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云,望着不寂寞的菊,悻悻游去。
时间的心声,在菊花瓣的边缘,随风起舞。菊一颦一笑间,
惊艳了岁月的轮回。
阳光在围墙头上奔走,在枯草和野菊身上同时释放些许的温暖,
是对众生灵的一种安抚,同时,让万物有了被泅渡的感觉。
每一缕菊花瓣上的期候,都还显得那么的莹亮,
嫩丽,丝毫没有烦心的事。
面对干枯的蒿草和疲累的季节,菊花很透明,人也跟着透明。
磨道一样的时光,转晕了众生的眼眸,
一朵野菊,在冷清的秋末冬至的接口上,引渡光阴。
既然是野生的,就野着性子绽放,没有怀旧的心思,忘我地开着。
节气以痛拥它,野菊以绚丽吻着这个世界。
无论怎样,菊和人一样,总要在生的途中,遇上一种美丽的伤。
不管是隔世的痛,还是今生的情,来了,就尽情地开,
弄通鱼仅存几秒记忆的玄机,将每一刻的经往都视为新的开始。
飞翔的想象放下天空,菊让身躯与灵魂一直相守到老。
学会忘记,已是一种大风格,命运像古典的一枚羽毛,飘拂着光阴的悠远,
野菊不问时间的来龙去脉,只需静静地绽开,悄悄地谢幕。
人不能同菊相媲美,人太深的记忆使人屏蔽了许多生的美好景色。
时光的尖刀,刺在人的往事和灾难里,滴血的黄昏,
一直延续,滑向无穷的伤痛。
菊的品格力量,接引着秋的凋零与涅槃,转折,浴火的阵痛在菊的身上碾轧,
一个在转身中剥裂,一个在淬炼中重生。
肩负着季节交替的重任,野菊的隐忍在时光的边缘寻找梦的中心。
在露珠和残渣之间,菊读懂了水的晶莹,也懂得了瓦砾的本性。
在这里,菊是露珠,也是残渣。
人往往没有菊的品行,一旦放飞妄想,就忘记了初始的泥香,
人间因此滋生邪念,使成长常常伴随一路的阴暗和创痕。
野菊的一个野字就注定了在围墙外的荒草丛中立足,
开花,结子。灿黄的一小团,从不试探围墙内那些菊的宠幸。
野菊喜盈盈地,一笑,就越千年。
黄亮亮的一朵,晕开了行人对世事的洞察心眸,
时空在每朵花瓣上旖旎,放花,卷起千层浪,逾越,一梦,竟获救赎。
人的攀比心,隔空了本初很诗意的浪漫生活。
仅一场梦的距离,从此,人生恍若往世。
菊知道,今世无论落草在哪方,都是一场烟火缘,
不为环境的险恶而抱憾,
只求一世一刹那的放花绽动;不求撼动时月的风,不为感动季节的霜。
但愿世间的炎凉皆归于光阴的河流,淙淙远去。
从此,岁月愈久愈弥香。
文 林伦 / 制作 Gold F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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