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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神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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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日记
在专列上,毛泽东向大家说明来意,并且表示不想下车打扰地方同志。接着毛泽东听取了省市领导的简单汇报。中间,毛泽东多有插话和提问。谈话差不多了,许世友邀请主席到济南看看,看看趵突泉、大明湖、北极阁,并提到淮海战役王耀武的指挥所就在北极阁。在许世友的盛情邀请下,毛泽东同意下车,第二天在济南巡视。
毛泽东被安排到山东交际处。他对许世友和省市领导说:“我来不扰民,不害民,随便下来看看,你们分局的同志该干什么干什么。”
毛泽东问了山东工农业产值情况和发展地方工业等问题。接着又问了秋征粮食问题。
毛泽东说:“民以食为天,我们作领导的,一定要有群众观点,一定要实事求是,决不能征过头粮,否则老百姓是要骂娘的!”
休息前,毛泽东让李银桥去图书馆帮他借《历城县志》,因为找不到,只借到了《济南府志》。毛泽东借的还有蒲松龄的一些著作。
27日早上,毛泽东由许世友陪同,登上四里山,凭吊了黄祖炎同志。黄祖炎在江西根据地时期曾在毛泽东身边工作,1951年3月被反革命分子枪杀。
上午,毛泽东由许世友陪同,李宇超当导游,游览了趵突泉。
中午,返回住地吃过午饭,下午2点,毛泽东游览大明湖。在北极阁,毛泽东问许世友,攻打济南时是怎么活捉到王耀武的。
游览了大明湖,毛泽东要求去济南泺口黄河大坝。
因为事先没有准备,罗瑞卿和山东陪同人员都劝毛泽东不要去了。但毛泽东坚持一定要去。在许世友和省市领导陪同下,毛泽东来到山东黄河历史上频频决口的泺口黄河段。
毛泽东站在堤坝上,凝神望着黄河水,问道:这里的黄河底比济南城内地面要高出多少?陪同的人回答:高出六到七米。毛泽东嘱咐说:要把大堤、大坝修牢,千万不要出事。雨季大水,要发动群众上堤防守,必要时军队要上去,坚决死守,不能出事。还说:我深知黄河洪水为害,黄河侧渗也会给人民造成灾害。你们可以引黄河水淤地,改种水稻,疏通小清河排水,让群众吃大米,少吃地瓜。①
改造黄河,兴利除害,这是毛泽东利用休假时间,一定要沿黄河走走看看的本意。
毛泽东想了解黄河在山东段的情况,陪同的当地领导没人能答得出来。这时天已黄昏,刮起了风,大家劝主席回去,并说,关于黄河问题,请水利科学家专门向毛主席汇报。毛泽东看到在黄昏中围观的群众逐渐多起来,才默默地走下大坝返回驻地。
晚上,省委应毛泽东的要求,指派分管水利的负责同志去见毛泽东。毛泽东与他谈了很长时间,晚饭也是一边谈一边吃。夜里9点多谈话才结束。
27日晚上,华东局代理书记谭震林从上海赶到济南,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毛泽东已休息。
28日早上,毛泽东和谭震林共进早餐,高克亭在座。毛泽东和谭震林开玩笑说:“你是孙传芳,五省联军总司令。”饭后,毛泽东听取了谭震林的汇报。
毛泽东对谭震林说:“中国是一个大国,中国本身就是一个联合国,各省都要按照自己的特点,搞好经济建设。”又说:“沪、宁、杭三角洲,经济、文化、科学、教育都比较发达,要建设成为社会主义工业基地和农业商品基地。”听说苏北盐城地区的干部群众创造“小江南”的情况,毛泽东称赞说:“苏北人民发动起来了,生气勃勃啊!”并要新华社记者写篇报道。
我的名字叫毛泽东,‘泽东’,就是光泽大海,普泽东方。
毛泽东强调,抓生产要深入、细致、踏实,反对浮而不深、粗而不细、华而不实。
当天,谭震林离开济南前往北京。
28日上午,毛泽东在许世友、高克亭的陪同下,登上专列向曲阜前进。沿途,毛泽东和许世友长时间谈论淮海战役的情况。
在路上,毛泽东看到山上光秃秃的,感慨地说:“山上有树就好了。”
列车到达泰安车站,毛泽东下车,仰首望泰山,并在站台上散步,同火车司机握手问好。
列车到达兖州,毛泽东在专列上会见了滕县县委书记王基德。送走滕县县委书记,毛泽东下车,从兖州乘汽车,东行30华里来到孔子故里曲阜。
毛泽东参观了孔庙、孔林。下午返回兖州,原准备让主席看看兖州,主席临时改变计划,专列直开徐州。
陪同毛泽东的天津市委书记黄火青、吴德从兖州返回天津。高克亭、许世友陪毛泽东去徐州。
从兖州到徐州的专列上,毛泽东继续与许世友谈淮海战役和楚汉之战。
傍晚专列到徐州(当时徐州属山东省)。
列车从北站开到大湖专用线上。这里是郊外,很僻静,毛泽东就住在专列上。这时山东分局代理书记向明由上海赶到徐州,上车向毛泽东问好。为了让主席好好休息,向明、许世友等下车回到徐州市机关招待所。
29日早饭后,毛泽东在专列上接见了徐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华诚一、张光中。
华诚一表示,事先没有准备。毛泽东说:我就愿意听没有准备的汇报。
华诚一简单地汇报了徐州“三反”、生产和生活情况,中间主席不时插话,并提出一些问题。汇报结束时,毛泽东说:这样汇报很好,情况真实。
毛泽东说:这次来徐州主要是休息,随便看看、听听,搞点调查研究,不想多打扰你们的工作。就算旅游吧。
上午,向明、许世友、高克亭、华诚一、张光中陪毛泽东到云龙山。云龙山上有许多古迹,毛泽东重点是看黄河故道。在山顶,毛泽东环视四周,朝北边指指问:“那是黄河故道吗?”毛泽东说:“黄河故道穿城而过,威胁人民的生命财产,市委、市政府应当及早采取措施,变灾为利。”
下山的时候,毛泽东问:“那些山上怎么没有种树?”毛泽东说:“我们要发动群众,上山栽树,一定要改变徐州荒山的面貌!”
下山后,毛泽东看了范增墓,又乘车看了徐州市容。接着驱车到九里山,看了九里山古战场,到驻九里山的装甲兵部队休息。山东军区装甲兵司令刘涌也在座。部队请主席留下吃午饭,毛泽东笑着说:“不在这里吃,我请你们的客,到我车上吃。”这时主席的专列已从大湖站开到了徐州北站通往九里山机场的一条专用线上。毛泽东请客仍旧是四菜一汤,给每人斟了半杯葡萄酒。
午饭后,向明向毛泽东汇报工作,这时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也赶来了。
向明汇报了山东实行义务兵役制试点的情况,毛泽东很重视,要向明写一个报告给中央,并打电话到北京,要重视山东试点的经验。
毛泽东又和曾希圣谈了治淮问题,他指示:一定要把淮河治好,解决好治淮中存在的问题。毛泽东还给总理打了电话,要曾希圣去北京汇报治淮情况。
这次在徐州,铁道部长滕代远因低血糖晕倒。毛泽东得知后对滕代远说:你的健康情况不好,以后再外出视察工作时,你不要陪同了,派个副手就行啦。
下午5点,毛泽东要去河南看黄河,向明、许世友等要送主席到河南,毛泽东笑着说:“不用送了,出了徐州就是河南地盘了。”罗瑞卿说:“李士英可以陪着去。”这样,向明、曾希圣、许世友等都下了车。
晚上9点多,专列到了兰封车站。
河南省委书记张玺、省长吴芝圃、军区司令员陈再道,还有裴孟飞、王化云等已经在车站迎接。张玺请求罗瑞卿:“今天我们请主席到开封去。”罗瑞卿说:“这个不必提了。主席怕打扰,原来不让通知你们,经我们商量,还是临时告诉你们一下。主席今天看了黄河故道和云龙山古迹,很疲劳,已经休息了。今晚不见你们喽,明天早晨,请你们来这里就餐。”
稍候,专列离开兰封站驶进了“兰坝”支线。
30日早上6点50分,张玺等人上了专列,向罗瑞卿、杨尚昆、滕代远、黄敬、李烛尘等谈了视察东坝头的准备工作。
罗瑞卿说:“主席昨天巡视云龙山,累了,还在休息,我们在这儿等一等,不要去打搅他。”
早上,毛泽东起来,他来到铁路附近西北方的一个小村子。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叶子龙说:“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个穷地方。陕北也苦,可是有地种,有窑洞住。这里不行,地里不打粮食,黄河如果决口,就什么都没了。解放几年了,不知老百姓的生活怎么样!”
在打谷场上,毛泽东和一位中年农民攀谈。
毛泽东问:“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不咋样呗,哪年不是这样,咱这盐碱地不打粮食哩!”
这位农民抓了一把豆子给毛泽东看。
“负担重不重?”
“负担不重,比‘老蒋’在时轻了好多。”
“你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日子比解放前好多了。”
正谈着,周围聚拢来一些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用神奇的眼神望着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毛泽东与这位农民谈了一阵子,又向东边许贡庄的一个农民家中走去。这家老汉赶早集去了,毛泽东一进门,见到老婆婆便说:“老人家,我来看看你,看看你吃的啥子饭,日子过得好不好?”老婆婆赶紧让座,一面让毛泽东喝水,一面说:“今年收成不行。俺们老两口有村上接济着,吃穿不发愁。”老人家顺手取出馍馍篮子,还指着床上的被褥让毛泽东看。毛泽东又掀开床单下的褥子,看看破不破,揭开盆盆罐罐瞧瞧米面还有多少。毛泽东从缸里抓出一把黄豆,豆子既小又干瘪。“像辣椒籽啊!”毛泽东说。这时赶集的老汉回来了,问毛泽东,“俺这里的盐碱地有没有办法治?”毛泽东说:“有办法,利用黄河水嘛?”
老人的一句话,记在了毛泽东的心上。
稍后,毛泽东返回专列吃早饭。毛泽东坐到王化云对面问:“化云是哪两个字?”“化是变化的化,云是云雨的云。”“你是啥子时候做治黄工作的?过去做啥子工作?”“过去在冀鲁豫行署工作,1946年3月调到黄委会。”毛泽东说:“化云这个名字很好,化云为雨,化雨为云,半年化云,半年化雨就好了。”毛泽东简单地询问了张玺、吴芝圃的工作情况后问陈再道:“近来回老家没有?”陈再道答:“长征后一直没顾上回老家。听家乡人说,解放后,经过土改现在有饭吃了,但老区被国民党摧残得太苦了,短期难恢复,现在还很困难。”
毛泽东对李烛尘说:“老根据地的人民,在战争年代付出了很大的牺牲。我们现在集中搞城市,对老区顾及不够,以后要帮助他们。”
谈话中,工作人员将早餐送了上来,毛泽东说:“今天我请客,我天天请客。”
饭后,毛泽东、张玺、吴芝圃、陈再道等进入会客室谈话。
毛泽东说:“请你们来,想听听这里的情况。土改后农村有什么变化?战争创伤医治得怎么样?生产生活怎么样?三反运动开展得怎么样?群众负担重不重?”张玺、吴芝圃、陈再道等分别对毛泽东提出的问题作了回答。
毛泽东说:“你们河南的抗美援朝、土地改革和三反五反运动,就谈这些吧。我在北京就听邓子恢同志讲,河南这几年工作搞得不错。这次我还想侧重听听治黄工作情况。在山东听了一点,到这里想多听听,黄河的事办不好我睡不好觉。三门峡水电站搞起来有多大作用?对下游有没有影响?黄河到底怎么样?治黄到底怎么搞?”
张玺说:“主席要了解更详细的情况,是不是请黄委会的同志来汇报?”
毛泽东说:“好、好,还是让你们那个‘黄河’来说最好。”②
张玺把王化云招来,毛泽东的调查开始了。
7点40分,毛泽东开始同王化云谈话。毛泽东问:黄河的灾害主要是水灾,而水灾是怎样形成的呢?王化云说:第一个因素就是暴雨集中的缘故。毛泽东问:洪水暴涨造成了灾害,黄河泛滥、决口、改道是否都是因为暴涨的原因?王化云说:不,还有流沙淤积的特点。毛泽东又问:黄河在历史上发生过多少次泛滥、改道?王化云作了回答。
王化云谈了这几年治黄的工作。毛泽东说:国民党扒堤,共产党复堤、固堤、防汛,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谁是真诚为人民服务的?
这时专列向东坝头开进。毛泽东问:这几年安然无恙,能否说黄河水害已经消除了?
王化云回答:绝对不能。
王化云向毛泽东说了一首民谣:道光二十三,黄河涨上天。冲走太阳渡,捎带万绵滩。
毛泽东说:要彻底治理黄河水害,解决泥沙淤积问题,使黄河永远不泛滥不决口,不改道。
王化云说:除了严重的水害,还有全流域的严重旱灾。王化云谈了黄河缺水的问题。
毛泽东问:现在我们在黄河问题上任务是什么?
王化云回答:要从根本上治理黄河的水害,制止水土流失、消除黄河流域的旱灾。要利用黄河水来灌溉、发电、通航,促进农业、工业和运输业的发展。
毛泽东说:历代的政府花了很多钱为修复河堤,并且设专门的官吏来管理治河,这些官吏虽然许多是腐败和贪污的,但也有一部分是认真办事的。毛泽东举了嘉靖到万历时的潘季驯,康熙时候的靳圃陈潢。
王化云说:过去治理黄河都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黄河问题。
毛泽东问:为什么?
王化云说:黄河上游的水灾,中游的水土流失,中下游的旱灾是互相关联的,根本在于没能控制水和泥沙。
毛泽东问:“泥沙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么大?”“怎么才能控制?”“《黄河水利规划》有几部分?都有些啥子工程?”“为啥子要搞三门峡工程?”“这个工程建成以后,三门峡以上的黄河河道将会出现啥子情况?”“黄河支、干流的水坝建成后,黄河流域将会发生啥子变化?”“这么多开发计划实施后,水土保持还要不要?”
王化云一个一个地作了回答。
11点10分,专列到达东坝头。
王化云对主席说:主席,东坝头到了,今天暂谈到这里吧。
毛泽东看着王化云说:“三门峡这个水库修起来,把黄河水患解决啦,还能灌溉、发电、通航,可以研究。”
下车后,王化云向毛泽东介绍了在此迎候的黄河河务局局长袁隆平。
毛泽东一行乘车前往东坝头。
毛泽东问王化云:“这是啥子地方?”“铜瓦厢,清咸丰五年黄河决口的地方。”“黄河为啥子从这里决口?”听了介绍毛泽东说:“这里的坝一定要修好!我们绝不能当咸丰!”毛泽东问:“过去的治河古书,你都看了吗?”王化云说:“看了一些。”
毛泽东说:“我们治黄,古人的经验可以借鉴。”你们今后再把大坝修得好一些,黄河就不会决口了吧?王化云和袁隆平说:如果洪水太大,现在的工程顶不住,就是加修大堤,悬河靠两堤束水排洪,实在太危险。还是在上边想办法修水库才行。
毛泽东点了点头,又问:“黄泛区人民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张玺回答:过去逃出去的人,大都回来重建家园了,土改后群众生产劲头很大。国民党搞的那个农场,我们接收了,经过整顿,有了发展,农村的互助合作也开展起来了。
毛泽东说:反动派制造黄泛区,我们建设黄泛区。他做坏事,我们做好事,谁好谁坏?这么一比较,群众就清楚了。
他又说:你们不但要修好大坝,而且要管好大坝。
袁隆平向毛泽东介绍了东坝头段长任俊华。毛泽东问:“你管多少坝,管多长坝?”
任俊华回答:“这兰封和考城境内的大堤。”
毛泽东问:“现在黄河上有过去国民党的治河人员吗?”
王化云答:“有,都接收了,原工资待遇不变,安排了工作。”
任俊华这天穿了一身新毛呢服,毛泽东问:“你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袁隆平答:“他是从解放区调过来的老同志。”
毛泽东说:“将来不论老同志还是新同志,都可以穿呢子么。”
毛泽东离开东坝头修防段,乘汽车顺堤来到了最后一道坝——杨庄。毛泽东向着大片滩地走去,手指一道道一片片淤积的泥沙问袁隆平:“每年来多少泥沙?”
“平均每年淤高一寸左右。”王化云补充说:修堤就是与淤积比赛,不是好办法,关键要在西北黄土高原搞水土保持。
毛泽东从淤滩往回走。王化云对他说:“我们已派人到黄河源头查勘,查勘队已移到了长江上游通天河。准备将来从通天河引长江水入黄河,以补西北、华北的水源不足。”
毛泽东笑着说:“你们的雄心不小啊!通天河,就是猪八戒去过的地方。那虽然是作家笔下说的,但现在你们的查勘队也到了通天河。搞南水北调。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调一些是可以的。能多调一些更好。”
毛泽东走上大堤,想找几个农民谈谈,东张西望了一会,未能如愿,于是大步向堤外的杨庄走去。一连走了几处打谷场,没有碰上一个农民,突然听到有歌声,这是杨庄小学。毛泽东循声走近小学的门口,停住脚。有人要进去,毛泽东摆摆手说:“不要惊动老师上课。”他绕到窗后听了一会,说:“这是讲抗美援朝啊,很好嘛!让娃娃们从小学就受爱国主义教育,待他们长大以后,美帝国主义就不敢欺辱我们了。”
毛泽东问张玺:“农村的全面教育办得怎么样了?”
张玺回答:“现在正普及农村教育,80%的儿童上了学,成人扫盲也开展起来了。”
“这样就好,只有将基础教育搞好,使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文化程度,才能更好地建设新中国。”毛泽东饶有兴趣地听老师讲了约20分钟还不想离开。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他才依依惜别离开了这所小学。毛泽东夸奖那位老师:“对世界形势、和平大会,抗美援朝都讲得不错。”①
13点10分,毛泽东一行乘车返回东坝头,登上专列,驶向开封。
午餐时,毛泽东、罗瑞卿、滕代远、张玺、吴芝圃与毛泽东同坐一桌,早餐时,毛泽东移动位置,在王化云对面落座。午餐,毛泽东含着笑,打手势招呼王化云:“黄河,坐这边来。”
桌上放着几个小盘:咸鸭蛋、青菜、鱼、辣子和一碗清汤。饭后,毛泽东继续和王化云谈话。
毛泽东询问黄河源头的水土保持与入海情况。
毛泽东说:“在东坝头受益匪浅,但没有看出黄河的‘悬河’,悬河,啥地方有?”
王化云解释说:“东坝头改道,河道涮深许多,所以看不出‘悬河’,到开封花园口可以看出来。”
毛泽东问:“悬河,平素高出两岸多少?”
“高出三至五米,封丘曹岗险段,高出八至九米,开封城内地面比黄河低五至六米,如涨大水,悬差更大。”
“哪到开封看‘悬河’吧。”① 毛泽东当即做出决定。
下午3点多专列抵达开封,毛泽东一行换乘汽车去柳园口。
毛泽东在张玺、吴芝圃、王化云的陪同下,爬上了大堤的顶端。举目眺望,大堤北边黄河在地面上奔流,南边农田、村庄、树木落在了坑里,高大的桐树梢比大堤还低了许多。
毛泽东问:“这是什么地方?”
吴芝圃答:“这里叫柳园口。”
“噢!黄河的水面,比这堤外村子里的树头还高,真是悬河!”
吴芝圃向毛泽东介绍了开封多次被黄河淹没的情况。
毛泽东说:“要好好防守,万万不能出事。”
看过“悬河”,毛泽东走下大堤,沿河边折向东边的渡口,他抓了一把泥沙问王化云:“这就是黄土高原冲下来的泥沙么?”
“是的。”
“有多少?”
“据陕县水文站测验,一年平均冲下12.8亿吨。”
渡口处许多人在修一只大船,毛泽东登上船,和工人们聊了起来,他问工人们这船怎么开?能乘多少人?工人们告诉毛泽东,这船曾载着刘邓大军打过黄河,立过功。但他们谁也没认出毛泽东。
毛泽东下船后向前走,渡口边有一家小饭店。毛泽东向罗瑞卿、张玺笑着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吃饭了。”随后问那卖饭的老翁:“有啥子饭?”“面条。”“我们可以吃一碗么?”老人家赶紧让进里间,他认出了毛泽东,说:别说吃一碗面条,就是掏出心肝来,也报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啊。老人激动得口吃起来。这时毛泽东的两个卫士上前劝阻,毛泽东才脱了身。
走近大堤,河边也聚着一堆人,过去一看,也是修船工人,毛泽东向他们打了个招呼,与吴芝圃向大堤走去。
走上大堤,吴芝圃向毛泽东介绍说:“往东三十里,就是陈桥渡口,是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处,现在还有一座庙,一个石碑一棵系马槐。”
毛泽东说:“没时间去看了。”
张玺问:“是否回开封?”
毛泽东说:“到了开封再看。”
回到开封,毛泽东视察了铁塔和龙亭。
一进龙亭大门,大院中央有一尊孙中山铜像。毛泽东问:“这是谁铸的?”
“冯玉祥。冯玉祥20年代,两次主政河南,在开封做了不少好事。”
毛泽东说:“冯玉祥是国民党里的革命派,是个好人。他在开封做好事,这里的人民是不会忘记他的。”
毛泽东走近铜像,看到孙中山头部、臂膀和胸前被子弹击了四个弹坑,问吴芝圃:“这四个弹坑是谁打的?”
“日本鬼子打的。”
“孙中山打不倒。”毛泽东列举了孙中山的革命经历,说:“他是我国伟大的革命先行者,谁也打不倒!”
毛泽东登上高大的殿堂,见东门石柱上有康有为的诗文,他默读后,招来秘书说:“把它抄下来,带回去。”
毛泽东又讲了康有为的历史,最后说:“他在同洋务派、顽固派斗争时,起了一定的进步作用,不失为近代改良派的领袖人物。”
这时夜幕降临。毛泽东风趣地说:“还有啥子要看的,今天都看完。”张玺、吴芝圃说:“天黑了,请回休息吧。”
30日晚,毛泽东下榻开封省军区红洋楼。
在红洋楼,裴孟飞、省人民政府副主席牛佩琮、省军区副司令员毕占云在此等候。毛泽东刚一下车,张玺就把他们逐一介绍给毛泽东。毕占云是当年井冈山上的特务营长,毛泽东一眼就认出了他。
“多时不见了,你离开井冈山以后到哪里去了?一别20年,你还是像在井冈山那么精神!”
毛泽东与毕占云在院子里谈了好一阵子。这晚,毛泽东在红洋楼浏览《河南通志》、《汴京志》和龙门十八品帖,翌日一时还未入睡。
晚上,柳园口的几个农民抬着两缸鱼,说是要送给毛主席。原来那个卖饭的老汉看毛泽东没有吃饭,很过意不去,跑到村里,找了几个人下黄河打鱼,挑了50条两斤多重的大鲤鱼,送到省委,一定要转送毛主席,而且执意不肯收钱。
31日凌晨5时,要看“引黄济卫”和“人民胜利渠”工程的毛泽东睡不着,天还未亮,就迫不及待呼唤罗瑞卿促毕占云派车,登上了专列。
张玺、吴芝圃、王化云得到消息,火速赶到火车站。毛泽东在专列上见到他们,风趣地向王化云说:“化云、化雨化得不错呀。”
张玺对主席说:不知主席会起得这么早。毛泽东说:人没二心,不可早起,为了早点看到“人民胜利渠”么。
张玺对主席说:省委几个同志有意见,要我代表他们与王化云一起把你送到郑州,一则有些事还要向主席请示,二则好让王化云陪你去平原省看“人民胜利渠”。
毛泽东说:“化云不必去了,那边有人。瑞卿同志已做了安排。”
吴芝圃、陈再道、毕占云、王化云等下了专列,毛泽东对他们说:“你们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
上午8时,专列离开封经郑州,折北而行,缓缓地停在了黄河南岸邙山脚下。
毛泽东下车后,张玺、郑州市委书记赵成武、郑州市市长宋致和做向导,沿邙山脚下的阡陌,向邙山顶攀登。
邙山是黄土山,有少许农家窑洞。毛泽东来到一家窑洞,想起当年在延安住过的窑洞,不由地停下脚步。这家农民叫刘宗贤,他认出了毛泽东,急急忙忙用他家的粗瓷碗盛了一碗温开水捧到毛泽东面前,诚挚地说:“毛主席,喝点水解渴吧!”这时卫士匆忙从其随身携带的水壶中倒了一杯茶水,挤上前递到毛泽东面前。毛泽东推开卫士递来的茶水,双手从农民手中接过白开水一饮而尽。然后连声对刘宗贤说:“谢谢、谢谢。”
毛泽东告别刘宗贤,继续向上攀登。到了邙山顶,眺望万里黄河。片刻,回到邙山尽头一个名曰“小顶山”的地方在土坎上席地而坐。
他指着黄河和铁桥对张玺、赵武成、宋致和说:“黄河是养育中华民族的摇篮,又是连年征战、乱砍乱伐,造成的一条害河。俗话说:黄河九曲十八弯,富了前后套,害了山东和河南。一出三门峡,搞不清会在那里闯乱子。现在到了我们手里,一定要驯服它。无论任何情况,绝不能让它出乱子,不然,我是睡不着觉的。”
10时许,毛泽东下山登上专列。滕代远将黄河铁桥二段的两位副队长乔廷选、梁世久介绍给毛泽东。毛泽东幽默地说:“巧了!修桥的,一个姓乔,一个姓梁,‘乔梁’二字合在一起,恰好是‘桥梁’,真是太好了!”毛泽东听取了两位队长关于大桥加固、维修情况的汇报,表示了肯定。
车到黄河北岸,毛泽东下车,和滕代远、李烛尘一起,向大桥走去。在桥上,毛泽东会见了老工程师刘鸿钧。毛泽东向刘鸿钧询问了建桥的历史、现状、维修加固办法,稳固后还能使用多少年?毛泽东肯定了刘鸿钧的工作,并向他表示感谢。
11时许,专列进了黄河北站。平原省省委书记潘复生、省长晁哲甫、司令员刘致远上了专列。
潘复生、刘致远与毛泽东早就认识,罗瑞卿把晁哲甫介绍给毛泽东。
毛泽东说:“今天,我把你们三个请上车来,因为我这次出来是休息,一不扰民,二不谈工作。”潘复生未等毛泽东说下去,诚恳请示说:“昨晚我们商议,还是请主席到新乡省委机关去休息,与省直党、政、军主要干部见见面。”
因为中央刚刚下了《关于调整省建制决议》,决定指出,从11月30日撤销平原省建制。毛泽东此次到开封又谈到张玺调中央的决定。张玺走后,河南省委书记由潘复生接任。因此,他们希望在平原省委撤销时毛泽东能和大家见面、合影以作纪念。但这些都没有说出来。
“那不就是既扰民又谈工作了么?”毛泽东回头问罗瑞卿,“怎么?我在出北京时,给你谈的那几个不字没有告诉他们?”
好久不见神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