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之印象

个人日记

许久以前,心血来潮的看了瀚海的空间,一时手痒,留下来这样一段话:

 

看了半宿,仿佛当年咱们去散步。一个高的,一个矮的。一个长吁,一个短叹。耳朵听故事,眼睛看星星。那时月色,有三分吗?哈哈,看你的空间,突然很乐。改天是不是应该重新跑到旧教学楼的顶层,听听你当年的旧事?今天我也怀念从前了。我想到了87年。那个红红的大鼻子。92年的故事还在筛查。95年,我想起你的一段文字,那个辅导老师,因为你的描述,我记忆犹新。97,99,,,,,,这么多年过去了,要写也是很多很多的往事的。你就期待着吧!我很懒,你也不着急。

 

我也真是懒散,一晃,一年都过去了,某些人似乎不愿再等,总是一催再催,焦急的都失去了往日谦谦君子的风度了。欠着终究不妥,那就还上吧。我眼中的你和你眼中的自己,想来差距是很大的。和你的尖酸与晦涩相比,我的散散而谈,始终是美的。

 

最初的印象,大约是在87年,小学四年级。那时的瀚海,个子算是高的,肩膀特别宽,戴着黑框眼镜,时常站在教室门口,被当时很著名的红红的酒糟鼻子老师训斥。那个时候,他是四班,我是二班,教室离得不远,几乎天天遇见。那个频繁被罚站的形象,时常遭到我们班同学的议论和指指点点,印象极为深刻。

 

同一时期,三班的那对双胞胎,每天骑着28的自行车,像蝴蝶一般,从瀚海的身边,也从我的身边路过。整整两年的时间,那艳丽,色彩夺目的翩飞,夺走了很多少年青涩的视线。

 

89年,瀚海,双胞胎中的妹妹,还有我,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班遇见。那一年,在我这个路人甲的眼中,不过是这样的表述:心思细腻,独来独往,且也是特立独行的瀚海,遭遇到了一位严厉的,甚至有些乖张的老师,一颗驿动的少年的小小心思,在一纸情书的风云里郁郁寡欢。也许,本就是羞羞涩涩的青春张望,却因一场风花雪月的猜想,搁浅了一颗热切的少年心。

 

89年到95年,整整六年的时间,瀚海都在我的不远处。他静悄悄的欣赏着心仪的人,有时默默无声,有时悍然大波。安娜和奥列格的故事,在他现在的文字里,一遍一遍的倾诉着。他的记性颇好,那些被我们都遗忘了的琐碎,而今都被他一点一点的回味。他和我都有恋旧情结,这一点想来他也不会否认。

 

这漫长的六年里,在我看来,属于瀚海的最浪漫最美好的时光,无疑是高中生涯即将结束之前的那段光阴。那时那刻,那些个寒夜里护送少女回家的琐碎,那时清冷的长路,昏黄的街灯,斑驳的树影,以及残月接着圆月,轻声接着细语,欲语还休的朦胧,瀚海大抵要回味一生的。

 

那张小小的毕业照里,那个坐在我身旁浅浅微笑的少女,某人一定珍贵的不得了。是青鸟就要衔云传书,不让丁香空结雨中愁。这个恩情,瀚海一生都不可忘记的,我随时是要索取的。

 

(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某人,你是不是一直有双胞胎情结?六年时间,以一对双胞胎的妹妹开始,又以另一对双胞胎的妹妹结束,从情何以堪到情难自禁,个中滋味,你可体会得清?)

 

瀚海的文采极好,词藻优美的堪比柳永。但有时过于文绉绉,让人觉得有些晦涩难懂。而今他喜欢回忆,颇有一些未老先衰的感觉。他的文字里,提到和写我的,大抵也就那么一句:这个表姐呀,是属兔子的。

 

这个表姐的渊源颇长。大学时,我们俩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学院,唯一不同的是专业。那时,为了便于照顾,我便成了鼎鼎大名的瀚海的表姐。这一表,就表了十来年,直到现在了。也就是上了大学,我们俩才算是走的更近一些,我才体会了瀚海的细致和关心。

 

那时军训,十个有八九个都水土不服拉肚子。瀚海体质很好,他会带着晕头转向还拉肚子的我,在军训的空隙里去品尝他发掘的美食。那个什么味道的包子我是不记得了,但记忆犹新的,是包子两个字。

 

他喜欢独自行走,有时漫无目的,有时去拜访同学。有时,他会带上目不识丁的我闲荡。记得他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给我讲了很多的故事。印象最深的,是从开封回来。他带着我不坐车,走路。我们从天昏黄走到街灯繁华。一路上,我们说诗说词,小说从国内说道国外。那时,都是不肯承认志趣一样的,至多也就是调侃彼此臭味相投罢了。

 

应该说,我和瀚海的深交,源于一本书。那是一本不大也很普通的小书,名字叫《绝妙好词》,那个系列有三本,另两本是《绝妙好诗》,《绝妙好文》。然而,我们最喜欢的,还是那本词。曾经,我们反复的翻阅,反复的诵读,甚至反复的模仿。我喜欢的是李清照,他喜欢的大概是柳永或者李后主,究竟是哪个,我倒真的不得而知了。曾有的书,而今,不知遗失在何处了,想起来总是很惦念。

 

(说起书,瀚海总是让我愤愤的。他是名符其实的大书虫,藏书没有万也得有千,读书那就更不止万计了。就这样了,他还时常惦记着我的书,时不时的想着我家的书柜,不能不让我咬牙切齿。)

 

大学的瀚海,还算是风云人物,远比中学时的落魄要风光很多。上到辅导员师兄师姐,广播站的主持人,下到同学室友,他几乎都一把抓。

 

那时,我们时常去十五楼。有时学习,有时聊天看小说。大多我们是站在楼顶看星星月亮听他的罗曼史。听他讲述自己是如何在假期的时候回到母校,如何走进高一的教室,又如何去营造浪漫的灯火烛影征服少女的心。

 

中学时我喜欢古诗词和现代诗,也喜欢填词写诗,对于大段的文字,我倒不喜欢。改变我的,应该也就是大学的某个晚上。记得那一晚,瀚海将他写的关于辅导员的文字给我看。我读着那淡淡的文字,仿佛就看见了黑幽美丽的大眼睛辅导员。在瀚海的笔下,辅导员微微飘动的秀发,将我的心拨动的痒痒的,让我不由向往文字的琴弦。

 

 

从前,在老郑大的河边,梅湖和校医院的中间,有一天极幽暗的小路。是一条春夏花香弥漫,夜晚灯火迷离的曲曲折折的地方。就在那条路上,瀚海讲了很多他们广播站的趣事和让人胆战心惊的恐怖故事。

 

(瀚海的声音还算中听,所以他入了广播站的门,并以一年持之以恒的决心放同一首歌打动了某个少女的心。于是,他用他所有的浪漫和多情,赢得了美人归。彼时,我曾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有人识得东君意。这么多年的等待,他终于找到了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了。)

   

记得大学时的每个夜晚,今夜不寂寞是每个大学生都喜欢的节目。那时的寒江,算是瀚海广播生涯的大师兄,也是我们系里漂亮师姐的男朋友。每次遇到寒江有事外出或者别的什么事情,瀚海就会出来支撑门面。他总是把声音放得低沉,略略的带着沧桑的来哄骗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有个女孩,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的粉丝,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仍不改其志。他提起来,就会得意洋洋。 (每次听他提起,我总是暗自一笑:小样,不就是拐骗个良家妇女吗!)

 

瀚海这个人,很多时候,不算是很讨喜的人。他尖酸起来,刻薄起来,一样的让人咬牙切齿,一样的让人鄙视。不知道他的兄弟朋友,对他是怎样的印象,对我这个远远地旁观者来说,我始终认为,瀚海是一个多情重情的人。瀚海的情太真,不太会埋藏,以至于很多时候让人产生过误会。

 

前两年,我们初中同学聚会。在大家都引吭高歌的时候,那个姗姗来迟的女生,曾让他十分的忐忑和紧张。曾经,因为年少时的不懂隐藏和偏执,懵懂的爱恋,让她深受委屈。在角落里,他对我说:我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终究,他说没有说,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个女生在唱那首隐形的翅膀时,他动情的跟着她的节拍合唱着,想将自己所有的内疚和抱歉,借着歌声传达给对方。那个瞬间,我感动着。

 

很多年以后,我渐渐明白。瀚海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他喜欢那种淡淡的,美好而清纯的爱恋。这是一种很纯净很纯净的爱,没有私欲,没有占有,甚至连亵渎的心思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爱恋,也许是一帧羞涩的侧影,也许是一个轻微的皱颦,还也许仅仅是风里扬起的一缕秀发。这样的爱恋,有莲之于周敦颐的出淤泥而不染,也有梅之于林逋的疏影横斜。只是,他所有的爱,是一种暗恋,被柳永的雨霖铃一语点破: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直觉得,与瀚海十多年的同学情分,说浅不浅,说深却远远达不到他心目中的知己的位置。就像他说的:这个表姐呀,是属兔子的。我这个表姐,就站在他城市的边缘,以路人甲的清心,将他的印象,浅浅勾勒。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姐的话,你总是要听的吧!


文章评论

羊羊羊

瀚海,债已还上,要谢就拿书来酬吧!

流韵儿

浮云旧事上心头,润了心,回忆也不瘦!

尘海团沙

呵呵,终于看完。 原以为是闲闲扯来的,不成想竟是锦绣银针绵绵织就。某人真是诗词上淫浸了得了! 现在还没归家么? 要快乐!亲!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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