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之死-65

个人日记

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一个人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往往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就算,一见钟情的爱情一定都可以长久,那么两个人爱情的建立也同样是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之上。
从爱情到婚姻要走的路很长,“了解”便是这条路的图纸,“信任”便是路基。

现在的年轻人中,不乏一些在某些方面比较愚钝的人,她(他)们的恋爱观,过于脱俗了,对一个人还不了解的时候,便做出了有了婚姻以后才该做的事,有的人在结了婚之后,才了解到对方根本不是该(嫁)娶的人……
虽然说,我们都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来,但是我们为此浪费的精力财力和时间,都再也不回来了。

我想,很多人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都比较想指责我,你们有你们的观点,比方观念不同,时代不同,或着也可能会说,了解一个人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需要吗?不需要吗?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对于一个人的了解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语言沟通,令一种是通过现实生活中对其进行长期观察。
不过,人类既然各不同,因此并不一定所有常理都适应所有人,对于有些人你很难对其进行长期观察,对于有些人,你不必过多了解,心下便已肯定,那是你爱的人。对于有些人,一直以为是爱的人,后来发现是不该爱的人,那说明你已经对那个人彻底了解了。

当时的我和阿沫之间,也需要进行互相了解,但是,我们只能先通过语言沟通来了解。

;看着我的眼睛,你明显不在状态,就算我们真的只是演戏,也麻烦你专注点,好不好?阿沫严肃的说道。
;啊,恩,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我揉着眼睛说道。

;我刚刚说,我们还是是我们,一直都是,但你的反应慢了好几拍,你到底在想什么?;没,没什么,可能你的房间里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吧。

;你胡说些什么,你是不是准备说这墙上的都是武学秘籍,是不是还准备说,屋外已经潜伏了很多明教高手?;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有一些问题,我很想问,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先不要说,你知不知道,你正在破坏我们交谈的气氛,阿沫忽然挺直了身子说道。
;知道了,对了,我最好的朋友,他也会武术。;麻烦你,不要说那些与我无关的人和事,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明天我还要早起去剧团呢。
;好吧,今天我们就把所有的谜底都解开吧。;好,这里没有嘉宾,没有专家,只有我和你,先从你开始吧,我们以前虽然说过不少话,但是与我们本身几乎没太大关系,我们之间根本不了解,我现在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年龄,读书的地方,其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我抿了抿嘴正要说话,但是发现她正在盯着我的脸,只听她继续说道:对了,还了解到你的身高和外貌,还有你写的字的样子。

天使的黑色翅膀里,突然蹿出了一朵朵小块的黑云,它们贴着洁白的天花板,试图用邪恶的魔法来终止我们的谈话。背上越来越重的压力,提示我,它们在头顶上越聚越多,多到把房间里的氧气都染上了黑色。
卧室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它们很快就要变成雨滴,夹带着无数的暗器来袭击坐在床上的少男少女。
红色的枕头上,有一缕红光先是睁开眼,紧接着伸直了胳膊,把墙上站着的李清照拉了下来,李清照有些不情愿,但是她会帮助她眼前的少男少女的,她会愿意让她们收获爱情的。

倏几,什么都不见了,只感觉到手中多了一瓶纯净水。
;拿好,真不知道你的注意力这么涣散,是因为旅途劳顿,还没休息过来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向你道歉。
“我向你道歉”这五个庄重的字,让我瞬间清醒了起来,我刚刚竟然睁着眼,做了一场梦。

;你买的水啊,怎么这么快?;没有啊,我从冰箱拿的啊,你边喝边说吧。

;那,那我刚刚去买水,你怎么不说有水喝?我有点郁闷的说道。;拜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还好意思说。阿沫拍了一下床,说道。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将会皱着眉头,听我讲故事,因为她的背后似乎也隐藏着和“家”有关的秘密,我没有想象过,她会和我产生共鸣,只是希望她会因此而把她的灵魂,分给我一些,她在回信里说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向照着稿子读一样,恨不得一口气把我的前世和今生全都告诉她。
;我叫郭哮东,我的名字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含义,但是对于我而言,它来之不易,因为,一个刚刚生下来没多久的人都要取一个名字,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由于我的祖辈们比较封建,所以在他们眼里,我起什么样的名字很重要,因为这有可能事关着整个家族的未来,甚至这个名字并不能单纯的看成我的名字,而是家族传承下去的新符号,本来按家谱上的字辈来取,是最直接的方式,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反而成了最不靠谱的方式,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我到底是什么字辈,可能是远字辈,永远的远,也可能是英字辈,英雄的英,可是因为无法确定,这让他们很是为难,后来在我要读小学而且要重新入户的时候,我必须拥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了,因为当时我的名字是我爷爷起的,第三个字是东,这样我就可以是郭远东也可以是郭英东,但是考虑到有个叫“霍英东”的名人,因此我便只能是郭远东,但是我爷爷又认为“远东”两个字有一定的殖民色彩,因此心下很是踌躇,眼看着,时间不能再拖了,最后我爸说百善孝为先,就让我叫郭孝东,但是我妈不同意了,她觉得这名字有点迂,然后在孝字前加了个口字旁,郭哮东便成了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广受好评,因此,我就一直用着。

;你也快喝点水吧,我很喜欢你刚刚说的这段话,你的名字也很好,很有意义,继续说下去,阿沫舒展了一下眉头,喝了一口水说道。

已经不再冰凉的纯净水,本是没有什么好的口感的,但是她说的话,让我觉得是那么的好喝。
她悄悄的盛开起来,满屋子都是她给的芬芳,如果那套红色汉服是最美丽的,那她就是最最美丽的,人靠衣装在她这里是要反过来的。

轻轻的拧好盖子,我又开始“演讲”起来,她又皱起了眉头,气氛迅速的进入常态。
我是想从小学起开始续讲的,但又觉得没有意义,而且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这与她要对我的了解几乎是无关的。
于是,我就把我们家所在的地方,我的一些亲戚还有我近来在学校读书的近况整合在一起告诉她,当然,我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些人我都没有提到,因为这与她是无关的,她除了惊叹我们家院子大以外,连个“好”字都不舍得说。
因为,刚刚在介绍名字由来时,提到了我的爸妈,突然觉得很想她们,不知道她们“国庆节”这一天,过的快乐吗?
越是不想说,反而越是忍不住,我终究是忍不住告诉了她,我把我的“家丑”告诉了她。

她缓缓站起来,背对着我,轻声说道:我去洗下脸。
我挠挠头,心想:我说的时候,并没有声情并茂,她怎么会流泪呢?

;恩,你去吧,我等着你。;突然觉得好困。

我叹了一口气,想要像一个演员一样流下那么几滴泪,可就是流不下来,就连心里也不是那么难过,不知道是因为秘密被分享了出去,还是因为“眼不见,心不烦”?

她过来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她眼角没有被水流带走的神伤,她脸部的线条在灯光下,柔和了起来,我开始胡乱猜测起来:她一提到她弟弟就不高兴,有可能她们家严重的重男轻女,也可能她是养女,也可能她的亲生弟弟已经……

我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我想给自己压压惊。

;不许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把你所有的烟全部给我。阿沫伸出手,说道。

可想而知,我对她几乎是没有任何免疫的,口袋里所有的烟,从窗户里飞了下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怎么不能这样?我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我哪里做错了?从今以后,我不愿意看到你抽烟。;我意思是,要扔我来扔啊,如果砸到人了,我来承担后果,像你这样耿直的好女孩,如果砸到人,又不会往我身上推,那怎么办?

;好你个郭哮东,你纪晓岚附身了是吧?你根本就是无赖。阿沫笑的花枝乱颤。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心里却在流泪,我忽然特别特别的想家,我在遥远南方,想念北方的一切,只是,这些都不能告诉她。

;好了,别笑了,你对我已经比较了解了吧,是不是该轮到让我了解你了。;恩,正该如此,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你可以像我那样说。

;我叫陈惜兮,第一个惜是珍惜的惜,第二个是巧笑倩兮的兮,我的名字很简单,也没什么特殊意义,我也没有家,我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她说完这句话,便昂着头,把瓶子里的水全喝光了。
看着她不断的咳嗽,我觉得很心疼,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不知道咳嗽是为了应景,还是真的咳嗽?
;你掉眼泪了,我失声道。
;我没事,只是呛到而已,你对我已经了解了吧,今晚上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想睡觉,你也去睡吧,我明天早上走之前,会把钥匙放在客厅里,你起来以后,自己到外面吃饭,晚上我会回来的,她几乎有些沙哑的说道。

不知道她的声音怎么突然间就有些哑了,这种情况下我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要说。

;别愣着了,去吧,去睡吧,拿着这个枕头,不要用成柔的枕头,你们那样叫做“同床共枕”,她拿着红色枕头说道。



我接过枕头便去了成柔的卧室里,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清楚,但是,只能明天再说了。

躺在床上以后,我再也不愿去多想,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夜色,终于浓到我看不清楚一切。

这世间的一切一切,在时间的长河面前,都不值一提,但是我和我爱的人曾激起的那些浪花,再也没回到河里,它们已经不属于时间的长河,因此,我提起它们。

2014 07 30 23 07
郭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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