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桥随笔:柏亭怀古

个人日记

公元2012年初冬的一个傍晚,日暮黄昏,西风残照,暮霭沉沉,我徘徊在古老的洪河岸边我在寻找一个往日的胜迹,一个被遗忘的梦境,一段曾金戈铁马悲壮豪情和历史沦桑。

这是一条曾经被叫作现在名叫洪河的河流河水从遥远的西天边际蜿蜒而来,在这里折成一个九十度的弯向北流过一里多路,又打个漫弯流向遥远的东方。河道象一女人美丽的臂膀,一把把一个小城紧紧揽在怀里。因古时候这小城坐北朝南,北宽南窄,中间腰际处又向内猛的一束收,颇有点像古人头上戴的帽子——幞头,于是这一段河道便有了一个古朴的名字——幞头湾。在她的脚下,是一块叫作古柏国的土地。

大概在四千多年前的一天,我们古老民族的一个部落在历尽迁徙之后,流落到这伏牛山下的中原腹地,并在这里定居下来,成为这块土地上最古老的居民之一,这个部族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柏皇氏。相传柏皇氏是东方部族的首领,名叫芝,因为以柏木为图腾,所以称为柏芝。据说,柏芝曾担任伏羲氏的助手,勤劳于天下而不居功,造福于民众而无所求,所以深得百姓们的拥戴,后成为伏羲一代的开明帝君之一,被尊为皇柏,称柏皇氏。柏皇氏是华夏古老的一个群族,是伏羲一代帝君中最有代表性的民族部落在很多典籍中都有记载。史籍《庄子·胠箧篇》中记载上古伏羲一代帝君顺序为:容成氏大庭氏柏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戏氏神农氏……,柏皇氏排序第三,足见其历史的久远和地位的重要。由于柏皇氏聪明睿智,柏姓是古姓中的贵族一直到周朝,后代上古帝王的老。据记载,柏皇氏后裔柏高是黄帝的重要臣子;古舜帝时候的贤人柏翳(伯益)帮助舜帝驯养鸟兽还帮助大禹治水柏夷亮父曾为颛顼帝的老师,柏昭为帝喾的老师。于是承其历代祖宗的的恩荣,大概在春秋前后,这里被周王室封为柏子国。又据相传,是黄帝的臣子柏高最早建立了柏国并成为第一代开国君王。柏国又称柏子国,域括现在以西平师灵镇为中心,包括西平县全境及西至舞阳、舞钢的一部分的一大片土地。黄帝后长达2000多年的岁月中,柏氏之孙在这块土地上生存繁衍,到2500多年前的战国时期,这个弱小的柏国在诸候的春秋无义战的吞齐攻伐中最终楚国灭掉了。

在古老的幞头湾,我要寻找的是一处叫作柏亭的迹。这柏亭当然与柏国息息相关。

说到亭,的历史十分的久远,据说在周代的时候便产生了,那时主要是设在边防要塞的小保垒,是一种防御工事,设有亭史到了秦汉,又扩大到全国各地,成为地方维护治安的基层组织《汉书》 记载:亭有两卒,一为亭父,掌开闭扫除;一为求盗,掌逐捕盗贼。魏晋南北朝时,代替亭制而起的是驿。之后,亭和驿逐渐废弃。但民间却有在交通要道筑亭为旅途歇息之用的习俗,因而《释名·释宫室》曰:“亭,停也,亦人所停集也。由此沿用下来,亭也有的作为迎宾送客的礼仪场所,所谓长亭,五里短亭,历史典故中的长亭相送便缘于此。同时,亭作为点景建筑,在古代园林和现代园林中大量出现。

柏亭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已不可考。现在可查到的关于它的最早的文字是那个东汉时期的汝南学者应劭在他所作《风俗通》的记载:“西平县有柏亭,故柏国也。”从时间上推断,柏亭起码在汉之前就出现了。但我却宁愿相信,柏亭应该和柏国一样古老,它是和柏国同时存在的。可以想象,既然亭最早的功能是用于军事上的防御功能,在那个五霸七雄中原逐鹿的春秋战国时代,身处中原腹地和交通要冲的柏国肯定是诸候争夺蚕食的上之脔,作为一个智慧而又有着优秀传统的伟大族群,为了在众敌压境虎视眈眈中自保,无论其在军事上或是在外交上难免会与诸候发生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不然这小小的柏国为何会在几百年的春秋无义战中存活下来几百年,甚至直到战国才被楚国所灭,这里边有多少不畏强暴的抗争,又该有多少英勇悲壮的故事?因此,这小小柏亭就应该是那场遍地狼烟的争战最好的历史见证,是柏氏家族不畏强暴与强敌浴血奋战的血的丰碑!在古老的幞头湾伫立,我仿佛听到万籁俱寂的冷月夜空中传来的一阵阵柝之,看到亭角上那挂着的一轮血红的残阳和残阳中两军对垒,战车辘辘,战鼓频催、画角齐鸣的悲壮战争场

然而,时过境迁,这古老柏亭的确切地址到底在哪里呢?我曾从古代典籍的纸堆里寻找答案,在民国二十三年《西平县志》里,翻到过这样的记载:柏亭在县西南,今西门外里许,玄武庙即其故址。在该志寺庙篇里,又找到了“玄武庙在县城西一里洪河东岸”等记载。突然想起,既然亭在古时不但作为防御工事和一级基层行政区划单位,还是建在路旁供行人歇息小憩的地方,旧时城西洪河不是有座一桥吗?听老人讲过,这桥又叫柏子桥或柏亭南桥,就与北边不过二里路洪河漫弯处的柏亭北桥相对应;记得小时候跟着村里的大人们进城,两座桥都是游玩过的。柏亭南桥是一座用大石磙作桥墩、石板作桥面搭建起来的漫水石桥,平时河水在桥下流,汛期洪水漫过桥面淌。这样看来,柏亭当然就建在柏亭南桥头洪河东岸一侧,即现在的柏城大道往西延伸至洪河堤一带的大至范围了吧。可惜,由于世事的变迁和前几年的洪河人工取直改道,不但旧的柏亭桥早已没了踪影,这里的一切也都面目全非了,就在它北边的不远处,代之的是一座现代的钢筋混凝土大桥横跨洪河两岸

徘徊复徘徊,寻觅复寻觅,我在古老的柏亭遗址久久的盘桓,怀古之情和兴亡之感在心底油然涌起。遥想当年,有过多少柏氏子孙及其后来的柏国遗民在古柏森森的苍茫暮色之中伫立在柏国古亭,听噪鸦阵阵,看倦鸟归林,凝潺潺,叹故国山河依旧,世事已物是人非,定然故国之思心底涌起而感慨万千。突然又想起这些年有多少远离故土的柏氏后世子孙从江淮大地、从天府之国,从遥远的白山黑水蒙古高原回故国寻根问祖。也许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是柏氏的第几代子孙了,但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血液里流淌的是这古老洪河的水,他们的骨肉是这一方黄土凝聚的魂他们燃起一挂鞭炮,来告慰埋葬着先祖的这块土地,他们在这里满含热泪匍俯在地的顶礼膜拜,他们捧起一 扌不 黄土紧紧的揣进怀里带在身上。此情此景,中华民族特有的那种胡马恋北风、越鸟巢南枝的根的意识,那种念念不忘的故土情结,那种巨大的向心力、凝聚力让人动容,让人刻骨铭心!
    啊,经过历代千百年的流连忘返和时间沉淀,这块已不见柏亭踪影的土地
,早已成了人们寄托情怀悠思的所在,成为寄托民族情感、民族精神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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