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飞翔

。流。年。可。追。

    【】1.陶

晚上同学在文章后留言，说起陶。四年多不见，这倒真让我想起了陶。

大学的时候，他说他恨我，很多女生都把他喊作了我，每次他都要费一番口舌解释。大家认识的是他，无形中被宣传的，却是我。

因为名字一个字之差，便有了这样的机缘。

那时的我很少在中文系里走动，只是偶尔固定地坐在花津湖边，一个人守着整个天空。久而久之，360号同学听到的依然只是个名字。即使班级里60来人开小会，我也只是坐后排，不发言。在这个年代，不发言的人最没有特征，小班里的人记不住我，也在常理。

但经过陶的宣传，我却越来越“有名”。因为我的名字，被无数次地解释过，但名字背后的这个人，仍与“戈多”无异。要不是还有个学号和宿舍号，我真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在同学中间那么鲜活地存在四年。

系里的人只知道：我少交往，没有多余的话；喜欢写文字；上课时总爱坐前几排。这都是认识我的人描述的。我以为这样就够了，毕竟我不可能做到认识每一个人。人手一张课表，位子从无固定，发言鲜有记名……这样的学习生态里，要记住一个人，需要的时间比种出一个完整胡萝卜的周期还长。

我以为这样很好。直到有一天，隔壁的隔壁的他过来跟我坦白心迹，说他特别特别恨我，就连所在小班里的女生，多半也总把他喊作了我。

我呢，则特别特别的诧异。同时，也有一点点恍然大悟的惊喜。原来，我们之间竟存在这样一种生态！偶尔，当我坐在花津湖畔逍遥的时候，觉着气闷的恐怕是他呢。

我非亮，陶也非瑜，但两个普通人之间竟有这样小小的间隙。不得不佩服生活的“鬼斧”。

后来，他常拿此来揶揄。我呢，则欣然地惭愧。小小的“恨”发展到毕业，倒演变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

2012/9/6

   【】 2.江

如何来写江，成了一个问题。甚至如何回忆，都成了一种困扰。

我与江也算很熟了，但仍然不是真正地懂她。她是很简单，又很纠结的一个人，自己对自己有时也捉摸不定。这或许也是许多女孩的通病。

可她其实又是很好的一个人。她告诉我，她很坚强，比谁都要强，以此来抵御家庭曾经对女孩的歧视。只是内心脆弱，无法对抗现实的斑驳，而我，总会与那被掩藏的一角不期而遇。遇到几次，我就把它给读懂了。

当然，江也有所恨之人。她天真地告诉我，他恨我。因为我是六安人。她说，宿舍有个六安的，隔壁也有，接触的六安女孩都很要强，有时还连带着欺负她。所以她固执地认为，六安的人都这样！

她说的欺负，或许是事实。她虽自认是个要强的人，但从里里外外看，却是无比地柔软。长脸，寡言，直发，典型的淑女。

可我所遇六安人，并不如她所遇的那样。至少我是温柔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恨就恨吧，难得她有心如此庄严地打量一个稍有关联的人。这种即兴而起的恨，实在无关痛痒，点缀了一个女孩太多的笨拙与机巧。这些暂且撇开不论。

我所读懂的江，情感的神经似乎有点麻木，乃至多少有点没心没肺。真实的她与我一眼望去的她相比，笑靥里少了些温度，更少了些善待生活的热血和勇气。我是个不善于过问的人，她的经历自然无从知道，只能任由她近乎冰冷地藏匿。我对她的理解也就这样，始终徘徊在读懂的边缘。

几年里，我隐约得知她情绪里的的幸与不幸；而我，也已是漂泊在北国的人了。过往的东西，且任它改变吧——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否则，又何来回忆里的清新？

彼此之间，我想，恐也早消散了当初的那种恨与不恨的琐碎。

2012/9/7

     【】3.四姐妹

究竟先认识四姐妹中的谁，已无从考证。

可能是环，也可能是蕾。蕾是她借我笔记时认识的，殷实高挑，阜阳人氏；环是才女，文辞有“桐城”余韵，至于认识的方式，则如扬子长流水，无法辨识了，她主动“勾搭”，该是常理。

璇，昵称“娃娃”，笑起来有七分与娃娃相似，剩下的三分，敦柔甜蜜之状；一个叫大椿的男生毕业几年后爆料：“暗恋了她好几回。”菊，一副能干的样子，班干部出身，你也可以作菊的联想，根则在“橘生于淮南则为橘”的淮水流域。

因为教育实习的机缘，零七年五月我们来到当涂，算是彻底认识了璇和菊，认全了一个宿舍的四姐妹。“聚是一盘棋，散为满天星”，离开了浩浩荡荡的中文系队伍，我们一行十人来到了李白当年钟情的地方，也即今天璇的家乡，混在一群孩子当中，戴上了一顶名为“老师”的草帽，开始了署名“耕耘”的生活。

一个班的班主任工作，两个班的语文教学任务，从早操跟到晚自习，苦和甜都在这里。一有时间，就彼此串课，互相点评，分享学生的快乐，看对方的笨拙。一个月下来，个个出落得很像那么回事了。

实习结束，小团体随即解散，两个月的漫漫暑季后，都开始了各自的打算。考研的占座争夺中，我和环坐在了考研楼的同一个教室，几个月邻近而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依然保持着那份熟络，偶尔奢侈地聊一聊天，楼上的璇等中文系的同学也寥落加入。安静的教室充斥着紧张的复习，从五点多大楼开门，到二十三点“回家”的铃声响起，我们都没有多余的话。她善做习题，刨根究底，形成专题；我则大处入手，先求全面，再抓骨骼。若就深度而言，远不及她，她为研究，我为识记。

这些日子，让我又往细处认识了她：骨子里认真，性格略带点浮躁；和诸多的女生一样，有点小懒猪的色彩；日常生活稍显拖沓，不够明净。抛弃了这些小缺点，就愈发显得完美了，是个不错的朋友。

更令人欣慰的，是她凡事放得开，忧喜嘴上过，心里不轻易藏恨，见出真性情。

终于，遇到一个不恨我的人了。

2012/9/8

【】2012年初秋于北京·既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