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清清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寻常百姓的平凡故事，一个历尽坎坷从知青年代走到今天的爱情故事。

        央视第十套《人与社会》栏目正在播出系列节目《岁月如歌》之一-----小风。歌声响起（村里有个姑娘

叫小芳），屏幕背景是一张青春少女面带微笑的黑白照片。戴建国----曾下乡北大荒达28年之久的上海知青正

在为我们讲叙着他与小凤凄美的爱情故事。

        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1970 年初春，17岁的戴建国告别了母亲，和八十多名上海知青一起踏

上了北上列车，来到了位于中苏边境的黑龙江省逊克县下套子屯插队。

       下套子屯是一个偏远又封闭的小村子，上海知青的到来，使平静的下套子屯顿时热闹了起来。来到下套

子屯后，戴建国尽管很用心学干农活，但总是远远地落在别人后面，老是受到生产队的点名批评，心里既焦

急又苦恼。后来，他发现有人偷偷帮自己铲地，自己从此也轻松了许多。他不敢声张，便暗地里仔细观察，

原来是村里一位叫小凤（程玉凤）的姑娘在一声不响地帮自己，这使身处异乡的小戴心里感到一丝的温暖。

那以后，小戴和小凤经常在一起聊天，小戴给小风讲上海，讲故事，小凤也常常从家里拿些瓜子给小戴吃，

小戴慢慢对小凤产生了好感，他的风趣和帅气也深深打动了小凤的心。

       有一天吃完饭后，小戴约小凤到屯外的河边走走，并坐在套子边聊天。几个老乡打渔经过，看到俩人坐

在一起唠嗑，就把情况告诉了小凤的父亲，这件事一下子在下套子屯就炸开了锅。

       俩人的这次约会，导致了小凤的父母仓促之间作出让小凤出嫁的决定。为防止小凤与小戴见面，小凤的

父亲就把她锁在仓库里，并让人为小凤在邻村找了婆家。小凤怎能放得下与自己交往三年的小戴，就坚决不

同意婚事，并把彩礼从窗户扔出去。出嫁前一天也正好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人们发现小凤失踪了。这一天

外面下着大雪，小凤的父母知道小凤是抗婚出逃，就连忙派人把小凤找了回来。回到家里的小凤就以绝食抗

婚。  
        从那次约会以后小戴再也见不到小凤，几经打听才知道了小凤已绝食三天了，父亲出于无奈，就让人找

来小戴开导小凤。小戴的到来，才使小凤的绝食宣告结束。看到这情景，小凤的父亲只好暂时放下了婚事，

无奈之下默许了俩人的交往。通过这次的抗婚，俩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一年过去了。1974年冬，小戴回上海过春节。等他回到下套子屯，从村民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他心颤的消

息：原来小凤的父母利国小戴回上海过春节的机会，偷偷为小凤筹办婚事。当小凤得知新郎不是自己朝思暮

想的戴建国时，唯一的选择就是逃离。她冲出家门，飞快地跑进了套子里。当人们在套子里找到她时，小凤

已经全身冻僵。出嫁那天小凤死活不从，双手抱着门框就是不出家门。父亲见小凤死活不从，就叫几个壮汉

强行将她拖出家门，用棉被盖上绑在爬犁上带走。无助的小凤眼看自己无力抵抗，便大声哭喊着：“小戴，

我被卖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听了这个消息，小戴又是震惊又无奈。想如今小风已成了人家的媳妇，自

己与小凤无名无份，只好作罢。但那份失落让他无法平静。

       不久小戴从老乡那里得到一个让他更伤心的消息：小凤疯了，被送到北安精神病院治疗。后来小凤生的

小孩也夭折了，这对小凤打击更大，病情越来越严重。婆家人见小凤病情不见好转,不久就办理了离婚手续把

小凤退回娘家。

        回到娘家的小凤病情依旧,仍然是疯疯癫癫的。小凤常用自己的辫子绞脖子，无奈的母亲只好把小凤的头

发剃光。小凤整天胡言乱语，见人就吐唾沫，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当小戴再次见到小凤时，他已不敢相认。

生产队领导怕小凤见到小戴加重病情，就安排小戴到远离屯子的地方去放羊。临走时，小戴还是放心不下小

凤，就偷偷地去看她。当他走近一个鸡鸭鹅狗猪拉撒的臭水塘时，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光着头的小凤蹲

在臭水塘边手捧脏水洗脸，这时正好小凤的父亲路过，只见父亲飞脚把她踹到水塘里，小凤傻笑着爬了起

来，无情的父亲又踢了一脚，小凤仍是笑嘻嘻地爬起来，浑身泥水往下淌被父亲拎着衣领拽走。看着全身脏

兮兮、两眼呆滞无神的小凤，小戴伤心地离开了下套子屯。

        离开下套子屯后，小戴心里总是惦记着小凤。每到晚上，他总是睡不着觉，眼睛一闭，小凤漂亮、纯朴

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眼睛一睁，仿佛又见到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凤；眼睛再一闭，仿佛又听到小凤在呼唤：

“小戴，你在哪里？”小凤的影子，总在小戴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        

       小戴通过自学文化课，考取了教师资格证，在邻村当上了中学教师，并开始了写作。1979年，在北大荒

的上海知青陆续开始回城。这时小戴的思想在斗争着，如果自己上大学或者回上海走了，小凤以后该怎么办

呢？小凤是因为爱自己爱得太深才疯的，自己有责任留下来照顾她。

       1979年的一天傍晚，小戴敲开了小凤家的门，这是他自小凤疯了以后第一次登门造访。小戴的到来，小

凤全家人都很惊讶！进门后小戴就对小凤父母说：“大叔、大婶，您就成全我一件事吧!”小凤的父亲以为小

戴要回城可能是想带些瓜子、木耳等土特产，就连声答应。这时小戴认真地说：“小凤得了这病,只有我才能

让她好起来，就让我和她过吧!”听到这句话，小凤母亲手里端的碗掉到了地上，转身扑到炕上放声大哭，小

凤父亲也泪流满面。在小戴的坚持下，小凤的父母终于答应了。 

       笫二天，小凤的妹妹替姐姐和小戴到公社办理了结婚证。回到家中，小戴拿起结婚证指着俩人的照片和

名字给小凤看：“小凤你看戴建国和程玉凤结婚了。”这时小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风突然清醒了，

高兴地喊道：“妈，小戴和我结婚了!”小凤手拿结婚证高兴得跳了起来，病全好了。家里人很高兴，立即为

他俩筹办了婚事。  

       乡亲们都来参加小凤的婚礼，小凤又是递烟又是敬酒，大家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然而,上海知青们却没

有一个人来参加婚礼，他们许是无法理解小戴的这种做法，或是怕见到婚礼上尴尬的场面让小戴难为情。婚

后第三天，小凤因无法承受太多，精神病又犯了。小戴婚后尽管遭受不少罪，但仍对小凤百般呵护。  

       由于表现突出，小戴被调到逊克县人民广播电台当编辑。小凤在小戴的精心照料下，病情也有了些好

转。1980年4月儿子戴亮的出生给小风小戴带来了快乐。当地逢年过节，乡亲们组织秧歌队扭秧歌，小凤总是

抱着儿子跟在后面扭。认识的人就和小戴说：“把小凤带回家吧，你也是算是小有名气，别让她给你脸。”

但小戴觉得既然小凤高兴就让她扭，小凤高兴自己就高兴。扭完秧歌看到别人都有奖品，小风就问小戴人

家有奖品为什么自己没有，小戴说你扭得那么好怎么没有奖品，我给你去拿。小戴赶紧跑到小卖店买来毛巾

和香皂让小凤高兴。

       1997年，在逊克县人民广播电台当副总编的戴建国接到了母亲的来电，八十岁的母亲强烈要求他回上海

一起生活。他把想带小凤回上海居住的想法告诉了小凤的父母，岳父岳母对他说：“戴呀，人家回去是衣锦

还乡，你却带一个疯老婆回去，上海人会笑话你的，你自己先回上海，如果条件好了就来接小凤,，如果过得

不好就别来接，小凤就由我们管得了。”听完岳父的话，戴建国更加坚定了带小凤回上海的决心。在北大荒

生活了28年的戴建国带着小凤和儿子回到了上海，虽然家人对小凤一直精心照料，小凤仍是一次次的走失，

又一次次地被找回。在家人的呵护下，小凤的病情逐渐有了好转，但对往事却无从记忆。她只对当年办结婚

证结婚一事记忆忧新，还能清楚地说出当年办结婚证的情景和自己所说的话，可见她对戴建国是爱到极至。

现在他们的儿子戴亮也结婚生子，一家三代人过着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当记者问小风喜欢戴建国吗？她甜

甜地笑着说：“喜欢。” 并问记者：“你看到我的小孙子了吗？很可爱的。”  在小风心里永远只惦记着三个

人：丈夫戴建国、儿子戴亮和孙子。

        如今，58岁的戴建国在上海闸北电视台当记者，儿子戴亮大学毕业后在上海汽车销售公司工作。戴建国

把自已的人生经历写进书里《拉幕吧，戏演完了》。父母凄美的爱情故事感动着儿子戴亮。“纯、真”是他

对父亲的评价，作品《最崇拜的人》是他献给父亲的礼物。

        流着泪看完了这个足以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想起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我被

故事中主人公的宽容感动着；被主人公的善良感动着；被主人公不离不弃有情有义的责任感动着。人们常说

真情值千金，我说本故事主人公的真情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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