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矛盾论分析八王之乱
信仰
——祝全国全面的阶级斗争
张角
八王之乱不止八个王,实际上是统治阶级矛盾的总爆发,大混战。
毛主席说矛盾的同一性有两种情形:1.矛盾双方存于一个统一体,互为存在前提;2.矛盾双方互相转换,渗透。矛盾的斗争性则贯穿于事物相对平衡静止与剧烈变动的两个阶段。修正主义者往往同一性理解为和谐共处,把事物平衡静止阶段绝对化。毛主席用具体事例驳斥过这种“合二而一”谬论:
国民党,共产党两个对立面,在大陆上怎么综合的?你们都看到了,就是这么综合的:他的军队去,我的军队来,我们吃掉,一块一块地吃。不是两方面和平共处的综合。他不要和平共处,他要吃掉你。不然,他为什么打延安?陕北除了三边三个县以外,他的军队都到了。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由。你二十五万,我二万五千。几个旅,二万多人。分析了,如何综合?你要到的地方,你去,你的军队我一口一口吃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整整一个军,从1947年3月到1948年3月,统统跑光。因为消灭了他好几万。宜川被我们包围,刘戡来增援,刘戡军长打死了,他的三个师长,两个打死,一个俘虏了,全军覆没,这就综合了。所有的枪炮都综合到我们这边来,兵士也都综合了,愿留的留下,不愿留的发路费。消灭了刘戡,宜川城一个旅不打就投降。三大战役,辽沈、淮海、平津战役,怎么综合法?傅作义就综合过来了。四十万军队,没有打仗,全部缴械。一个吃掉一个,大鱼吃小鱼,就是综合。从来书上没有这样写过,我的书也没有写。因为杨献珍提出合二而一,说综合就是两种东西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1964年8月18日同康生、陈伯达等人的谈话)
下面我们就“一个吃掉一个,大鱼吃小鱼”结合历史事实作策略层面的分析。过去我们对矛盾论的运用往往停留在战略层面,比如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矛盾,统治阶级中这一翼与那一翼的矛盾,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矛盾等等。所以我们大致能了解西晋士族与庶族地主阶级的矛盾,了解农民对地主的封建依附关系,了解门阀制度,部曲依附,军阀混战对生产力的破坏等等。战略层面是事物的一个方面,而策略层面则是事物的另一个方面。
司马炎去世,傻儿子司马衷即位。司马炎临终前要叔叔司马亮和丈人杨骏辅佐他的儿子。杨骏要独揽大权,所以就排挤司马亮,杨骏让女儿杨芷篡改了遗诏,由他单独辅政。这样杨骏与司马亮就产生了一个矛盾,这个矛盾背后是外戚和宗室的矛盾。
司马衷的老婆贾南风与杨芷有矛盾。杨家不想让贾家插手大权。这是外戚与外戚的矛盾。所以贾南风要把杨家搞掉。她的手段也是从寻找矛盾开始。杨骏对宿卫将领孟观、李肇一向礼数不周,二人心怀怨恨。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矛盾被贾南风抓住了。她便派宦官与二将密商,准备发动政变。同时让李肇联络司马亮,要他起兵反杨骏。司马亮不肯,李肇就转而联络司马玮,司马玮是司马衷的兄弟。
政变成功后,杨骏同党几千人被干掉。贾南风招司马亮、卫瓘入朝辅政,他们一个是宗室一个是元老,用来给贾南风撑门面。贾南风对卫瓘有特殊的矛盾,早年卫瓘劝司马炎不要传给司马衷。这次政变里的功臣司马玮和司马繇也入朝,贾家的亲信也入朝。司马繇对贾南风不满,被她贬到东北。司马玮投靠贾南风想要上位。贾南风本来就要搞掉司马亮、卫瓘,现在正好借小叔子司马玮之手干掉政敌,所以暗示他下手,但她不把诏书写明白,只说撤职。
司马玮借势干掉司马亮、卫瓘后,手下人岐盛劝他趁兵权在握把贾家也搞掉。但司马玮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形势逆转。同样是元老的张华通过宦官转告贾南风:司马玮矫诏,应该干掉。贾南风同意,于是派将军王宫以矫诏名义杀掉司马玮。岐盛也被处死。
这正是:一个吃掉另一个,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这之后的九年(291-299年)里,处于相对平衡静止的阶段,元康年间歌舞升平,政局看起来比较稳定。但是毛主席说过:无论什么事物的运动都采取两种状态,相对地静止的状态和显著地变动的状态。两种状态的运动都是由事物内部包含的两个矛盾着的因素互相斗争所引起的。当着事物的运动在第一种状态的时候,它只有数量的变化,没有性质的变化,所以显出好似静止的面貌。当着事物的运动在第二种状态的时候,它已由第一种状态中的数量的变化达到了某一个最高点,引起了统一物的分解,发生了性质的变化,所以显出显著地变化的面貌。……事物总是不断地由第一种状态转化为第二种状态,而矛盾的斗争则存在于两种状态中,并经过第二种状态而达到矛盾的解决。所以说,对立的统一是有条件的、暂时的、相对的,而对立的互相排除的斗争则是绝对的。
太子司马遹非贾南风亲生。贾家对司马遹也不友好。贾家人里内部有分化,有些人害怕贾南风飞扬跋扈会危害到家族利益,所以他们甚至找到元老张华,希望废掉贾南风。司马遹手下人也主要先下手为强。司马遹不同意这样做。贾南风先动手,找机会把司马遹灌醉,让他自己胡写一通作为劝父杀贾南风的证据,然后就把司马遹废掉了。
太子的残余势力希望恢复司马遹的位子,于是找到司马伦(司马遹的叔祖,司马懿最小的儿子)。这是宗室与外戚的矛盾的继续。司马伦的主心骨是孙秀,他认为如果假借贾南风的手把司马遹杀掉,那么利益最大。因为这样干掉贾南风师出有名,而司马遹不再挡他们的道。这样就能把傻皇帝控制在自己手里。于是他们通过小道消息故意激化贾南风和司马遹的矛盾,而贾南风也担心司马遹反攻倒算,所以派出宦官把他活活打死。这时,孙秀找到元老张华,希望一同起事,张华不肯,于是司马伦和孙秀独自干起来。他们同样用矫诏的办法,把贾南风杀掉,把贾的家族和张华统统干掉。
傻皇帝成了司马伦的傀儡,而大权落入孙秀之手。302年司马伦称帝。这个举动使得他与其他宗室成员矛盾激化了。他在称帝前杀了侄孙司马允,因为司马允曾是司马衷的皇太弟,也有可能继承大位。在他称帝后,主要与他构成激烈矛盾的是司马颖、司马颙、司马冏、司马乂。司马冏首先发难讨伐司马伦和孙秀,司马颖听了谋士卢志的话,也响应司马冏。司马乂(司马冏之兄)也加以响应。司马颙是宗室里的远亲,有些骑墙,本来想押宝司马伦,他的将领张方也派出去了,后来听到司马冏,司马颖的势力更大时改变主意,转而让张方投靠他们。
这样司马颖、司马颙、司马冏、司马乂向洛阳推进。司马伦这边祸起萧墙,禁卫军将领王舆逼供退位,杀了孙秀,迎司马衷复位。司马伦被自杀。这次政变里司马冏和司马颖的功劳最大,所以分配到的权力也最多。卢志劝司马颖以退为进,静观其变。所以司马颖离开洛阳后,司马冏拥有最大的权力。
第一个起来表示对司马冏不满的是他发酒疯的哥哥司马蕤和王舆,但他们的密谋被识破,很快被干掉。司马冏为了长久垄断权力,先是大封自己的儿子们,然后就是在皇位继承上动脑筋。司马颖跟司马衷同辈,可以作为皇太弟继承皇位。但是司马冏找了司马遹的同辈司马覃来做皇太子。
这时候有个插曲,吃了豹子胆的王豹为司马冏着想,劝他防着点司马颖,司马乂。司马冏本来挺美,消息传到司马乂那里,司马乂怒了,说要宰了王豹,结果司马冏真把王豹宰了。王豹临死前说:把我脑袋挂在大门前,我要看着他们兄弟厮杀。
司马颙本来是骑墙的,这点司马冏很清楚。司马冏的手下皇甫商、赵骧跟司马颙的手下李含有矛盾。这个特殊矛盾成了导火索。李含跑到司马颙那里说自己得到密诏,让司马颙讨伐司马冏。他说:“司马颖最有资格继承皇位,而司马冏排挤他。我们可以发檄文让在洛阳的司马乂讨伐司马冏,这样一旦司马冏把司马乂杀了,我们就可以以此名义与司马颖这些人相聚会师洛阳”。这个反司马冏阵营包括司马颙、司马颖、司马歆、司马虓。
李含说要发檄文让司马乂讨伐司马冏,这里需要介绍一下背景。司马昭有两个儿子,司马炎和司马攸。司马昭想让司马炎当了皇帝后再把位子传给司马攸,但是司马炎想把位子传给自己的傻儿子司马衷,他考虑儿子虽傻,但孙子司马遹却很聪明。而司马冏是司马攸的儿子。司马乂,司马颖则都是司马炎的儿子,皇位继承上来说,司马冏是外人。所以李含能出这样一个计策。发了檄文后,就算司马乂不动手,司马冏也会动手干掉司马乂,而李含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出兵的借口。而且李含还有一个算计:司马乂很弱,肯定会被司马冏杀掉。然后他们出兵干掉司马冏,废掉傻皇帝司马衷,拥立司马颖当皇帝,这样司马颙可以当宰相。
结果在洛阳,司马乂动手把司马冏干掉了。这样李含他们没了出兵的借口,就退兵了。司马乂事事都请示司马颖,还算相安无事。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平衡状态很快被打破。由于阶级压迫加上民族压迫,少数民族张昌领导了人民起义,在如何“剿匪”的问题上,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加深了。事实上,当时的全国已是一片革命形势。李特,李雄的流民起义已经在四川扎下了根。北部边疆的少数民族对晋王朝也很不满,主要是鲜卑族要造反。所以说矛盾的斗争性也即平衡被打破,革命造反不断,统治阶级分崩离析是绝对的,是贯穿于事物矛盾的整个过程的。
张昌的起义在司马歆的治所。司马歆打不过张昌,要朝廷出兵。司马歆本来同司马冏挺好,他是被裹挟着加入反对派阵营的。待到司马冏被杀,他就转投司马颖。然而这时司马歆向司马乂搬救兵,司马乂怀疑司马歆和司马颖有什么密谋,所以不肯出兵。结果张昌就把司马歆给杀了。司马颖这边也对司马乂碍手碍脚感到不满,想把他干掉。这两方矛盾尖锐了。
还有另一个矛盾,那就是此前李含失算,司马颙跟司马乂也有矛盾,司马颙派李含去谋杀司马乂,事情败露,李含被杀,所以他也干脆起兵。司马颖也要出兵,卢志劝他不要蛮干,司马颖不听。双方各有胜负,处于相持阶段。司马乂的手下祖逖出了围魏救赵的主意,让西北驻军攻击司马颙的后方,希望逼迫司马颙的部将张方退兵救援。司马乂整体上打仗占上风,但是他阴沟里翻船,同样是祸起萧墙。我们来回顾一下:司马伦是被禁军将领王舆杀掉,司马冏是被洛阳城内的司马乂干掉,现在轮到司马乂自己了。此时在洛阳掌握一定权力的宗室还有司马越,司马越利用厌战情绪把司马乂抓了起来,然后交给了张方。张方用烧烤的办法杀了司马乂。
这时候看起来李含的遗愿就要实现了,司马颖虽然死伤惨重,但傻皇帝应司马颙的要求下诏封司马颖为皇太弟。这个时候兵力对比有了变化,原先是司马颙依附司马颖,可打这以后是司马颖依附司马颙。司马越对这个权力分配不满意,于是讨伐司马颖,司马颙。司马越力量不够,初战失败,于是逃回北方,开始与王浚合作。王浚是个野心家,当初反对司马伦的时候,他就想坐山观虎斗,他与北方少数民族结为儿女亲家,保存实力,随时准备参加这场角逐。
这时的司马颖和司马衷一样都是司马颙的傀儡。张方在洛阳作威作福,就像当年董卓一样。他甚至打算把洛阳烧了,然后搬迁到长安去。司马颙让司马衷下诏废了皇太弟司马颖。此后的司马颖如丧家之犬,在投奔老部下的途中被杀。司马越和王浚联合进攻长安,杀了司马颙。傻皇帝司马衷也被司马越毒死。
一个吃掉另一个,这条铁律一再上演。这是矛盾的普遍性。谁吃掉谁,这是矛盾的特殊性。一个吃掉另一个贯穿于矛盾的始终。再往后的历史还将上演矛盾的阶段性,也即原来是司马集团统治阶级里面一个吃掉另一个,而后则是更强大的武装集团吃掉整个司马集团。这一阶段的一个吃掉另一个,同那一阶段的一个吃掉另一个,这是矛盾的阶段性。阶段性也是特殊性的一种,即这个阶段替换那个阶段,而这种替换则寓于矛盾的普遍性之中。
诗云:蟭螟杀敌蚊巢上,蛮触交争蜗角中。应似诸天观下界,一微尘内斗英雄。
又云:扬兵习战张虎旗,江中白浪如银屋。羌笛横吹阿亸回,向月楼中吹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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