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这一次

——写在国际禁毒日

这一次不是在伊甸园
伊甸园早已关闭，有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
有天使把守
这一次绝对不是在伊甸园
这一次是在城市，索多玛，还是蛾摩拉，抑或是耶利哥
这一次树上结的也不再是苹果
苹果被亚当夏娃吃过之后，就成了普通的水果
这一次树上的果子名叫毒品，比苹果好看得多
这一次出场的不再是那蛇
自从它诱惑过夏娃以后，就成了人离不开的伙伴
它幻成人形，住在人群中
这一次，人诱惑人
这一次，人算计人
这一次，人毒害人
那人有蛇的好口才
那人手持漂亮的罂粟花
那人，走到你面前
躬身做出绅士般的手势
邀请你与他共舞一曲
哦，上帝！
他甚至有点像上帝
给你你从未品尝过的
不仅仅是刺激
更是超越
对人之为人极限的突破
想做神吗，今天就是机会
可这一次，报应来得太快
上帝还没开口，就有人
一个接一个
赤身露体，掉进火红的沼泽
那个小女子，最后一次逃到冰凉的夜里
她用匕首抵住我的咽喉，哑声道：
对不起大姐，我也是没办法，我得弄钱吸毒啊
我默默地，把身上所有的钱币掏给她，又摘下耳环
我低下头，闭上眼
我不是怕刀子，我是怕看见
夜的森森白骨
和上帝的眼泪
等我终于抬起头来，她已经不见了
我突然想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一次，我要寻回她
她，是我的同胞
是我的妹妹！

（载《中国国土资源报》2015年6月27日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