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战场之越打越多原创文学

迷失的战场之越打越多

原创文学

  八、越打越多

  过了一会儿，黄强对戴司令说：“戴司令，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黄强话未说完就停了下来。戴司令正低头沉思，见黄强不再往下说，抬头看了黄强一眼，笑道：“怎么不说了？我在听呢！”黄强知道，戴司令考虑的是整个战局，自己的想法也许会打乱戴司令的作战部署。所以黄强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要有顾虑，也许咱们的想法相同，我也正好听听你的见解。大敌当前，要抛弃所有成见，无论什么话，但说无妨。”戴司令宅心仁厚，一派长者之风。
  黄强打消顾虑，不再犹豫，说道：“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带领三十名战士偷袭日军炮阵地，从日军火炮配置以及兵员来看，参加作战的鬼子决不止一个大队。而且，以我的观察，日军仍然在不断增兵，如果继续打下去，于我军不利，至多是一场消耗战。”
  “以你之见，目前我们应该采取何种措施？”戴司令声音不大，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有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威严。
  “集中所有炮火，对日军猛轰，打光所有炮弹，然后丢弃辎重，立刻撤离战场！”黄强似乎不假思索地说，口气不容置疑。
  戴司令脸色凝重起来，他紧紧盯着黄强一眼，然后转过头，指着身边的官兵对黄强说：“我何尝愿意与日军拼消耗，这些战士都是从南京保卫战突围出来。如今南京被日军三面包围，长江之上，日军舰船往来巡航。我们虽然撤进山里，依然在日军包围之中，撤离战场谈何容易！”
  黄强的身体不由得一震，形势比料想严峻得多。与身经百战的将军相比，黄强缺少的不仅是经验，还有统揽全局的眼光。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与大刚小魏小兰站在一起。
  “看来，戴司令要主动出击。”大刚小声说道，“准备和日本人拼个鱼死网破。”
  黄强没有回答。每个人对战场的形势都有自己的判断。他感到战争的惨烈和残酷，士兵们在死亡面前根本没有选择，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铁一般的意志；绝望中对生的渴求而激发出的拼死一战的决心。
  “以目前的形势，天亮之前，日军不会再发动进攻。”赵团长说。
  戴司令手拿烟斗，指着远处的日军，咬着牙说：“在我们正面，日军大概有一个联队。咱们兵分三路，独立团从正面出击，二团和三团从两翼包抄，切不可恋战，在天亮之前冲出日军包围，不然，此处就是我们葬身之地！大家分头准备，三十分钟后，三路人马同时攻击。大家生死同心，奋勇杀敌！”
  “是！”几个军官同声回答，分头组织部队。
  戴司令安排完毕，走到黄强他们面前。他把烟斗放到嘴里抽一口，发现火已经熄灭。他将烟斗在手掌上磕了两下，装进衣兜。“黄壮士，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假以时日，前程不可限量。可眼下咱们是虎落平原了，我感谢你能与我们并肩作战。”
  黄强知道戴司令心里另有打算，就说：“戴司令，有什么任务只管吩咐，在下一定不负所托。”
  “你刚才所说和我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你主张撤退，我主张进攻，但最终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摆脱眼前的日军。你是特种部队的士兵，是党国的精英，我决定派一个小队掩护你们突围……”
  “戴司令，感谢您的厚爱，但是，为了我而牺牲一个小队战士的生命，日后传扬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多一名战士就多一份战斗力。现在趁战斗还未打响，我想做一番侦查，如果日军仅有一个联队的兵力，我们拼全力一战，突围应该有把握。不过，我怀疑日军兵力远远不止一个联队。”
  戴司令沉默不语，他知道，整个南京城外日军有几个师团共十余万兵力，第五纵队不过几千人，而且装备低劣，兵员素质不高，一旦战斗打响，恐怕凶多吉少。“黄壮士，”戴司令对黄强说道，“你们四个人前去侦查我怎么能够放心？”
  黄强指着满地日军的尸体，笑道：“戴司令不必担心，我们只须换上日本兵的服装就可确保万无一失。”
  戴司令也笑了：“黄壮士果然奇谋妙计，戴某人佩服。”
  黄强他们从死去的日本兵身上扒下几件军服穿在身上，每个人手里拿一支“三八大盖”。黄强郑重地向戴司令行了一个军礼，道：“我们先行探路，如果没听到枪响，部队可从我们行走路线突围。戴司令保重！”
  戴司令抬起右手还了一个礼，又向黄强他们挥了一下，目送黄强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告别戴司令，黄强心里十分不舍，这一去恐怕就是永诀。这样一想，眼泪竟然涌了出来。他擦一下眼睛，看看天空的月亮：现在应该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黄强大刚小魏和小兰四个人躲开日本人，沿着草丛快步行进。大概走了五六里地，黄强发现到处都是日本人，还有新调来的日军部队在集合。他招呼大刚小魏和小兰，压低身子，不要弄出声响。
  几个人大气不敢出，绕过集合的鬼子。黄强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日军点起的篝火和搭起的帐篷已被他们远远地抛到身后。他心想，如果戴司令他们能够跟上来就好了。黄强知道，身为指挥官，在士兵面前不能有任何畏战情绪，即使战死，也要威武不屈，只有如此，将士们才会上下一心，勇往直前。“但愿老天保佑，让第五纵队冲过封锁。”黄强心里正在祷告，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黄强他们马上卧倒，举起枪，随时准备射击。只见离他们十几米远，出现一小队日本巡逻兵。黄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鬼子巡逻兵再不走，他会冲上去，干掉这些鬼子。好不容易等到鬼子巡逻兵走远，黄强他们才继续前进。刚走不远，又发现前面有两个日军哨兵，两人哨兵相距有三十米。黄强示意大刚小魏小兰趴着别动，自己悄悄摸上前，在离哨兵四五米的距离，黄强猛地扑上去，右手臂紧紧卡住哨兵的脖子，左手抱住哨兵的脑袋用力一拧，就把鬼子哨兵的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黄强手一松，鬼子哨兵倒在地上。黄强站到鬼子哨兵站的位置，向大刚小魏和小兰挥挥手，三个人猫着腰，迅速通过哨卡。
  这时，身后隐隐传来炮声，黄强他们同时转身向后望去，只见天地相接的尽头，火光四射，时暗时明……他们知道：第五纵队开始突围了。
  黄强他们压抑着悲愤心情，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鬼子的增援部队正跑步向炮声响起的方向奔去，人数多得无法计算。黄强感到诧异：这么多日军从哪何处冒出来的？
  大刚说：“咱们走了这么久，穿越了好几道封锁线，怎么还没逃出鬼子的包围？”
  小魏说：“如果第五纵队和鬼子干起来，突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黄强叹口气：“戴司令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自古以来，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职责，为国捐躯，死而无憾。让我们记住他们吧。”
  小兰着急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咱们的空军、导弹部队……”
  小魏指着小兰的脑袋提醒道：“你傻了吧？别忘了咱们现在身处的年代，咱们穿越到抗战时期了，要想回到咱们生活的年代，只有找到那个神秘的山洞，从山洞再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如果咱们已经死了，咱们现在就是孤魂野鬼。”
  黄强突然向他们喊道：“趴下，快趴下。”
  几个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迅速趴到地上。就见一大片白色的像雾气一样东西从他们头顶飘过，几个人连连打起寒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奇怪的雾霭。”大刚悄声说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凉的湿气，月亮已经西沉，在雾霭中时隐时现。四周黢黑一片，星星被雾霭遮蔽。“在这旷野里，夜晚不应该有雾霭。”
  “也许是白天下的一场大雨，把热气压在地下，晚上气温下降，热气回升，形成雾岚。”小魏反驳说。
  “只有在阴雨天气，山顶才会出现云翳一样的雾气，那也只是在特别的气象条件下才会出现。在这山谷之中，荒楚的旷野怎么会有雾霭出现？你们再仔细看看地势，不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吗？”
  听了大刚的话，几个人突然感到恐惧，心跳突然加速，“咚咚”就像擂鼓，如同察觉到附近有一种潜在的威胁在迫近。
  这里分明就是白天他们路过的阴气袭人的荒冢。
  耳旁除了自己的心跳，夜晚更显得寂寥。远处响起微弱的似呻吟般的哀鸣，“呜呜”的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黑暗被这片诡异的呻吟包裹。黄强看着大刚和小魏他们，也不说话，握着枪，向发出声响的方向慢慢爬过去。大刚小魏和小兰紧随其后，也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匍匐前进。飘荡在头顶的雾霭渐渐的淡了，月亮隐没到薄薄云层中。地上的月光幽暗而惨淡。
  越是接近荒冢，阴冷之气越重，“呜呜”的哀鸣也越大。草变得稀少了，“呜呜”声似乎就在耳旁。黄强和大刚小魏小兰停止爬行，抬起头向荒冢望过去，猛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惊恐万状，不由得张大嘴巴……
  荒冢之上，一具具骷髅从地底下挣扎着钻出来，手里拿一把朽烂的枪支，头上戴的钢盔已经锈出了窟窿，军装也成了条条缕缕。他们嘴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像野兽般的吼叫，身上的烂布条遮挡不住锈蚀的白骨。
  这些骷髅爬出地面后，摇摇晃晃走出荒冢，走进雾霭里，慢慢地身影竟变得清晰，最后变成日本兵的模样，成群结队地奔向战场方向……
  黄强他们出了一身冷汗，握枪的手不住地颤抖。
  “黄强，怎么办？”大刚上下牙不停地磕碰。
  “怎么办？怎么办？”小魏和小兰也跟着问道。
  “一定要想办法破了这处诡异的所在！”黄强压低嗓子说，他看看东方的天空，“天就要亮了。”
   ……

陆军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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