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杨花柳絮飞

浅唱轻吟

    立夏过后,纷纷扬扬的杨花柳絮便开始漫天飘舞起来。洁白的花絮宛如五月雪,飘洒穿越在山间田野、树木草丛、大街小巷、房前屋后、犄角旮旯间。一番别样的景致,展映着初夏迷人的风光与浪漫的情怀。

    每当早晨太阳升起,微风轻轻拂煦的时候,那些白色的小精灵就耐不住性子,纷纷地挣脱母亲的怀抱,瀑布般撒向大地,蔚为壮观。有时,恰似鹅毛大雪,飘飘扬扬,漫天飞舞;有时,就像仙女散花,姿态轻盈曼妙,徐徐下落,神韵天来。

    铺天盖地的白色飞絮,软软柔柔、粘粘腻腻的。它缠缠绵绵地不愿离开人们的视线,恋恋不舍地围绕着天空和大地。她们虽无芬芳的气息,无妖艳的光彩,无迷人的情态,却有不拘小节的潇洒。我仿佛
被这亦真亦幻的情景所陶醉——柳絮犹如少女的一袭白裙,佛了我的面,也佛了我的心。    
    窗外的柳絮又飞了起来,一小团一小团的,透过敞开的窗户,接踵而至,飘然地钻进房间,随心所欲,乱飞乱穿,落在了你的脚面,贴在了我的前胸,沾上了他的裤脚。真是“春风摇荡惹人衣
”啊!  

    读过东坡先生那首有名的《水龙吟.杨花》:“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后来翻看,可爱的东坡先生还在词后自注云:“杨花落水为萍,验之信然。”此后,清代的李菼(tǎn)继续说:“偶经坠地时还起,直到为萍恨始休。”李渔也叹:“杨入水即为萍,是华中第一怪事。”她还说:“花已谢而辞树,其命绝矣,乃又变为一物,其生方始,殆一物两现其身者乎?”这实在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杨柳与萍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命,只因为二者都是身不由己的代名词,一个随风而逝,一个逐水而流,所以被赋予成了同一种生命。古代的大诗人大学者们未必真的不知,他们是用自己的一颗悲悯之心想为薄命的杨花柳絮延续一下生命吧。我也宁愿去相信。     

      贺铸的《青玉案》一词:“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三重比拟,层层递进,终于将一点闲情弥漫到了整个天地,甚至连无形无际的时间都不再有可以逃离的机会。那黛玉的一首《唐多令》更是将柳絮漂泊无依的命运哀叹的淋漓尽致,“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本为绛珠仙草的黛玉,对草木的零落有种天生的敏感,写下的文字也便格外的纤细感人。

      杨花柳絮,它们飘舞着,肆意着,寻觅着,交织着,滚动着,凌乱着,衰败着,颓废着,随风迁移到属于自己的蜗居;它们超然,释然,愤然,浑然,凄然,寡然,漠然,随波逐流,四海为家;它们不惧任何风雨雷电的扭曲撵滚,恣意的蹂躏践踏,依然执著地展现自己的风采。然而,杨花柳絮,又是人间之情种。“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诗人李白通过丰富的想象,用男女情爱的方式以抒写志同道合的友情,给予抽象的“愁心”以物的属性,它竟会随风逐月到夜郎西。形象思维产生的飘逸灵动,赋予了客观事物人格化情感,使之升华到一个超然的境界。
    杨花柳絮是舞动着的使者,是饯别的情谊,是留恋的真挚。而眼前,好像觉得我亦是这杨花柳絮,任风伴我行,粘泥落我根;随波荡情怀,逐流涤污秽。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世事苍桑,适者生存。不管是老守田园的耕者,还是远离海外的游子,都好比这杨花柳絮一样,他们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生根发芽,一代代繁衍,一代代生存,一代代奋斗,创造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杨花柳絮经过一年四季,周而复始,聚散分离,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漂泊,如曼陀罗花陨落一季的分离,芳香在下一季生命的延续,执着尤其。正像宝玉所叹:“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
      蓦然,我心中现出一道缝隙,是那样的明亮,明亮之中清楚的闪现杨花柳絮落地粘泥,生根发芽,化作一行行白杨绿柳,一片片伟岸森林,它们在雨中尽情的沐浴,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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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吾为子

微风浮动柳岸行,洋洋洒洒满天庭。忽疑初夏漫天雪, 飞絮飘残已化萍。

篱畔种菊

卜算子 赏菊有感 疑似满园春,却是秋英俏。 红紫黃橙富贵姿,千媚临泉照。 君子旧相称,尤叹今浮躁。 谢尽繁华几许真,又有谁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