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言冬语（二）闲言碎语

冬言冬语（二）

闲言碎语

   坐车，习惯把眼睛投降窗外，大概这就是一直喜欢靠窗位置的原因吧。窗外,每天经过的这片林子，已经只剩下光秃秃树枝。枝间，横托着孤零零的鸟巢。透过树的间隙，是一排排灰瓦灰墙的四合院，衬着灰蒙蒙的天色，给人以一种寂寥和萧索之感。
按理，我不应该喜欢这样凝重的景色和这种零落的感觉。可是，每一次路过，我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的投向这里——这一片已明显荒凉的林子。有几次，甚至有下车置身于期中的冲动。即使人在车上，我也想象着，要是手中拿着相机，我会用什么的角度去拍摄，怎么去取景，才能让这片林子在我的镜头中变活？曾几次问自己，我到底喜欢它们什么？它们又是因为什么，而一再的吸引着我的目光？这些已经失去任何色彩的毫无美丽可言的小树林。
下班途中，路过前门的短短几分钟，往往是我脚步最最轻盈的时刻。我曾经在熟人面前说起过那时那刻的心情，的确最轻盈，最欢快。她们不理解，不能理解，连我自己都不理解。或许是因为它没有了白天的喧闹，或许是因为到了前门，再过几十分钟我就能到家，或许是前门和正阳门，永远让人百看不厌。
像无数次下班途中，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箭楼和正阳门一样，正在候车的我，这次也不例外。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天空一改上午的暗沉变得明朗了起来。夕阳的余晖，投射在光光的树枝上，使得那些树枝霎时有了生命的色彩。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惊喜掠过我的心头！
  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喜欢寥落的冬景，喜欢这些毫无美感可言的光秃秃的树。因为，冬天的这些树，是从春的喧闹到夏的繁盛，再从秋的成熟，到冬的内敛。冬，使它卸下任何雕琢，任何包装，回到了它最本真最简单最原始的状态。它已经不需要用花和叶去装饰，就像一个内外兼修品行高尚的人，不需要任何华丽的外衣去包装一样。它们的身上，除了自己，没有一点的附属品。你静静的注视着它们，它们也同样静静的注视着你，此刻没有喧嚣，只有安静和安宁。
  我喜欢的正是这种简单，这种经历了繁华以后的沉静和本真！


   期待一场雪，却屡屡失望。渴望一场雪，已经超越了雪本身所赋予的意义。我说，很怀念踏着落雪出门踩着积雪进门的日子。于是，就有好友猜测，那些有雪的日子是否也有故事。我从不否认我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我的故事，并非一定要和男人有关。
去年和我同在新疆的小萍说，老姐，看你写到雪，就好想念和你一起在新疆的那些日子。我说，是啊,想念那段穿着衬衣隔窗看雪的情景。还有第一次陪她喝白酒，酒后，她吐了又哭，哭了又吐，我则胃疼了一个晚上。
想起一个大雪之夜，我们驱车去郊外一户人家买硅化石和戈壁玉。那户人家，几乎被掩在了雪中。我们踩下的脚印，立刻就被落雪覆盖。大朵大朵的雪花，在昏暗的灯光中纷纷飘落，落在我们的衣帽上。周围静的只听到落雪的声音和偶尔的狗叫声。那时，觉得一切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美好，美好得像是在梦境。
想起去年的圣诞夜。那条街上，用冰砖搭建了一座座玲珑剔透的圣诞小屋，用雪堆成了圣诞老人。我们在欢快的节日中，享受着肥牛的美味。
想起有个早上，正当我提醒走在前面的小萍小心时，自己却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当时不好意思之下根本就顾不上痛，只想怎么赶紧爬起来，谁知脚下一再打滑，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倒像极了一个躺在地上撒泼的无赖。想想不觉好笑，干脆坐在雪地上大笑。
想起去年在新疆的那些日子，尽管有那么多的艰难，那么多的不顺，那么多的委屈，现在看来，都是过眼云烟。回忆里，惟有和落雪有关的美好画面！

没有雪的冬天，就少了许多与雪有关的记忆和故事。每天忙不完的事，让人变得心烦气躁。
  昨天，办公室来了两个老女人，据商场主管介绍，是今年四月份在三楼买的裘皮，一直放在包里，今天拿出来穿的时候，发现两肩有毛病，于是就来商场嚷嚷的要求退货。我拿起那件裘皮，看了一眼被指有毛病的地方笑着解释：“那不是毛病，而是被你长时间放在包里压的，不管是裘皮还是皮衣，是不能放在包里，一定要挂起来的。但被压的地方，只要一挂，再轻微打湿，用吹风机一吹就会恢复正常。”
没等我把话说完，那老女人就咆哮着吼道：“我不听你解释，你这是在推卸责任，我说这就是毛病，毛病！”
见她如此蛮不讲理，我和主管对视了一眼，也就笑笑不再说话了。看她平静一些，我笑着让她坐下，再一次对她说：“大姐，你耐着性子听我把话说完，这件衣服，如果你不喜欢，不想要了，可以退，我会马上和厂家取得联系，但是，我还是要说明，这点不是毛病。我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让你以后再购买貂皮的时候，知道了这常识，就不再为这些小事影响心情。”
“你就别再啰嗦了，我不会听你的。你就说，该怎么解决吧！”
我强压住怒气，喝了一口水，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拨通厂家电话，告诉她发生的情况。厂家说自己在外地，正在开车来北京的路上，说，得要等到明天上午才能赶过来解决。那女人听说要等到明天，就一把拿过我手中的电话，很没礼貌，很没修养的大喊大叫。
挂掉电话，我平静的问她，要解决得等到明天了，或是晚上八九点钟，你是准备继续等还是明天再来？她又横蛮无理的说，我就要现在解决，现在就给我钱，我是从你们商场买的，就问你们商场要钱，你们到底还要不要保护消费者的利益啊？
我说，我们既要保护消费者的利益，也要保护商家的利益。就像是离婚需要男女双方到场一样，你退货，至少也得经过厂方的确认，我们尽量让厂家给你退货，但不能越线处理。
两女人根本听不进我的解释，继续无理吵闹。而商场的原则是只要不影响第二次销售的情况下，可以无条件退换，不管购买日期是多久。这就造成了一部分人名义上是购买商品，事实上是用现金抵押的方式，来商场“借”一件衣服去赴会或是打板。也有一部分，穿得不喜欢了，就过来退。只要你会撒泼吵骂，准能退掉。这样一来，商场自然而然成了某些人的免费衣柜。对这种情况，我曾狠狠的讽刺过商场的管理层，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所谓声誉，而不管商家的死活。
所以，每天面对这些琐事，都要强迫自己保持一份好心情，一个深呼吸，因为根本没法预料明天，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人和事。怕自己再继续这样下去，正在蠢蠢欲动的更年期，也要提早预约了。于是，萌发了一丝退念。我想，我还是适合流浪。

愚不可及

冬言冬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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