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第二十三.儿女

私语

   就现代作家的散文而言,我尤其喜欢朱自清先生的文章。他有一篇叫《儿女》的,我且不说了,我相信很多人读过。
   就在我刚才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女儿和儿子在追闹着,敲我的门,然后又跑了。我顺着他们的步子,说,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呢?对于孩子,我是真的头疼,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由着他们也不是。
   朱自清先生在《儿女》的文章里,也提到别人说的幸福,而更多的是为人父母的累与欢,和对孩子的希望与担忧。我也是这样,估计没有谁不是这样的。我不能和朱先生比,同样,我妻子的累和教育方法也不能与朱夫人比,但心累应该是一样的。朱先生一辈子,生命给了民族的教育和文化,我呢,浑浑噩噩失败不堪。我既没有给孩子好的生活,也没有给孩子好的教育,十分的对不起孩子。
   不可否认,儿女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带给我们的快乐与欢心是无尽的。我喜欢女孩子,妻子怀着女儿的时候,她希望生一个儿子,孕检的时候总是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医生不说。后来她缠着我带她去一个镇级的小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女孩,回来我说肯定是女孩。我对妻子说,女子为好,将来就叫她钟好吧。我不是一个爱情主义者,但是,我会深深爱为自己生儿女的女人,甚至可以为这个女人和我们的儿女付出生命。如果说,我们应该感恩一切,就应该感恩儿女,我和我的妻子都会感恩于他们,让我们的感情更加弥久。我的儿子在女儿四岁的时候出生,一样的,妻子生他的时候,我担心得要命,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儿子在凌晨两点来到这个世界,此刻正是丑时,鸡报丑,于是我给他取名启明。我的儿女的名字,笔画简单,但寄托了我对他们的祝福,我说不出如何的喜爱。
   十年里,妻子总是说,做父亲是那么简单,她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孩子,我却是很少分担。这是实话。我总是在做家务和照顾孩子之间,会选择做饭淌衣,却不会帮儿女洗澡,甚至有时候在外面玩。过去了的岁月,回头看看就像划一根火柴,嗤地一响然后归于寂无,而对于付出艰辛的女人来说,却是一篇巨制的史诗。我总是对儿女说,要爱父母,父母不容易,说这个话的时候,感觉在沾妻子的光。
   常言说,孩子是自己的好。我虽然为他们的淘气,不听话,不懂礼数而头疼,但喜欢着儿女的聪明和可爱。我二十年前就接触电脑,但是女儿比我还玩得好,看《红高粱》理解得比她妈妈还深刻呢。妻子的性格原来是非常的温和的,但是这些年为了儿女的操心变得有些暴躁了,我知道,也和我有关,我不敢怨她。女儿的性格也冲,有时候居然和她妈妈吵架。前天晚上,我们一起看《平凡的世界》,女儿把她妈妈的头发松了,给她扎辫子,我看着这辫子扎得很好,就夸女儿,女儿更加得劲。然后女儿给她妈妈戴发夹,不小心弄疼了,两个人吵了起来。女儿哭了,说大人欺负孩子,妈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说妻子,说,孩子高兴为什么就不可以让他们任性一下呢?一下子,女儿又笑逐颜开的给她妈妈拍视频。我也和女儿互动着,现在想起,感觉那个情景是多么的温馨,又觉得好笑。我不知道别人的儿女咋样,反正我的儿子很闹,怀疑是多动症了。我家的墙上,到处是他的涂鸦,害得我生怕带别人来家里玩呢。而又想,管他呢?等到他不涂鸦的时候再刷一次墙吧。儿子的口齿还不怎么清楚,常常说“一张纸”说成“一昌纸”,不胜枚举。也没有礼貌的,动不动叫你滚出去。让我十分的无奈呀!幸好,女儿在慢慢的懂事了。
   近些日子,我一直在和女儿谈判。就是想,今年把她姐弟俩寄托在老师那里,我们出去打工了。开始,女儿答应了,但是去了一趟她外婆家,回来就变卦了,整天唠叨着“我不去老师那里住”。有一天,我发现女儿把电脑桌面换了一只猫,旁边一句文字说“在我小小的脑袋里,有你不可估摸的思想”。我顿时震撼了,我告诉朋友叶子,叶子说,你的女儿有独立的思想了。是啊,这猫有自己的想法了吧?后来,我干脆暂时不提。前两天妻子突然问我,是不是我收买了女儿。我说没有啊。妻子说,女儿愿意去老师那里寄住了。我对女儿说,我们要去赚钱,要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教育,暑假的时候接他们去,去看看大海。女儿说,还要去游乐园。我是欣然答应的。
    好些人问我,两个人出去打工,把儿女扔在家里,舍得吗?我说舍得。女儿住在儿子的老师家里,老师是我自己的表妹,怎么会不放心呢?再者离家就是几步远,我答应女儿说,假日可以回家玩。我也想过,从此我的儿女叫“留守儿童”,似乎留守儿童的境遇是不好的,诸如孤独。这一点的的确确让我生起无限的伤怀,以后会彼此无尽的想念。我又生起对自己的憎恨了,感觉自己那么狠心。但又想,儿女换一个环境,完完全全换一个学习,生活的老师,应该会比妻子把他们教育得更好。在此,我不是怪妻子的意思,毕竟生活和文化的局限,会让她力不从心吧。
   我把儿女交出去的时候,对老师说,我信任你。我相信,他们会快乐成长,会脱胎换骨。希望若干年后,我的儿女看见我这几段不知所云的话说,我感恩于父母,感恩于老师,感恩于生活。
   而现在,我的心一直乱呢。 

文章评论

爱笑的眼睛

半夏你真的很会用语言来表达你的心声…很羡慕你!

盈之语

我看了好几遍,为人父母,心怎么能不乱了?你得好好你的启明,在她们看得懂这篇文字的时候,一定会落泪,为父母的心

俗女

我很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你写出了我们为人父母的心声,或者我有一天也会选择和你一样的选择,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也想过孩子一旦成了留守儿童,将是那么的可怜。你还好,有好的寄托,而我们没有那么幸运……

朔风吹过

文字吐露了一个极富责任心父亲的深情夹杂着酸涩的无奈。我遥祝你们全家安康!

苏醒

对于孩子,我们怕的不是辛劳,而是她们会长大。看着她们很快的长大了,我很多时候都在难过。我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洋洋/ka妈妈

看了这篇说说,说实在的,挺感动的!感动你的文字更感动你的文采!我至此之前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做父亲的能把儿女的琐碎的事情写的那么细腻![em]e10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