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萧萧

——苦竹金华山竹林游记

 春天在辗转中如约而至，看春姹紫嫣红，如诗如画，似赴一场花开的盛宴，脚步匆匆。惶恐之际，我试图以春的步伐前进，却总感觉追不上春如风一样的停留。于是，伸手触摸，闭眼倾听，敞开心扉去感受春天，放牧心情。4月12日，一行15人，再次邂逅春。

 

 上午8点，大家坐车到苦竹严坑林场，一路便沿着一条小溪溯游而上，水，清凌凌的，荡尽红尘，潮湿了我激动又凌乱的思绪；风，轻柔柔的，把绿意挂在枝头，调戏着我们这一颗颗驿动的女人心。走在春天的路上，不知名的野花灼灼，入诗入画，更有火红的映山红娇媚动人。春之曼妙，令人如痴如醉。女人们，一路说说笑笑，时而蹲下闻闻花香，时而跑入茅草中拾一只蘑菇，时而跳下小堤坝捋一把清凌凌的泉水，瞬间，生活中的一切缺憾都被画圆，一切美好直抵人心。右转，右转，左转……蓦地，一片竹林映入眼帘，“哇……”大家欢呼，张开双臂，跑入竹林。一株株修竹，独自在变化万千的尘世中摇曳着自己那翠生生的光景，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那里，独舞在天光血日之下，挺着油绿的身板，纤细柔美，清丽秀逸，生机盎然，昂首眺望。女人们抱着竹子，“咔嚓”下一张张笑靥如花，镜头朝上，照片上半部分是烂漫无次婀娜多姿韵味无穷的竹叶柔枝，下半部分是衣着鲜丽脸漾春光风韵犹存的女人们，哇，“贞色夺春媚”啊！更让我们激起心中阵阵涟漪的，是“昭苏万物春风里，更有笋尖出土忙”，成群的竹笋探出黄花花的小脑袋，向大地展示着它们强盛的生命力。有些竹笋已具直冲云霄之势，健硕地插入半空中，距地一米多高部分，笋壳已脱落，健硕的身姿，鲜亮的嫩绿，刺激着我们的眼睛，大家抱着这些竹笋又是一阵狂拍。一支支凌云竹笋，在这清幽又雅致的意境中，不为尘世所扰，自清自净，自善自美，颇具独立清高之气势。“啁……啾啾啾……”一阵鸟叫婉转而来，“啁……啾啾啾……”几个调皮的女人随声应和，鸟儿又“啁……啾啾啾……”回应，人鸟唱和， “出入惟山鸟，幽深无世人”的感觉油然而生。“快看，一地的落花，好美！”竹林的缝隙里，两棵高大的紫杜鹃，抽出了一蓬蓬嫩生生的新叶，上面还残留着几朵颓败的花朵儿，地上，已是落红满地，让人不忍踩踏了。我们不是黛玉，不会荷锄葬花，可我们也是惜花的女子，于是大家不约而同蹲在花地，与落花合影。缭绕穿竹林，竹木的枝片枝干中洒下千丝万缕的金线，这些游走于竹林深处的女子，把多少春日花事，于不慌不忙中，折叠在如水的心境里。朴素淡雅，灵动飘逸，浓淡相宜，不正是这些花明天净般的女子的写照么？！走在春天的行列里，她们用春之色彩装点着自己，带着内心对美好的期盼，用生命最自然的状态感知生活，生活的千般滋味，即便是忙碌与琐碎，也会在她们美好的心境中收获喜悦，入心入眼的，都是这些细微的情意。竹林如画，女人如画啊！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爬上了竹林的山顶，居高临下，看竹筛风弄日，苍翠挺拔，跋涉的疲劳便一扫而光。大家拿出各种美食，竹叶发出“索索”的声音，“客来不用呼清风，此处挂冠凉自足”，何以娱野性，竹林嚼美食，最让大家失去淑女风范的当属薇自制的酸椒竹笋了，大家抢得不亦乐乎，每个人嘴里都鼓得满满的。我想，这会成为我们记忆中最美的味道。

 

返程的路上，依然碰上那条碗口粗的大蛇，静静地盘成一坨，躲在竹林的路边，大家悄悄地走过去，互不惊扰，一个是竹林的守望者，一个是山阴客，物与形具异，爱此凌云气却同。一步，一步，又一步，擦过成丛的笋竹，揽着竹林清风，大家朝山下走去，我以为我可以做个两袖清风的过客，可这一路上，却总会有盈盈如水的眷恋，浮华尘世，烟火人生，竹林的一枝一叶总关情，一切很美，只因有你。
 

  金华山竹林，一支瘦笔，怎能绘出你如画的景致；同行的14位姐妹，几番细腻，难以描你风韵的旖旎。只能以寸管，写一段文字；以相机，存一个画面。方文山说，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可我却贪婪，想取一瓢又一瓢，一瓢石城的紫杜娟，一瓢赣县的樱花，一瓢苦竹的竹林，还要一瓢……

写于2015年4月15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