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红尘

 被窝里，招聘会上那个男人的电话，让她高兴，被录用了，真的没想到，刚刚毕业，就有了工作，而且是个好工作哦。后天就是周一，要去上班了，高兴，想大声的喊几声。准备点什么呢？她急忙起床边洗脸、刷牙边想……对了，要先给妈妈打个电话，“喂，妈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被录取了，是个国营企业哦，哈哈哈……我太高兴了，妈妈，一定要把这消息告诉山杏哦？让她替我高兴，也要嫉妒我哦？哈哈哈……这家伙等我过年回家，一定得敲我的竹杠，哈哈哈……”妈妈又开始唠叨了，“上了班要听话，多干活，女孩子家少打听别人的是非，记得了吗？”“哎呀妈，真罗嗦，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买双鞋，”她是个山里娃，很少花钱，三十块钱买的鞋子，修了又补，走过了大学四年。看了几条街，花四十元买到了新鞋。

是业务科的科长领她到办公室的，好大的办公室，十几张桌子。“大家停一下手里的事，我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大学生，叫…李…叫…你叫什么？”她向前一步，四十元新买的俩只鞋一磕，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叫李子，木子李，孩子的子，以后请大家多关照，”微微的行了个礼，大大方方的，看着就可人。对面的男人问：“谁给你起的名字？好听，”“我妈妈说，生我的时候，刚好李子花开，所以就……”“哈哈，不错，好听的名字，和你人一样可爱，呵呵呵……”科长指着他对李子说：“这是张强，喜欢开玩笑的，你到这边来，这是你的办公桌，是我们科退休留下的桌子，是我们的传家宝，珍惜点用哦，具体业务刚刚我都和你讲了，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问大家都可以，”“好的，谢谢科长，”她把手里捧着的一堆票据放在桌子上，低下头就开始整理。

一个人走到桌子边，看她在忙，就问：“李子，刚刚来就忙上了？”“是啊，科长说，整理好了就要给他送过去的，”是个帅哥在和自己说话，“我叫释怀，解释的释，怀抱的怀，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和我说说，马上就释怀了，呵呵，”李子握了下他伸出的手，“谢谢你，”

“去过山东么？”

“没去过，”

“吃过莱阳梨么？”

“没有”

“那是相当好吃了，第一次看时，觉得不怎么样，可是一吃，确实好，又甜又脆，满口生津，”李子咽了口水，“你是山东人？”

“我是本地人，山东是我的业务口，是经常跑地方，”张强在他身后边泡茶边问：“李子，有个字我不会写，你知道么？”

“什么字？”她抬头看了看张强，“泡茶的泡怎么写？”

“三点水加个包括的包字，”

“哦，谢谢啊，那么，和泡妞的泡是一个字么？”

“这……”释怀把手里的纸团扔向张强，“狗嘴！”

“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办公室里笑声一片，李子连忙低头，一片红云飘到脸上。张强边喝茶边说：“李子，我们业务科的这些人，走南闯北，好人不多，以后开玩笑可不要生气啊，哈哈哈……”“没关系的，开玩笑，没关系的……”头更低了。他们身后的女人走过来，“不要理那帮猴子，一群没正经的家伙，”她向李子伸出手，“我叫卓陟，叫我陟姐好了，”刚刚碰到她的手，没等李子感到她手的温度，转身，走了。豹纹超短的裙子，特别的短，几乎不敢再短了，两条颀长的腿，白白的，一揽无余。如果裙子胆敢再短一点点，就应该改名叫裤衩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响，几步就出了门。像敏捷的豹子，又像狸猫，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气。释怀低声嘟囔：“办公室里没了桌子，空虚啊！”“哈哈哈……”笑声又起，李子抬起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得大家笑得更欢，“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李子莫名其妙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啊，他们笑什么？她越是莫名其妙地看自己，大家笑得越欢。连忙埋下头，去整理那些票据。

忙到中午，终于把一堆票据整理完。准备去科长办公室，释怀走到她身边，“科长一定走了，中午他都有饭局，你去了也白去，我们去吃饭，”大家陆陆续续一起出了办公室，张强问：“释怀，是不是想请李子吃饭？上次‘桌子’来的时候你们俩就偷偷的私会去了，你不差一双筷子吧？”“去去去，没你什么事，妹妹刚来，人家怕羞，下次带你一起，走李子，哥哥请你吃饭，”李子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去食堂，”她想问谁叫‘桌子’，想起妈妈的话，‘少问别人的是非，’就闭了嘴巴。“食堂有什么好吃的，乱哄哄的，我们去饭店。”他们拗不过李子，一起去了食堂。

回到办公室，大家嘻嘻哈哈地聊天，喝茶，看报纸。李子又重新检查一遍那些已经贴好的票据。当自己觉得满意的时候，她听到了鼾声，是张强发出的，他双脚放在桌子上，头靠在椅子上，睡了。睡得真香。鼾声如雷这样形容，不过分。释怀的睡姿好看，一只手支着腮，像似在沉思。不知不觉间，打了个哈欠，困了。她趴在桌子上，闻到一股怪味，是什么东西馊了的味道。她打开三个抽屉，空的，打开下面的柜门，空的。是什么味道呢？前后看了看，就是张空桌子么。哪里来的馊味？睡意全无。她悄悄地走出门，下了楼。在树荫下听MP3。一辆车停在楼下，先下车的是卓陟，后下车的是科长，俩个人一前一后地向楼上走。科长看李子坐在树下，就向她摆手，她是小跑过去的，“科长，您的那些票据，我已经整理好了，我去拿。”“哦，好的，我睡会儿，两点以后送到我办公室吧，”李子闻到了酒臭味，很浓。两点，她去了科长的办公室，轻轻地敲门，“谁？”

“是我，李子，”她听到门里叠衣服的声音。过了一会，门开了。科长笑容甜甜的，“小李呀，进来坐，”卓陟歪坐在沙发上，短袖绸衫的扣子系得偏了一个，仿佛身体都是歪的了。她向李子点头微笑，科长说：“下班以后不要走，我们一起去陪四川来的王总，他是我们的大客户，能喝点酒么？”她急忙摆手，“一点都不能喝，过年时……”

“不能喝没关系，锻炼几次就能喝了，呵呵，业务科的人，不能喝酒，就等于不合格，”卓陟的鼻子哼了声站起，用手拉了拉超短的裙子，走出办公室，在她刚刚坐过的黑色真皮沙发上，躺着一个白色的内裤，被她坐得扁扁的，委屈的躺在那里，女人的内裤。科长和她同时看到了，很醒目。科长尴尬地说：“下班等我，我们一起去会所，你去忙吧。”她想拒绝，嘴巴张了张，没词，转身走了，心里嘀咕，什么会所啊？

  好大的一个包厢，摆好各种餐具的圆桌在最里边，门旁是电视机和长长的一排沙发。卓陟像到了家似的喊：“小姐，把音响打开，”一个穿制服的小姑娘蹲在电视边开了音响，小声地问：“需要我为你们点歌么？”卓陟手一摆，自己拿起厚厚的歌单，翻看着。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她放开喉咙歌唱，“你曾经有几个好妹妹，啊，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虽然五音少了四音，唱得却极认真。李子坐在沙发上听，眼睛看着陟姐的超短裙，心里想，里边一定没穿内裤，她想笑，咬住了嘴唇。把头转向墙上的画，可是，耳朵里全是哭着的“妹妹”。她想起了山杏，自己童年的玩伴，她十八岁就嫁人，是本村的农民，她想考中专，死活不肯，并且一头撞在桌子边上，当时，李子就在她家，看她的头撞出个大大的包，晕倒在地。笨重的木桌被她撞出一米多远。她的妈妈没有扶她起来，哭着骂，“撞不死就得嫁，哥哥等钱娶老婆呢！”哭声、喊声……整个村庄都听得见，她抱着山杏，轻轻地揉着她头上的包，泪水一直在流，那一幕，至死难忘。

王总到了，科长上前握手，卓陟停止了哭声，矮矮胖胖的王总放下科长的手就和迎上来的卓陟拥抱，李子清楚地看到王总的手去了豹纹短裙，在那里来回抚摩……卓陟的屁股扭着，她想转头，却听见王总问：“这个女娃哪个？”浓浓的川味，科长回答：“是我们科新来的内勤，李子，”他放开卓陟，准备抱李子，她急忙伸出手去，那家伙笑眯眯的拉了她的手，“好漂亮的女娃儿，多大了？”“24，”“嫁人了吗？”“我刚刚大学毕业，”“哦？大学生？这么漂亮的女娃儿作内勤糟蹋了，到我那里去做秘书好不好？”科长笑哈哈的打断他，“王总，我们李子刚刚上班，你就来挖墙角，不够朋友，哈哈哈……来来来这边坐，”大家纷纷落坐，科长端了酒杯站起，“按照国务院的规定，这第一杯酒，我祝王总生意兴隆小秘多多，哈哈哈，干！”酒杯刚到嘴边，坐在李子对面的王总说话了，“科长大人，你让我喘口气撒，”

“不能让你喘，等你准备好了，大家都得趴桌子上了。哈哈，干！”俩个人杯子一碰，干了。俩个人落坐，小姐给他们斟满酒。卓陟坐在王总的身边，她拍着王总的肩膀站了起来，“王大老板，和领导喝完，可不能忽略了小女子哦？”她端酒杯示意，王总一拍她的屁股，“嘿嘿嘿，怎么敢忽略了美女，即使忽略了老娘和老婆，也不敢于忽略你撒，嘿嘿嘿，喝，”俩个人手臂缠绕着喝了交杯，四只眼睛相对，喷出的不是笑，是火。王总是场面人，懂理，他扶着卓陟坐下，然后转向科长，“趁我还没喝多，表个态，今年我的采购定单不变，依然是我们合作，”声音未落，他拍了下桌子，‘啪’，很响，吓得李子手里绣花的餐巾掉了，掉在脚下，她慢慢地哈腰去拣，从桌子下面，她发现，王总的一只手，在卓陟的短裙里，动着，急忙拣了餐巾坐好，原来，短裙是方便这样用的。卓陟的裤衩还在科长的办公室吧？王总问：“小卓，去年的成绩怎么样？”

“不好，你又不是我的客户，我们科长他偏心，我又没有完成任务，”科长解释：“差距不大，差得不多，呵呵呵，今年努力，呵呵，努力，”王总体贴地拍着卓陟的肩，“我负责给你发奖金，陪我跳舞好不好？”卓陟扭捏着站起，俩个人搂在大家的面前，舞着，紧紧地贴着脸，像似久别的夫妻那样，缠绵地舞着，小姐把灯光变暗，王总的手已经把卓陟的裙子撩起一半，抚摩着，灯光虽然很暗，人们清楚地看到，确实没穿内裤。李子坐到科长身边，“科长，我那张桌子，有股怪味道，能不能帮我换一张？”

“不能换，你的那张桌子，是我们副科长用了半辈子的桌子，是我们科的传家宝，”科长的手放到她的后背，上下摸着，她浑身起了鸡皮，连忙回答：“好的，我明白了，”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当音乐结束的时候，大家鼓掌，卓陟拉了裙子坐在王总身边，吃了块王总夹给她的鸡翅，啃着，津津有味地啃着。李子去了卫生间，关好门，用餐巾去后背擦了又擦。回到宿舍，已是后半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困，脑袋里想的，就是王总在短裙的那只手，他们俩，今晚会睡在一张床上吗？

第二早晨，头，有些晕。简单洗了洗，就到了办公室。张强比她早到，“昨晚喝多了吗？”“我没喝，我不喝酒的，”“有‘桌子’去，就轮不到你喝了，呵呵，这样也好，省得反胃，”“桌子？谁是桌子？”“嘿嘿嘿……就是她的名字么，卓陟就是桌子嘛，卓字和桌字相比，不过是少了俩条腿的桌子嘛。”他指了指超短裙的桌子，李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慢慢地擦自己的桌子，怎么会有怪味道，哪里来的怪味道呢？忽然，想起卓陟身上发出的淡淡的香，她笑了……有怪味道的桌子，不能趴在上面睡午觉，只属于一个人，那些有香味的桌子，谁都想趴在上边睡，是属于大家的。呵呵……生活就是这样。

    参加马帮一群113653746第七十二期文字游戏《桌子》的有：笑笑 船长 王明忠（冰儿） 知足长乐 盈盈 梦笔生花 知易行难  *i* 雪兔@  沙漠一点红 东方红 毒丫 枫随心动 红袖 § 留香 lala（以上是承诺期期写的） 
   马二119154178第七十二期文字游戏《桌子》的连接：王明忠  坏壊ヤ孩   沙漠一点红  静听心声  梦笔生花  平淡是真   文婕   草木本有心   ~蓝田暖玉~    大熊猫    星期六    一棵树   盈楹   九天揽月  枫随心动  lala  红袖 § 留香   寞 岩（以上是承诺期期参加的）雪峰心寒 

                    《谢绝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