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侯李皇亲园(复制)

个人日记

 明朝,海淀镇西北有一座著名的园林叫清华园,或叫李园、李皇亲园、李戚畹园、李戚畹别业。《明水轩日记》上称:“清华园前后重潮,一望漾渺,在都下为名园第一。若以水论,江淮以北亦当第一也。”

  李政原籍山西平阳府翼城县,永乐初年随靖难军占据顺天府}郭县(其故城在今通县城南约45公里)永乐店。其子李刚,其孙李玉皆为民。玄孙李伟,字子奇。生于正德五年(1510年),李伟妻王氏,于正德八年(1513年)出生在顺天府东安县。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八月,俺答之乱,掠通州,李伟携家住北京避乱,后来,其女以良家女人裕王(朱厚熄之子,朱载墅)府。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生朱翊钧。嘉靖四十四年(1566年)朱载重(穆宗)即皇帝位,授李伟锦衣卫都指挥佥事及赐养赡庄田七百顷(见《神宗万历实录》卷450)。隆庆六年(1572年),神宗朱翊钧即皇帝位,加李伟中军都督府同知,晋武清伯,李伟是朱翊钧的外祖父,曾仗势作皇商。万历五年(1577年)十一月,“皇亲武清伯李伟使家人揽纳布花,多所乾没,军士大哗,内使以闻,上命取布一匹验之,不堪。上即谒太后言状,太后怒甚,遣谕内阁:尽法处治,吾不私外家”。后来“革该库内臣三十余人”而了事。太后召李伟、子李文j全立宫门外,谴责一番,被太监带出。从此以后,李沸没有再作什么政务,只是在朱翊钧祭天坛、祀太油及祭陵时作一些礼仪上的体面事。《谷山笔麈》脯:李伟犹“一木朴老佣,见士大夫谨畏不敢作威匿矾万历十年(1582年)晋武清侯。卒于万历十一1年(1583年)。同年十二月,“甲戌,上传旨,赠皇亲睁伟国公”(《神宗实录》卷144)。追赠安国公,谥号恭俭”(《明史》记为庄简)。其子李文全嗣侯。李伟妻王氏经常被其女(慈圣李太后)接到慈宁宫去住,赏赐殊多。于万历十五年(1587年)病逝。

    最早记载清华园的文献是明万历年间蒋一葵《长安客话》。书中云:“面阳有贵人别业在焉,都人称李皇亲庄,木土甚盛。”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说:“海淀……有戚畹李武清新构亭馆,大数百亩,穿池叠山所费已巨万,尚属经始耳。”其实,经始者应当是第二代武清侯李文全,第三代武清侯李铭诚。

崇祯年间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云:丹棱沜而西,广可舟矣,武清侯李皇亲园之。方十里,正中挹海堂。堂北亭,置‘清雅’二字,明肃太后手书也。亭一望牡丹,石间之,芍药间之,濒于水则已。飞桥而汀,桥下金鲫,长者五尺,锦片片花影中,惊则火流,饵则霞起。汀而北,一望又荷蕖,望尽而山,剑锥螺矗,巧诡于山,,假山也。维假山,则又自然真山也。山水之际,高楼斯起,楼之上斯台,平看香山,俯看玉泉,两高斯亲,峙若承睫。园中水程十数里,舟莫或不达,屿石百座,槛莫或不周。灵壁、太湖、锦川百计,乔木千计,竹万计,花亿万计,阴莫或不接。”时人称“李园壮丽”。闽中叶向高日:“李园壮丽,米园曲折。米园不俗,李园不酸。”清华园以牡丹和芙蓉为最,绿蝴蝶和红鲤鱼称奇。《燕都游览志》记述颇详,书中云:“武清侯别业,额日清华园,广十里,园中牡丹多异种,以绿蝴蝶为最,开时足称花海。西北水中起高楼五楹,楼上复起一台,俯瞰玉泉诸山。”《罂泞》云:“海淀清华园,戚畹李侯之别业也,去都门西北十里。湖水自西山流人御沟,人无得而游焉。淀之水,滥觞一勺,都人米仲诏浚之,筑为勺园。李乃构园于上流,而工制有加米,颜之日清华。初至见茅屋数间,人重门,境始大。池中金鳞长至五尺。别院二,邃丽各极其致。为楼百尺,对山瞰湖,堤柳长二十里,亭日花聚,芙蓉绕亭,五六月见花不见叶也。池东百步置断石,石纹五色,狭者尺许,修者百丈。西折为阁,为飞桥,为山洞,西北为水阁,叠石以激水,其形如帘,其声如瀑。禽鱼花木之盛,南中无以过也。雪后联木为冰船,上施轩幕,围炉其中,引觞割炙,以一二十人挽船走冰上若飞,视雪如银浪,放乎中流,令人襟袂凌越,未知瑶池玉宇又何如尔!”

    万历年间,李文全是当朝的皇帝国戚,一些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经常来清华园游宴。最早要数明文学家袁中道。他在《海淀李戚畹园》诗中写到:

    满目尘沙塞路蹊,  梦魂久已忆山栖。

    谁知烟水青溪曲,  只在天都紫陌西。

    镇日浮舟穿柳涧,  有时调马出花畦。

    到来宾主纷相失,  总似仙源径易迷。

    袁中道崇尚自然,他把清华园比做“仙源”,其地点在北京皇都的西边。故而诗云:“天都紫陌西。”冯无仲《饮海淀武清侯李园》:

    侯家台榭倚云开,  湍下园林蘸水隈。

    十里泉流分太液,  数峰山影傲蓬莱。

    洞深傥许仙翁住,  松老传为天使栽。

    此日蓬莱尝禁脔,  觞飞疑是柏梁台。

    诗中的“十里泉流”指的是玉河水流紫禁城太液池。敢于“分太液”非皇戚莫属。他把李文全比作“仙翁”,把清华园比做“柏梁台”。河南孟津书法家王铎写下了《游海淀李园》,其中有:

    转攀石路骇,  高亭币弘闷。

    穿洞米乳滑,  阴崖苔齿细。

    明代曲州刘荣嗣、新野马之骏、吴桥范景文、嘉兴谭贞默被邀游园,他们都留下诸多诗篇。但也有人讥讽他随意花钱,大肆铺张,兴建园林。沛县阎尔梅《游李戚畹海淀园》中就有“天子留心增府库,侯家随意损金钱,知他独爱园林富,下问山中有辋川。”李文全病逝后,由其子第三代武清侯李铭诚经营。天启末,李铭诚颂魏忠贤功德,建祠名鸿勋。庄烈帝定逆案,李铭诚幸获免。第四代武清侯李铭诚其子李国瑞嗣爵,清华园仍盛不衰。明崇祯进士,人清后官至保和殿大学士梁清标曾作《李园行》:

    西直门外清泉流,  李园巨丽甲皇州。

    苑内潺谖疏碧沼,  天际窈窕开朱楼。

    锦堂绣幞列钟鼎,  曲房密室鸣箜篌。’

    戚畹生当全盛世,  张筵招客多贵游。

    十五妖姬伺后阁,  千金马要衰罗前头。

    珠履称觞金凿落,  牙樯载酒木兰舟。

    胜赏四时欢不改,  花落花开春常在。

    已分风月为主人,  岂料桑田变沧海。

    予来系马门前树,  寂寂池塘锁烟雾。

    不见当年歌舞人,  春雨秋霜自朝暮。

    画栋欹斜落燕巢,  芰荷零乱眠鸥鹭。

    殷勤但见白发翁,  自言少小居园中。

    主人华贵拥金穴,  为园钜万泥沙同。

    奇石移来俨幽壑,  飞桥天娇如长虹。

    芙蕖香满槐庭月,  水阁凉生杨柳风。

    行乐几时宾客散,  往事歙忽云烟空。

    池不种荷惟种稻,  年年输税归王宫。

    吁嗟老翁何愚蒙,  盛衰自昔犹转蓬。

    君不见石家金谷谁为主,丞相平泉亦尘土。

    李君李君昔何雄,  慷慨相看泪如雨。

    从梁清标的诗中可看出李园的规模、鼎盛及衰落景象。到了康熙年间,“爰稽前朝戚畹武清侯李伟因兹形胜,构为别墅。当时韦曲之壮丽,历历可考,圮废之余,遗址周环十里,虽岁远零落,故迹堪寻”(《日下旧闻考》卷76)。因此,清圣祖玄烨在清华园基础上建造了畅春园。清华园当年的柱础被畅春园当做建筑基石,卧摆在畅春园大宫门西朝房根脚下。清华园当年的城砖被畅春园用来做墙基。清华园的水井,封存在畅春园大宫门东朝房西北角。明代的清华园今已无迹可考。从历史文献的记述中,从文人的诗词中,仍然可以领略其风采;就造园而论,清华园不愧为北方的水景园,“都下为名园第一”;就其园艺而说,广植牡丹,“足称花海”,引来“绿蝴蝶为最”为当时一大特色;堪称是明代万历年间造园杰作之一。其造园规划设计、叠山理水比计成撰写《园冶》一书还早60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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