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杂货铺 30
个人日记
去意大利,沿着阿尔卑斯山谷前行,山里的积雪很厚,那些陡峭的木屋吐着长长的雪舌,那样白,那样美,就像走进了童话故事。我想着安徒生旅居意大利,在山中的小镇,灵感如泉,就像这美丽的雪舌,从木屋流下来。
小溪蜿蜒而来,弯弯曲曲,写一些蝌蚪文,这是最上乘的武功,由着他的形状,导和纳粹,气走诸穴,可以石破天惊。
最初的文字很原始,象形的,太阳照着,一个圆,一个灵感,从感觉中蹦出,固化,表现,……又一个文字微笑着,眉儿弯弯。于是创造如流水,一个个鲜活的符号衙舞蹈,走进人类。
仙女散花的时候,衣裙飘着,花篮里有五彩的花朵,我想追上仙女,要一朵玫瑰,只要一朵玫瑰。
醉汉在夜里,醉汉在街头,天上下着雨,天上下着酒,哗哗的酒,五香的豆干,卤味的街头。
黄昏的太阳在田野的尽头,很大,很红,田野是褐色的,可以久久注目,一切老年的东西,都可注目。
两河是恋人,幼发拉底,底格里斯,他们从同一个山谷走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分开了,痛苦地离别,各自去了很远的地方,经历了繁华与痛苦,在库尔纳,它们又相逢了,他们流着泪,唏嘘感叹,相拥着,去了大海,去了波斯湾。我想起了《神雕侠侣》,想到了那些荡气回肠的故事。
蚊香燃着,虫子飞走,蚊香的年轮,滑向中心,坍塌,抗争,熵在积累。
宇宙在转动,但最高天不会动,台风的中心不会动,有人在极点上,扔出一块石头。
山洪暴发的时候,有一种气势,他在山谷里怒吼,翻起浊流,山洪是男性的,喝干了一坛子酒。
北方,在北方,有一种浩然的气势,带着大云,带着北斗七星,非洲热涌过来,印度板块挤过来,都在博大的北方,消于无形,北方有一种气势,可以化解一切。
大冰期,你阔别已久,你该来了,我想你了,你还是那样,海啸一般,滚滚而来,淹没华夏,淹没黄土,重塑中华的骨头,自由的,海的骨头。
巴尔扎克说:“应该永远渴求美”,我也喜欢美,那些遥远的旷野,美丽的姑娘,还有童年的记忆,总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我不太相信心灵美,在这方面,我是个唯物主义者,花儿就是好看,引来美丽的蝴蝶。
星星在天上写诗,闪闪烁烁,没有文法,没有连句,东边一颗刚才亮着,西边一颗又划过。
下雨了,雨点在玉米地里悉悉索索,就像情人在幽会,热汗涔涔地靠在情人的胸口。
南瓜是一种堡垒战略,它抱成团,隐藏在瓜叶之下,发展自己,所以,一定要抱成团。
在毕节,食堂的伙食不对胃口,于是便隔三差五地去小饭馆吃饭,我常去的那家饭馆还不错,夫妻两开店,见了客人乐呵呵的,他们知道我要什么,每次都是豆腐干炒肉,一杯酒,一个煎蛋汤,一个人自斟自饮,倒也自在,酒足饭饱之后,便摇摇晃晃,独自回家。我想起林冲发配沧州,在草料场当守卫,也是独自一人去小酒馆喝酒,林冲有一身惊人的武艺,我只是个老人,不过,我们的心境穿越千年,却是相知。
夏天的雨下着,山镇在雨中,秋天来了,秋天穿过细雨,眨着诱人的眼睛,秋天来了,秋天,你的裙子真美
玉米,你闭着嘴,你一声不吭,吐出穗,吐出思考,风啊,雨,我们在一起,走过艰难,走过夏季,
春天的小路是鲜花的,红的,蓝的,黄的,小路蜿蜒而去,写一些优美的小诗。
秋雨下着,敲打着窗户,我在公寓读书,读《金蔷薇》,窗外黄叶飘落,书里也是秋天,俄罗斯寒冷的秋天,初雪飘落……
游牧诗人在羊皮纸上写诗,战争,掠夺,羊群。古老的大漠,马的骸骨,映着落日。
在公元前500年左右,地中海沿岸群雄并列,有埃及人,希腊人,波斯人,腓尼基人等,他们之间尔虞讹诈,战事频频。其中也包括波斯埃及战争,
古波斯人入侵埃及,有一个巨大的障碍,那就是叙利亚广袤的沙漠,它挡住了大军的去路,不过,在叙利亚,每年都会去埃及贩卖葡萄酒,骆驼长队,背着巨大的酒桶渡过沙漠,由于叙利亚缺水,回来之时,酒桶装着尼罗河的清水返回。于是,波斯人与叙利亚人结盟,利用返回的水桶,沿途置放,帮助大军渡过沙漠。所以,这场站战争,是葡萄酒的阴谋。
在黑暗中划亮火柴,童年躲在黑暗处,睁着惊悚的眼睛,火光灭了,又亮了,那是文化大革命,武斗的火,还有血,……黑夜漫过来,有人用金钱点亮,设计师说,可以,又过了几十年。
宋朝有两个皇帝值得称颂,一是宋太祖,他兵不血刃改朝换代,这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所以,整个宋朝有一种人性的光泽,这有点像英国的历史,它们自然地更替,没有杀戮。
另一个皇帝是宋仁宗,他在位40多年,名臣干吏遍布朝野,司马光、范仲俺、欧阳修、包拯、王安石、苏轼……可谓群星璀璨,读那一段历史,但觉精彩纷呈,目不暇接,而对宋仁宗本人的记述,却着墨甚微,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少有的,君王隐去,隐在在伟大的历史潮流中。
农村是落后的,有一种愚昧,当然,这种愚昧又和泥土搅在一起,说他愚昧并不准确,因为我在与农民相处的岁月里,又感受到了他们的机智,他们摆弄土地,就像摆弄自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语言,像泥鳅,活蹦乱跳的,那是书本里没有的语言,它从泥土里来,带着一股子青草味。
所有的语言,如果失去了土地,失去了劳动,都会凋零,所以,不要过多地玩弄语言,来吧,走出书斋。走进生活,走进劳动,走进——爱情。
文明的开始有一个诱因,可以称为爆炸,大约一万多年前,持续几十万年的大冰期忽然结束,这是爆炸产生的原因。人们走出非洲,气候温和,猎物成群,大地开满花朵,人们狩猎采摘,一路迁徙,其中一部分人来到北非(今摩洛哥一带)发现有一种植物的口感不错,于是人们停下来,在这里采摘。
这就是野生的二芽麦,在现在的考古里,发现了这个品种。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二芽麦发生了变异,变成了四芽麦,四芽麦的壳不会脱落,所以不能再生。细心的人们发现掉在地上的麦子都被包裹着,于是,他们为麦子脱粒,去掉壳之后再拿去栽种,这是一个伟大的转折,最初的农业这里开始,人类走出野蛮,文明冒充芽子。
夜空是星星的学校,青春扎堆,你说这学校也是的,也不集合站队,乱糟糟的,由着星星乱来,还眨着眼,勾引女生的注意。
再见,陆地,三桅帆载满风,去遥远的地方……这是英国水手的歌,在遥远的年代,人们去远航。中国没有航海,中国古代没有水手,中国是大陆的,实在不济之时,才乘桴浮于海。我想起孔子时代的雅利安人,驾着帆船去远航,去到美丽的马尔代夫。
明斯克不错,明斯克盛产美女,被人称着白俄罗斯的战略资源,过去克格勃的红燕子,好多都出自那里,盛夏的时候去明斯克旅游,是不错的选择,那里靠近北极圈,气候凉爽,这个时候正是北极的极昼,去明斯克,可以看见晚霞接着朝霞,在天边旋转,运气不错的话,还会碰到艳遇,有一只红燕子,落在你的肩头。
喇叭花开了,在公寓外的墙角,蓝的,紫的,红的,八月是喇叭花的底色,夏季是一幅画,花朵在画上,绽开来,突破夏季。
椰子在树上,遥望大海,椰子有它的壳,大海也有它的壳,宇宙在椰子中。
初秋的傍晚很干净,小雨停下来,凌乱的乌云后边,可见蓝色的天空,这是一种两可态,秋雨与夕阳的两可态,所以,特别适合思念。
茅屋漂在河上,河上有雾,远山浮在雾中。队长在田头吆喝一声:“出工了哈,狗日的几个”!村庄一惊,洒落一地霜露。
河流有一种神秘,人们在河边生息,文明流过去,去了下游,在两条河交汇的地方,形成神经节,城镇出现,统治开始。
写小说,作者要预先编织一个口袋,然后把人物、事件、色彩放进去,使得故事逐渐丰满起来,接下来,你便管不了他们了,各种人物会闹腾起来,你会被他们驱使,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唉声叹气。
不过,小说的好坏与作者有很大的关系,作者的思想要有厚度,要有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历,才能写出耐久的作品,小年轻人不行,小年轻人的经历不够,不过,他们很聪明,他们去赶海,采撷浪花,那美丽的,略带咸味的浪花。
河流有一种生命,河流有一种性格,莱茵河理性,像男子,多瑙河很美,多瑙河流淌着音乐,黄河也有它的性格,农民的性格。
画一个太阳,钉在夜空,让孤独远去。
法老说:“谁打扰了我清修,谁将不得好死”,在国王谷,人们走进法老的坟墓,走近巨大的石棺,命运在那里停顿一会,又去了别处。
人类社会是阴性的,女人傅粉描红。自然界不这样,自然界是阳性的,公鸡的冠,孔雀的屏,还有雄狮的鬃毛,都是男性的。
西湖很美,适合接吻。最后一次去杭州,是在凌晨,天黑着,街道吐气如兰,一缕曙色映在湖面,这是春天的季节,西湖像个少女,从梦中醒来,呵,我想吻你,朦胧的,美丽的姑娘。
尼罗河流过来,在孟菲斯,生出文明,河流分岔,人类定居,有人在沙漠堆起石头,堆起文明,尼罗河流过,太阳照着沙漠。
我读书有个怪癖,就是不怎么读时下流行的书,我总在故纸堆里,去寻找久远的文字,那些瑰丽的,宝石一般的东西,它们隔着久远的年代,闪着诱人的光泽。
河流有一种神秘,长江从高原流来,大渡河、嘉陵江……有许多河流汇入,于是乎,浩浩汤汤,中国的文化也是这般,支流汇入大河,根子是中央集权。
尼罗河正好相反,尼罗河从中非流来,经过撒哈拉,没有支流汇入,孤单孑然,去赴地中海的约会。而到了开罗,尼罗河分开来,分出许多支流,因而,它是发散的,就像这里的社会,被古埃及,古希腊,古波斯,穆斯林分别占领,生出许多文明。
欧洲的河流是放射状的,河流各行其是,蜿蜒而去,不服从统一意志,性格各异,就像欧洲的文明。
那些年,我们喝粥,大碗地喝粥,萝卜,白菜,土豆,我们喝粥,满头的汗,满碗的粥,我们在生产队里,我们喝粥。
开社员会的时候,首先学习毛主席语录,毛主席说:“忙时吃干,闲时吃稀”,所以,我们喝粥,毛主席知道,我们喝粥。
作文本有很多格子,童年在上边涂鸦,可以把星星摘下来,放进格子,也可种上的喇叭花,写一些秋天的故事。
我听说,童年的美好,是伟大的馈赠,如果一个人在漫长而严肃的生活中,没有失去这种馈赠,那么,他就有可能成为诗人,成为艺术家。
童年有很多美妙的想象,天空很蓝,像泳池,可以跳进去,夕阳太红,太嫩,捅破了,会流进河里。
昨天早起,大雨,天暗着,雨里有桂花的香味。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上学的孩子,她们在山路上行走,伞花一朵一朵的。
埃及文明是实体的,金字塔,卢克索圣庙,宏伟而瑰丽,两河文明不同,两河文明在岩壁画上,在楔形文字里,在苏美尔人的传说中。所以,从这一点上讲,埃及文明是权力的,两河文明是文化的。
埃及方尖碑有三百多吨重,用褐红的花岗石雕琢,流线优美,我想着三千多年前的人们用他们的智慧,把石碑立起来,没有文字,但我们分明能感到,它在述说。
中国的碑,出现很晚,战国的时候,有人在王宫前摆一块石头,作为栓马石,这也许就是碑的雏形,以后,在重要的地方,都有立一块栓马石,到了汉朝的时候,有人在石头上写下文字,于是,才真正有了石碑,不过,他与埃及的方尖碑差了一千年。
一个作者,写的东西一定要有趣,要写那些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才能让人感兴趣,这是作者与人不同的地方,因而,作者需要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历,翻看他们的作品,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就像山泉,“哗”地一声,扑过来,让人躲闪不及。
花儿开了,在土墙下摇曳,太阳不转眼地望着,一直落下天边,花儿知道,花儿不言语。
鲸鱼在大海仰望天空,悠然神往,天上的大海肯定好玩,可以大口地吞噬星星,还可顶着月亮,玩奔跑的游戏。
乡下的夜晚很宁静,声音传得很远,坐在土屋里,能隐隐听到火车的鸣笛,于是,年轻的心向往着,那是去远方的列车,梦一般,穿过夜,去遥远的城市。
写东西的时候,我喜欢写几句又停下来,干点别的什么,或是站在窗前,看房东的女儿干活,然后又回到电脑前,重新开始写作,灵感就像顿号,一个休止,又冒出。
在山中护林时,曾走进人迹罕至的深谷,山谷很静,周围的崖壁覆满青苔,四周阳光不见,寒气袭人,谷底有一罅隙,闻淙淙流水,于是循着水声,穿过崖壁,始见一池碧水,水潭很小,浅蓝色,像镜子,适合少女梳洗,水底多卵石,五彩色,十分喜人,可惜眼前是断崖,不能下去。幸好是断崖,水潭才免了侵扰,处女一般,保持着她的单纯。
秋天虽然萧索,但却山明水净,如平静的老人,我在秋天读书,看着落叶纷纷。
秋天很美,秋天的虫子在交配,它们唱着歌,使劲地吼,哦,爱情!虫的世界,爱情和死亡在一起。
年龄大了,在山镇生活有一点累,每天回公寓,都要喘息着爬山,看着孩子们一路奔跑,脚步很有弹性,红领巾在夕阳中,有一点透明。
知青的生活真是妙不可言,知青们经常相聚,赌钱,赶集,谈人生。总有玩的,无穷无尽的胡闹,打赌呀,偷鸡呀,干了不少坏事,所有这些,都不知不觉,留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阅兵的方阵很整齐,女兵方阵,男兵方阵,这让外星人困惑,如此整齐划一,可能是一种变异。
冬天的玫瑰满身荆棘,不让人触碰,却在夏天恋爱了。
河流有它的风水,河流有它的文明,莱茵河理性,多瑙河艺术,尼罗河悠长,黄河沉重,两河同源又最终合流,他闭合着,像子宫,生出犹太人,也生出雅利安人,哺育了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种。
大江浩然而来,有一种气势,可以凝于笔端,写磅礴之诗。
宇宙打碎了玻璃瓶,搞得满天都是,所以不能打赤脚,童年常在那里玩,划破了脚,花着脸,捡了不少星星。
毛泽东的头像,在钱币上,庄严的默立着。但使用它的人,却庄严不起来。
读近代史,政治家们分分合合,一会儿称兄道弟,一会儿仇杀血腥,奉系和直系,李宗仁和蒋介石,共产党和国民党,都是这般。于是感到厌倦。不过,厌倦过后,从那些急功近利的长篇大论里,我们会逐渐悟出一些相反的,书中从未提及的东西,一种人性的光泽,隐在漫长的记述里。
女人的耳坠摇晃着,在夕阳中,女人很美,女人的眸子很深,你不敢久视,你不敢接受这份热切。
中国的历史太开玩笑,皇帝一代传一代,只要是血亲,都可以当一回,也不管这诺大的国家,当皇帝是否胜任,优秀的皇帝毕竟是少数,平庸的就是一大把,这还算好的,要是遇上折腾的帝王,搞得天怒人怨,也是经常有的,我想着那些古怪的皇帝,有把爱妃的躶体展示给大臣看,并收取费用的,有一心想当木匠的,还有修仙练道的,当真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人类的恋爱,多是男性追求女性,而在埃及,尼罗河下游的鱼,则是相互追求,尼罗河泛滥的时候,鱼类向海里游去。这时雄鱼在前,排泄精子,雌鱼在后吞精受孕,这之后,情况又反过来,回游时,雌鱼在前,排泄鱼卵,雄鱼在后吞食鱼卵,没被吞食的会长成鱼苗。鱼类的爱情,就在这来回的追逐中,完成生命的更新。
尼罗河三角洲的蚊子很多,但它们的智商都有点问题,古代的埃及人晚上睡觉时,把白天打渔的网子围在床的四周,于是,蚊子感到了潜在的威胁,不敢穿过渔网,到里面去叮人。当然,人的智商也有点问题。人类道德,也是一张网,很少有人敢钻过去。
小的时候,姐姐经常嘲笑我,说我嘴唇太厚,像两片扣肉,喧宾夺主,我也不生气,也不知什么叫喧宾夺主,自顾玩着。
剥花生,很饱满,有四个籽,房东说,这是四季发财,不过,房东的房子很陈旧,不像发财的样子,当然,花生很香,像老年的我,红衣,白仁儿。
据《续资治通鉴》记载,元朝的时候,达官显贵都喜欢高丽女人,在他们的妻妾中,有不少高丽女子,看来这朝鲜半岛出美女,让男人着迷。从地域风水上看,朝鲜半岛三面临海,日本暖流从那里经过,和千岛寒流交融,这女人是水做的,湿润、温暖的气候,孕育了高丽女人,这是造化的恩赐,如今,韩国美女更进一步,她们不畏风险,削骨瘦身,整得更为迷人。
文化人骂人太刻薄,骂道极处,却不带一个脏字,那天和朋友聊天,谈到另一个不对路的人,朋友撇着嘴,啧啧地说:“不行,别谈他,这人太乱,染色体有问题”,我忍俊不住,“噗嗤”地笑了。
虫子很快乐,在树上啃噬,在树上交配,它们把卵排成矩阵,让自然去破译,太阳照着树叶,也照着虫卵,有一把秘钥。
玉米熟了,夏天熟了,玉米很饱满,妇人在劳作,香甜的玉米,香甜的夜晚。
每天回到公寓,我都会和楼下的小女孩们玩耍一阵子,我叫他们“小公主”,她们叫我“爷爷”,我笑着,心情如阳光一般,公寓的大门是铁栅门,我在里面拉上铁栓,望着孩子们说,这是动物园的笼子,我被关在里边了,该怎么办,孩子们睁大了眼,努力地思考着,好像老虎会随时出现一般。
我下农村的地方,在平坝的尽头,开门就见陡峭的山峰。所以,院落的大门,本身就是一副生动的画卷。有些时候,平坝飘着一层雾,看不见山脚,只有山峰浮在雾中。有些时候,夕阳如血,山峦如血,山崖触手可及。近处的水田,倒映着山影,像锡箔一般,年轻的妹子,卷着裤腿,从田埂上走来。
在油画前,我变成了油彩,斑斓的油彩,走进了画,走进了云朵,还有原野上,弯弯的小河。
秋天的山镇有点忙,山路弯弯,开满野花,公寓在路边,姑娘走过来,小孩跑过去。我在窗前读书,读但丁的《神曲》,读到天堂篇时,天却暗了,疾雨划过窗外,人们躲进屋里,院落无人,飘下几片黄叶。
夏夜,情人在河边亲嘴,河水流向远处,天边有一些微明。
玉米收割了,土地空出来,眼前一片褐色,房东在地里翻土,脑门上挂着汗珠。人就是不同,房东和我一般大,还能种地干活,要换上我,早就累得趴下了。房东说要种白菜,房东很有信心。
在贵阳时,住在湖边,那里有一大片松林,很幽静,能听到松鼠剥松球的声音,松林很特别,它不像其它树林,有很多杂树共生,松林不是这样,松林不充许其它树木的入侵,去松林散步,地下都是松针,软绵绵的,而它的树干却是笔挺的,松枝如盖,横在林间,有一种苍翠,人在其中,好像穿越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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