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奘法师:等来了雪

听禅

 

经过了煎熬,总算等来的雪.其实等待或者煎熬跟雪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喜欢雪是直接的,那么白,天地朦胧也好,水山一色也好,晶莹无染也好.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在雪白下,唯一真实的雪白而已.所以有那么几年,我的生活用品包括床单被单枕巾枕头杯子被子袜子,几乎清一色是白的.现在唯一保留的特色是白袜子了,呵呵.

去年海啸的那天,我和台湾的一对陈姓夫妇以及北京的三个朋友去承德一个孤儿学校送些捐赠的书籍和钱物,第二天半夜从承德开车返京,窗外是零下20,走过一段雪白的山路,那个景色很打动人,天空是纯净的,十六的月亮是挂在天空的,天空下是皑皑的群山,群山是一色的白雪覆盖,路面也是雪还没有融化的坚硬的白着,我们慢慢的开到山顶,遥望无尽,群山无语,星空无语,车内的人也是无语,当时就想飞起来,在那空廓无垠的群山上飞起来,让我飞回宇宙太虚空,飞回我们永恒的家.就在高山雪顶,做着我的飞翔的幻想,直到被冻得发抖,才钻回车内,继续赶路.

我的喜欢雪第二个原因也是直接的,小的时候家里兄弟多,劳力少,记忆中下学后别的小朋友都是玩耍,而我们兄弟几个似乎天天是干活,并且是真正的体力活.春天夏天就是家里的大菜园了,哪有那么浪漫的水车啊,水牛啊,灌溉的水井啊,没有浪漫,只是一口最普通的汲水井,因为母亲会种菜,园子加院子加起来将近一亩,都是种的菜,所以得天天浇水,那么大一口汲水井,我和弟弟一起,哥哥自己一份,轮流押水,都累得不行,只好数数多少次就换.过了立秋之后下学也是要打柴,只有立秋后割下的柴草才不会腐烂,可以晒干背回家里当柴烧.冬天也是上山打柴,只有下雪,下了大雪之后啊,什么打柴啊,押水啊,统统跟我们不相干,我可以恣意的在雪地上打滚,在雪地里疯跑,在雪地里不用干活,并且一定有吃的.

但是我讨厌那些把雪弄脏的东西.我也害怕再次看到被弄脏的雪地.如果没有人.没有人带来的污染,雪地经过一个冬天直到来年春暖花开才自然融化,那多么美好啊.所以我自小就有这种想象,想象洁白的雪花没有任何污染的自然融化.这个一方面培育了我的理想主义,一方面也激化了我的对于枯寂的纯洁的无人的自然风光的偏好.

93年冬天大雪时候不多.碰到大雪我就自己骑了自行车从三元桥到了香山,然后从碧云寺后面的铁门钻出去(那时更瘦,穿了冬天的衣服照样可以钻),随手拣了一根木棒.沿着后山一个人望上走.随手在雪地上写"",一路走一路用树枝在雪地上写空字,我也不知道写了多少空字,但是心里却是根本无法空.因为到了后山的时候,风大的不得了,上山时候出的汗,给风一吹,冷的只哆嗦,好不容易到了山顶,赶紧从正面下山.

眼看着雪花在飘,但是却没有那么多得激动.也许会很大,也许就是地面上薄薄的一层.不管雪大雪小,05年的最后一场是无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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