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ie

歆 的《学霸已不再》
许久没有联系的姐姐在空间打了声招呼。突然想起，现在的她已经当妈妈了，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但看到她的名字，脑海里还是初中时的印象。住在同个村里，她和姐是很要好的同学，小学同班，初中也在同一所学校。没有在本地长大，也就不太会讲潮阳话，每每到家里来找姐，普通话里满溢着清爽的笑意。
她们大我一级，小学在同一所学校。学校很小，只有两排平房。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一学年都要从两个村里招学生才勉强凑够人，老师也很稀缺，常常是身兼好几门课程，还是多个年级的。巴掌大的校园里，消息总会不胫而走，如某某老师有狐臭，某某学生留级，更不乏种种刻苦学习成绩飞涨的传奇，其中就有姐的。一次考试，她考砸输给她的劲敌，在老师宣布成绩的时候默默擦眼泪，结果第二次考试就拿了满分。当老师讲述起这一颗眼泪的励志故事时，我这弟弟也惊讶道，原来我姐这么牛叉。相比之下，这位姐姐的成绩并没有特别拔尖。但她很刻苦。她坚持写日记和随笔，未曾间断过，翻看她那一沓起皱的笔记时，我很难想象她内里究竟是藏着多大一股劲！而她的出发点是，她的作文不好。曾经跟我借过一本书，还回来时书上满满是笔记。初中，我去河中上学。有关这位姐姐的讯息多是从姐的口中知晓。中考对我们来说，是一场输不起的战役——如果考砸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很可能就是工厂了。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这话在我们当时多是奉为圭臬的吧。为了准备中考，这个姐姐直到中考前的时间都是熬夜看书的，听姐说有一次人还晕倒了。结果，没有考上。我也不去想就算考上了，她会不会也出于家庭的考虑去打工，至少她给自己的中学交上了一份完好的答卷。之后她进入工厂，很快掌握了一门手艺，又很快从普通员工晋升到管理，忘了多久前回家，姐回来，她也过来找姐，带着自己的小孩，依然笑得如春风般。

读过的小学、初中，甚至高中，身边有很多类似的例子。现在再回首，生活的选项不是非此即彼，就算考不上，命运还是会给安排另一扇窗的。成天学习、熬夜看书，不见得是高效的学习，把身体搞垮了更是冒进得很。但我总惊讶于，当时哪来那股韧劲，一心埋在学习考试上呢？ 可能是因为老师、家长对刻苦学习的推崇、对奋斗吃苦的宣扬， 对当时的我们形成了重大的激励和导向。苦和累，当时似乎没有多少感觉。毕竟课堂上也藏着我们多少的小动作和小秘密，校园的每个角落也曾荡漾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直到后来，成绩的意义轻淡了很多。曾经有多辉煌，那会就有多失意。学霸已不再。新的评价标准冲击着之前根植的价值观。就像一个同乡的师妹问我，是不是我们那出来的人都这样，太过奋斗主义，不懂得享受生活？我想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困扰吧。

我怀念的不是那股劲，一鼓作气的劲，而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顾一切去追求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