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文字作别光阴(时光住处)

个人日记




 
 
 



    有时想,你以文字安宁记述,或许只为作别一段清美暗旧的光阴,并琐细沉实结下记忆的线索。那淡淡掠过心底洁净的花朵与心事,那郁结在时间里无冷无暖的隐忍与自知,那温良与共于朝暮晨昏浅栖于唇齿的唐诗与宋词。
 

    宛若以宁彻散漫之意,信手翻过这一章浅墨涂鸦的痕迹。恰如以清婉纯彻之心,视而不见这蓝空旷野的豁达与欣喜。你深知,所有的一切终将过去。那绵密于尘烟里的喧嚣与静美,亦不过是疏离于眼目之外的旧事,再不可重提。而那曾笃定相信可以恒久契合的金樽酒满,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喧哗过后,亦不过暗长了角落里寂寥的静物,淡漠,微凉,孑然自处。
 

    始知,再华美的细枝末节也终将遗失在彼岸,如若碎在盘钵里的珠玉,再不可复原,亦与你最终错失于洪荒浩海。原来,洞明透彻未必能以挽留,清默懂得也未必就是慈悲。
 

    也唯有作别。看庭前花落遗憾,守岁月花开完满。任暖风细细空寂了微澜心事,任华发暗长,淡白了那不明耀不璀璨的寂寂流年。



 

 

   

 

 

    初时,是听刘若英的歌。婉约如常,清淡如常,却仿似于日暮苍山之间,隐隐有微细清醒的无奈在里面。那是失而不得的浅浅惆怅,那是渐行渐远的岁月仓皇,那是暖冬薄雾里若明若暗的悠远叹息。
 

    她爱他。是山重水复跌宕起落的寻向。是若尘若禅绝地不曾逢生的缓慢苍凉。是云开日落却不见柳暗花明的落落情长。
 

    而这看似的残酷,却未必不是另一种幸福。他说,作为女子,永远不要对别人和盘托出。若此,你将拿什么留给你的丈夫。这权且不是发肤俗忍的疼爱,这情意早已深入骨血灵魂,却也知此生不过遥遥相看却葱茏合茂的橡树而已。根根相扣,叶叶相惜,那沉默便是深意,即使无人能懂那其间的万千言语。

    后来,在张爱玲的《爱》里,又怦然心动了那寥寥词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你便真就仿似看到,那盛春里隐约的情事,看到那手扶艳艳桃花树静默绯红的女子,看到那篱落了一地温暖清凄月色天光般柔软的往事。



 

 

 


 

    很久以来,恋上灰色。恋上那介于黑白之间深深浅浅的寻常柔软。宛若一弯浅置在几案上淡淡的心事,又似一种泯钝于妖娆深处的绵长与隐忍。
 

    灰,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淡低调,有一种暗藏于执着刚烈背后的水静风平,有一种包裹在光阴深处的宽悯与从容。一件灰的毛衣,穿了许久。并不在意那款式是否已落时,只专注那随性妥贴于心意的温暖与质地。宛若一种疼惜,一种激烈碰撞之后静水流深的美丽,一种暴烈之后的安详与静寂。它不晴朗,亦不暗淡,不细致,亦无粗砺。
 

    如若那沉潜安宁下来的中年时光。褪去澄明滟潋的稚拙,隐去锋芒与棱角内里的凉薄,就只剩下这洁净细软的灰,一层一层将系于裙角的光阴慢慢洗练与沉淀。它仿似于时间之外,却又与时间紧密关联。而转念,再是千回百转亦不过山重水复之后的驿路梨花,清芬,婉转,以赤诚之心琐记着这一程沥尽奢华颓美的浮光掠影。 



 
  

音乐:琴书消忧(王俊雄)图文:网络 编辑: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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