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浪拾遗

个人日记

麦浪拾遗
每到农历八月,就看到父亲一边收拾着木耧,一边念叨“白露种高山,寒露种平地”。我的家乡是华北小平原地带。中秋,就是忙碌着种麦的时节。
播种是为了收获,麦子出土根扎稳固,漫长的冬季,寒风凛冽积雪压顶,田间的麦苗看似枯黄,静静的处于蛰伏期,等待着春回大地慢慢返青,清明时节的麦苗已经有尺余,迅速的分蘖拔节抽穗。小满过后,麦子开始灌浆,最后麦子的根部先死,然后麦秆麦穗才会变成金黄的成熟色。
夏日的午后,一阵风徐徐吹过,大片金色的麦浪绵延翻滚,展现出美丽的风景。父辈们就犯愁了,大风过后,麦田难免有倾倒的现象,这在临近收获的时候,可不是好现象。一是颗粒失真,二是难以收割。
那个年代没有收割机,手中的镰刀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工具。快开镰的那几天,太阳是火辣辣的毒。俗称“烤麦熟”。农谚又有“麦熟一晌”的说法。沟地坡地先熟,平地川地后熟;旱地先熟,水浇地后熟。这样各家各户就有计划的开始了收割。
割麦子时,一把锋利的镰刀紧紧握在右手,左手抓麦,右手一搂,顺手放堆,割麦高手的整个过程连贯利落,似我等这毛孩子,割麦那是东张西望手忙脚乱,望着一眼到不了头的几十垄麦,心里只犯嘀咕:为什么不横着种麦,那样三五镰就到头了!头上是烈日炎炎,脚下是黄土灼灼,一丝凉风也没有,一棵躲避一下的小树也没有,热浪一阵接一阵,烤得人受不了。家里的汉子会脱了上衣,赤着膀子,麦芒在两条胳膊上划出刺目的痕迹,背上晒成红色猪肝色再脱白皮转换成古铜色,顾不上诉说丰收的喜悦,更顾不上在意皮肤的灼伤,埋头苦干,是惟一的选择,星星出来了,疲惫的人才回到家,抹一把脸胡乱吃口饭,顾不得浑身是土倒头便睡。一代一代劳动人民的本色,就是这样历练而成的。
收麦也叫虎口夺食,因为仲夏天气无常,前一分钟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分钟一片乌黑,不定下场暴雨就冲走了正在碾场的胜利果实。又听老辈说过,有年赶上连阴天,天上被捅了窟窿似的整整二十天雨不停,直下得田里的麦穗上直接长出满了麦芽。把乡亲们急得冒雨下地去掐麦穗……所以一看要变天,所有劳动力出动,阵势紧张像打仗一样,连忙起场摞堆是常有的事。当然现在的联合收割机轰隆隆开进田间,圆滚滚的麦粒就只说装进口袋到场里晾晒了。“虎口夺食”、“收秋割麦,脱一层皮”都已成为永远的过去式。

















文章评论

荷叶上的露珠

今年又是丰收年[em]e192[/em][em]e192[/em][em]e192[/em][em]e192[/em]我是农民我自豪[em]e120[/em]

老可

想吃烧麦穗儿了。小时候做过傻事,在煤油灯上烤麦穗儿。回忆,都美好呢

味原汁原

刀耕火种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在我们这里,麦子成熟了,就用收割机收获,之后用汽车拖到收购部门销售,干麦子直接进仓库,湿麦子立即用烘干机烘干,农民只需把自己的麦田告诉收割的师傅,然后就可以直接随车到收购部门结账去了。

缘在8731

我们这有好多年没有种麦啦,在我记忆中,在麦田里挖菜都是三十多年前的记忆啦

我从二战硝烟中走来

我小时,烈日下割过麦子,那种滋味不好受,不过那些东西已经成为回忆中的记忆了。

月月

老娘,爸爸给你拍的照片吗[em]e113[/em]

武哥

金色的麦浪,图片很美!只是小妹啊,咱别坐在井边,构图的感觉,让我们担心。[em]e126[/em]

老树古藤

那时,小麦亩产二百多斤,交了公粮,一个劳力能分七、八十斤,一百个工分能分二、三十斤。除了过年能吃几天白面馍,一年四季就靠地瓜干了。那时憧憬着:啥时候能吃一顿净是粮食的馍馍啊。

双子户2010.12.22

你的这文章出书了没?你的这些都是我儿时的记忆,好怀念,我想看看你的书,

雪谷山人

我下过乡,割麦子的滋味不好受。累点没关系,就是麦芒扎胳膊,再加上汗水一泡那个难受啊!

山间小路

你们那麦子比我们这早熟几天![em]e10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