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

下午我去干校报到，学校只言片语的提示也没有，只好张嘴询问，保安也说不清楚，让我到一招或二招打听，我在校园转了一圈，也不见那个门牌上写得如此字样，我没有来过，只好再回到教学楼寻找，看到一个阶梯教室，急忙走进去，这时从前台走出来一个服务员小姑娘问我干什么，我说明来意，她说是个人业务处组织的培训吗？我说，对！对！对！她说你到培训公寓去吧，在那里报到。我只好再走过操场，因为我转悠的时候看到有这样一个培训公寓。

    来到公寓，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办理手续，我再次询问，他们说是，我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说你没培训过吗？一般省里的培训都在这里。我说我这是第一次，不知道，怪不得我找不到。

    轮到我交培训费，服务员说，640元。我问，通知上不是写得530元吗？服务员不惑地看看我，觉得我是从山里出来的怪人，不耐烦地说，上边让怎么收，我们就怎么收，今天就算一天，其他的我们不知道。我说我有住处，能不能不交住宿费，服务员回答挺干脆，不行，我说这是什么道理？几个城区的忙告诉我，我们家就在跟前也得交，每次培训都这样，又不是你掏钱，反正回去报销，你就别多问了。又交了100元押金，我拿到了房卡。我住进了309房间。

    走进房间，两张床显得干干净净，另一位还没有到，我知道今天是女足世界杯比赛的第二天，四点有美国女足和朝鲜女足的比赛，我打开电视，却发现没电，再按床头灯和卫生间灯的开关，灯都不着，我有点纳闷，叫服务员，没有人应，我正准备下楼，见对过的门开着，听见人家的电视机有声音，敲门进去问，我们那个家怎么没电，对门是邻县的，岁数跟我差不多，他告诉我，你把门卡插到门旁边的一个小槽里就有了，我恍然大悟，我表示谢意，有点不好意思，寒暄了几句就回到了房间，找到插槽，灯亮了，电视也有了声音，按到中央五台，比赛已经开始了。

    看完比赛将近六点，我走出了公寓，操场上已经是热火朝天，右边是六个篮球场，都有学生在打篮球；左边是简易的足球场，我近距离地看到了外国学生，除两个白种人外，都是黑人，他们正和中国学生临时组成的足球队比赛足球，水平都不怎么样，只是外国人比中国人勤快一些，更认真一些，老外攻得猛一些，都有进球，老外进得多一些罢了。中国学生里边仅有一个年轻人技术显得尤为突出，速度也非常快，只要是他带球，外国人就很难抢到，每次他都能形成突破，造成威胁，传出好球，可都被蹩脚的其他队员给浪费掉了，当然他得到球的机会很少。我在场边为他叫好，他也朝我微微一笑，算是对我能看懂足球的认可。他有点像郝海东。

    看到满校穿梭的学生，我很是感慨，男孩子们生龙活虎，年轻有朝气，显得无忧无虑，女孩子们花一样的年华，青春亮丽，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胸前抱着书。这群学生仿佛是知识给予了他们无穷，坚定，我真正感觉这世界完完全全是属于他们的了。只要他们努力，那朗朗的读书声像是一种旋律，那满场奔飞的身影像是翱翔的雄鹰，只要有他们这世界将显得五彩缤纷。

   我想我应该珍惜这次培训的机会。

 住进培训公寓的晚餐时间是六点半，把餐票给了服务员，我随学员们走进了餐厅。

    晚餐是自助餐，不锈钢方锅里有八种菜，两样水果，三种主食，还有黑米粥，玉米面糊糊，鸡蛋汤。餐具，餐桌一律是白色，显得非常洁净，学员每人拿了一个盘子，依次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我是不挑食的，按着顺序，每样盛了一点点，心想，咱可不能拿多了，吃不了让别人笑话，就这样也装了满满一盘，找了一个坐位放好菜，又拿碗盛了半小碗米和一碗鸡蛋汤，然后坐下吃饭。

    对面是两个女学员，她们好象认识，坐着边吃边聊，听见她们说话，我抬头看了看，却看见她们桌前放着满满两盘，一盘全是水果，一盘是菜，我想她们的胃口真好，却不知她们能不能全吃掉，我漫不经心地吃着饭，不时瞟着她们，一会儿我就吃完了，拿餐巾纸擦擦嘴，准备出去，就见这两位女士也站了起来，她们也吃完了，我好奇地看看她们是不是全吃了，只见水果和菜都是吃了一大半，她们两从容地说着话走出了餐厅。我愕然了。

    晚上闲的无聊，我一个人在操场里散步，操场里非常寂静，一对对恋人站在操场里，有的低声说着他们的情话，有的依偎着像一尊雕塑，我怕惊扰了他们，就走出了校园，大街上川流不息，对面都是卖建筑材料的商铺，校园的左侧是经济管理学院，门口有一群群的学生，好象是要结伴上街去，不时有几个坐上出租车走了，过了经济管理学院，我走进了一家网吧，网吧里已经是满满一屋子年轻人，我问主人有空位子没有，主人说还有一个，我便交了五块钱的押金，打开电脑，这时心情却烦躁起来，一是自己来这里不合时宜，二是这里的环境很嘈杂，空气很闷热，我有点后悔，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汗来，翻了几下网页，看了看朋友们的留言，本想告诉朋友们我出来培训，要分别一些日子，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QQ上与一位朋友耐着性子聊了一会儿，已经是汗津津的，急忙告诉他我要下了，从网吧里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空零星的雨点飘落到我的脸上，要下雨了，我回到了培训公寓。

    走上三楼，发现我的房间门开着，和我住的学员正在看电视，年纪很轻，大概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从培训资料上我知道他姓屈，是城西的，我们互相问了一下各自单位的情况，原来他是临时工，晚饭还没吃，因为他带的钱不够，让同事送钱来时，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我想这都是640元给闹的。他不停地打手机，约朋友出去吃饭，我让他把电视调到体育频道，电视里正在直播女足世界杯的比赛。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们来到教学楼，乘电梯到八楼，管理员让我们穿上脚套，走进了电教室，电教室很大，可容纳二百多人，每人一台电脑。老师是省科技处姓常的一位科长，他简单地进行了一个开学仪式，宣布了注意事项，培训正式开始。

    培训课是由由常科长给讲的，主要讲了这次进行优质客户系统培训是大势所需，是业务发展的必然，然后是它的重要性和意义，并通过幻灯片演示讲述优质客户系统的经营理念和营销策略。

    课讲的枯燥无味，一点也没有气氛，我边听边记，可又觉得记之无用，不记笔记又容易瞌睡，低迷的情绪不一会就使得两眼发困，昏昏欲睡，可咱是单位派出来学习的，如果学不会可对不起单位对我的重托，更对不起我交的学费，只好强打精神，好在每人一台电脑，我左顾右盼，发现学员们一个个漫不经心，鼠标玩的飞转，点击鼠标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在玩电脑游戏里的“、“扫雷”、“蜘蛛扑克”；有的在玩“反恐”，咱一瞧都是玩电脑的高手，不知反恐游戏是从那找到的，在我前边的一排，更是高手中的精英，一边听课，一边浏览基金、股票，还开着大盘走势图，不时存档股票的市值，这一下我是睡意顿消，俺也喜欢玩扑克牌，我也打开“空当接龙”游戏，边听边玩，倒也不拉课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老师让休息二十分钟。男同志迅即走进了后边的会议室，吞烟吐雾，闲谈阔论，我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听旁边的人说话，询问单位的发展情况和福利待遇，关心基金股票的涨跌，互通有无，感叹世事沧桑。

    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冷冷的喜欢独处，喜欢静静地一个人看着外面的世界。其实我是一个非常喜欢热闹的人，一个喜欢广交朋友的人，更喜欢组织或参与气氛热烈的活动。可现在我变得很孤僻，也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可我在我们单位还不算老，也就四十岁出头，这次出来培训，我实在是没有推脱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来了，来培训的我几乎都不认识，也就懒得跟他们说话，独来独往，按着时间表机械地运动着，可我原来不是这样的啊！他们跟我说话，我淡淡的一笑，或应付几句，总感觉很不适应。也许是时间已经把我打磨的无棱无角了吧。

    三天的学习很快就过去了。十四号的下午，授课老师匆匆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就宣布这次培训结束了。我等了一会儿，以为惯例是要照相留念的，可教室里已经走了一大半学员，我问老师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老师说可以了，我茫然地走出教室，回到公寓，跟我住的年轻人已经走了，我打电话给单位，询问有没有车到省城来，办公室告诉我，六点钟要送检查组回省城，要我在干校等，我一看表才四点，就说那我坐公共汽车回吧。打完电话，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准备好行李，我走出了干校。

    我叫了一辆的士，让司机把我送到长风大街路口的848路公交车站牌那里，司机穿街串巷地开着车，我并没有在意，一会儿司机告诉我到了，我一看有站牌，就下了车，站在站牌下等车，这一等可就出笑话了。

    坐848路公交车到晋祠的高速路口下车，再倒到清徐的小巴车可以坐到单位门口，或坐直接回清徐的小巴车也可以回去。我在站牌下等车，一会儿就过来一辆308路去晋祠的公交车，我问路修好没有，司机说没有，要倒车很不方便，我只有等848路，可车流中就是没有848路公交车，308路又过去了三四辆，我耐着性子等待848路或回清徐的车，可左等右等也没过来一辆，飞驰的车辆从我身边驶过，不时扬起尘土，我太相信我自己熟悉省城了，因为我过去经常来的。大脑也没转动，时间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我竟然没有细想了一下，怎么等不到车来。

    我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已经没有回清徐的可能了，我给单位司机打手机，问他出来了没有，他说刚上高速，估计一个小时才能来接我，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长风大街路口新晋祠路上，他让我等着，有了着落，我开始向前溜达，看到前面有一个农副产品贸易市场，就走了进去，我很疲惫，看见一个批发部门前有一张椅子，便走过去坐了下来，坐了十几分钟，不买人家的东西又不好意思，就又站起来走进了烟酒茶专卖店，茶的质量很差，也都是陈茶，烟和酒的品种倒是琳琅满目，我买了两包烟，给司机发了短信，就在里边磨磨蹭蹭跟店主说着话，店主是个中年妇女，很是勤快，一边做生意一边教小孩做作业，我也帮着孩子做算术题，这时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是司机打来的，可他又挂了，我急忙打过去，却是营业员的声音“对方的手机已关机”，我以为司机到了，就走了出去，可等了十几分钟，却不见车来，我又打几次手机，还是关机，我有点急了，联系不上可就回不去了，我又试着再打，手机通了，他问我在哪里？怎么找不见？我说明所在，他说新路上没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啊，你是不是在旧公路上，我说没错啊，他说那你在路边等着，挂了手机，我突然惊醒了，急忙到专卖店询问，店主告诉我这是旧公路，我差点笑了出来，急忙打手机告诉司机弄错地方了，几分钟后，我坐到了车上。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