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尘

富拉尔基，冬日里，我陪伴你

眼里到处是冰直的杨树

它丰满的身体已变得光秃而单薄

耳中到处是横亘的空广的呼喊

且不断与冷冽交织

站在这深冬如刀的西北风里

不止是干冷

有一种清凉的畅快

比干掉一大杯散白还带劲儿

因为你正置身在

这疮裂的土地它黑灿灿的微笑里

那些开创这里的人们

那些见识过感受过北大荒的人们

我膜拜那浇铸青春的烈火

扑腾在这边陲的土地

就像是这猛烈如刀的风

挤压着我的肺与呼吸

看那些不吱声的鸟扑棱棱梳亮了羽毛

看它们忽地展翅震荡起雪的豪情

便想起与你一道追逐这天空

我心底热恋的鸟

我畅怀热爱的富拉尔基

想起你斑驳的脸庞

雕镂下多少岁月的痕迹

想你激越的铁流

这样昂扬地驰骋过风烟和大地

我便想在你坚硬的胸膛上

擂起震耳的呼喊

——我爱你！

当我试图破解那年迈的目光

就像破解一丝丝古铜色的阳光

在你怀里发出脆响

然后我发觉许多动听的手指

在频繁地敲击着梦境

它们集合下北方的狂野

达呼尔的刚强

它们集合下善良和勇敢

金黄麦子的香

它们集合下无边的夜色

姑娘的纯情

还有酒壶赛马和猎枪

此刻——

惟有你一股脑的西北风

这来自天空最浩荡的大军

惟有你一长卷的白云

洗去江桥上那钢铁骨架的寒

让我想起在夏日里你曾挥汗成雨

让我惊讶于而今思柔若雪

布满小城

是谁说，你未尽相思发如雪

满怀春情？

我年青的富拉尔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