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之死-66

个人日记

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能做什么?读书?工作?还是旅游?还是……

一个行为举止很乖张的人,会不会在一座陌生的城里,做出一件荒唐的事?

其实,这些与这座城是无关的,只是因为,那个人把令一个自己变成了陌生人。
每一个人,在孤独寂寞和无聊困惑的时候,除了向他人寻求慰藉之外,也可以向自己寻求,用一些心理学常识来自我安慰。

但是,能够做到这样的人,很少,能够这样做,而且做成功的人,更少。
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甚至连想都想不到,他会走到街上,而且很有可能会推开一扇关着“恶魔”的门,“恶魔”大抵是想要给他带来霉运的。
但是,“恶魔”并不一定全是坏的。

2007年十月三号的黎明,如期而至。广州这座城的大街小巷几乎都还留着昨天的欢乐,只是在大街上面容看起来欢愉的年轻人,特别是十几岁的又没任何专长的外来务工的年轻人,已经少了一些了,她(他)们的生活体系和工作架构,是我不能理解的,因为,我不是(她)他们。尽管昨天的大街上,她(他)们为这座城添加了不少灵动的色彩,但是,那已只是昨天了。
过去的一天,对于任何人来说,也都只是昨天了,我们想要得到的,想要失去的,都从今天这个黎明起,继续着我们想继续的和不得不继续的。

这里的黎明,没有公鸡的提示,只有第一缕太阳光的抢先入室,如果你特别困,窗帘又挡住了太阳光的前行,那你只能错过黎明了。

我也很困,窗帘也拉着,但我没有错过黎明,我被乱七八糟的梦所惊醒,我想身处外地的我,睡不好觉,很正常。

窗帘拉开以后,成柔的卧室里便成了光的乐园,它们先是贴着墙壁有秩序的游走,然后便开始嬉戏起来。在它们的笑声中,我不停的揉着脖子,真不知道那个桃花瓣枕头,是那么的难用。
它真是标准的“中看不中用”,可它自己竟然浑然不知,可能是因为它喜欢成柔的床吧。
阳光们越玩越热,它们想让卧室里的温度升高,但是在吐着冷气的空调面前,它们败下阵来,它们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但是足以提醒我,我正站在别人的卧室里。
是啊!我正站在成柔的卧室里,这应该也算是她的闺房,她人不在,我便睡在这里,如果她在,我只能到外面去了,忽然很想谢谢她,但我最该谢的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阴差阳错”这个成语?

一种没来由的焦虑信号,突然被脑电波释放出来,它控制着我,往客厅走去。
茶几上放着的房门钥匙清咳了一声,提醒我注意它的存在,阿沫已经走了。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走的悄无声息。我试图用钥匙残留的体温来推测她离去的时间,只是除了感知到她一瞬间的回眸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感觉。
我想,她在出去之前,一定有回望我一眼,在她心底是渴望我分享她那些凌乱的心事的。

我不知道她去的是哪一家剧团,她对我如此放心,把房门钥匙都交给我,我想为她张狂,即使仓皇追赶,我也无悔。

我牵着我的灵魂,往拥挤的街上走去,因为在这个时刻,只有我,可以陪着我。

大街上的贩夫走卒和精英名流都不可能会主动跟我说一句话的,我们虽然在同一座城,但是命运早就注定彼此永远都是陌生人,永远都没有交集。
那些陌生的脸颊上虽然有的接受了同样多的岁月洗礼,但是依然可以轻易的看出,他们各自所处的生活状态,这是一个对有些人来说不易衰老的时代。
城市越大,你的感受越深刻,你不必为此让心中悬着一个疑团,因为你该做的不是解开疑团。

越是繁华的城,人与人之间的平行线划的越标准,上线和下线之间的距离,也更加标准。
广州和我所在的那个小城,是完全不同的,你可能会惊叹于一个卖水果的说着流利的德语,但你并不会因此而佩服他。

2007年十月三号白天的广州,是我一个人的广州,我所看到的活生生的画卷,使我对这个社会有了初步的认识,这个社会是无比残酷的,特别是看到那些在烈日下嘴唇干裂的人……

我不想看到这一幕,我会尽力去忘记,我很清楚,只有在学校里,才会忘记这些。

;靓仔,要不要买双袜子?你穿着拖鞋容易把脚晒黑的,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脸色黝黑的女人说道。
这个脸色黝黑的女人,绑着两个麻花辫,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虽说颜色不怎么协调,但是“贵人鸟”的标志,让人眼前一亮。她的头顶上撑着一把很大的遮阳伞,左腿边站着一个脸色红润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她脚边的地上放着一块塑料布,上面摆着针头线脑、袜子、鞋刷、内存卡、发卡之类。
不远处的三轮自行车上放着两个大纸箱子,我猜,那是她的,只是可惜遮阳伞并不算足够大,那些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可要受苦了,对于还未吃早饭的我来说,本是无力用心凝视这眼前的一切的,更何况像这样摆摊的有很多,我根本不在意,但是,摊主说的话,让我停下了脚步。

;谢谢了,但是我可能不需要买。;没关系,你可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吗?

;叔叔,你穿的拖鞋怎么有点像女孩子的?那个小男孩大叫着说道。

被人喊叔叔,我倒没有头懵,对方只是个懂礼貌的小孩而已,如果他喊我哥哥,那我岂不是吃亏了?我该怎么回答他?难道要我告诉他,我的鞋子还没干,我的袜子懒的洗,已经扔掉了,我不愿说谎也不愿说出事实,更不会去糊弄一个小孩,只好准备闪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人不能总是说真话吗?那个穿着贵人鸟的女人对着那个小男孩说道。
;妈妈,我不想说谎。;你爸爸就是不会说谎,所以才会有今天的遭遇。
她们母子的对话,让我感到惊诧,先不说那个小男孩究竟有没有完全领会她母亲说的话,单是她教育小孩的方式,都让我这个外人,让我这个高三学生,想要出言纠正了,但只是想想而已,我不喜欢管闲事。
不过,看在这个小孩说真话的份上,我决定在这里买几双袜子,在我到她们对话的声音传播范围以外时,她们的对话还是那么的超出常规。
也许,是我不懂这社会的阴暗面吧,我可以幼稚的认为那个女人的梦想是开一家杂货店,她是比较苦,但是比她苦的人,还有很多,只能祝愿她的儿子未来“无人可挡”。


不知道转过了多少条街,当我手中又提着新买的鞋子和()时,已经中午了,索性午饭早饭一起吃了。
我把汗水洒在街上,街上便不留下我曾来过的痕迹。
天气依然炎热,没有一丝风,就算我快步走动,长发也不会飞舞,那种感觉是很难受的,被那种不理解的目光扫射,是更难受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我的感受,我必须去一趟理发店。

街上随处可见的小发廊,显然不是我想要去的那种,在燥热和烦闷的夹击下,终于找到了一家我想去的理发店,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应该只是洗个头发,有那必要浪费时间和体力吗?但是,那时的我,还浪费得起,我无意在这里传输一种不怎么正确的时间观念,只想说,因为那是郭哮东。

我在一家名字叫做“你比从前美丽”的理发店前停了下来,单是名字就挺吸引人的,有点像专业的女性SPA会所,但它偏偏就是一个理发店,而更吸引我的,不是站在门口的两个穿着超短裙的御姐,而是理发店里的吊灯,它们和我们家的某一个竟然看起来完全一样。

;欢迎光临。;恩,谢谢。

那两个御姐拉开玻璃门后,这个内部装修比较考究的“洗剪吹”专业制造基地,便用其极高的人气征服了我,它内部分有几个环形的镂空小房间,每个小房间的屋顶都不同,就连里边的镜子款式都是不同的,甚至连梳子都有很多种不同的款式。收银台左侧有一旋转楼梯,旁边竖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二楼烫染区”,来回漂移的年轻面孔和彩色头发俱都挂着比较骄傲的表情,这些表情都是因为专业发型师的宠爱而产生的,因此她(他)们心中可能会一种不自然想要爆发,但是这种不自然都在HIFI音响播放的歌曲中旋转着、稀释着。

;真的想哭,真的想哭,分手怎会一脸笑容……这样的歌词我不喜欢,但是歌声让我动容。
迎接我的是一个身高173厘米左右的长发胡渣男,他看起来颇有阅历,约莫有三十五岁左右,身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给人一种比较专业的感觉。

;你好,欢迎来到本店,我们的发型师这会儿都比较忙,你可以先喝一杯水,“胡渣男”一边用一次性杯子接水,一边说道。
;谢谢,现在放的是什么歌曲,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水说道。

;哦,是邓丽欣唱的“她不准我哭”。;知道了。

;你先坐一会儿,十分钟以后,我们的发型师会来配合你。
“胡渣男”上了二楼,他的身影和他说的话,让我觉得他应该也是发型师,而且是属于一个领导阶层那种的,他开口不说“靓仔”这两个字,很大程度上说明他应该是北方人,他来去间的神态自若说明他应该在这座城呆了比较长的时间,这里的一切早就让他不再拥有复杂的面部表情。

我似乎忘记了我是因为什么进来,就这样顺从着坐在了店内的沙发上。刚一坐下来,两个看起来表情懵懂专门负责洗头的女生捧着发型图册走了过来,她们先是帮我把手里提的东西存入收银台旁的柜子,然后便开始用她们不怎么幽默也不怎么专业的推销技巧对我洗脑,我喜欢她们的热情,但不喜欢她们热情的方式。把染发烫发之类当作商品来推销,让顾客自主选择,而不是由发型师来设计,这种方式,似乎不怎么靠谱。(其实,这主要是针对那种看起来想烫染却又不怎么想烫染的人来说的)
就在这种不靠谱的交谈中,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发型师来配合我,也没有看到“胡渣男”从二楼下来,我起身往二楼走去,吊灯所投射的光也跟着我往二楼走去。

二楼没有分区,只是从左至右均匀的排列着八种镜框颜色不同的大镜子,每一面镜子面前都放着一套烫染用的工具,楼上的人倒不是很多,但是第七面镜子面前站着六个和我身高胖瘦都差不多的男生,他们的头发全是蓝色的,而且比我的还长,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流里流气的,我对这样的人,既不讨厌,也不喜欢。
但我想象不到的是,这六个男生,竟成了我的“朋友”,然后又从“朋友”永远的变成陌生人,最后成了我心里的“恶魔”,也许,从我推开这家理发店的门起,便注定了我要和他们相识……

那六个男生都说着湖南方言,因此我断定,他们是同乡,从他们站姿来看,六个人中间没有什么心理隔阂,是天天玩在一起的,而且,他们的老家也互相离的很近。他们的穿着和头发看起来绝对不是在这里读书的,因为,我个人认为,他们头发的长度和颜色是任何学学校都不能容许的。

;我们都染紫色吧。;我觉得紫色不好看。;我觉得这次就染紫色,这可能会让我们转运。“转什么运,染紫色就能转运?”;对啊,染什么紫色,天天吃槟榔吃的牙都黑了,我看染黑色得了。;兄弟们,都别说了,统一染紫色。;知道了,老大。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称呼为“老大”的男生,约莫二十岁,他的面部皮肤看起来比较粗糙,脸是方形的,眉毛很粗,而且鼻梁也不挺拔,下巴上有几颗青春痘正好长在有胡须的地方,凭心而论,他不是特别适合留长发,不过,他被其余五人称为老大,自是有一些手段的,在他说染紫色以后,那五个男生便一句话也不说了。

也许是“英雄”惜“英雄”吧,也许是我从前的某段记忆被唤醒了吧,再怎么着说,我也被人喊过老大,我忽然对这个“方形脸”产生了好感,但我并不会主动给他搭话的,与其说是好感,不如说是好奇。
我是上来找“胡渣男”的,在二楼最左边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接受“胡渣男”的训斥,我想我明白了什么,我正要往他走去,那个“方形脸”喊住了我。

;兄弟,你混哪块的?刚刚看起来不怎么懂规矩啊。;我混哪块,跟你没关系。
;的确,但是,到了店外面就有关系了。

“方形脸”刻意把胳膊上的袖子往上提,他是想用他露出来的龙尾开告诉我他纹有“过肩龙”,我是无视这种东西的。
尽管考虑到我可能要吃亏了,但我心里想得并不是如何脱身,而是当时秦仲谋对我说的那些关于广州比较乱的话。

我不理会“方形脸”,更不理会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转身,向“胡渣男”走去。

;你好,我等了十几分钟,没有等到你说的所谓配合,我大声说道。
;额,实在不好意思,可能是太忙了吧,“胡渣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们这里的确是有点忙,那我先走了,我指着被他训斥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那个年轻人,低着头,一语不发,不知道是不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反击,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

;走,怎么说走就走?在楼下的时候没有招待你吗?“胡渣男”示意那个年轻人去忙自己的,然后上下打量着我说道。
他的潜台词可能是:水都喝了,不在我这里花点钱,那怎么行?

;招待,自然是招待了,谢谢你刚刚给的那一杯水。;不用谢,你先别走,跟我到楼下来。

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我想打开看看,但我不会尝的,经过那几个蓝发少年时,他们正在和某个发型师在聊天,那个发型师个子较矮,约莫二十五岁,留着一个小平头,看起来他们七个人挺熟的,我在下楼时那个“老大”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但我还给他一个轻蔑的微笑。

到了楼下以后,那个“胡渣男”示意收银台的人关掉音响,然后厉声说道:进到我们店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最欢迎的顾客,你们每怠慢一个人,就会让这家店提前几小时倒闭,我已经说过不低于两遍了,发型师应该主动去跟顾客打招呼,而且千万要低调。

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吧,这个“胡渣男”就是老板。他突然指着我环视着一楼那些因为“训话”而有些不安人,继续说道:今天他要是这样走了,那就是因为你们全部做的都不够好,在我们店里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愿意等十分钟的顾客是对你们充满信任的,你们把这种信任泡在水中拿去浇花了,那么,我把我对你们的不信任卖给你们,今天你们每个人都要拿出半天工资来买走。

“胡渣男”说的话,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根本就是业界良心,绝对的业界良心,果然,店里的顾客们,眼神中大多都流露出一丝赞许,虽然“胡渣男”说的话比较有浪漫色彩,不过却与现实紧紧挂钩。
我倒没觉得我被当棋子用了,我只是觉得心下过意不去,在这种关头,我几乎成了“全店公敌”。
;我既然进来了,怎么可能会只是喝杯水就走呢,我还要到二楼去呢,我捏着拳头对“胡须男”说道。
;走吧,到二楼去,今天我亲自来,“胡须男”笑着说道。

那时的我,明明可以直接离开这家店的,我完全可以把“胡须男”说的话当成一派胡言,这样就不必和那六个“恶魔”有任何交集了,然而少年时期的我,过于气盛,非要上去会会那六个蓝发男生。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阿杜沙哑的声音开始在耳边环绕。

再次来到二楼的时候,“方形脸”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黑色的大围单,看起来就要开始染发了,做为“老大”自然是凡事
都要抢第一的,不过他的兄弟不能替他承受染发时的痛苦,因为彩色变彩色稍稍有些麻烦,漂白和加热时的痛苦,只有经历过的才明白。

“方形脸”的兄弟们,没有轻举妄动,看来“老大”是比较有威信的,肯定吩咐好他们到店外再“收拾”我了。

“走吧,到最左边镜框是红色的那块儿去,这里人有点多,“胡渣男”对站在蓝发男生后面的我说道,同时还瞟了一眼“方形脸”,眼神中有一丝不满。
“方形脸”突然转过身来极为谦恭的朝着“胡渣男”笑着说道:呦,这不是杜哥嘛,怎么今天有时间来这个店?
;我早上就来了,刚刚上来一趟呢,你们没看见,“胡渣男”的语气很是平淡。

;你们几个怎么办事的,啊?见了杜哥也不打招呼?是不是早就见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方形脸”用手指指着他的兄弟们说道。

“胡渣男”冷哼了一声,竟自往最左边走去,我走在他身后,很想问问他和那些男生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瓜葛,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听得出来这个“胡渣男”也算个成功人士,应该有好几家店,但是他在我心中已经成为反面形象了,尽管他看起来好像和唱歌的那个“阿杜”有那么一点点像。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你呢?;我是河南太康的。;噢,说起来,我跟你应该算是归同一个省政府管。

“胡渣男”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是爽朗,旁边的几个店员都跟着笑了起来。

;你挺机智的嘛,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想多问,既然咱们是老乡,那也算是有缘,你在这边有没有工作?没有的话,来我这个店里,直接学剪发,“胡渣男”真诚的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来这里玩几天,很快就要走了,我挠着头说道。

;噢,那好吧,你要是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有时间就来我这里玩吧,我会给里边的人交待的,你来把你当我小弟看,“胡渣男”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毕竟比我大很多岁,称呼我“小弟”我也不想去计较了,按常理来说 ,这番话应该是在剪发或烫染头发时说的,那样可以节约时间,但是“胡渣男”这种所谓的“特殊关照”,让我有点不耐烦,也可能是他真的把我当老乡了吧,所以跟我说这么多话,但是想想不可能是因为这个,河南有一亿人口,难道来过这里的或着遇到过他的,他都这样子真诚吗?我凭什么被他特殊对待?我觉得他的背后可能藏着一种阴谋,那种阴谋我并没有必要多想,我只想尽快开始染发,因为我也想染“紫色”了,我想看看我和那个“方形脸”头发都染成紫色以后,有什么区别。
“恩,行行,我有时间一定来玩”,我微笑着说道。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回旋在耳边的仍然是阿杜的歌。
;你喜欢阿杜的歌啊?;是啊,很喜欢,阿杜的歌听着有感觉。

不知道他说的感觉是什么,他这样的人,应该不需要听这种伤感情歌的,可能他喜欢的纯粹是一首歌吧,这与他个人所处的生活状态或当下的心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知道广州恒大集团的许家印吧,他是我们太康人的骄傲。;知道知道,他很了不起,“吴广”也是你们太康人的骄傲吧。(其实,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恒大,但我能怎么说呢?那时候不知道恒大的人应该比较多,当然,现在恒大集团应该是家喻户晓了,恒大冰泉喝起来也不错……)

“胡渣男”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我连忙说道:就是秦末时的那个吴广,他是个大英雄,你别多想。
;我知道吴广,算了,不说了,你也别站着了,准备开始整头发吧。;恩,好的。
;你想怎么整,你的头发也不需要怎么修剪,挺适合你的脸型和头型的。;我想染成紫色。
;你这是不久前才染过的,想重新上色,也不是很容易,但我保证给你染出最你满意的效果,“胡渣男”看着坐在镜子前的我,得意的说道。

;对了,这里的镜子为什么镜框颜色都不同?;我们这里不同的染发师负责染不同的颜色,下一句不用我说,你明白了吧?

;你们这里太专业了!我不住点着头说道。;那是,也不看看谁开的,“胡渣男”的脸上重新放晴了。

我们不再说话,我闭上眼睛,任凭他来发挥他的水平,整个染发过程是比较漫长,比较痛苦的,但我可以忍,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
当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因为我怕阿沫会因此而讨厌我,但是染都染了,我也不便轻易摧毁“胡渣男”的“杰作”,再说还没有和“方形脸”比呢。

我去付钱的时候,“胡渣男”拦住了我,但我不认为他会因为我们是老乡而不收我的钱,尽管他口中也说道:不用付了。
果然在我准备说那怎么行时,“胡渣男”说出了下半句:已经有人付过了。

;怎么可能呢?谁会付呢?;我猜已经被人付了,你这就要走?不在这里玩会儿?

这个“胡渣男”让我觉得有些讨厌,我从来不喜欢被人勉强,尽管我正在被他“善待”。

我环视了一下整个二楼,已经不见了“方形脸”一行人,我猜他们都染好了头发,在店外摆好了阵,正等着我去闯。

;不玩了,杜老板,我下去付钱了,一会儿还有点事,说完,我便往楼下走去。
刚刚到楼下,“方形脸”一行人便来到我面前,只是脸上都带着和善,让我意外的是只有“方形脸”头发染成了紫色,其他五个人都还是蓝色,不过让我更意外的是,“方形脸”温和的一声:你好。

我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觉得那样的想法很离谱。莫非是“方形脸”把钱付了?他看我和他口中那个“杜哥”一起,觉得我和“胡渣男”的关系比较好,那他和“胡渣男”呢?岂不是更不需要付钱了?这些问题,只能让收银台的人来解答了。
;你好,你们是准备先礼后兵吗?我一边往收银台走去一边不耐烦的说道。
;没那个必要,我们兄弟要是想出手,不必等到现在,“方形脸”微笑着说道。
“方形脸”笑得时候,整张脸都快变成梯形了。
“叮呤”收银台电话响了起来,接电话的一个女生赶在我说话之前先给电话里的那个人说话了,我只好有礼貌的等待一下。谁知道,那个女的刚说出一句知道了,就抬头朝着我说道:我们老板问你贵姓?
“免贵姓郭”我温和的说道。
那个女生依言回答后,便挂掉了电话,然后朝着“方形脸”笑着说道:小军,我们老板夸你会办事。

我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方形脸”眼冒邪光,盯着收银台的那个女生,自顾自得笑起来。
;你好,小郭,你还有什么事吗?你染发的钱,小军已经付过了,收银台那个女生说道。
我揉着额头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看起来不沉稳,但我该说点什么好呢?难道要我说:麻烦你把放在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恐怕,不合时宜吧。
;恩,我刚刚就猜到了,我第一眼就看出来小军的为人了,我主要是想说,你工作能力真强,你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完成好几个人的工作量了,你们老板一定经常表扬你吧,我捏着下巴说道。
其实,我说的话,我自己都想笑,捏着自己的下巴,可以使自己忍住不笑,不过可能我眼神中带着真诚吧,那个女生闻言,笑得很是灿烂。
;不会啦,我们老板一般不会表扬人的,我做的还不够多,我想要做的还有很多,那个女生的语气中突然包含了一些贪婪,但她的笑容依然灿烂。

我能猜到站在我背后的“方形脸”的表情,也能猜到“方形脸”在心中暗骂自己,我想他一定是误认为我和他口中的“杜哥”有着比较好的关系,然而在听到“我们老板问你贵姓”这八个字时,他才知道他的判断是错误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我沾了“胡渣男”的光,说明“方形脸”做事是比较有眼色的,因此被“胡渣男”夸奖。

“郭兄弟,咱们走吧,“方形脸”略带诚意的说道。
我知道,我终是要面对他,要面对这一切。我既然推开了这扇门,我便得接受这扇门里所有元素对我的冲击和改造。

在这个世界上,“恶魔”很多,他们无处不在,他们正在寻觅着他们想要找的人。

我们从不斜视,就好,但是,如果你被“恶魔”正视了呢?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只能说:那最好一个人远走高飞。

2014 08 06 13 23
郭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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