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树

文/木头

满街，都是翠绿的艾草。门前，悬挂芳香的艾蒿。这种平时不被重视的蒿草，一下子铺满了整个世界。浓郁的芳香沁透节日的心脾，端午的味道在其中苍翠欲滴。

《荆楚岁时记》云：“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在端午，悬艾草于门上，可驱邪招福，这是古人的祈愿。代代相传，被后人传承发展，其中的意义也在变迁。但不论历史给现实化一个怎样的妆，艾草的神奇，都为众人竖指。它清香四溢、清心养神，还有重要的医用和食用价值，所以古人被其魅力折服，推崇其和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之祭奠日搭伴，想必是要让艾草这种神奇的“仙草”为世人所崇敬的。

的确，艾草是让人崇敬的，因为它芳香成端午的韵和味。只要这满街的香味一漂，城里的务工族、上班族等等，就都会想家，想念家里白发苍苍的柔弱老娘和活泼可爱的“嫩芽芽”。就想吃家里母亲或妻子亲手包的香喷喷的粽子了。这艾香，可真会撩碎游子的归乡心！它将在家留守老人或孩子的牵挂化为钻鼻的辛酸，挥洒给了整个世界。

香碎心的艾草，是端午这个传统节日迈向高潮的添加剂。它把回忆和过往，牵挂和柔肠，传统和现代催化成了一缕品味不尽的芳香。这香味只要从某个人的骨头缝窜进去，就窜进了心里，窜进了鼻子里，窜进了挥之不去的想念里。而且，这香味还会传染，传染给每一个身在华夏的儿女，牢记老祖先留给我们的光辉和灿烂。懂得缅怀先烈，缅怀传统，向老祖先致敬。

有人说，端午是不可以祝福的，因为它是老祖先的祭日。祭日，本该是悲痛满怀的，可时代发展了，节日的氛围更多的成为了消费的狂潮。中国人自古至今一直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所以总喜欢在节日里大胆铺张，各色美食总会在相应的节日被抢购一空，可芬芳的艾草在端午并没有倍受冷落。街道上，许多卖艾草的人，会将艾草扎成一个个小束，然后拦腰绑上一条带子，就像给一位窈窕的美人腰间系上了一根红丝带。顿时，美人身段绵柔，风姿卓越，让人不得不为之倾心。那购买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只是不同的是，卖艾草的人都不会大声张扬，而是任艾草的芳香自主去吸引过往的人悄悄去拜谒。买的人会走近摊点前，拿起一把，凑近鼻尖，深深地嗅一口，然后再回味。等奇香沁入了骨髓，还会习惯性地问一句，“是艾吗？”，“么问题！”。卖艾草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农民，他们憨厚诚实，一般是不会为这零碎的几块钱作假的。但是因为艾草平时并不常见，所以购买者都会惯性地质疑一下，以求个心安理得。当然在端午，大家的出发点想必并不是怕上当受骗，而是怕一旦买了假货，就是对老先人的亵渎或不敬。而且各路牛鬼蛇神也会乘虚而入，会灾祸临头，那就不好了。当今社会，看惯了身边的种种不幸，大家就更祈愿自己平平安安，祈愿众人都平平安安，艾草就是寄托美好和憧憬的一份祈愿。就像天空划过的流星，虽然在瞬时绚烂，但美的瞬间定会成为一生的惦念，会在生命中最光辉的年华定格，然后去装扮一生的美丽，甚至涅槃或轮回。

艾草奇香，香在牵挂。住进了城里，只有艾香是乡村最纯真的味道。从小没见过真正的艾草，只觉得它像极了一种老家门前常生的蒿草。夏天，蒿草会长一米多高。一种被父母称作水蒿的蒿草也会透出这种类似的芳香。只是那香味清单些，淡淡地写满了故乡泥土的淳朴。不过，我觉得这种草，就是故乡的艾草，也会在每一个寂寥的夜晚，让皎洁的月光洒满床铺，再枕着入眠，那心头时时萌动的芳香，花儿一样娇艳。

父亲说艾草是个好东西，可以祛湿驱寒，亦可用于针灸。如果放大了说开去，艾草也同中国的针灸术一样闻名中内外，为医学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它沉淀在老百姓内心的深处，为端午沉甸甸的念想增添了弥漫且扩散的火苗。这个流传了千年的火炬，一定燃烧在故乡，燃烧在海内外，燃烧成内心脆弱的柔嫩......

端午了，一把艾蒿，你芳香成了谁脑海深处最清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