛋娃爹好像没看见似的,眼里少了平日里的慈爱和喜悦。蛋娃以为爹生病了,就问道“爹,你哪里不舒服了?”“没有不舒服,好着哩。”蛋娃爹的眼光躲闪着说。见爹说没事,蛋娃也没在意,蛋娃爹做了蛋娃最爱吃的鸡蛋面,两人默默地吃了。看天色已晚,各自睡去。

太阳上了树梢,蛋娃才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爹不在家,蛋娃起来洗了脸,看锅台上扣着一个碗,蛋娃揭开一看,是爹为自己留的荷包蛋。蛋娃三两口吃了,出了门去找栓狗和面蛋。

栓狗家门前有几棵白杨树,冬天树叶全落了,高高的树杈上架了一个喜鹊窝,窝上的一只喜鹊看见蛋娃就喳喳喳的叫个不停。栓狗从门里跑了出来说“怪不得喜鹊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就知道来贵人了。”“贵人个屁,你看我是贵人吗?”蛋娃嘻嘻着说。“啥时间回来的,咋才来?”栓狗问,“昨晚上到的,时间晚了,我就没过来,这不就来了吗。”蛋娃和帅狗一番嬉戏着去找面蛋。

面蛋家在村东头,一圈黄土墙久经风雨斑驳成一圈高低不平的半截黄泥桩桩。围墙里几间破旧的瓦房,灰蒙蒙的两扇窗户就像一个半瘫了的老妪蹲在哪里。“面蛋,面蛋”栓狗呼喊着面蛋的名字,房间里出来面蛋的娘,佝偻着身子,看到蛋娃和栓狗,略微抬了抬头,脸上挤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哦,是蛋娃啊,你个岁狗日的回来了,听说你在城里挣大钱了,也不把你面蛋兄弟带去一块挣钱去。”“婶婶,我也没挣啥大钱,就是在城里一个工地上干活哩。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领上面蛋去城里了。”蛋娃笑着对面蛋的娘说道。栓狗急忙拦住说“蛋娃哥,还有我哩。”“那就一块去。”栓狗兴奋的问面蛋娘“面蛋呢?”面蛋娘说“哪会就出去了,大概在坡上拾柴火去了。”

蛋娃和栓狗一路说笑着上了村庄对面的山坡。远远的面蛋就看到蛋娃和栓狗,急忙收拾了柴火,刚一见面,栓狗就对面蛋说“你娘同意你跟蛋娃哥去城里了。”“真的吗?”面蛋眼睛睁得大大的。“这还能有假,刚才去你家,你娘说的。”栓狗捣了面蛋一拳说道。“那你去不去?”面蛋问栓狗,栓狗说“我回去给我爹和我娘说,咱们一起去。”哥三个一路戏耍着回到了村子。

一周后,殷国杰带着殷桃回来了,捎回来了好多新鲜年货。这天中午,殷国杰领着殷桃提了两瓶烧酒,一坨猪肉来到蛋娃家,正好蛋娃不在家。刚一进门,殷国杰就哈哈大笑着“她镢把叔,这两年多亏了你照顾,这庄稼地里的活都是你帮着。”蛋娃爹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急忙把殷国杰让进了屋里。

蛋娃爹叫白大川,脾气耿直,倔强的就像一只拉不回头的牛,村子里的人都叫他老镢把。白大川见殷国杰这样客气,紧张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干笑着对殷国杰说“他国杰爸,我就是有一身力气,隔壁邻舍的能帮衬点就帮衬点吧,看你客气的。”正说着,蛋娃回来了,殷国杰看到蛋娃说“哎,这不是城里开农用车的那小子吗?哈哈,镢把哥,你好福气啊!”白大川眼里闪过一丝悲忧“唉,这娃命苦啊,刚生下来就死了娘,没奶吃还是殷桃他娘给的羊奶喂活的。”白大川装了一锅旱烟让给殷国杰“他国杰爸,抽一锅吧。”殷国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金丝猴烟,给了白大川一支“抽这个吧,旱烟我已经抽不动了。”两人边拉着家常边抽着烟。蛋娃看到殷桃,眸子里放光,不知如何是好,樱桃也是既高兴又羞涩,殷桃看到蛋娃木讷的站着不动,就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屋。蛋娃想拉殷桃的手,殷桃甩了一下说“不看啥时候。”“你撒时候回来的?”蛋娃眼睛没离开过殷桃的眼睛。“昨天回来天都黑了,这不,我爹今天就过来谢你爹了。”“有啥好谢的。”蛋娃眼里浮现出爹在樱桃娘身上的一幕,怔怔地盯着地面。说话间,殷国杰从屋里出来了,叫了樱桃回家。白大川出了屋,对殷国杰说“他国杰叔,过几天我杀猪,过来喝两杯。”“好啊,咱哥俩好久没喝酒了。”边说着领着殷桃离开了蛋娃家。(未完待续)


文章评论

月魄

生活气息浓郁,偶然性与突发性事件让文跌宕起伏。让读者为文中人物的命运担忧。会怎样发现呢?毕竟死人了啊!

丫丫

写的太棒了,每一个人物的内心世界都描述的淋漓尽致!期待.....

乐逍遥

这一场等待漫长的,你是想急死人不偿命啊[em]e113[/em],快点!期待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