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萧萧

大觉山漂流记

雨又萧萧

         2009年 8月22日星期五，朋友相约，到大觉山漂流去。9点钟，上完了两节课，便匆匆地来到朋友家。一行五人，驱车前往。进入资溪境内，顿感空气清新，景色怡人。只是路，弯弯曲曲，往窗外望去，车子俨然是在山顶上盘旋而下，30公里的山路居然走了50来分钟。到了山麓，长舒一口气，心似乎有了着落。

        赶紧跟资溪的朋友联系，朋友带我们到盛南山庄，吃着野味，叙着旧。一点半，朋友用警车送我们去大觉山，拿着资溪人的身份证帮我们买好了打折票（优惠了55元一个）。我们坐上电瓶车呼啸而去，约十几分钟，到达了漂流地起点。换好鞋子，穿好救生衣，带好头盔，一个个喜形于色。聚集在码头，等待着工作人员分发橡皮筏，两人一只。我们五人，落单，一人必须等待别的团队落单的再组合。朋友W7月份曾到漂过，于是决定留下，我和她老公一只皮筏，没想到，她老公高大，一个趔趄上去，皮筏就滑出了好远，怎么也划不回来。但是，一人一筏，在关口上，工作人员是不会让他下去的，我和W上了一只皮筏，留下他老公慢慢划回慢慢等候。橡皮筏聚集在一个宽阔的葫芦肚水潭，清泠泠的水，诱惑着我们，大家忍不住打起了水仗，不管相识的不相识的，清澈冰凉的水悠忽浇来，谁也不生气，报以一桨泉水，一声嬉笑。突然朋友说：“抓紧了，要下去了…”本能地一抓，橡皮艇从落差处直冲下去，“啊…”我和朋友大叫，“啪”的一声，冰冷的浪花打在背上，第一冲我们已经“湿身”，“好凉…”相互看看满脸的水，禁不住“哈哈”大笑。然后怡然自得，优哉悠哉地享受着飘飘悠悠的感觉，这可把朋友急坏了，“你紧张点，要抓紧了，头稍微往前倾，脚蹬紧落脚点。前面危险得多…”又一个陡弯，远远的，就瞥见浪花飞溅，筏子倏而旋转起来，浪花裹挟着我们飞流而下，整个人似乎已经沉入水底，又倏而浮起，来不及反应，筏子又撞上了左边的巉岩，“忽”地又弹向了右边的巉岩，好象一只巨大的魔掌掌控着我们这两个渺小的生命，我们不过是它的玩偶罢了，一时惊叫声四起，早已辨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所谓的“左”与“右”只是瞬间的感觉罢了。张牙舞爪然后又心平气和，这就是大觉山溪涧的性格，把你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上高高的天际，然后突然把你扔下，最后笑嘻嘻地与你喁喁私语。惊心动魄之后，一段平直的漂流，让我们看尽了两岸的山光水色，心情舒畅如饴。皮筏漂过了一段又一段的溪流和山涧，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过。一路上偶尔看见有皮筏搁浅了的，我们顺势拉一拉，然后又飘飘荡荡而去，也许是我们比较轻，两人重量相仿，皮筏的平衡特别好的原因，我们把其他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只有三只皮筏一直相随。突然，一个高达七、八米落差的深涧出现在前方，远远望去，让人心生畏惧，来不及多想，我们的皮筏便风驰电掣般滑下这个最大落差的山涧，瞬间跌入谷底。所幸，大觉山所有的落差大的地段都用水泥筑成滑梯，皮筏只会在碰撞中滑下山涧，有惊无险！朋友说，水浅的时候，这么大的落差的地方，有时会被水底的石头硌着屁股，今天水比以前大些。

    我们一路跌宕前行，皮筏一次次地俯冲，有时像失控的飞碟，有时像狂风中的枯叶，掠过一排排嶙峋的怪石，穿过一波波冰冷的水浪，大家都放开心情无所顾忌地大吼大叫。一切的烦恼与尘嚣全都抛至脑后，此时的人，才是一个纯净的人，一个自然的人，一个欢快的人。喊累了，我们决定停下来等等后面的同伴。停在一个拐角处，把皮筏拉上去，俯下身子趴在皮筏梆子上，伸出手捞各色小石子，眯着眼看水里的小鱼，突然一大瓢水迎面泼在脸上。原来几个年轻小伙，也停了下来，摘下头盔正打水仗呢。等了约半个小时，大队人马直涌过来，终于看见W的老公过来了，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我们蜂拥而下。不好，人多，落差大的地方涧口时时被堵，从一个落差处俯冲下来，皮筏快速地撞到了右边的岩石上，又急速地冲向第二个落差处，我们却冲在了另一只皮筏上面，原来这只皮筏的一侧被死死地卡在左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侧，下面是狼奔豕突的滔天巨浪，上面是深不见底的湍急水流，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我们也相继被卡在这只皮筏与右边山涧石之间，突然上面下来的皮筏疾冲下来，二分之一钻进了我们的皮筏下面，我们的皮筏已经高高翘起，此时的我们紧张得要死，要是再有筏子下来，我们可能就要翻了，纵使会游泳，但是这么高翻下去，也不知道哪个部位会撞上石头。旁边的安全员拼命地拉我左边的筏子，我拼命地用桨借助旁边的岩石把自己的筏子往右边靠，左边的筏子终于摆脱了岩石的束缚，疾冲而下，我们两只筏子重叠着冲了下去，惊魂未定的我们赶紧用力把他人的筏子往水下压，并趁势一推，终于摆脱了它的纠缠，来不及舒一口气，筏子又一次随着浪头高高摔下，荡进了伸进水中的灌木里，粗韧的灌木抽打过来，赶紧转过头，灌木从头盔上扫过。皮筏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冲向险滩，一会儿撞击岩石。最为刺激的是，一连四个大坡度的俯冲急漂，整个人似乎也悬在空中，便有了腾云驾雾的惊悸，有了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有了不知何时是个头的邈远，使我充分体会到过险滩、闯激流的艰险，更领悟出人生如舟筏在峡谷漂流，要经得起大起大落，勿以物喜，勿以已悲！冥冥中一切均有定数。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漂流，3、6公里的幽深峡谷，水位落差188米的山崖峭壁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水慢慢地舒缓了，大家半躺在皮筏里，仰望着蓝天白云，静静地释放着回归自然的喜悦之情，天，云，树，人，水，石，融为一体。到了终点水域，好多年轻人又在以头盔作瓢，以船桨作器，展开着激烈的水战，有不过瘾者，“扑”地跳进水中，在水中翻滚摸爬，我们也禁不住把手伸进水里，再一次感受与自然的亲密接触。好多年了，不曾如此地亲近水。各处的水，常常惹得心痒，却不敢直接去触碰，太多的污染，让我们对水有了芥蒂，而这里，大家对水充满了信任，充满了激情。

     资溪大觉山漂流，让我们真正体味了苏轼的“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则为声，目遇之则成色”，真正达到忘我之境地，心也随之澄澈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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