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生

墨缘

倘若窗外不是年年春生岁岁春落,倘若硕果累累注定是花开花落的归宿,我将放眼一榭的灼灼桃嫣,拂一袖春风,晕染出一幅绝色的写意泼墨画。

 

倘若子夜抬头仰望,可寻觅见生命的原乡点亮在苍穹深处,我将不会独自在清寒料峭的迷雾中苍然孑立;倘若我在心灵的沃土里种植下了一株深情的女萝,幸福在灵魂的绿州中盎然盛放,我将不会怃然在冷洌无声的月色中潸潸落泪。

 

倘若生命的荒野不再芜草萋萋,倘若迷惘漆黑的暗夜里可望见一盏微弱的心灯,在参商出没时为我摇曳守侯,我将不再流离于虚无飘渺的境界,寂然一笑而叩石成经、拈草成文!

 

倘若我久闭的门阶苔痕深重,我将在某年冷暖交替的初春时节,在某个温凉的时刻渲染出氤氲的浅绿鹅黄粉红嫣紫。

 

倘若我倔犟孤冷地冬藏,我将期盼着每一季春生的日子,穿行在愀然无人的林间燃灯,燃出日月舞影起而入梦。

 

倘若我凛然于世俗的尘外,在繁华喧嚣的瞬息听闻那一丝凌冽酣美的甘风,我将在菩提树下拾一枚沉眠千年的古蛹石壳,嫣然拂落往路尘泥,坐忘化蝶。

 

倘若不是轮回复始,历经千仞万险的危境,倘若不是黄卷青灯摇摇欲熄,倘若不是镜花水月、云晴烟暖,我可否一次次剪下纤长的发丝系于佛陀的菩提树上,在引罄的丁零声中交投于蒲团前甘愿皈依为燃灯古佛的使女。

 

倘若所有的归途如草棘般阻断人生瞬息失衡,该豁然明朗而笑,无路可通,无处可去,恰是路路可通、处处可往。

 

    倘若我们各自行走在恒河的两岸,请择草水栖,同时走入彼此的流光幻域,我将牵引你穿越漫漫长夜,默诵六字真言豁然穿越虹彩的核心,抵达神奇的水月洞天纵深于云烟,无数奇异的水影月光散发出幽蓝的晖芒,沁融我们的躯壳,书写一部凄美妙曼的蓝色水调,无韵而歌!

 

生的悬崖峭壁,生的海渊泥洼,处处隐遁着生命的孕育,镌刻着春的序言。

 

倘若生之清泉枯竭耗尽,我将以枯琴续曲弦,弹破桃嫣东风,激漾起一池春水微涟,打碎自己临波照影的沉迷。

 

倘若你流离羁游的目光愈来愈枯涩黯淡,倘若你寻觅不到浮生尘世的幸福美满,请轻轻地合上困乏的眼帘,听我述说万年铁石嫣笑开出雪莲花的纯洁无暇。

 

将生的序言从雾失楼台处精心挑出,将春的序言从月迷津渡处微笑铺展,从此,一片冰心于恒河的三千波光里流觞畅饮,踏歌而醉!

文章评论

黛云远

时光走了这么久,从最初看到这字,已过了五个春秋。看他一行小字:一瓢水月洗白了窗台,那些为思念赶路的人,想是,此刻,已闻天涯的拍浪声。再寻谷主旧字,杳杳无迹。经年,是个残忍的东西,可,谁能不,由春生,走过经年?

黛云远

这些年来,读婉很多字,却从未好好收藏,以后的岁月,可能字亦是越来越少,留念在这里吧!突然酸酸的难过起来,初识,还是谷主一句:我们都是以心相交的人!走了这么久,彼此都在,其实,都在,就够了吧!

山水清音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黛云远

倘若能拂一袖春风,将晕染一幅绝色的泼墨。”(婉) ————别忘了画一个舟子,泊渚在冷洌的月色里,在夜帛里与你安然对望,默读出的写意,涨没了烟岸。(荀衣) (梨心)月色画满青鸟的翅膀,烟岸有湖水在轻声吟唱。谁在心底深处,听见她? ————心墨用枯尽,一笔涩两鬓。不画青鸟唱,听枝在招春。(荀衣) “倘若寂然一笑,将叩石成经、拈草成文的是一座暂且打发的虚境!”(婉) ————那末,在所有的诵读声翩然远去后,那些帙卷上的经魂一个个将落地生花,密围出一座灼灼的春城。经年后,如水的生活只能眺望着,缓缓绕过。(荀衣) (梨心) 于红尘徜徉,俱是春梦人。色身幻影里光阴成藤,渐渐的、蔓芜了风情,咫尺内,虔心幽微! ————若惧春换人,不若人换春。篱下叠云藤,一丝又从新。(荀衣) “倘若有某一个时刻,将用氤氲的鹅黄嫣紫渲染门阶深重的苔痕。”(婉) ————请你稍等,在岁月被蒸成七色的彩虹前,先将青苔读成昨日的水云。(荀衣) (梨心)云影浮光,层生层灭的是情心上恋着的轻愁。一句三叠,倾吐不尽的前世今生缘来,原来只是某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天知,地知,不知你是否明白我的笃定:你来,只是印证了我瞳孔里拓好的前世唇印。你还没来,只是阶上的青苔还没被你唇语读成架你而至的水云。(荀衣) “倘若倔犟孤冷地冬藏,梦行在林间,燃起日月的舞影。”(婉) ————那末,谁将能迅速的收起暮色的步履,收起指上尘世的戒环,和你并梦,以你耳佩的叮响为有生的半径,见你明净的眼瞳为胸前的篝火,请用你的清舞替他重招晶魂。那时,山林没有季节,日月自南北起没。(荀衣) (梨心)阳光隐约,四季递嬗。沿着生命的轨迹,轻盈地迈过爱恨关隘,誓盟随风飘散,谁的眉目依旧? ————我为星点的春雨陶醉,又不是为大山的誓盟而来。被你嗤笑,那一刻,我哪能听到。(荀衣) “倘若能求一缕甘风,将拂落往路尘泥,坐忘化蝶。”(婉) ————你可想,你拂落的泥,你脱下的壳,已落土为灿烂的油菜花。你羽化了成片的忧伤,成片的金黄哪里去引为之招摇的翅膀。(荀衣) (梨心) 清风有信,净扫云踪。拾起这一地的流光碎影,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去遗忘,时过境迁。 ————不怪鸿雁错投书,只怪清风未明指引。即使你的彩翅只能抖下最后一粒花粉,那一瓣金黄也等!在一万倾的地上,居其央,张开一厘米方。(荀衣) “倘若能皈依为燃灯古佛的使女将是一个圣梦。”(婉) —————那一豆明慧的灯枝,支在尘世煎热的桐油里。在昏咽的唱诺声里,你可怜问?是谁忍心让谁最后盛满再被煎熬?(荀衣) ? (梨心)耸听皈依,又作何思维?行行错错间,不过只为心内的一片灿烂圆光,流年安稳,浮生安稳。 ————伏地的每一个圆光,怎可期它,润愈刀形的心痂? 流光依旧是绕过指缝玩耍,从未释一句你虔诚的掌线流年,说你安稳,说你浮生?我欲皈依,是因为我正怀疑,我还是回到尘心,是因为我要数清到底有多少数不清的怀疑。(荀衣) “在春的序言开始时,倘若在生之清泉枯竭前,有一弦弹破桃嫣东风,将激漾起微涟” (婉) —————隔一堵墙,飞絮报一刻惊喜,隔一扇窗,春阳敲着满满的欢愉。偏要等一帘春烟薄雨,好为伊来时,拈香一枚伊发梢上湿了的杏花,醉伊一弦扇动的睫毛羞羞!(荀衣) (梨心)十里春风,绿了遐思。素衣轻扬里,是谁淡笑盈盈?是谁百转千徊?是谁婉若清扬?是谁心若琉璃?语悠长,意无尽,成全了时光。 ————荀衣以为,意若尽,到是会成全时光的戏,语悠长,又恐不意的那三个字吹翻了池塘。这怎么好?还是远看她,自拨一根弦,偷与东风便。(荀衣) “在春的序言开始时,倘若可以讲一个万年铁石嫣开出雪莲花的纯洁无暇的故事是为了救赎他流离羁游的目光“(婉) —————他游离不安的目光或是因能猜到这样的故事大概有的结局,但醺暖的此刻,他只想把春书里夹着的三月绿叶温成一枚时光的枫红。既使终将时光不予轻便,那一枚枫红将引燃一山秋火。(荀衣) (梨心)“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呵呵,若果猜想的没错,这一段文字才真真倾注了荀衣的苦心,梨会意。 ————情欢的江湖里,几个儿女不英雄?我背上有狰狞的青龙,不碍我捻一枝烫手的檀香。我心里藏着猛虎,不也正为蔷薇安静?(荀衣) “在春的序言开始时,倘若从此,一片冰心于恒河的三千波光里流觞畅饮。那么将确定从春的序言开始踏歌而醉!”(婉) —————那么,就以春为灶台,劈开骨子里的字做柴禾,温一盏对望的小酒,让岁月暂停过往。(荀衣) (梨心)神闲意定,挽心欲玲珑,合掌一笑的回眸,齐然欢喜! ————你合掌一笑,你说的齐然欢喜,是因为你回眸见到了挤出的一秒神闲气定。(荀衣) “倘若笃定无路可通,无处可去,恰是路路可通、处处可往。”(婉) —————在千仞前求问自己,是跌下去,粉碎在谷底奇花异葩中?还是回过头,任听苍松如盖的红尘轰鸣?无人答问,只等崖风往前,或往后拉扯一袖茫然。(荀衣) “倘若彼此能在恒河隔岸行进,将是一部凄美妙曼的蓝色水调,无韵无奈的歌。”(婉) 呵,你可知—————你把这岸踏成了彼岸的春秋,他把渡不过去的水草缠成张望的草船。张望,在含韵的水雾里漫着春秋,飘来蓝色悠缓的船歌。(荀衣)

小园

这是给我印象很深的一篇文。字字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