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暖。
[ft=,2,]我和眠生的沙发[/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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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旧时光
爱,天亮后说再见
他不喜欢说再见,他不知道每次她说的再见是再也不见,还是再次相见?
文。安忆暖
Part.1 “他们说我病了,该去看心理医生了,你相信么?”眠生将这句话传给安忆暖时,她正在看他博客内的文字,每一篇文字都是血淋淋的场景,看得她暗暗心疼。 “臆想症么,”她试着问他,她不知道他的血淋淋的文字是否与他的病有关,起初她真的很喜欢,后来渐渐不喜欢了。 “不是臆想,是事实,真的。”眠生将信息发了出去,而后再一次陷入那段暗夜温暖的记忆中。 Part.2 挂钟上的指针仍在十一点四十五的位置以龟速慢慢的爬着,他急躁的在房间内踱来踱去。内心一片不安,他想见她,今天出奇的急躁。她说她喜欢黑暗,惧怕白天,他听后点点头。 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兀自在黑暗中抽着。自遇见她之后他几乎打乱了生活规律,也是那时起,他爱上了黑暗。房间内唯一的光明便是那盏挂在挂钟旁边的小灯,这样方便他看清楚时间。 他习惯在暗夜来临时,准备好饭菜。一根烟抽完后,他踏入厨房,自冰箱中取出昨夜剩的食材,突然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饭菜了,似乎他从未见她吃过,于是他迷茫的抱着膝蹲在地上冥想着,好像哪个环节出错了。 凌晨过了几分钟,他便听见门锁的声响,他疾步跑去,入眼的她宛若一个迷失方向的小孩,眼中尽是满满的泪水。“怎么了?”她摇着头不愿告诉他。他将她拥在怀中轻轻的哄着,“没事,有我在。” 她是个谜一样的女子,她的身上有很多的故事。他喜欢听她的故事。之前他的心在故事中,人在故事外,而如今,似乎一切都反了。他很想成为她故事中的一角,哪怕卑微的不足轻重,只要是有关于她,他乐意至此。 Part.3
窗外明亮的月光耀入室内,借此他瞧见她苍白的脸色上爬满泪光,他伸出手欲擦去她的泪,她瞥过头了。他的手僵在空中,神情尴尬的望着她。她泛着泪的双眸对着他露出愧疚的神色。 他没说话,放开她兀自转身为自己再点燃一根烟,他狠狠的猛吸着,顿时肺里一阵生疼,呛得他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室内的气氛愈发沉闷,她不言,他也不语。滴、滴、滴……,墙上的挂钟内,指针正有节奏的发出属于它的清脆声音,时间亦自此悄悄逝去。于他而言,这是离别的催命符,他不要听,也不爱听。尽管之前他曾认为它是龟速。 突地,他起身将墙上的挂钟摘下狠狠的摔在地上,他不要听见它的该死声音。他的幼稚行为惹得她满目仓皇,待她读懂之后,泪水掉的更凶了。她紧紧的由身后抱住他,将满是泪水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而后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他停下动作僵着身子不去看她,直到听见小小的抽泣声,他才转过身抬起她的下颚,问她今天怎么又哭了。指尖沾染她的泪,是凉的,一如指尖下的肌肤,那么她的心是否也是凉的呢。若不然怎么一次又一次的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温暖呢。 Part.4
“他又打我了,很疼。”她往他的怀中缩去,他觉察出她的颤抖。突然他自怀中推开她,匆忙的掀起她的衣摆,一时忘了男女有别,他只想知道她身上是否又多了几处新伤。 她尖叫一声,而后恐慌的退后几步。他吓到她了么,望着她环抱双臂的脆弱模样,心深深的蜇疼了下。此时,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 “那你受伤了么,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么,”他一步步走近她,轻轻诱哄着。她一步步的退着,直到后背低到了墙,无路可去的她无助的蹲下身子不停着对着他摇头。 他在她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与她一样蹲着,“过来。”他对她张开双臂,她睁着惶恐的眼神瞪着他,无声间只有一滴滴的泪水落在地上。 “我很爱他。”说到那个男人时,她的颊上漾着幸福的笑颜,他看着刺眼。“他迷上赌博,每每输时总会对我拳脚相向,说我是他的霉运。” “他找我要钱,我不给,他便恐吓我,说带几个男人回来……,”这时她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苍白的唇咬的紧紧的,他瞧见贝齿蹂躏下那恣意而出的鲜血,瞬间妖艳了她的唇。 “那么你……”他哽咽了,泪水自眼眶簌簌落着。“为什么不离开呢?”她将目光瞥向窗外,“我爱他。”听着她的决然语气,他便没了言语。他也不是如此么,明知道她并不爱他,可是他爱她啊,真的爱上了。 Part.5
当,当,当,地上残破的挂钟在寂静房间内突然响了起来,它的声响在两个人的心中掀起一波暗涌。凌晨三点了,天快亮了,她又要离开了,而他这一次不愿她离开。 看着自地上起身的她,他急忙站了起来,脚底板处适时的传来一阵麻痹,他挪不开脚步,只能愣愣的站着。“不要走,好么,”他卑微的乞求着她留下,更不愿她再次伤痕累累的出现。 她轻轻上前,眸中没了方才的惶恐,甚至他瞧见一抹情深意浓的眸光。心一刻间异常的跳跃着,那是为他流露的么。她冰凉纤指一一临摹着他的五官,特别是他的眉宇之间,她的指尖贪恋许久。此时他的心是热的,而她的手是冷的,自认识她起便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很为她心疼。 伸出大掌将她的双手包裹着,他将它们放至嘴角边,小心的呵着气。无论他是如何的拼命呵气,掌下终究仍是冰凉至极。“不要走,我会温暖你,一定会。”他急了,一直不停的呢喃着,温热的泪水落在她的指尖之上,她挣脱出,对他摇摇头,说他不是那个男人。 “再见,”她再一次对他说了这两个字。“为什么脆弱的时候总是想到我?”痛苦自他喉间怒意而出,他只想知道而已。“你和曾经的他很像,”她再一次凝望着他的眉宇间,而他也对上她的视线。时间自此定格,直到彼此的身影在各自眸光中逐渐模糊,他才先她一步决然的别开眼眸。 “那么,这个再见以后再也不见了,好么。”她听后纤细的身子僵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时,她听见他无声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其间夹杂着他的痛,他的念,还有他的爱。 Part.6
后来,他依旧每晚守到十二点,房间内的那盏小灯依旧亮着,每当凌晨之后,他会瞪大空洞的眼眸望向窗外,他在等她,一直等着。 曾经无数个天亮之后,她对他说再见。他说是再次相见么,她轻笑着点点头。自那一次,他说再见再也不见之后,她便真的再也不见了。
她离开后的次日,他自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一名死者,三十多岁,生前嗜赌如命。画面播放的时候他清晰的瞧见那副脸孔,血迹斑斑的脸颊,一双悚然的双眸,让他有些胆颤。 除了这些还有一张他十年前的幸福合影,或许该说遗照了。女人依偎在男子怀中,男子眉间尽是宠溺的笑容,那时他们很幸福。他攥紧拳头视线锁住男子的眉宇之间,那抹宠溺竟与他如出一辙,而那女人的容颜是他一直夜夜等待,念念不忘的。 新闻记者说,或许死者生前见到什么令他惊恐的一幕,才会一时不慎,坠楼而亡。其间还提到照片上那个十年前死去的女人,她也是以此姿态离去,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女人眸中有着解脱的灿烂笑颜。 他打电话到电视台,问是不是弄错了,他说他经常看见那个女人,只是他们不相信他,说他生病了。或许她与他真的不一样,而他并为此感到害怕。更甚至他笃定,一定是她去找那个男人了,她一直爱那个男人,所以她带走了他。 他们说他病了,该去看心理医生了。他没病,只是不会有人相信他的。他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一个很让她心动的女人,一个经常在天亮后对他说再见的女人。
自此,再也不曾有人在天亮之后对他说再见,他的一场暗夜里的爱恋自女人再也不见之后,彻底的湮灭了。
Part.7
“什么事实,难不成一段人鬼恋,”自回忆中清醒的眠生望着安忆暖的信息,不由得怔住了。 “或许是吧。” “看来你真的病了,还不轻呢。” 眠生无奈的叹息着,还是没人相信他,他真的没病的,他对着安忆暖说晚安后下了线。偌大的房间内依旧开着那盏挂在挂钟旁边的小灯,只是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真的病了么,暗夜里,眠生一个人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