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

 花乱开   人乱美

文/张廷珍

 

1.好书。

一直想，老树画画在出版《花乱开》这本书的时候，知不知道它要火。
无论怎样，它已经在我的心里火了。

好久找不到要看下去的书了。
就这本，背来背去的看，不厌烦，书都翻得旧了，可他还让我的眼睛新鲜的像个刚长出新牙的幼童。

老树这家伙，背着手，溜溜达达的领着几个汉字，
拿着几棵老的不能再发芽的枯树枝，蘸着几滴烟火里淘来的墨汁，
随意的在生活的脸蛋上涂抹着，于是，枯树枝上活泼泼的就孵出几只毛绒绒的小鸡崽，俗到不能再俗的语言经他的手搭配，雅致到直冲俗气的脑顶，
再经一张俗嘴读出，满嘴生香。

那份豁达到稚气的文字，那份天真到老黄蜜蜡一样的笔墨，在这本书上颤悠，真是花乱开，草乱长，人乱美，心乱跳，眼睛乱笑，
这样的书不火，对不起生活这张大花脸。

2. 幸运。

很幸运没有和杜拉斯、弗吉尼亚·伍尔夫、波伏娃生活在一个时代，
所以，可以仰视并欣赏她们。
并且在他们百年之后一次次的被她们那些惊世核俗的言行所动摇，
并蠢蠢欲动的想仿效。

一直想，如果我们生活在同一时代，凭着自己固执和浅陋，
以自己虚伪的斤两和拔峭的文字，会干出一些伤害她们的事情。
同一个时代的促狭的空间，往往会辖制住一个人的思维的广度。
因为，她们的眼光思维早已伸展至百年之后的今天。
而那个时代人的思维眼光只属于那个时代。这是我的幸运。
我可以滞后于她们的一百年之后，阅读她们丰厚苦难无忌的人生，
膜拜她们点点滴滴。杜拉斯、伍尔夫、波伏娃如果没有那些声嘶力竭的情爱，那些为爱嚎叫不休的文字，就一荡妇。
可她们的能量就是把自己的情色拴在才华的秋千上，荡来晃去就晃出经久不息的风流。
而真正让她们在时光中不朽的是她们光芒四射的思想。

不幸的是错过了那个时代，我所能触摸到的是一截不再生动的标本，
那个时代已经没有了温度，所有阅读的温度都是这个时代自己的体温，
像是错过时代的荔枝，不再水灵灵。

3. 平静。

有一种平静是溪流,不温不火的流淌着，自然而舒缓，宁静而熨帖，
以内涵的阔达掌控着流淌的步履。
一块巨石砸进去，没有多少浪花，没有几个叹号。
最后，变成鹅卵石的都是溪流中曾经的尖锐。

有一种平静，是压缩饼干。
紧紧的包裹着四肢，密密实实的在大江大河里逐流着。
这样的平静，遇到合适的温度条件，会膨胀壮大。
当时压缩的时候所积攒的力气有多足，膨胀的力气就会有多壮观。

4. 眼泪。

一种眼泪是为了要谢罪即将告别的结果。
看到眼前的劫难，爬不过那道坎。
近在眼前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也不可能有结果，只能是用眼泪告别，因为饶不过自己，眼泪是最好的替代品。

一种眼泪是在甜蜜中看到了遥远的结果，太早的看到了结果，提前暗自流泪，因为那种结果，是心里一直想要的，但是，拨不开现实的羁绊，
眼泪可能也是一种力量，这样的力量支撑着继续走下去。
尽管前途渺茫，可是，再迷茫的前途，也是一种路途，也有苦菜花开着，尽管苦，那也是花。
 

5. 暗伤。

暗伤总是长在明处。

像阳光扑向初雪，像黑色扑向黑夜。
在明晃晃的雪地里，那些阳光刺眼只见白色，找不到阳光在哪里。
就像黑色裹住夜色，只觉得黑，看不见黑。
那个时候，安全不是因为夜，而是黑色带来的秘密。
惊吓自己的不是黑色，而是一种莫名的伤。
暗伤伤神，且无解药，明伤伤身，时间疗伤。

6. 清醒。

在迷失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时候，知道，那里，不可以走。
 

7. 山盟海誓。

是为某种情感打出的一面旗帜。
这面旗帜打出的时候，也许是风和日丽的春天，没有风吹草动，
暖洋洋的需要一面旗帜。让春天再艳丽一些。
此时的山盟海誓是一种标语，可以挂在天上，
随着云彩变幻美丽的形状，只为欣赏。

还有一种山盟海誓，是在严酷的条件下给自己一种暗示，一种鼓励。
此时，这面旗帜需要昭示一种抗拒逆流的勇气，
因为路途遥远，需要把山盟海誓扛起来继续向前走。
往往，因为路途遥远，风霜雨雪，人未老，情未旧，旗先破。
山盟海誓流产在没有到达的路上。

8.心上人。

心上人一直倒悬。

最先流过血液的地方总不是心上的那个人。
但是，情感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心上人。你有几个心上人，一堆。
看见那只挂在心口位置的心形挂件了么，所有的爱都在向着一个位置，那么小，那么集中，那么悬念，那么伤害。
 
9.无聊。

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情，很无聊。
那就是趴在窗户上看外面。
春天想看窗前花开了没有，柳树长了多少花苞，发芽了没有。
夏天想看到外面下雨了没有，看那些平日子弹一样的车辆如何在雨中爬行。
秋天看树上的叶片被秋风卷走了多少，地下落叶飘到哪里。
冬天想看到一场大雪怎样霸道的盖在万物之上。

很多时候，内心千军万马奔腾的都被压制在一个表情之下，那么委曲求全。

希望外界的变化能够给人一个惊喜，一份不一样的感受，借机放肆的嗷叫几声。所以，我愿意做一个全心全肺的无聊者。这就是心上人。心一直为此悬着。

10.仰望。

一份情感被仰望，低者更低，高者猥琐。

仰望高山可以仰止。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低在下。
高者带来的是让仰望者头扬的更高，腰板更直溜，膝盖更挺拔。
到此，可以完美收场。

当一份情感被仰望时，便没有交融。
一旦被仰望者把自己当了彩色的云彩，除了不分时间季节地点情绪，
把美妙变化成雨水倾盆直下之外，还有可能就是一种虚幻的交融来到面前。
它俯视那个仰望者，此时，一团影子覆盖着低低在下的人，可以认为是庇护，也可以为是阴凉，但是，此时，那个仰望者一定更低了，低到一团猥琐。

此时，便是阴影。

11. 暗恋。

请不要在我的梦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