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三五》

个人日记

父母就是一棵树,孩子大多就潜移默化,长成他们的模样,有时候看起来并不明显,可是遇到事情深究起来,骨子里原来是相通的。
我就像是个洞悉一切的智者,发现了这个隐秘而伟大的潜在观点,这让我对于自己的境遇,有了更好的解释,我就是一棵小树嘛,我之所以没有成为红松或者是红豆杉,是因为我的父本也就是一棵普通的树,他们并不是笔直和伟岸的,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枝枝杈杈,衍生下来的我,更加弱小和随意生长。
我说得是不是很有些道理?
过年的时候,我姐一家三口初二回娘家,说我姐夫打算辞职去韩国打工。石破天惊啊,那么好的厂子,效益和福利又那么好,全市数第一的单位,当然那时候的公务员还没有现如今的这么威风,捧着金饭碗,要啥有啥。对于我姐夫的打算,我们都很吃惊。
我姐的日子是我家三个娃里面日子最红火的,我外甥小小年纪,就一身名牌,买衣服从来都是专卖店,平平常常一双鞋,就顶我半个多月的工资,谁让人家有钱呢,有钱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一辆中华赛车的自行车,八百多块钱,让我这个见过世面的舅舅,也暗自咋舌。
我姐闲谈时候说,我姐夫借了二十万块钱,都是向我姐夫家弟兄们借的,百分之十五的利息,用来投资股市,他们家的七八万块钱,也全部投入到股市了。我爸说,自己家的钱炒股可以,那么高的利息去借债,虽说都是自家人,可钱的事是不能含糊和马虎的。看,我爸就是我爸,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条理和主见的。
我姐夫是个沉默、没有多余话语的人,除了偶尔应答我们的问话,就是低头吃饭不吭声。我姐从小就爱说话,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啥事她都要发表见解,评论员一下品头论足,不是说爱兰懒惰不干家务,就是指责我不好好上班,还数落我整天惹是生非,说我妈如何如何偏心,再不然就是说说姐夫家七姑八姨的事,直说得神采飞扬、气宇轩昂,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对于我姐的评价,我和爱兰思想统一、高度一致地认为她那是张牙舞爪、逞能逞强。出嫁了的女人,还要对娘家的事指手划脚、说长道短的,刮噪,很刮噪。
我爸问了下情况,我姐夫说,他同学在那边打工,一年能赚七八万呢,他想好了,趁着年轻,也想出去闯一闯。当然我妈是表示了担心的,怕那边万一干不好,这边工作也丢了,我姐很有气魄地说,妈你再不要担心了,退一万步说就是那边不行,建军还可以炒股,我还有正式工作呢。我姐多多少少继承了我爸的特点,敢说敢干,头脑灵活。我十二岁的外甥插话说,姥姥,我爸要去挣大钱的,挣了钱我们就买个大房子,把你和我姥爷都接过去住!这孩子,倒是像极了他妈妈的能说会道,两句话让全家都笑了。
过完年,我姐夫就办理了辞职手续,他们厂效益好,严格规定是不能办理停薪留职的。
我姐夫走后十几天,给我姐打回电话说,他出国的事不行了,他同学委托给他办理出国手续的人收了钱就再也联系不上了,他现在滞留在青岛,卡里还有些钱,可是他不想灰溜溜地回来,大家都知道他出国去了,他不能让别人看笑话。我姐哭着问他打算咋办,还借了亲戚家那么多钱呢,可拿什么来还啊。我姐夫说他打算在青岛考察考察,看能不能做个啥生意。
我姐哭丧着脸回来,给我爸我妈诉说了我姐夫的情况,一边说,一边很激动地咒骂那个骗我姐夫的人,包括我姐夫的同学。我也很气愤地咒骂着,帮我姐出气,我妈除了陪着我姐掉眼泪,说些安慰的话,这些安慰的话我们都知道很空洞,比如要坚强,要想开些,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诸如此类吧。
见鬼去吧,只有傻子这时候才能够坚强呢。
人们啊,当面对别人的诉说和苦难的时候,大多是用自己的嘴去劝解,说些听起来很动听的言语,讲一些空泛的道理,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挥洒着对当事人的关心,却并没有拿出多少正确的可行性意见。
其实,大多数时候,遇到难事和灾难的时候,当事人的痛苦和绝望往往是别人不能懂得的,哪怕他们表现得感同身受,可是对事情的解决并没有多少意义,只是对当事人脆弱的心理多少有点安慰罢了。
最实际的安慰其实不是语言,而且行动,尽力帮他们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静静地帮他们照顾孩子,或者打扫家里的卫生,倒掉垃圾篓的垃圾,要么干脆闭嘴,不要再喋喋不休的劝说,而只是静静地守候,当他们想说话的时候,陪着他们说说话,当他们需要的时候,说,别怕,有我在。
到现在快二十年过去了,我还是不很清楚这件事究竟是什么真相,我姐夫真的是被骗了,还是他工于心计编织的谎言。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姐夫从那时候离开古城,就再也没有回来。

文章评论

小路

“姐夫”到底是被骗了?还是骗人了?[em]e113[/em]

茉莉

[em]e160[/em][em]e163[/em]

茉莉

[em]e145[/em][em]e146[/em]

掘地三尺

这一段有作者的经历、经验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