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宝宝

第 五 章  比 武

只见田代皖一郎将座椅搬到酒桌前方，稳稳坐下，说道：“无论何人使用任何手段，能让我离开座椅，便是赢了。”

滕条太郎悄悄走到宋哲元身旁，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司令官精通武术和空手道，又在少林寺向方觉方丈学了举世罕见的坐功，尤其是他的追风掌更是厉害无比。无论何人与他交手，务必小心谨慎。”

宋哲元对他的提醒好生感激，心想他毕竟还没完全忘本。他正考虑应对之策，只见李致远离席抢出，大声说道：“司令官阁下，李某斗胆打头阵，若有得罪，还请包涵。”

田代皖一郎说道：“李旅长武功精绝，本官早已心领。此次比武，关系到中日双方胜败荣辱，你不必客气，尽管动手便是。”他说话时神色镇定，甚是娴雅，竟没有将李致远看在眼里。李致远也是艺高人胆大，对田代皖一郎此举甚是不服，料他坐在椅中，远距离运掌相推，不怕他不离开。心思既定，距田代皖一郎五尺左右，暗使八卦掌法，双掌缓缓推出。

田代皖一郎双目微闭，脸含笑容，其实已运起了坐功。李致远的八卦掌风犹如排山倒海般涌到。田代皖一郎只觉得五腑六脏俱都翻腾起来，几乎拿不定神，心中知道遇上了劲敌，急忙运气相抵，方觉掌风缓缓而退。李致远也是吃惊非小，自已双掌相推，几乎用有九成之力，竟被挡回，对方武功当真不可小觑。李致远加力推掌，劲力直逼过去。二人一攻一守，拼着生平所学相对抗。表面看来，二人都是气定娴雅，其实都在施展上乘武功拼搏。李致远不绝催劲，掌风更加凌厉。忽见田代皖一郎身子微动，心中不禁一阵惊喜。但他马上感到一股强劲的掌风迎面反扑过来，暗叫：“不好！”他知道这是敌人用了借力打人的高招，把自己凌厉的八卦掌风逼了过来，适才心中一喜，散了真气，此时哪敢迎风相斗？万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已是输了一招。

田代皖一郎心中暗叫一声：“惭愧！”适才他冒险反击，实是犯了武学大忌，倘若李致远不上当，催动劲力继续推掌，自已必定败得一塌糊涂。心中虽是如此想来，面上却露出得胜的微笑。

李致远退下，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走到田代皖一郎座椅前。张自忠身材魁梧，比李致远高出半头，他行武出身，当过西北军军官学校的校长，武功非凡，人称张一刀。只是他脾气格外爆躁，稍有不顺心意之事，便大发雷霆。适才他见田代皖一郎挑衅比武，便窝着一肚子火，又见李致远败下阵来，二话没说，便抢了出来。

田代皖一郎“嘻嘻”一笑，说道：“阁下是三十八师张师长，久闻大名，敝人佩服。”张自忠可不吃他那一套，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什么佩服不佩服，说好听的值几个钱？你我似同水火，让你离开椅子便是本事。”话音未落，右掌猛起当头劈下，大喝一声：“看掌！”这一声大喝，声如霹雳，直震得众人耳中都嗡嗡作响，中日双方军官都暗暗为田代皖一郎担心。

张自忠右掌猛劈，离田代皖一郎头顶还有半尺，见他仍是稳坐在椅，含笑望己，心中一惊，登时明白过来：“他是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倘若我这一掌劈实了，必定致他死地无疑，我自己陪上一命尚不打紧，全军三百多名军官要想平安走出中南海实比登天还难。我劈此一掌，其目的是威吓他离椅而起，可不能要了他的的性命，惹来大祸。”想到此处，陡然将手掌停在半空，直如生根般纹丝不动。

田代皖一郎虽是面含微笑，心中也是骇怕之极，最担心张自忠一掌劈下，自己一生英名便付水东流，忽见张自忠凝掌不发，料定他不敢真劈，知是时机到来，更不手软，右掌猛拍，喝道：“去你的！”一掌拍在张自忠前胸。这一“追风掌”乃是他的成名之作，又是反击猛攻，何等厉害！打了个张自忠措手不及，一个庞大的身躯登时倒飞起来。

李致远飞身抢上，接住张自忠。只见他脸色惨白，强忍疼痛，指着田代皖一郎道：“你……你行诈使奸，好……好毒的心。”田代皖一郎稳坐在椅，冷冷一笑，说道：“张师长，古人云：兵不厌诈。身为军人，难道你还不懂这个道理？”

宋哲元、刘汝明等人愤愤不平，又不好发作。

刘汝明快步奔将过去，扶住张自忠问道：“老张，你伤得如保？”张正忠摇摇头，说道：“我……我……”一句话没说完，“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陈星海走到田代皖一郎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同意？”田代皖一郎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讲来。”陈星海说道：“司令官的坐功除少林寺方觉方丈外，无人能及，要想让你离座而起，下官实在是办不到。但要让你由站立到坐到椅子上，我倒有办法。”田代皖一郎将信将疑，说道：“你能让我由站立坐到椅子上？”陈星海点头说道：“正是。”田代皖一郎急欲一试真伪，“哈哈”一笑站起，说道：“好，我看你使用什么办法能让我坐到椅子上。”

陈星海第二次向田代皖一郎敬礼，说道：“报告司令官，你此时离椅而起，已经输了。”田代皖一郎一愣，立刻明白过来是中了他调虎离山计，怒道：“你，你在行骗……”陈星海笑道：“司令官阁下，古人云：兵不厌诈。身为军人，难道你还不懂这个道理？”

田代皖一郎登时面红耳赤，无言可答，只好说道：“我输了。”转身便走，忽听有人叫道：“司令官慢走。”田代皖一郎转过身来，见是李致远，问道：“李旅长有何话讲？”

李致远道：“司令官武功高强，李某佩服。我有一事请求，司令官能否陪李某走上几招，一试高低。”田代皖一郎心念急转，很快明白了李致远的心意，知他要为张自忠报一掌之仇，不由将头仰了天，“哈哈哈”大笑数声，说道：“李旅长，凡事何必做绝，你我各败一场，若再相斗何益？既然你敢挑战，日军中有人相陪。”转脸叫了一声：“来人！”

日军中应声走出一人，虎背熊腰，长得像一座黑塔一般。田代皖一郎说道：“渡边君，你陪李旅长走几招，可要小心了。”渡边立正答道：“哈依，索得斯（是的）！”

渡边对李致远说道：“李旅长，如何比法，请你划道。”李致远闻他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知他也是一个中国通，心中不敢大意，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得场来兵刃拳脚，悉听尊便。”渡边说道：“也罢，我与你比比拳法。”身形一摆，挥拳而上，一招“三环套月”，正是少林“六合拳”的招式。

李致远见他步履凝重，心知是个劲敌，侧身一闪，避开来拳，五指往他右手腕抓去。渡边知道这一抓的厉害，身子一旋，飞起右腿，乃是“六合拳”中的“掘子脚”。所谓的六合，乃是“内三合”与“外三合”的总称。“精、气、神”为内三合，“手、眼、身”为外三合，内外相合，是六合拳的特点。这六合是“眼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身合，身与手合，手与脚合，脚与胯合”，腾闪刺扎，虚实巧打，乃是六合拳的精要。渡边应变奇速，招熟力猛，一招招将六合拳使将出来，颇具威力。

李致远奋起神威，拳打掌劈，与渡边的“六合拳”斗将起来。他心中明白这一仗的重要，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中了田代皖一郎一掌，身负重伤，余下会武之人便是陈星海，能否斗赢渡边，很是难说，所以出招之间，毫不留情。三十招一过，李致远渐渐占到了上风，但要在短时间取胜，看来着实不易。

渡边见李致远掌拳犹如疾风暴雨般袭来，拳法更在自已之上，心中也不禁骇怕。在日军中，他是一流武功高手，颇得田代皖一郎的赏识，将他从一个普通士兵直至提升到大佐以上的军职，可算得青眼有加。此次交手关系甚大，倘若胜了定是大出风头，必然青云直上加官晋级。想到此处，出手更加凌厉，圆转自如，一拳一掌的打来，拳法之中蕴藏着数十年的苦功。

再斗数合，李致远心中已有克敌制胜之法。酣斗之中，李致远踏上前，大喝一声：“看我的！”右拳劈胸打去。渡边百忙中急出左拳格挡。李致远突然变拳为掌，右掌带着渡边的左手转了一个圈子。这一转圈，可不当紧，李致远催动掌力，调整步法，竟是越转越快。渡边不由心惊，左掌好似被胶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抽不回来，只得随着李致远不停转圈，心中暗暗叫苦：“糟糕，糟糕，我一世英名，非毁在这个中国军官手里不可。”

二人初相斗时，田代皖一郎稳坐在椅，凝神观斗，心中自信渡边的武功不在李致远之下，取胜的把握甚大。三十招过后，他见渡边稍稍处在下风，心中不免紧张。再斗数合，形势急转，渡边发拳出掌，潇洒自如，行若无事，发劲而不见用劲，乃是上乘拳法，更信渡边能胜。岂知强中更有强中手，忽见李致远带动渡边转圈子， 不由大吃一惊，忽地站了起来，失声叫道：“太极云手！”

宋哲元、刘汝明等人虽然不会武功，但从田代皖一郎紧张焦急的神色中瞧出渡边很是危险。举目望去，李致远在外圈转大圈，渡边在里圈转小圈，二人都是神色安定，竟然看不出田代皖一郎为何如此慌张失措、失声惊叫。

李致远所使的正是“太极云手”。表面看来，李致远的太极云手极是寻常，没有什么惊人之处。要知太极功夫，出手招招成环，以正克邪，以无形克有形，以四两之力拔敌方千斤。李致远正是以环形之力，推得渡边进入无形圈内，逼得他大转圈子。李致远的太极云手连绵不断，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绝催动劲力，直把渡边转得昏头昏脑。眼看渡边支持不住，就在这绝险之时，他猛地大吼一声，立定双足，稳住旋转的身子，脱离了李致远的带动。

渡边这一声大吼，乃是奇险之招，倘若有闪失，别说稳住身子，必然摔倒无疑。李致远又是何等之人，心中恼怒田代皖一郎重掌伤了张自忠，本想以太极云手赢他，却上来个渡边，施展太极云手转动十数个圈子，闻他吼叫，劲力一松，失去粘力。否则，渡边就是吼上十声，也是难以脱离带动。

渡边站稳身子，惊魂未定，忽感“膻中”、“期门”二处大穴一阵麻痛，顿觉内气漫散，心慌意乱。这二处穴道属人身三十六道大穴，李致远下手有九成之力，渡边空有一身本领，二处大穴被点，武功全失，已与废人无异。渡边只觉得全身酸软，胸口间空洞洞地难受之极，方才上场时强悍狂傲之气顿失，脸色惨白如纸，颓然坐在地上。李致远见他神情如此可怜，大起怜悯之心，伸手将渡边扶起，在他胸口轻拍两掌解了穴道，低声说道：“渡边君，你一条性命可保无事，要想恢复武功，静坐修炼四十九日即可，你退下去吧。”

渡边心中雪亮，好生感激，李致远非但饶他一命不死，又替他解了穴道，给他习武方面留一条后路，实是恩德非浅，拱手说道：“多谢李旅长高抬贵手，渡边终生难忘。”

渡边尚未退下，一名日本军官抢过来扶住了他，漫不经心地伸手在李致远的左臂上拍了一下，说道：“李旅长好功夫！”说完，扶着渡边就走。

李致远毫无防敌暗算之心，竟尔着了他的道，忽觉左臂一麻，心中暗叫：“不好！”当即大喝一声：“哪里走！”挥掌便朝那日本军官当头劈下。

那日本军官双掌一封，也是一声大喝：“看招！”他出手快捷，封挡及时，武功竟是不弱。李致远这才看清他十个手指上都套着尖利的铁指环，颜色暗红，定是涂了极厉害的毒药，心中大怒，叫道：“你使歹毒暗器暗算于我，李某决不能放过你！”手掌飞舞，肘撞足踢，威不可挡。那日军官亦非寻常之辈，又仗着手指套着铁指环，掌来掌迎，拳来拳挡，闪展跳跃，竟如飞燕掠波一般敏捷，和李致远斗了个旗鼓相当。

再斗十数招，李致远感到一条左臂软无力，伤得竟是极重。他明白若不施展绝招制住那日本军官，逼他交出解药，非但左臂难保，性命也是危在顷刻。当下右掌猛攻，一招紧似一招，杀招不绝，决不给对方有喘息之机，必须将他制服。

渡边见两人斗得甚紧，拼了性命一般打法，哪儿还有半点印证武功的味道，急得大叫起来：“小野君，快住手，快住手！”那名叫小野的日本军官全然不理渡边的劝解，大叫道：“渡边君，我的铁指环伤了他的左臂，中毒极深，一时三刻，他性命难保，此时正是为你报仇的好时机。”

渡边闻言大惊，急得双手乱搓，他和小野是同门师兄弟，自是知道铁指环的厉害，那毒药乃是无药可解，李致远性命危急万分。他顾念李致远救了自己性命的大恩，心念一动，飞一般奔出怀仁堂。

宋哲元、刘汝明等人都是大惊失色，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神情极为焦虑。西侧酒桌旁边的中国军官都站了起来，无不为李致远担心。

李致远更是清楚自己的处境，心中虽急，面上不露声色，与小野对掌间隙，用右手食指在左臂“天府”、“天泉”、“极泉”三处穴道重重点了一点，阻止血液循环，延缓毒气上升，待到制服小野，逼他交出解药再作治疗。

小野见李致远中毒后仍是镇静如常，发拳出掌，威猛迅捷，势不可挡，丝毫不为臂受毒伤动容发怒。又见他自点穴道解救，始知李致远的武功造诣极深，自己远非能及，倘若被他制住，性命也是危险之极，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发毛。李致远凭单掌以浑厚掌力逼得小野蹦蹦跳跳，趋避闪退，眼看久战不决，心中突然明白：“是了，这家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想与我正面交战，要想制服他，只有智取。”便佯装脚下一滑，“唉哟”叫了一声，似欲摔倒。小野见状大喜，踏上一步，挥掌向李致远头顶拍落。突然间小野忽觉左手腕一紧，已被李致远抓住。小野知道中计，右掌待要往李致远头顶拍去时，只见李致远左足飞起，踢在他左臂“尺泽”穴上，一条胳膊登时垂了下来。

小野右手脉门被李致远抓住，全身酸麻，动弹不得，李致远喝道：“交出解药来！”小野身处危境，全然不顾，朗声说道：“不交！”李致远大怒，手指连动，在他胸口“巨阙”、“鸠尾”、“中庭”三处大穴各重重点了一下。这三处穴道都属人身三十六大穴，称为“死穴”。小野被点，只觉浑身关节劈叭乱响，犹如刀剜一般剧痛难当，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落下来。小野大叫道：“你杀了我吧，反正不交解药！”其实他哪里有什么解药，只知下毒害人，却无解救之法，心肠实是歹毒之极。

李致远怒极，右掌忽起，喝道：“我毙了你！”

忽听一人大叫道：“手下留人！”叫喊之人正是田代皖一郎司令官。

第 六 章  威 胁

李致远脸色凝重，问道：“司令官有何吩咐？”田代皖一郎离席走到李志远跟前，说道：“有本司令官在此，给你解药便是。请李旅长给小野先解开穴道再说。”李致远愤然说道：“解他穴道容易，让他先交出解药来。否则，我一掌便毙了他！”李致远说话时，已感左臂不能动弹，只觉一股毒气缓缓上升，每耽误一分钟，性命便危险一分。

田代皖一郎沉着脸说道：“李旅长，听人劝，吃饱饭，这是中国的一句俗语。你若是一意孤行，惹出人命来，可是要负责任的。”

李致远还未答话，忽见渡边飞也似地奔将过来，大叫道：“李旅长，小野君和我是同门师兄弟，他只知下毒害人，却无救人解药，这是千真万确的。”李致远心中一愣，登时惊呆了。

渡边飞奔到李致远身前，忽地从怀中抽出一柄日本军刀，双手举刀猛挥，白光一闪，竟将李致远的左臂砍了下来。

李致远痛得“啊”地惨叫一声，只觉天旋地转，登时昏倒在地。渡边丢刀扑上前去，一把止血药捂在他伤口处，急忙把李致远抱在怀里。

宋哲元、刘汝明、张维藩、白书义等人急步奔了过去，扶起李致远。西侧酒桌二十九军军官登时大哗 ，纷纷离座围了过来，个个横眉竖眼，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李致远渐渐醒了过来。渡边跪在旁边捂住他的断臂伤口处，不由热泪长流，颤声说道：“李旅长，小野君作事不端，他——”

刘汝明闻听听渡边甜言蜜语道来，不由大怒，在他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脚，喝道：“滚开！”

渡边忍痛不动，仍是跪在李致远面前。

李致远急忙说道：“刘副军长，渡边君是一片好心。若不是他一刀砍断我的左臂，此时，我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众人转脸往地上李致远的断臂看去，已是其黑如墨，惊骇之下，个个变脸失色。

宋哲元转过身来，凛然地对田代皖一郎说道：“司令官先生，小野手戴有毒的铁指环害人，用心险恶，纯属奸诈小人！古人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李旅长是我的爱将，今日应邀参加联欢酒会，不料想受到小人暗算，失去一条左臂。倘若失去左臂之人是小野，定会惹来一场弥天大祸。”

田代皖一郎不置可否，“嘿嘿嘿”冷笑了几声，闷声闷气地说道：“宋军长，你的爱将只是失去了一条左臂，而我的爱将小野君却丢掉了性命。请看！”

大家不约而同望去，只见小野僵立在那儿，脸上显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田代皖一郎伸手在他左肩上一拍，小野仰天摔倒在地。原来，小野被点了穴道，李致远下手又重，触动了他的心脏，又没有得到及时解穴，田代皖一郎暗使内力拍了小野一掌，二次震动心脏，登时便气绝而亡。说小野死在李致远手中，倒不如说死在田代皖一郎掌下更为确切。

宋哲元、刘汝明等人不会武功，看不出田代皖一郎使了暗手。李致远和渡边心中清楚，田代皖一郎为了嫁祸于人，不惜暗使内力害死了小野。二人对望了一眼，不禁感到心寒。

张维藩冷冷说道：“这种人使毒药害人，反而害了自己，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怀仁堂内登时平静下来，静得使人觉得后背凉意顿起。

宋哲元、刘汝明、吕秀文、张维藩等人商量了一下，达成了一致意见。

宋哲元转身向田代皖一郎说道：“司令官阁下，在下意欲率领众军官退席。今日酒会，就此作罢，宋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