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梦（结局）红尘小说

青楼梦（结局）

红尘小说

   （结局）

手术结果出来了，妈妈没有出现排异反映。水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回家休养了 。妈妈没有忘记答应人家的事情，就每天催水仙去上班。没办法，水仙就瞒着妈妈去了青楼。，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青楼的姐妹已经知道她要回来了。并且，有嫖客已经等在那里。厉秃子领着几个手下中午饭都是在这里吃的。他们等了一下午了。红姐和婵姐抱住水仙无言的流泪，有些激动。她没有回来之前，青楼的老鸨们对水仙的归来抱有期待，都希望她可以改换门庭。厉秃子发话了，“水仙是个重情义的人，就知道她一定回到这里的。所以，我就从中午开始等，嘿嘿……水仙，你看我心诚不？哈哈哈……”水仙一改往日的腼腆，媚笑着问：“秃子哥，想算卦么？”“不算卦，等你半天，就想听你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怎么说：”
  “如果做，我想当你的第一个客人，不做，我转身就走，绝不罗嗦。”水仙扭着水蛇腰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秃头，“做，当然做，否则，我到青楼干什么？”
  “哈哈哈……不虚此行，我们上楼先？”
  “慢着，价钱还是说开的好，”
  “不用讲，价钱你开！”水仙转头对红姐说“一千块一次，绝不还价，而且，我要比其他姐妹多得，我们二八分，我八你二，”红姐喜笑颜开，“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水仙又对厉秃子说：“秃子哥每次八百，优惠，”厉秃子眉毛一拧，“我不差二百！”水仙搂着他的腰笑眯眯地说：“秃子哥腰里的家伙够狠，以后还要你罩着我呀？”厉秃子一拍腰里的枪，“哈哈哈……我等不急了，我们上楼先？”水仙拉了他的手，“夜长梦就多，你脱我就脱，哈哈哈……赚钱钱去咯，哈哈哈……”俩个人嘻嘻哈哈地上了楼，看得婵姐瞠目结舌。人要是豁出去就大不一了，像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在青楼，装紧的，不一定是处女，微笑的一定是婊子。厉秃子走到楼梯的转角处站住说：“红姐，水仙下海，你就要狠赚一笔了，以后这里小姐的领班了由水仙来当，你少收得点，你得二，小姐们得七，和以前一样，水仙就多得一成，可以吗？”那口气，是命令的口气。水先生不来雅韵斋了，红姐也需要一个像厉秃子这样的靠山，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就听秃子哥的”就这样，从此以后，小姐们每一次接客，水仙就有一成的收入。她不但卖身，而且，算卦。那些风涌而至的嫖客，让雅韵斋热闹起来了。


每天后半夜或者天亮下班的时候，人们都会听到水仙在青楼下的喊叫声：“帅哥，送我回家……”一辆摩托车就会停在她的面前，是裤衩。他天天都在那个时候等在青楼。有时候，臼儿也喊：“一点都不帅的哥哥，也送我回家……”这时，水仙就会挠她的痒，直到她求饶。裤衩不帅，一点都不。现在，几近邋遢。头发长长的，乱乱的，蓬乱的，胡子也乱。他说过：“不娶水仙，就不理发，不刮胡子。”每当他的摩托车停稳，水仙都会扑上去，抱住那个乱蓬蓬头发的脑袋吻，根本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洗了脸，根本不怕那些胡子扎了她嫩嫩的唇。有时候，臼儿会抢在水仙之前，就扑上去，搂住就吻！即使水仙在她身后打，也吻，她是疯子，不怕打。吻了就跑……有时候，边跑边喊：“臭裤衩，满嘴的大蒜味……”裤衩就知道憨憨的笑。

臼儿是水仙开始做妓的一个月后到了雅韵斋的。她喜欢水仙，愿意和她聊天，她听说水仙下了海，就从楼上转到这里了。前段时间，她三个多月在医院侍侯生病的瞎眼婆婆，老人家死了以后，她毫不犹豫地回到青楼。因为，婆婆临死前对她说：“这些年，你为了我，吃了不少的苦，像亲闺女似的。我知道你的钱是怎么赚来的，我的眼睛瞎，看不到别人戳你的脊梁骨，但是，我的心不瞎。临死，想对你说，这个世界是笑贫不笑娼的，既然做了，就不要怕被人骂，有些人是嫉妒你赚钱容易才骂的。所以，趁年轻多赚点钱。到了男人不想搂你的时候，就自己搂着钱睡，一样暖和的。”臼儿把婆婆带回老家，埋在妈妈的旁边，又把老公的骨灰埋在他们的脚下。婆婆的墓碑上写着两行字——亲戚分远近，婆婆也是妈。老公的墓碑上也是两行字——老公孤魂不远，老婆随后就到。她在每个坟前摆好带来的水果、点心，把葡萄酒洒在老人的坟前，磕了头。然后，在老公的坟前掏出一个小纸包，用火点着，“老公，抽吧，知道你好这口，这是很纯的海洛因，花了一千块现大洋给你买的，今天你就过足瘾。我在省城当刨食的鸡，很忙，不能经常来看你，你如果犯瘾了，就把坟边的草叶子卷来吸吧，”说到这里，她想笑，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想起老公的音容笑貌和当年对自己的好，哭了。很伤心。

臼儿到雅韵斋的第一天，就把婆婆的话告诉水仙和红姐了。水仙说：“你有房有车，没有外债，已经赚了不少钱了。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嫁了吧？”臼儿眉毛一立：“才不！我结了婚，那些嫖客会想我的！况且，婆婆都批准我做鸡了，所以，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在青楼工作了，哈哈哈……以后，我要认认真真地做只好鸡，兢兢业业地多赚钱钱，等我老了的时候，一个人过，自己搂着钱钱睡！”

一天，四个年轻人来了，红姐笑眯眯地问：“几位第一次来吧？”其中一个推开红姐，“靠边，”婵姐连忙上前，表情慌张地说：“红姐，是我的熟客，几位楼上请，”其中一个卷毛的家伙向水仙挑逗的挤了一下眼睛，让水仙一愣，是很熟悉的眼神，在哪里见过呢？是认识的人？不是，以前到过雅韵斋？也不是，同学？更不是……突然，她想起自己被强奸的那天晚间，在那间黑屋里的四个人当中，就有他！那眼神，到死都不会忘。她急忙跑上楼，在门外，她听见婵姐在骂：“你们是怎么混的啊？我给了你们那么多的钱，还想要？你们干了水仙，她可是处女！收了我的血汗钱。又想来敲诈？真他妈的不要脸，就不给你们钱，我要报警，和你们一起死！”‘啪’是被打的声音，婵姐哭着喊：“我要报警，看我们谁死得更惨。”‘啪’又一个嘴巴。红姐见水仙神色慌张，就跟在她的身后，当她听到这些，一脚把门踹开，“你们都跑不了了，我已经报了警，”几个家伙推开红姐就跑了。红姐涨红了脸问婵姐：“真的是他们强奸了水仙？”亓婵低了脑袋，俩只手捂着脸蹲下了，不回答。水仙走到她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声音颤抖地低吼：“你……你……”红姐踢了她一脚，“水仙挠她，掐死她！”水仙愤怒地喊叫：“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那声音，是呐喊，是哀嚎，是讨还血债的声讨……整个青楼都听得见。亓婵呼的站起，：“我嫉妒你！嫉妒你有个当大官王八蛋爸爸，嫉妒水先生俩口子都疼你，嫉妒你不脱裤子就能赚钱，嫉妒你无缘无故地就能得到五十万！是我告诉他们你在医院的，还告诉他们你是个处女，是我让他们去强奸你的，是我花了自己卖B的血汗钱雇了他们做的，怎么样？”水仙怔住了，呆呆的，‘啪’的一声，是红姐打了亓婵一个嘴巴！“忘恩负义的家伙！”
‘啪’很响，很脆。
‘啪’“舔不知耻的小人！”
‘啪’“不要脸的婊子！”
‘啪’
‘啪’
‘啪’
‘啪’亓婵不还手，嘴角有鲜血流下，她就站在那里让红姐打，梗着脖子让她打。眼睛，却是笑的，像个胜利者在笑。红姐的手打酸了，大喊：“你滚，滚……”亓婵抹了嘴边的血，走了，水仙愣在那里，她看也不看。走了。

   一年后的一天，裤衩的摩托车开到水先生家的大门外，，水仙在车上按了门铃，出来的是保姆，水仙对她说：“我找王姐，请她出来。”王姐是跑出来的，她招手让水仙屋，水仙把一个塑料编织袋扔在门口，“这里是五十万，你慢慢点吧，再见了，”摩托车开走了，水仙在车后举起双手哈哈大笑：“哈哈哈……无债一身轻啊，我没有外债咯，真开心呐，哈哈哈……”王姐看着他们远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

  这些天，省城发生一起大案，警方在电视里反复播放案情进展的消息——一个人在酒店里枪杀了四个喝酒的年轻人，然后跑了。水仙在电视里认出，那四个人就是轮奸自己的家伙。她高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每天都认真地看电视，非常关心警方的消息。这一天，又爆新闻，那四个家伙里，有一个人被抢救过来了，竟然没死，据他供述，是一个女人开枪杀了那些人！女人？一定是他们又糟蹋了其他的女人！活该！警方却说：根据嫌疑人的口供和子弹弹道的比对，确定杀人犯就是前年潜逃的女警田圆！电视里还发了田姐的照片，希望市民提供线索，尽早将嫌疑人捉拿归案，云云。水仙愣住了，怎么可能是田姐？她怎么敢回来？不怕被抓么？一定是听说我的事情，回来帮我报仇的！一定是！水仙忽然想起，田姐临走时，曾经委托水仙一件事，那天，田姐拿出十一万元，她说：“这十万，给阿姨治病，另外一万，你帮我去还个人情，就是那个帮我算卦的瞎老头，你知道那个立交桥吧，唉，说什么都晚了，如果当年听他的话，怎么会有今天？唉……”那一声长长的叹息，到今天水仙都记得，让她动容。那是田姐从心底发出的叹息，是一个曾经辉煌的女警的叹息，是一个威风八面的女人开始亡命天涯的呐喊。当时，水仙把十万放回田姐的箱子里，
  “姐，穷家富路，我妈妈的病，自己想办法。”想到这里，水仙换了衣服，急匆匆地去了银行。取出一万元。立交桥下，瞎老头还在，墨镜依然黑黑的。她蹲在老头面前，瞎子仿佛不知道。“老人家，几年前，有一个年轻女子到过这里，你摸过她的鼻子，对她说‘本是个女中豪杰，可惜，鼻子上多了一块肉哇，小女人的命，能遇到个糙男疼你，会幸福的。”
  “不是你，”
  “你还记得她的声音？”
  “当然，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她还好么？”
  “不好，她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走得急，临走时委托我来看看你，她想对你说：‘后悔没听你的话’，并且，给你留了一万元。”
  “什么？一万元？”，他摘下墨镜，接过水仙手里的钱，快速地揣到怀里，慌张地左右看了看，又故作镇静地把眼镜戴上。水仙惊噩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嘿嘿……不会装傻的，是真傻，不会装瞎的，才是真瞎！”水仙笑着轻声问：“您可以帮我算一卦么？”她用很重的声用了个‘您’字。“不用算，也是个苦的娃，嫁个糙男好梦能圆，走了”他颤抖着站起走了，身边写着“算命”的牌子，没拿，天天坐的小凳，没拿。走了。没走几步，他把手里的拐仗扔了，又摘下眼镜，远远地甩到草地上，大踏步的，走了。一对骑摩托车的男女见他把眼镜和拐仗都扔了，男的指着他对身后的女人喊：“你看，那个给你算卦的老头不是瞎子，”老头‘呸’的吐一口浓痰，“你们才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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