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的时候,用什么取暖
心事*疗伤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我开始爱上了你。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
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简·奥斯丁
1
天冷起来的时候,用什么取暖?
青藤茶楼说——微幸福。
我的选择是——钻被窝。
为此,我专门发了说说,立冬之后,缩短上网时间,每晚八点半前上床。有朋友存疑,问,那么早就下线,能睡着吗?我只有再强调一次,我说的是上床,睡不睡得着是另一回事。
至于是哪一回事,床上的事谁好意思大张旗鼓口无遮拦?
担心她伤脑筋胡思瞎想,我补充道:其实,就是怕冷。
她再问,没开暖气?我再回,四川不供暖。她再问,空调呢?我再答,没买。她再问,有电暖扇吗?我终于可以土豪一次,曰,这个有。到底是底气不足,马上又坦白招供,那东西太费电,不敢用。她翻了白眼,那你就冷着。我头往上昂扬,切了一声,才不,时已八点半,咱得关电脑上床钻被窝了。于是,说再见,道晚安,一气呵成。
次日夜里,再遇到,连客套的问候都忽略了。在我还没有对她甩过来的白眼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她就像放鞭炮,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话,中心思想只一个——早睡,是有原因的。
废话,不是说了原因吗——我怕冷。
她似乎并不信我那套,列举了我几大变化:空间越来越安静,不再打情骂俏,不再勾妹调情,不再抱抱亲亲地打招呼,就连回复都吝啬得只剩下一朵花,一杯茶。甚至对好友的留言和评论,不置可否,不理不睬……最大的变化是——一个爱好文学的人,竟然很少码字了!综上所述,你该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或者打击。
我打了一个哆嗦,才发现没有关窗。我不惜费电开了取暖扇,浑身冒着冷汗。
抽了一支烟后,我说,亲,如果你非要我说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打击,我能想到的依然是冬天里,我怕冷。不是我不理睬,不是我不回复,疏于打理空间,只是因为上床的时间多了,上网的时间少了…….我还想说几句请理解请原谅之类的口水话,她就蛮横地打断了我——且,明明是你变冷了,比冷还冷!不是你怕冷,是冷怕你!
她是我的QQ好友,只是好友。
好友有亲疏之别,而她算是那种比较亲,或者比比较亲还亲一点的亲。
从互加为好友那天起,她就一直关注我的动态。在我出书的时候给过我鼓励,在我搬家的时候送过我祝福。因为彼此都爱好读书写字,总的说来也算有共同语言。相谈甚欢,话不投机都发生过,只因信奉网络相遇也是缘,双方都保持克制,共同恪守着一方不离,一方不弃的交友原则。
如此一对文艺男女,隔屏相望数年,居然都没有搞出点风花雪月的故事来,不知道是奇迹,还是奇葩。想来多少还是有点遗憾,免不了半真半假地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我未成名卿已嫁。难道只因为没有在对的时间相遇?
她比我还文艺:不是不想爱,不是不敢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其实说穿了,我与她惺惺相惜也好,心有灵犀也罢,纵然把肩膀擦肿,依然不会爱。——因为太懂彼此,才更明白对方钟情的是一道什么菜。
碗里锅里,香的辣的,我开不了她的胃,她下不了我的酒。
抵死了,也只能做无话不说的知己。
朋友面前不打诳语。我坚持认为,我是怕冷的。冷如要怕我,为什么不躲着我?我脑壳里又没有安装电阻丝,还不至于变态到去冰天雪地里抖抖索索高叫着——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到底是朋友,她适时地给了我一个光彩的台阶下——或许,你远离热闹,只是想沉淀一下,再厚积薄发吧?
我如果还不笑,就真的太不解风情了。看看时间,距离八点半越来越近了,抓紧时间调侃一番:你为什么不说我是越来越慵懒,越来越厌倦网络的虚幻,或者是沉底只为某一个人勃发浪漫情怀呢?
知己就是知己,比我还懂我。切,你若心中有爱,会不张扬,会不招摇吗?这个网络给你的精彩远胜过无奈,哪里会让你戛然厌倦?至于慵懒,只不过是一种掩饰,直觉告诉我,你是在悄悄地寻找一个出口,准备静下心来做你的事。
女人鬼怪可爱,精灵可怕。逼得我要挫挫她的锐气:老哥那破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来什么事做?
她居然还把自以为是升华到自鸣得意:此事非彼事。你打算做的事,一直谋划在心,那定然是你最喜欢最愿意做的一件事!
我必须要验证一下,她道行有多深,反问:那你告诉我,你认为我最喜欢最愿意做的是什么事?
她果然已经成精:八点半,时间到,你上你的床去,再见,晚安。
跩!她也能一气呵成将我甩在寒夜中。
走上露台,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抽了几支烟,还摆出了思想者的架势,冻得清鼻涕长流,我的头脑还是一塌糊涂。不过,我惊讶地发现,我的心在躁动。
我终是明白过来,她说的一点也不错,我心里真的一直在盘算着某件事。
2
我讨厌一直这个词,已经好久好久。
工作一直不好,一直想着改行,一直想着去远方……
诱惑我的,并不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遍地有多少黄金。我出去了,也不可能一夜暴富。不可能挣个盆满钵满衣锦还乡。
出去,只是为了多一些选择。
在这个小城,我一直活得很尴尬——我必须时时刻刻都假装着。
从成都辞职,再四处流浪几年,回到这座小城的那一天,我就发誓不可以再输,不可以再让人同情,不可以再让人怜悯,不可以再让人看不起,更不可以再让人嘲笑。
成事在天。我相信我是努力过的,只是运气差了点,混得并不够风光。为了可怜的面子,我只得靠假装自欺欺人。对身边的朋友,对至亲至爱的家人,我都一直说我过得好,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习惯了把重重困难轻描淡写,我让他们相信,我就是那无所不能的超人,没有什么可以打败我,压垮我。
所幸,我假装得很成功,所有的人都相信我过得好。至少在表面上,他们在赞叹我,走过一段弯路后,总算浪子回头,变得勤劳务实,从容自信。
可我却越来越发现,我的假装太老套,破绽百出,难以再掩耳盗铃假装下去。摆在我面前的路,选来选去,还是去远方。
在外面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我的经历,没有人认识我,不管做什么活儿,做的好不好,我都可以卸下面具,活出一个本真的自己。
而我知道,走出去,很容易。我只需要做的是,再假装一段时间,陪我的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了年,让他们相信我出去并不是茫然瞎撞,而是为了超越梦想,无限风光。
3
我有一个小老乡,年轻漂亮,活泼可爱。她说自从看了我的那本《胎神制造》就郁闷了,突然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她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没有为当初的冲动而后悔?
我冠冕潇洒地告诉她,我从来都不后悔。
我没有告诉她,后悔来后悔去,也于事无补,不能挽回任何。
其实,我是悔青了肠子的。如果不是十年前那一次冲动,我想我现在一定不是这个模样。我的师兄弟中混得好的,已经是正处级干部,混得差的,也是技师级别成了生产线上的顶梁柱。如果我不走,即便混不上一顶乌纱帽,至少是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家庭稳定。
稳定才能心安,心安才会幸福。
我后悔,但我不说。因为我就是爱面子,不愿意别人嘲讽,不愿意别人安慰。嘲讽会让我毛骨悚然,安慰会让我受宠若惊。我已经习惯了不对人诉苦。因为,别人说过,我也一直深信不疑——能说出的苦,不是真的苦。而且我最惶恐的是,一旦人家听了我的苦,热心肠一生,非要给我设定一个人生轨迹,教我如何生活得快乐。若我言听计从,总觉得背离了自己的人生观,别扭得生不如死;若我不顾谆谆教诲,又会被鄙视为冥顽不化,狗咬吕洞宾。不管怎么样,最起码的得作揖道谢吧,可谢谢说多了,我累,别人听多了也会生厌。
小老乡又问,如果还有一场爱情出现,你还会不顾一切地追寻吗?
我认真地回答,不会。
她说,她会。
我相信她会,因为在十年前,我之所以会,也是她这个年龄。等她到了我这个年龄,她也会考虑值不值得。是的,爱情从来就不是纯洁得只有爱情,有太多的利弊需要计较和权衡。
爱,不可以随便对人说。听到别人说爱,也不可以轻易信。相约携手一生的人,有多少没有散落天涯?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却也最真实可靠。
4
从来都是人怕冷,不可能冷怕人。
这些年来,我太醉心于网事,以至于都快忘了我是谁。
这个冬天,因为怕冷,我上床时间早了点,上网的时间相比以往少了点。我以为,即便我不和人聊天,不写文字,不和好友互动空间,我的好友依然会如初相遇时一样,默默相伴行走在同一片网络的天空。
可事实上,网络也是现实的。从立冬到现在,不到一个月里,我的好友数量正一个一个地减少。
原来,安静不是谁都喜欢的。有的人喜欢热闹,或者喜欢看热闹。有的人喜欢关心,更愿意被关注。有的人喜欢赞扬,更喜欢被夸赞……当我这个好友少动少说,自然变成可有可无,当然不可以再滥竽充数,占着人家好友的茅厕。
难言之隐,一删了之。
快意恩仇,不见为净。
理解万岁,抱被昏睡。
5
有电热毯暖被窝,床的诱惑怎挡得住?
饱暖之后,用更多的时间做温馨的梦,这算不算是床上最幸福的事?
倘若能把倒床当成坐禅,或许还真可以醍醐灌顶。至少我在床上除了睡觉做梦,还做了思考的事。
在我的床上,解开了我的心结。工作不好,肯定要换。爱情没有,肯定会找。年岁不小了,不可以再痴心妄想,不可以再好高骛远。不再去追求轰轰烈烈的大欢喜,只求平平安安的小感动……
小雪之后是大雪,大雪之后是冬至,冬至之后有小寒和大寒,距离立春还有很长一段日子。
冷,会更加地冷。
冷,最终会不冷。
突然就想起了池莉在《熬至滴水成珠》里的一段话:有一种春,是无法守候的。这就是人生的春。人生的春,往往与年龄没有关系,却只是一种苏醒,如偏僻乡村篱笆上的野玫瑰,花朵开的烂漫,意象上却单单只有光明、简单、敦厚与宁静……
天冷的时候,用什么取暖?
青藤茶楼说——微幸福。
我的选择是——钻被窝。
如果还许我贪心一点,奢侈一些,能不能在我张开双臂的时候,有人回应同样的动作。
——来抱抱,暖暖心。
2013年11月28日 于什邡 城西
要加我的,发请求即可。要删我的,动手动脚皆行。空间开着的,有空会拜访。空间锁着的,不会敲门推窗。
走过路过的,陋室有水有茶,烦劳自己动手。
文章评论
蓝色风☆
回忆美好时光
芸子乐 [em]e327872[/em] 婭婭
宫主的心是暖的(^.^)愿认识偶的人,也感受着偶的温暖[em]e112[/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