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何东访谈崔健(六)
个人日记
主持人何东: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事,根据你刚才说的,我认为这孩子这才叫娱乐思考呢,为什么呢?年轻人有时候问我,何老师那个歌碟,谁唱歌你听了吗?我说我没听,我问他怎么样,还行吧,这叫他妈什么评价,不三不四的,就这种评价特别多。崔健看一个电影怎么样?还行吧,就是这种不三不四的。那么好像我们的娱乐评论、我们的听众都停在这儿了,不是,这种小孩工作都没有稳定要听你的音乐会,然后吃着吃着饭说哭了,她有娱乐要求,她有她真实的娱乐思考。
崔健:当然了。
主持人何东:那么,你什么时候给他们东西啊?现在不是你说的有需要啊,那个查建英问的时候,她说那会儿人们准备不足,她说你其实有需要。这些人对你的需要,音乐的需要都有点咄咄逼人了。
崔健:她多大岁数?90后的,那还没上大学呢。
主持人何东:嗯。
崔健:我曾经有两首歌,我要举例子啊,一个是《蓝色骨头》,《蓝色骨头》是写一个在校学生,大学生的一个故事,就是我不上学了,我觉得生活最重要的有三个东西,一个是事业,一个是身体健康,还有一个是爱情,缺一不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真正让我感到我的灵魂在自由的状态里,所以我就写了这首歌。我写完这首歌,很多年轻人喜欢这首歌,我当时写这首歌的时候,我每次也都会强调,这个歌是给年轻人写的,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这样想。
另外一首歌,叫《阳光下的梦》,我这次可能也会唱。《阳光下的梦》其中一段副歌就是阳光下的梦像个温暖的坑,就是这么简单。因为这首歌,我的灵感是来自于John Lennon的一首歌,就是《幸福像一把热乎乎的手枪》,我觉得可能特别适合我写这首歌的那种基础的那种感觉。我当时就这么想,幸福也是一种监狱,阳光也是一种监狱,当它不给你自由的时候,它是一种灾难。阳光刺你,让你什么都干不了,像一个温暖的炕,最后把你埋葬。就是说也许从这点上就是这样,它都晃着你,这时候你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我要逃离光明,我要走向自由,那就只能走向黑暗,黑暗给我这种自由。我这首歌写的就是这种感受,就是什么东西能给你自由?宇宙如果说我们认识的东西是阳性的,那我们不认识的东西是阴性的,对吧?就也许阴性里边的自由,才真正的是光明,所谓的光明,才真正的是你本来就应该待的地方,像是回到娘胎一样。你重新去想象,去孕育你新的理想,有可能这是一个过程。
或者说就是白天、黑天,大家谁也别跑,地球就是,你这边北极白的,南极就是黑的。谁也跑不了这个感光度,就是百分之百的平衡,地球就是这么感觉大自然给它的这种光线的。道德上一样,谁也别说谁好谁坏,都是50%,大家都一样。所以当你体现到光明的时候,你肯定要想到这是黑暗,当你在黑暗中,你肯定追求是光明,像左脚右脚一样,迈步你单腿蹦肯定蹦不长,累死。所以说也许我们往前走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愿意顺拐走路?顺拐走路累,很简单,必须得有个反例。也许中国的文化里边,应该到了让那些乌纱帽的观众能看到现在目前的这个文化状况,就是大顺拐状况,所有人必须说好,放弃抽象思维,全都是具像思维,好就是好的意思,没别的意思,你说不好就不行。恰恰他不理解人性不是这样发展的,你要想前边进步,必须得有一帮人说不好,必须得有一帮人抱怨,这就是审美,这个审美群体没有出现过,只有在当时《一无所有》出现的时候群体出现了。为什么我说中彩了,就是有一帮人认为,开始抱怨牛逼,潇洒,老子不服,走,《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假行僧》、《出走》、《花房姑娘》都是在走,我走,就是灵魂上的东西、精神上的东西,我不喜欢你这儿,它变成一种潇洒的概念。但是后来我就发现这东西是软的,所以我就不写这走的歌了,我从《飞了》开始,我从写《混子》、写《红旗下蛋》、写《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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