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尘

《给他——一个生命的表演者》

——题记：  给他   不为岁月  不为沧桑

只为这生命融于存在的本能的表演。

第一章  

第一节

他笑  生活便消失

他很自由

他不笑  世界更严肃

直至他一直笑下去

即使在自己家

哪怕去疯人院。

第二节

他把天才的头脑用在赌场 

他把超群的嗅觉给了钻营

最终他波澜壮阔的目标

变成了一元硬币

他独一无二的视角

只配打量着那些脚。

第三节

他叹息   随着鸟

他们一起落下

又一道飞起

他想象着彼此的高度

和距离

想象着翅膀挥动时的自由

和美丽。

第四节

他在屋里照看邻居大妈家的小狗

当它隔着窗子拼命撕咬他

他很庆幸

它不是人。

第五节

起落、起、落

起

他眼望窗外

自语着

似乎在听另一个人说

起落、落、起

落。

第六节

他站起   鄙夷地瞄着某个人

直到那人转身望见他

他立马报以微笑

很自然。

第七节

有人甘为他奉献出处女之体

他付出一辈子的辛苦和努力

有人答应他满足他一晚需求

他付出半辈子的忏悔和鄙夷

有人蛊惑他掏出他全部积蓄

他付出几个月的热情和体力

有人记起他奉献出器官一具

他获得一阵掌声和冰冷的割锯。

第八节

他打开房门   看见许多亲人

他们对他视若不见

他们活着时有他们的活法

他们死后更遵循他们的死规。

第九节

他一躺在床上

梦就来把他撕成碎片

用很多难以想象的手段

在他根本无法预料的时间。

第十节

月圆之夜   到处在照镜子

一张张脸   没有欢笑

也没有痛苦

没有表情

也没有身体。

第十一节

他低头  满把的往事

父亲是那一本老账  笔迹清晰

母亲是这用旧的台历  翻了再翻

他抓起二十年来的话语   抛出窗外

一张全家福   挂在老墙上  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