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

个人日记

儿子挑食,挑得厉害,讲究得厉害。为了让他尽可能多吃,我得变着法子做各种吃食,想象各种食材相互搭配而产生出的美味,投其所好。我也因而极其喜爱《蜗牛食堂》、《深夜食堂》、《海鸥食堂》这样的文字或电影。

《我是开豆腐店的,我只做豆腐》,看到这样的书名,我就会有兴趣,尽管我知道,这本书与吃食毫无关系。这本书是日本电影导演小津安二郎谈电影以及他在侵华战争中的一段经历。

读完书,我找了两部小津安二郎的电影来看,一部《东京物语》,一部《晚春》。“人”是这两部电影的关注所在,用生活中最简单的事件和元素,描述父母与儿女之间的关系。

《东京物语》讲述一对住在海滨小城尾道的老夫妇离开故乡去东京,探望他们已经成家立室的儿女们。儿子忙碌,女儿小算计,孙子冷漠,可是父母仍然宽容仍然满足。影片中没有大恶没有大善,也不是子女不孝顺,可是看完后感觉很难过,表面上很单纯的故事,所有的思考都在后面,谁也没有办法在任何时刻任何状态下,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始终呈现完美,人总有缺陷,自觉不自觉都会流露。也许,生活本身才是真正的戏剧性。

《晚春》讲父女之间的关系,因为妈妈去世,只有父亲和女儿,女儿一直照顾父亲,女儿认为只有自己才能照顾好父亲的生活,因此不愿意结婚离开父亲。父亲怕耽误女儿的终身大事,托姑妈为女儿找对象,并谎称要娶一个女人照顾自己。女儿得知父亲要再娶,强烈嫉妒,继而反抗……这不能简单解说成恋父情绪。在一个家庭里面,有很清楚的地域性,一个自己熟悉不过的空间,拱手出让给一个陌生人,谁会心甘情愿呢?

晚上,我炒了一锅蛋炒饭,青椒、胡萝卜、红烧肉切成细丁,与米饭、鸡蛋相混合。好滋味。儿子吃了满满一大碗。

吃饱后,站着消食。他的身高已经超出我大半个头了。他站在我身旁,长长的右臂搂住我的肩膀,我握住他的手腕,失意袭来,也许他只是把他的母亲当作一个道具,在他的场景中,他搂着的是他心中暗自欢喜的漂亮女孩。他十五岁了,正是青春。

小津安二郎在书中写道:“军人一有空就肚子饿,一有时间就想食物”,他在战场上时常想要吃羊羹、吃烧烤、吃茶泡饭、吃秋刀鱼。青春期的儿子也许只有在肚子饿的时候才会想到妈妈:

 
——妈妈,今天晚上吃什么?(发表于2015年6月3日《江海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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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读完滋味,五味杂陈。

碧波

喜欢小津安二郎的电影,简简单单,慢慢悠悠,娓娓道来,生命是一种态度,也是一场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