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永远活在我心中 纪念敬爱的彭雪枫师长诞辰100周年

个人日记

   
 
      ”为彭雪枫师长报仇,打倒日本帝国义主,把日本鬼子打回老家去。<这儿为什么乱了?>团就近撤到彭雪枫司令员领导的新四师游击支队(即新四军四师的前身)。我们经过20多天的长途跋涉,通过国民党地区的道道关卡,有的同志失散了,剩下6个男孩和3个女孩子,由指导员赵克人带领。几经周折,历尽艰险,终于在1940年3月,到达了新四军游击支队安徽涡阳联络站。支队联络科长徐今强奉命在涡阳接我们,他和两位战士带我们到支队司令部驻地新兴集。然后,徐今强同志让我们在一间大房子里等着,不一会他陪着三位英姿焕发的军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其中—位中等身材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腰间的皮带上,带了一支乌黑铮亮的左轮手枪,手抡上插满了子弹。他的绑腿打的像麦穗似的利落美观,说话带点河南口音。徐今强同志介绍说,这位是101首长。我们发愣了,都没反映。他看出来了,补充说,这就是支队司令员彭雪枫同志。我们才高兴地笑了,和他握手。知道了,这是对外保密,所以才用101作为代号。另—位是瘦高个,年青些,看上去是位爽朗的人,他是104张震参谋长。第三位看上去大些,讲着一口很浓的江西话。徐今强同志介绍说,这位是105首长,是政治部主任肖望东。
  101首长说,我们三个人代表支队全体同志欢迎你们‘回家’来。并亲切地询问我们一路上的情况。指导员简捷作了汇报。
  肖主任说,支队也有个娃娃剧团,他们不叫孩子剧团,叫拂晓剧团,以后你们就和他们一起工作。
  参谋长说,他们都欢迎你们来,你们在这一定会很愉快的。
  司令员看到我问,“小妹妹,你几岁了?”我回答说 十岁。司令员又问,“这么小参军,不怕苦,不想家?”  
   我坚定地回答,“不,我没家了,我家在东北吉林,被日本鬼子占领了。我不愿做亡奴,我不怕苦,我要参军打日本!”
  司令员高兴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好呵!小鬼(部队中对小同志的爱称)说的好,有志气。”
   首长接见后,请我们在新兴集的一个饭馆吃了“回家”的饭。
  后来,支队几次召开扩军群众大会,司令员都带我和几位小同志去。还让我们上台讲话,介绍我们剧团从国民党统区跑到根据地的情况。当我们说完后,司令员就告诉群众说,国民党反动派想收买这群孩子,给他们钱,他们不要,给他们官,他不要。他们一不要官,二不要钱,他们只要革命,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台下群众欢呼着,许多老大爷、大娘听了都感动得落泪。小伙子们争先恐后报名参加新四军。
                        二
  拂晓剧团和开封孩子剧团的团员的年令差不多大,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师首长,特别是彭师长,对我们很为关心。有—天师长的炊事员背了10双布草鞋,到剧团看我们。他说,“师长接见你们的时候,看到你们的鞋都破了,让我给你们每人打双草鞋,好穿上它行军走路。这是布草鞋和我们长征时穿的稻草打的鞋,可不一样啊。师长和参谋长把衣服拆了给你们做鞋底,肖主任把唯一的一件毛衣拆了给你们做鞋邦。师长还特别交待,给小萍的鞋鼻樑上加个红毛线球球。”我们听了非常高兴。
  不但如此,师长还常跟干部们讲:“他们小小年纪,离开家庭参加革命,部队就该是他们的家,负责同志就该象父母一样照顾他们。”还说:“孩子们是未来的干部,他们不仅要会演戏、唱歌、跳舞,更重要的应该是,注意学习各种必要的知识,要提高他们的政治、文化水平。”于是,师首长在给师直机关干部作报告、讲形势时,都让我们去听。另外,还给我们吃“偏食”,例如,还请师宣传部长陈其五给我们上政治课,讲欧洲文学,请新四军军宣传部长钱俊瑞、副部长冯定、著名的音乐家贺绿汀、画家莫朴、翻译家梅益等请来给我们讲课。
  1942年3月的一个早晨,我们还在熟睡,分队长忽然慌慌张张在宿舍门口喊;“起床!快起床!师长来啦!”。大家像触了电似的,呼拉一下都起来了。分队长还一个劲地催大家说:“动作要迅速,到门口集合。”我们刚到大门口,师长巳经走到眼前了。他看见有的还在打绑腿,学着他的“麦穗”式、有的还揉着眼睛、有的一边扎着皮带,一边跑向大门,师长亲切地问:“你们刚起来吧?”。分队长说:“昨天演出晚了些,今天就让大家多睡了一会”。师长说:“你们演戏、唱歌都有进步,《风雨之夜》、《红福临门》剧本都写的不错,演的也好。”大家听了师长鼓励很高兴。分队长说:“团长和导演说,这两个剧本都是刚刚写好的,急急忙忙排出来的,还不成熟,还要继续努力。”师长听了说:“说的对,有成功的地方,当然也会有不足的地方,要继续提高吗!”接着师长又说:“你们去几个人到连队,听听大家意见。听到表扬的话,不要骄傲,听到批评话,也不要丧气。回来开个总结会,要打一仗,进一步吆!”大家听了师长的话,齐声说“对!”
  我说:“我们昨天演出回来总结时,周文说,他说错了台词,把小铁铣说成了小铁锹了”。师长笑了,又严肃又和蔼地说:“对吗,演出就象打仗一样,一定要严格要求,一丝不苟。要打胜仗,就要天天练习。战士们要熟悉手中的武器,要练瞄准,练刺杀,练投弹,要练利用地形地物。你们作文艺工作的,也要苦练你们的技术,要勤学苦练能出人才。你们看那些京戏演员,每天早上要练噪子,练身段,你们练吗?”“我们每天早上也练噪子、练台词”团长回答。师长接着说:“那就好,练不要怕苦,要天天坚持。一切高超的技艺都是练出来的,你们要想把戏演好,把歌唱好,把舞跳好,就要天天坚持练习。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现在既是春天,又是早晨,你们抓紧时间多练习。”最后师长还说:“希望你们演出好的、高水平的戏教育部队,教育群众。”师长一大早走了四里多路来看我们,大家都非常感动。
 

 

  记得1940年夏天,拂晓剧团的同志们都下部队演出了,我生病留在家里休息。一天师长的警卫员易正干同志,提了一篮子新鲜水果.说是首长送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下床,彭师长进房子了,我高兴地流出了眼泪。 师长看我流眼泪,问,“小萍,你哭了?”  

   我说,“没有,是高兴得流了眼泪”

   师长摸摸我的额头,说,“不发烧了,走,到外边透透气就好了”

   师长领我在外面散步,正巧碰到师联络部部长任泊生同志。我看到他拿着照相机,就要求他给我和师长拍一张合影。师长说,“小萍,你算找对了人啦,任部长是咱们根据地最好的摄影家”。任部长笑眯眯的没说话。我给这张照片起了个名字叫“将军与小兵”。

您永远活在我心中(三四)

 

  这张照片、师长和林阿姨送我的题词莶名的照片及我向师长要的他们的结婚合影,我都一直保存至今。

 

您永远活在我心中(三四)

 您永远活在我心中(三四)

 

  1941年“三十三天”反扫荡是我们根据地非常艰苦的时候,日本鬼子要消灭我们、国民党顽固派要吃掉我们,伪军也跟着打我们,敌伪顽齐出动,三面夹击。部队要打胜仗,机关要缩小,剧团也要分散,年纪大一点的同志分散到部队当文化教员、指导员;年纪小的,象我就跟吴大娘(吴芝圃首长的夫人)下乡到农村打埋伏了,还可以做些群众工作,部队打了胜仗就把我们接回来。

  林阿姨在我们打埋伏的那个县里作妇女工作部部长。师长在给她的两树信中都提到我。第一封信写道:“王幼萍是我的小朋友,你妥为看待她。”。第二封信是我们已回到部队,师长在给林阿姨的信中写道:“小萍(她是我的小朋友)对我说一些体已话,并把你的签字给我看了,而且硬逼着要合照的相片……” 

 (《彭雪枫家书》 文物出版社 1985年12月第一版第27页、28页)这事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我才知道,事情虽然巳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当我知道时,还是热泪满面,非常感动,想师长在前线指挥打仗那么紧张、那么幸苦、吃不好、睡不好,

还想着我这个小朋友,还嘱咐他的夫人“妥为看待我。”师长对我这种慈父般的关爱我永远不会忘记。

  

 

   师长知道我没上过几年学,认字不多,文化水平低,各方面知识也差。他教育我说,“你们是将来新中国的建设者,是国家干部,没有文化可不行。在剧团不仅要学演戏、跳舞、唱歌,还要学文化,”。师长首先教我写日记,给了我一个小本,要我把每天的事情记下来。在他第一次检查日记的时候,看到我一连三天的日记都差不多写的是,“起床号响了,我起床了,洗脸、上早操,练嗓子,吃早饭后排戏……”,师长笑了,说,“这是日记吗?这是‘流水账’”。他教导我说,“日记要记一天或者几天中发生的大事,记你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人和事。如果记你们剧团排戏的话,要写排什么戏,戏里讲的什么事情,你最喜欢这戏的那一段,为什么……”,。最后他说,“写了就好,写总比不写强,写了也是锻炼吗。以后照我说的写,我还要检查的”。彭师长还耐心地给我改了错别字。此后,师长还检查了几次日记,表扬我有很大进步,他说中秋节的那篇写的好。我的日记大体是这样:今天是八月十五,天气晴朗,一轮明月挂在天中,我和剧团的同志们都在打麦场上等着开联欢会。这是我们到根据地的第一个月亮节,也是我离开爸妈在外面过的第一个中秋佳节,妈妈会想我吗?爸爸还是那么忙吗?,不能和妈妈、弟弟一起过团圆节?,小弟弟一岁多了吧,长的什么样?我还没见过他。四叔会回家吃团圆饭吗?妈妈快生孩子时,日本鬼子的飞机每天都轰炸洛阳,很不安全,爸爸不在家,四叔把妈妈送到农村去啦。因为一路上xx刚到老乡家妈妈就生下了弟弟,老乡很高兴,说这孩子命大,生了男孩也给他们家添福了。我们从东北逃到北平,“七.七”事变又从北平到洛阳,现在更糟,我在安徽、哥哥在延安、妈妈和小弟弟在河南农村,爸爸在哪?一家人不得团圆。剧团的同志们都跟我一样有家不能归。小日本鬼子太可恨,一定要把它赶出中国去。我还在想着哪,突然间,师长的警卫员我的好朋友易正干来了,他说,你们不跳不唱想什么呢?快走,师长等你们一起过八月十五哪。司令部、政治部好多人都在,就等你们啦。我问,有好吃的吗?他笑着说,有。老王叔给你们做的白面月饼,还有大西爪,快走吧!大家高兴极了,排上队拔腿就跑……。师长说,这篇写的不错,只是那两个xx是什么意思?我说,噢,我不会写这两个字,等您来改哪!师长说我挑皮,然后说,那一定是“颠簸”啦。师长每次检查日记都特认真、耐心,总要给我改错别字。

   师长的“书库”对拂晓剧团的同志是开放的,我们常到师长那借书。有一次我从一位大姐那拿了一本小仲马写的《茶花女》,一边看一边哭,同情书中女主人玛格丽特的遭遇,师长听说我还要看《红楼梦》,专门找我去指出,《红楼梦》、《茶花女》都是好书名著。但是不适合你看,你还没有分析能力,长大再看。我这里有很多适合你看的小说,中国儿童作家张天翼写的小说,还有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人怎么变成巨人的》、《团队之子》等都很好。要学习书里的孩子们、青年人在艰苦的战争环境中,如何工作、学习和生活的。先拿《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去看,过几天翻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翻译家梅益同志,走咱根据地过,我请他给你们上上课,好好学习英雄保尔.柯察金。看书要写笔记,要记心得,我要检查的。不懂的地方要问,不认识的字也要问。

   我在看了鲁迅先生的杂文后,我说话模仿他,写日记也用讽刺、挖苦的笔法。师长知道后教育我说,“鲁迅先生是对敌人斗争,所以用‘横眉冷对千夫指’来打击敌人。你是对自己同志,就不能这样了。应该是满腔热情,‘俯首甘为孺子牛’嘛”,又说,“对敌人要象‘猛虎’,对同志要象‘绵羊’”。

   在师长的教导和精心安排下,我看了不少书,这些给我打下了很好的文化基础,提高了我的文化水平和政治素质。

  另外,师长对我的思想也抓得很紧。1943年整风的时候,剧团主要解决的是文艺方向和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同时,同志之间也相互提些意见。有同志说我骄傲自满,对个别分队长不够尊重。师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年纪小,离开父母参加革命,首长和同志们都关心你、爱护你,甚至是宠着你。你可不能骄傲啊,骄傲你就不能进步了”。之后,师长送我一个已题了字的小本子,写着:“小小女孩子,欣欣向荣心,但愿做一个,与众不同人。记住,今年13岁了,再过三、五年,就成大姑娘了,少小不努力,长大不成器”。   这次的谈话,对我震动很大,我开始懂了,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好好向同志们学习,提高文化水平和政治水平。只有这样才不辜负师长这么多年对我的关怀和教育。

      以上所写的虽然都是60几年前往事,但这对我一生的成长影响极大。师长给与我的关爱可以说“又是首长,又是朋友”,“不是父亲,胜似父亲”。在纪念敬爱的彭雪枫师长诞辰100周年的时候,特献上这篇短文,寄托我对师长的深切怀念。

                      小萍     

                           2007年9月9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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