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稿第一部分(情感世界)

个人日记

          幸福的梧桐树
   
    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梧桐树,岁数不小了,腰粗体壮,枝繁叶茂。尤其是夏天,一走进我家的院子,看到那两蓬形同两把巨伞的树冠,看到满院的浓荫,身上的燥热瞬间不翼而飞,心里感觉凉爽极了。这两棵梧桐树成了我家院子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棵梧桐树虽然给人们带来清新凉爽,但它们自己也倍加受到青睐和宠爱,享受了幸福美满的时光。每当叶片挂满枝条的时候,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麻雀们,多得让你数也数不清。麻雀们总是早出晚归,清晨天麻麻亮,就听见它们嘻嘻嗦嗦叽叽喳喳的声音,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亲亲热热,依依不舍的告别,它们便各飞东西,然后就渐渐地悄无声息了。到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这两棵梧桐树才恢复了平日的安静;而每到夕阳西下之时,忙碌了一大天的麻雀们,好像如约而至,它们又从四面八方飞回来。顿时,两棵梧桐树热闹非凡。麻雀们的欢声笑语漾溢满树,如同一部大合唱,又如同一部交响曲,大老远都能听到。在这部大合唱交响曲里,让我们欣赏到了亲朋好友般的友谊,欣赏到了勤劳后收获的愉悦,欣赏到了团聚畅谈的快乐,欣赏到了大家族和睦的幸福!而近距离感受这份美好享受的两棵梧桐树,我想,它俩更是充满了乐滋滋的幸福感。
   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麻雀们天天傍晚时分来这里栖息,让两棵梧桐树度过了无数的“不眠之夜”。可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繁华散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凋零了,树叶愈来愈少了,这时候,麻雀们也渐渐少了。望着梧桐树稀稀疏疏的叶片,我想,此时的梧桐树的失落感可能还是有的,尽管它们表面上不会流露出来。秋风簌簌,叶片一片一片落下,麻雀们一个一个飞走,到后来,只有枝梢上留下的几片孤零零的叶片还在那里摇曳着。繁华不再,冷冷清清,此情此景,让我感觉到梧桐树好像静静地站在那里发呆,着实让我有些怜悯,甚至让我有些黯然神伤。每次从它们身边走过,我都想注视它们一眼,看看他们如何面对这“门庭冷落鞍马稀“的境遇。不过,时间长了,我又渐渐发现,经过了一段寂寞时光的梧桐树好像多了一些冷峻,多了一些清醒,多了一些坚强。
    秋末冬初的一个早晨,我一觉醒来,在房间里就听见院子里喜鹊喳喳在叫,好像还不止一个喜鹊的声音。我赶紧起床开门去看,让我喜出望外,有好几个喜鹊来了,在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的,一边跳一边叫。家里人说,喜鹊叫,喜事到。我心想,这哪来的喜事呢?以后我还观察到,几乎天天都有喜鹊在梧桐树上唱呀跳呀的,此时此刻,我对梧桐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落叶的梧桐树还有喜鹊喜欢它,还有喜鹊天天陪伴它。这是梧桐树的“喜事”,这不也是我心中的喜事吗?我想,这个冬天,我的梧桐树可能不会再寂寞了!
      梧桐树懂得宽容。虽然麻雀们在它失落的时候走了,好像有些不近人情,还似乎有点势利,但是,麻雀们也有它的难处,它们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也应该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当自己叶片繁茂的时候,它们不是还会飞回来的吗?
      梧桐树懂得感恩。梧桐树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与自己朝夕相伴的日子,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带给自己许许多多的快乐!
     梧桐树更懂得珍惜。在它失落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喜鹊们居然来陪伴它,陪伴它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把麻雀们比作梧桐树热情浪漫的恋人的话,那么,喜鹊不就是梧桐树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吗!
     人们常说,“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梧桐树,本应该是用来招鸾引凤的。可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引来鸾鸟,也没有招来凤凰,它们只是引来一些麻雀和一些喜鹊。在中国人的字典里,龙也好,凤也好,只是一个图腾,一个吉祥物,一种象征,一种理想,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让人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我倒觉得,这还不如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来得实在。繁华的时候有麻雀们歌唱;失落的冬天有喜鹊们陪伴。这不就是梧桐树实实在在的幸福吗!
 
               儿时的那条小路
   
      弟弟把我们共同的老屋建成了新房子——一幢仿造的小洋楼。兔年春节,他叫我们全家回去过一个团圆年。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们二十多年就没有回去过过年了。现在,弟弟的“小洋楼”装修一新,邀请我们回去过年,无论如何,我们也应该回去过个像样的年。
    春节前几天就已经开始下雪,到大年三十,天气好像要放晴的样子,可地上的雪比较厚,很多地方已经结了冰,从我家去老屋的路全部是水泥路,车子上不去,我们全家只好步行回去。如果走大路,路程比较远;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就选择了一条通往老家的小路走。我们一家5口,在小路上踩着咕喳咕喳的雪小心翼翼地前行。
    这条小路,我好像也有几十年没有走了,但是,这条路,是我最熟悉的一条小路了。小路弯弯,思絮绵绵。记得我上小学三年级时就开始走这条路去学校,一直走到小学六年级毕业,以后上初中又走了两年多。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一条很大的路。每每上学放学,路上能经常遇到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路的两边,都是田地,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满田满地的庄稼和蔬菜,春天有金黄的菜花还有红花草,夏天鼓胀胀的麦穗和碧绿的稻禾,秋天沉甸甸的稻穗和玉米高粱,冬天到处是清翠欲滴的麦苗。一路上,随处可见农民们在田地里侍弄自己的庄稼。他们辛勤耕耘的汗水,他们快乐收获的笑容,都在我儿时的心灵上留下美好的印记。
    印象最深的有两棵树:一棵很大的斗笠树,它就长在路边上。树冠犹如一个庞大的雨伞,阔大肥厚的叶片不分春夏秋冬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根有的凸出在地面,好像久经风霜的老人筋骨那样屈曲盘旋。从家到学校有6华里左右的路程,我们走累了,就喜欢坐在树下凸起的树根上面歇息,尤其是烈日炎炎的季节,在树下面乘凉,空气特别的好,微风习习,凉快极了。
    还有一棵柿子树,离主人家的房屋有些距离,秋天柿子快要成熟时,满树都是黄色的柿子,让人看了流口水。晚上放学回家,我们有时趁主人不在家,每人偷几个就跑。头天吃了,第二天还想着,几个小伙伴还经常在一起策划着以后想什么办法偷得更多。记得有一次,我们以为主人不在家,便蹑手蹑脚的去偷柿子,我不会上树,负责在下面望风,几个大一点的同窗,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正准备摘柿子,我突然发现来人了,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树上的几个慌里慌张往下溜。来人是一个约摸50多岁的妇女,尽管她没有厉声厉色,我因为做贼心虚,脸不知道红成什么样,恨不得一头钻到土里去。我想,这下子完了,可是这个老奶奶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凶,她抚摸着我的头,对树上的那几个孩子说,你们不要慌,慢慢下来,我晓得你们是哪家的孩儿,前天把树弄得不成样子,就是你们搞的吧。你们想吃柿子,就问我要呀,干嘛像做贼似的。老奶奶的话,让我悬着的那颗心落了地,惶恐似乎一扫而空。接着,她扛来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面留有丫杈,可以把柿子一个一个拽下来。她给我们每人摘了一大捧,放在我们书包里。临走时,嘱咐我们以后馋了,还来找她。虽然我的心平静了许多,可是我的脸此时比先前发烧得更加厉害,不知说什么好。从此以后,我们再没有脸去见这位老奶奶了,哪还有心思再去偷她的柿子呢?老奶奶的宽容和善良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播下了美好的种子。
   真是往事依稀,百感交集。我们继续前行。大约走了两里路,我们差一点迷路了。由于这么多年的修路改河造田,小路和我记忆的小路很多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了,有的地方甚至让我都认不得它了。再加上积雪覆盖,我一下子迷路了。孩子们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妻子从前也很少走这个路,他们都把目光一齐投向我,看来,今天只有我才是这一家的“引路人”了。我极目四望,我在朦胧中看到了我喜欢的那棵斗笠树,它就在我们的前方不远处伫立着,好像在等待着我们的归来,它好像等了我们好久好久。
    只要大方向没错,脚下的路就错不到哪里去 。我们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大斗笠树迈进,很艰难地才来到它的身边。我向孩子们介绍它的历史,讲述我的历史。我说,我从前上学除了特别冷,基本上是打着赤脚从这条路走过的。总是早上去中午回,下午去傍晚归,一天来来回回要走二十多里路程。每次放学,都要在这树下面玩一会儿,它曾经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儿子也好像动了心,拿出随身带的相机,给它拍了照。画面上的斗笠树,枝繁叶茂,青翠逼眼,好像一把巨伞横空出世!我非常满意,这也算是给我儿时的伙伴留下一个纪念照吧。
    这时候,弟弟打电话来了,问我们怎么还没有到 ,我们得加快步伐。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排排新房子,都是楼房。柿子奶奶的房子是一座类似“别墅”的建筑,据说,是她孙子出钱建的,她孙子在上海经商,事业不错,在上海买了房子,这房子是给他的父母建的。遗憾的是,柿子奶奶好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她没有住上这样的房子。我专门用目光搜寻了那棵柿子树,庆幸的是,柿子树还健在,光秃秃的,虽然老了许多,一看便知,身子骨还硬朗。我想,慈眉善目的柿子奶奶虽然我们看不到她了,可她和这坚强的柿子树一样,仍然活在我们这些曾经的孩子心中。想到此,我又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一个人也好,一棵树也好,迟早都是要走向死亡的,但是一个人的美好精神品德能影响到别人,并且能长时间留在别人的记忆里,这才是一个人真正的人生价值之所在啊!
    说没有遗憾,还是有不少遗憾。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些肥田沃土,现在基本上都荒芜了。尽管是在大雪覆盖的冬天,我们还是可以看到田地里长满的野草从雪里伸出头来,有的还长了不小的树。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这些田地有好多年没有耕作了。老家的身强力壮的男男女女大多都去外面打工了,家里留下的是老头老奶奶还有孙儿孙女,他们顾不了这么多。这种土地资源的浪费,实在有些让人感到可惜。
    从柿子树那里往回走,,我们走得很快,身上都有了汗意。约莫半个钟头就到了弟弟家门口,侄儿侄女放鞭炮迎接,屋里浓浓的年味儿扑鼻而来。弟弟问我们为什么不走大路而走小路,我说,我们走小路来,从大路回去,正好是一个大大的圆。我们一家人就是要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年啊,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其实,我早就有了从这条小路走一次的想法,我就是想重走这条小路以捡回我曾经流失的那些儿时难忘的岁月。
 
                母亲最后的日子
    我叫母亲叫妈。这在我们那个山区当时几乎是没有的,他们叫自己的母亲都叫娘。原因是,我出生时算命先生说我和父亲不相生,必须反叫爷娘。所以我叫父亲叫娘,为了区别,只好叫母亲叫妈。为此,我也经常遭到小朋友的嘲笑。当时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妈是我的启蒙老师。她出身于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是她能认识不少的字。这在我们那里当时几乎也是没有的。我模糊地记得,大概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她拿出从娘家出嫁带来的《教儿经》、《三字经》和《今古贤文》教我。到我六岁上小学的时候,我就能如同”唱顺口溜“般地背诵这些书。有时候家里来了读过“四书”的客人,妈就叫我背书。大人们说上句,我就能说下句,因此也经常得到大人们的赞赏。以后上学了,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凡是教过我的书的老师,都很欣赏我脑子好使;和我一个学校的同学,没有不佩服我头脑敏捷的。现在想起来,这应该是得益于我妈的早期教育和智力开发呀!她的养育之恩我永远忘不了!
    当然,我妈的地主出身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在十年文化大革命中,我这个出生于“剥削阶级”家庭的人,自然成为另类,政治上受到歧视,那时候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在”文革“中,高考被废止了,推荐工农兵学员上大学。像我这种“根不正苗不红”的人,当然推荐不上。当时的我非常痛苦,甚至私下里也埋怨过她。时过境迁,但我并不怪她,我想,一个人的出身不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同时还要受到时代的局限。她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罪过,这只是那个时代造成的!现在想起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应该感谢我妈。是因为她,我才有机会经受早期的那种“历练”。
    我妈是因为高血压患脑溢血去世的。她从患病到去世有一年多时间。开始在家里由我弟弟夫妻俩服侍,我的两个妹妹也经常去看她,护理她。后来农忙了,我把她搬到我的学校里,由我和妻子照顾她。那时我妈几乎成了植物人,手脚不能动弹,大小便失禁,连嘴都不能自由张开,要照顾好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时,我们学校条件不是很好,我家里也不是很宽裕。为了让她舒服,也为了使被褥保持干净,我们把家里的旧棉布衣服撕开,做成很多加厚加大的布片,垫着她的下身。我每天经常去摸摸那块布片,夜里最低也要起床摸一次。一湿了就要换一块。一天也不知道要换多少次。布片换了,马上要洗。那时还没有洗衣机,只能用手洗。洗完后要用开水烫一下,再拿到河边用棒槌用力捶。不然除不掉异味。如果是晴天还好点,要是阴天,就要用炭火把布片烤干。因为布片一会儿湿了一会儿湿了,不及时洗晒,布片不够用。我们还要定期给妈洗头洗澡,洗衣服洗被褥。天气好的时候,把她搬到暖和的地方晒太阳。所以她患病一直到离开我们,始终是干干净净的。在床上睡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生褥疮。身上和床上也没有难闻的异味。
    其实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一日三餐给她喂饭。她的嘴不能自由开合,只能吃稀饭和汤汁的东西。每次喂饭,我们用勺子舀一点点,从她的嘴角流到嘴里。所幸的是,她的一个嘴角里面有两个牙齿短一点,正好上牙与下牙之间有一个小洞。食物就从那个小洞流进嘴里。一次喂多了不行,会呛着她;喂快了也不行,也会呛着她。我们总是少喂一点,等听到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声音,再喂下一口。每次喂饭都要一个多小时。天冷时,时间长了,饭凉了,还要拿去重新热一下再喂。那时,我们学校附近还没有卖肉卖鱼的,买肉买鱼要到十几里路外的镇上去。我每个星期都要坐三轮车(是我们那时那地的最先进的交通工具)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来回颠簸三四次。买点瘦肉或者鱼炖汤她喝。就这样,我妈在学校和我们生活了半年多的时间。有一天中午,我在喂汤时突然发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赶快叫人去喊医生,医生来了看了看,摇着头说,瞳孔开始放大了。
    母亲走了。在办理后事的时候,亲人们哭得伤心至极。我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我只是冒眼泪,没有哭出声。我想,我妈已经解脱了人世间的痛苦,她是笑着走进天堂的。因为她在最需要亲人的时候,我们没有辜负她。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现在我有时想起她,一个人还会独自失声痛哭,泪流满面。我觉得我对她还有遗憾,就是现在我们国家越来越好,医疗条件好多了,我们家也比以前好多了、可是她没有看到,也没有享受到。那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这个福分啊?要是我有这个福分,她也许还能活到现在,那该多好啊!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儿子在一次宴席上对他的朋友说,他最佩服老爸的,就是对他奶奶的孝敬。儿子的话令我深深感动,我顿时觉得我的晚年似乎也有了依靠,心里倍感踏实。人生无常也有常,生老病死,概莫能外。谁又知道自己晚年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如果像我妈这样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没有孩子的孝敬,那该怎么过呀!我的孩子们现在对他们的妈妈很好,对我也不错。这也许就是我这微弱的孝心之火已经开始在下一代传递了吧!
 

                  张老太再婚的故事
    张老太住我楼上,今年72岁。一双儿女已经结婚生子,都在外地上班。老夫妻俩退休在家,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老太太性情开朗,喜欢说话,喜欢户外活动。要是在电梯或者小区里遇到我,总是微笑点头,打个招呼。时间长了,我们成了“忘年交”。听她说,儿女们很有孝心,虽然由于忙工作,回家不多,但是总是隔三差五的打电话问长问短;老头子也忠厚本分,对她体贴入微。我真为张老太晚年有这么好的幸福生活而高兴。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年前,老头子突发脑溢血不幸去世,一下子把这个好端端的家打乱了。可怜张老太伤心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一死了之去和老头子一起去天堂。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在亲朋好友的百般劝说下,老太太才渐渐平静下来。丧事完毕,她儿子和女儿说把她接到外地去散散心,她不干,她说她要在家里守着他们的爸。平静下来的张老太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少出门,小区里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我真为老太太有些担忧,一个孤单老人闭门不出,时间长了要出问题的!她儿子和我关系也不错,经常打电话向我询问他妈妈的情况。我建议他还是把母亲接到他那里或者他妹妹那里住住为好,并建议他叫孙女和外甥给她打电话。这一招果然奏效,大概一年以后,老太太终于答应去看看孙女外甥。
    在儿子女儿家,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除了节假日,一家人在一起乐呵一下,其他时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务活请钟点工来做,她成了家里的“多余人”。节假日,孩子们有时也带她出去玩玩,可是大部分时间孩子们还是各忙各的,上网呀,查资料呀,请人吃饭呀,别人请吃饭呀,应酬太多,真正好好坐下来和她说说话实在太少。她经常一人在屋里走来走去,在阳台上毫无目的的眺望,有时到楼下面转转,都是陌生的面孔,看到很多老人结伴而行,她一颗孤独的心好像没有了归宿。有一次她在电视上看到网上可以征婚,而且很多人都在网上找到了如意的伴侣。老太太的心陡然动了,可是她羞于启齿呀,自己这大把年纪了,儿女们同意吗?她想了想,和儿子儿媳说不合适,和女婿说更不合适,还是女儿最贴心呀,找机会和女儿说说吧,看看反应如何。有一天,女儿正在上网,她凑到女儿身边,鼓起勇气问女儿:“听说网上可以征婚吧?”聪明的女儿马上明白了:老妈想找个老伴呢!女儿立马打电话和哥哥商议妈妈的“终身大事”。哥哥表示支持,嫂嫂也不明显反对,女婿更不在话下,家庭这一关安全通过。女儿于是在网上发了征婚启事,条件是:品质良好,身体健康,年龄相当。启事发出不久,还真的有不少老人来应征呢,这下可把老太太乐坏了,久违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在老太太的脸上。老太太好像在招聘会上招聘人才,经过多次答辩,老太太看上了一位退休工人,同年同月生,条件基本符合。她觉得还是工人朴实,这样才能长远。
    婚礼就定在今年重阳节举行,取天长地久之意。我当然被邀请参加了她的婚礼,婚礼是儿子和女儿共同操办的,他俩也是他们的证婚人。婚礼简洁而隆重。看见老太太穿着婚纱,和穿着笔挺的西装的老伴站在一起,那脸上漾起的笑容,泛出的红晕,在场的人都为他们喝彩!按照风俗,喜酒喝完以后,洞房花烛夜也要闹闹新房。虽然不能像年轻人那样闹个通宵达旦,也要象征性的闹一下呀,哈哈!闹洞房时有个小插曲说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在他们眼里我还算是一个文化人,有人提议让我给他们写一副对联。我想了想,看到床上的新被褥,就触景生情说,上联是:一床新被窝,有个老头思维也很敏捷,马上说了下联:两个破家伙。说的大家哄堂大笑,我说,不雅,又有一个说,“两个老家伙”怎么样啊?我说还是不好,我的下联是:两个大活宝。大家都说好,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好极了。我于是接着说,那横批就是:其乐融融吧,好!又是一个满堂彩!
    张老太再婚的故事讲完了,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张老太不幸也有幸。他的丈夫不幸先她而去,可是她有真心疼她爱她的儿女,是儿女们成就了她晚年的终身大事。可是在现实中这样的子女又有多少呢?我们受传统观念的影响,往往认为老年人只要吃好穿好就行了,而对他们的精神需求往往不在意。其实我们不光要考虑老有所养,还要考虑老有所乐的问题。中国社会已经步入老龄化社会,老年人的问题越来越成为社会的大问题。特别是一些单身老人更需要子女和社会的关心和理解。你设身处地地想想,一个单身老人,有许多话要说,外人不愿意听,子女忙没时间听,甚至觉得啰嗦不想听,再说,有些话又不好说呀。俗话说,人老话多,这么多的话,向谁倾诉呢?人老了瞌睡自然少了,半夜里醒来,睡不着,没有一个说话的,眼睛一直睁着等到天亮,该多难受啊?人老了,难免有个三病两痛的,一个单身老人,谁来送水,送饭送药呀?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是不孝敬父母,而是顾不过来,很多老年人习惯了原来的家,又不愿意和子女生活在一起。他们希望找个伴儿,既减轻子女的压力,又能相互照顾,使自己晚年更加幸福。可是很多人不这样想,他们认为这是老不正经,老不要脸。很多子女认为爹娶老婆娘嫁人是没面子的事,真是有悖于情理。这里我要奉劝一下做子女的人们,如果你的父母是单身,如果老人有这种再婚的想法,如果你真的爱自己的父母的话,你们千万别阻拦他们的黄昏恋情。作为单身老人,你们也不要想得过多,追求幸福是你的权利。在中国,许多老年人都是因为瞻前顾后,不敢跨越“雷池“这一步,只能带着遗憾,怀着一颗孤独的心,往往在寂寞中走到人生的尽头,实在是可悲可叹呀!         

                                      妻如散文
    如果把我的妻看作一篇文学作品,那么她应该属于什么体裁呢?我觉得,她应该是一篇散文。
    为什么这样定位呢?你就听我说说吧。我和妻不是恋爱结婚,是父母包办的“娃娃亲”,我们没有“花前月下”的牵手,也没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幽会,所以她从来没有表现出诗的浪漫和激情。她也不像小说和戏剧,小说的故事情节一定要有高潮,没有高潮的小说不能引人入胜。在我们的生活里,虽然不能说都是平铺直叙,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激动人心的高潮;她也不像戏剧,戏剧应该有尖锐的矛盾冲突,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她和我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虽然偶然有点矛盾,可是没有戏剧那样尖锐的冲突,几乎没有动过手骂过娘。
    妻不是诗歌,也不是小说戏剧,她只能是一篇散文,严格地说她是一篇叙事散文,而不属于抒情散文那种。
    叙事散文的语句往往平淡无奇,朴实无华,叙事娓娓道来。妻就是这样的散文,她做事说话都是平平常常的,家里鸡毛狗碎的事一切都包揽了,虽然避免不了一些唠唠叨叨闲言碎语,但不矫揉,不做作,不卖弄;我们夫妻之间也是波澜不惊,平平淡淡的,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故作高深。
    散文的语言可以朴素自然,不事雕琢,但是叙事必须实话实说,不能虚构,抒情也必须真情实感,不得无病呻吟。妻就是这样的散文,她待人接物总是实实在在的,对人诚心诚意的,没有虚心假意,总是平常中见真情,对我更是一往情深,心无旁骛。
    一篇好的散文要有美的意境,还要含蓄,有时候还要让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妻就是这样的散文,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妻竟然在我面前始终还是保持着旧式妇女的那种腼腆,羞涩。从感性上说,很多男人都喜欢“疯狂”的女人,但是从理性上看,男人并不真正喜欢“疯狂”的女人,尤其不喜欢自己的妻子疯狂。妻在我面前从来没有”疯狂“过,上次,我回老家住了一个多星期,一天晚上,她叫女儿打电话给我,叫我办一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感觉好像是“没事找事”,她就在女儿身边,她自己不说,却叫女儿说。我知道,她是牵挂我了,怕我喝醉了或者有什么别的,或许是想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如果不是女儿在,我会和她开个小玩笑戏谑一下,可是她的含蓄没给我机会。
    一篇好的散文还应该深刻,富有哲理,妻就是这样的散文。妻文化不多,可是她能够经常冒出一两句发人深省的话。她有时候说的话让我也受到很多启发,有一次我和她说到我的文章在网上很受好评,她给我当头一瓢冷水,说,别人当着你的面说你如何如何好,那不是真正的好;如果你不在面,不在位,不在世,别人还说你好,那才是真正的好。妻子所言极是呀!你看,她不只是简单吧,有时候她也复杂着呢。妻常常朴素中见深刻,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散文的内容可以洋洋洒洒,天南海北,但是不能没有一条贯穿全文的线索。妻就是这样一篇散文,她的“神”就是我们这个家,就是我们这些家人。任凭你飞得多高多远,她的感情主线总是牵着你,让你“形散而神不散”。
    我喜欢写散文,用平平淡淡的文字记录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抒发自己真诚的情感,表达自己对人生的一些见解;我喜欢读散文,享受其中美好的意境,希望从中受到人生的启迪和感悟;我也喜欢欣赏妻这篇散文,语言平平淡淡,叙事实实在在,寓意含蓄隽永,风格从不张扬,在简简单单的文字里读出她的深刻和睿智。
 
            谈“恋爱”
    一位网友的女儿正在上大一,今年与上海另一所高校上大二的一个男生好上了。这位男生长得很帅,女儿很喜欢,把“白马王子”的照片发给她看看,她左看右看,越看越好看,比女儿还高兴,心里乐滋滋的。她在一家医院做医生,我们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可她却一直把我当作她的“良师益友”,这件事她说老公都还没敢告诉,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我,想听听我的见识。正好那天我没有什么事,我们就聊了起来。
   她说,她女儿正是读书求学的时候,现在就谈恋爱是不是早了点儿,会不会耽误学业?
   我回复她,首先我要恭喜你,你女儿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又正在接受高等教育,应该说,她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行事能力,现在谈恋爱不属于“早恋”,况且谈恋爱常常也能改变一个人呢。
    我的话可能说到她的心坎儿上去了,让她非常开心。她说,就是呀,她女儿原来逆反心理特强,很不听话,动不动就和他们夫妻两个吵嘴,有时候一句话能把他们气个半死。自从谈了恋爱,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乖极了。以前女儿一听到叫她好好读书的事就烦,现在听那个男生说准备考研,她女儿也开始喜欢学习了。你说,这是不是爱情的神奇力量呀?看到她如此开心,我自然也为她高兴。
    她又问我,作为母亲,她应该怎样和女儿交流“初恋”的事,应该提醒女儿一些什么呢?
    既然她这样信任我,我就直言不讳了。我说,我觉得你应该告诉你女儿,她年龄还小,要与人家正常相处,要多去了解别人,要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和人格魅力。千万不要轻易以身相许,以身相许对女孩儿极为不利。坠入爱河的青年男女往往经不住那伊甸园“禁果”的诱惑,这样,如果以后恋爱出现变故,受到伤害的一般都是女孩儿,就好像车速太快了,如果发现什么情况,想煞车也来不及了,勉强煞车,就可能导致“车毁人亡”的严重后果;你还应该懂得一点男人的性心理学,即使将来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女子在结婚之前太“随便”,也会让丈夫怀疑妻子是个不能“严以律己”的人,你尽管一片痴情,清清白白,可他也许反过来怀疑你“不守贞操,水性杨花”,丈夫有了这样的性心理阴影,这样的婚姻也不会幸福的,到头来,你有理说不清,吃亏的往往还是女子一方。
    朋友非常赞同我的看法,她说肯定要和女儿提醒这些事。作为一个过来人,她会好好开导和保护她的女儿的。
    她又问我,你说要多了解,那谈恋爱阶段最重要的是要了解对方什么呢?
    我不假思索地说了我的想法。我觉得看一个人特别是选择自己的另一半,最最重要的是要看这个人是不是善良和有没有责任感。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是一个人只要具备了这“两个基本点”,不管是朋友之道还是夫妻之道,都是可以值得信赖的,甚至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她很赞同我的观点。我进一步阐述道,善良的人才有爱心孝心,善良的人才知道感恩报恩,善良的人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善良的人善解人意,不会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感受的。这是维护良好的人际关系的基石,更是维护婚姻家庭关系的“基石”;一个善良的人连小动物往往都不会去轻易伤害它,更不可能无端的去伤害自己的亲人和自己所爱的人,心狠手辣的人,往往就会把自己喜欢却得不到的美好东西毁灭掉,最近发生在合肥市的周岩毁容案也许能给我们一些警醒和启示,周岩被毁容,值得人们深思啊!责任感是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有责任感的男人于学业于事业,于国于家于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责任感的人,既不能承担起国家社会所在单位的责任,也承担不了家庭的责任。没有善良的心,没有强烈的责任感,一定是个负心汉,一定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这样的人即使家庭条件再好,个人再漂亮再聪明能干,也是靠不住的。一俊遮百丑,有了这两个“基本点”,其他的缺点都不是什么“缺点”了。
   她说,他还是一个学生,那现在你怎么就能知道他善良不善良责任不责任呢?
   我告诉她,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一个人的性格习惯一般都是小时候养成的。那个男生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了,他的性格和很多习惯已经基本形成了。也许他在恋爱期间尽量把自己好的东西展现出来,把自己“不好”的方面包装起来。可是,看一个人往往能从细节中看出他的“真面目”。比如,“走路怕踩死蚂蚁”,一句同情弱者的话,为需要帮助的人助一臂之力,都是善良的表现,这些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再比如,他平时能不能认真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能不能遵守公共道德,能不能敢于承担责任,这些都可以从他平时的一点一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窥视出来。习惯成自然,不良的性格和习惯短时间可能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就“暴露”出来了。当然,与人相处,要尽量去发现别人的闪光点,不可“以点带面”“以一当十”,切不可去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我们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结束谈话时,她“真的很感谢你”这句话说了好几次。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对我的看法既理解又认同,令我感到欣慰,但是我并不知道我的建议她女儿是否能接受,因为我和她女儿毕竟不是一代人呀,我们的观念有时候与他们相差甚远呢。我不想好为人师,也不想强加于人,我只是根据我的人生经验,把自己的体会和一个信任我的朋友聊聊。但我还是希望我的这些想法能得到年轻人特别是正处在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们的重视,在恋爱问题上多一点理性思考,少一点感情用事,让自己在追求个人幸福的历程中少走一点弯路。

                                    

                 我家的兰草花
    院子里花坛上我亲手栽的兰草花今年又开了。圆实玉泽的花干,黄里透红的花瓣,着实好看。那不浓不淡的清香,一直香到人的心里,让人百闻不厌。
   去年我不在家,我家的兰草花也开了。我今年春节回来的时候,可惜只看到她干枯的花茎。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孤独的生长,孤独的开花,没有人看望她,没有人护理她,没有人欣赏她,可是她还是把自己的清香无偿的送给别人。我的朋友对我说,去年春暖花开时节,他经过我的门前,好多次都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我的兰草花呀,真的对不起,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怎么不和你打声招呼说走就走了呢?我怎么就把你忘了呢?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院子里孤独艰难的生活呢?你渴了,没有人给你水喝;你饿了,没有人给你营养。狂风暴雨的时候,没有人保护你;烈日当空的时候,没有人呵护你。你也真是贱命苦命,你仅仅靠着大自然的恩赐,居然还活着,还活得那样有滋有味!我的兰草花呀,我真是佩服你那豁达的胸襟和顽强的生命力!
    今年清明节,我从合肥回到老家扫墓,一进门我就首先去看看我的兰草花。我的兰草花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她青翠的叶子一片一片披散着,好像少女的头发刚刚梳理过,上面还抹了一层油似的,好看极了。这还是一喜,更让人惊喜的是,在她的心中,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还冒出几个箭状的花芽来,白白嫩嫩的,健健康康的!好像新生的婴儿,“手脚”都蜷缩着,生机勃发。我轻轻抚摸着她那美丽的叶片,反反复复端详着她那让人心动的花芽,久久不愿离去。以后的日子里,我天天去看她。给她浇水,施肥,给她清洗叶子上的灰尘,还天天注意有没有虫子侵害她。我们常常相伴左右,她一天一天长大。一天早晨,我刚打开房门,就隐约闻到一缕清香。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位女士早上化妆涂抹香水呢。再一想,不对呀?哪有这么好闻的香水呀!哦,我想起来了,莫不是我的兰草花开了吧!我一个箭步跑到她那里,吔,真的是我的兰草花开了呢!她的顶上有3个花朵微微张开小嘴,那清香就是从那张小嘴里散发出来的呀。后来,她越开越艳,香气越来越浓,满院子都能闻到清香。我有时从外面回来,她好像知道我回来似的,我还没进门,她就把她的清香给我送来了。我的兰草花真是有灵性,我的兰草花真是讲情谊,她给我的生活带来无穷的乐趣!我的兰草花呀,我永远忘不了你的美丽和你的清香陪伴我度过的那段幸福时光!
   春天渐渐去了,我家的兰草花也慢慢凋谢了。我看见她一天一天消瘦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看来,我和我的兰草花今年告别的时候到了。虽然我有一丝丝惆怅,但我并不感到忧伤。我想,只要我的兰草花青翠的叶子还在,只要我的兰草花那颗纯真的心还在,她还会在明年春天开花的!我现在真的不想再离开她了,我再也不能冷落她了,我要好好珍惜我的所有,珍惜我身边的每一道风景。我想明白了:美好的东西往往容易失去,而当我们拥有她的时候,有时又往往不好好珍惜。这会给我们的人生造成多少遗憾啊!
    我家的兰草花呀,你在花期旺盛的时候,并不张扬,总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清香奉献给别人;而当你处于情绪低落的时候,你也没有失态,仍然绿叶披拂,娇美动人。不管是花开花谢,你一如既往地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展现给别人,让别人从中得到美好的享受和快乐。你虽然没有君子兰的高雅,也没有牡丹花的富贵,可你才是真正的花之君子啊!             
     我爱你,我家的兰草花!
 
              紫燕双飞
   阳台上的燕子携儿带女举家迁徙到南方过冬去了。望着空空的燕巢,我大有人去楼空、物是人非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算起来,它们在我家阳台上定居有好几年了。记得当年它们初来的时候,我感到喜出望外:因为我们这里很多人都说,燕子来哪家筑巢,哪家就有喜事。为了不让这找上门来的“喜事”飞走了,我只好在暗地里观察它们的行踪:它们既活泼可爱,又显得怯生生的,刚飞到阳台上站一小会儿就飞走了,过了好长时间又飞到阳台上站一会儿。如是反复多次,停留的时间也就渐渐多了一些。经过几天的试探,最后它们才决定在我家阳台上造房建家,生儿育女。燕子的灵性真的不亚于我们人类,它们是担心我们不友善,不得不用试探的方式了解一下我们的善恶。它们也懂得保护自己,懂得择邻而居呢!
   从此,我和他们就成了好朋友。我还给他们起了一双好听的名字:雄燕就叫他燕南;雌燕就叫她燕妮。燕南和燕妮这对情侣,非常勤劳,他们要到很远的地方用嘴一点一点地衔泥筑巢,往返一次需要很长时间。可是他们很有耐心,很有韧劲,不辞辛苦地构筑他们的新家。我十分关注他们的工程进度,每次下班回家,我都要去看看他们的新房子。虽然进展比较缓慢,但是他们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精神让我感动!有一天傍晚,我又去看他们的房子,哇!他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工程竣工了!从外面看去,房子做得严严实实的,小泥块排列得像鱼鳞似的,层次分明,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而且洞口是朝南开着的,通风凉爽。此时,我不禁对他们肃然起敬起来,他们真是充满智慧,简直就是两位高明的建筑师和艺术家!如果没有毅力,如果没有“心灵口巧”,是完不成这样的艺术杰作的!燕南和燕妮还在忙碌着,他们把羽毛等柔软的东西搬进新居。哦,我明白了,他们正忙着给自己的新房布置“被褥”呢,小两口好会过日子哦!这天夜里我有意把阳台上的灯开亮,心想,就让这灯算作他们“洞房花烛夜”的花烛吧。半夜里,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上,侧耳一听,吔,他们可能太激动,还没睡着呢。听到他们在新房里呢喃语语,卿卿我我,我心里痒酥酥甜蜜蜜的,感觉美极了。
   在度蜜月的日子里,小两口总是出双入对,相依相伴,完全沉浸在爱河之中。他们有时翩翩起舞,有时又直插云天,他们奋飞着,快乐着。说出来不怕你见笑,他们夫妻的甜蜜就连我都有点羡慕甚至嫉妒他们了。大约过了个把月时间,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们之中只有一个进进出出而且慌慌张张的,燕南燕妮怎么了?是不是有一个生病了?为了弄清情况,我趁一个燕子刚出门不久,搬个梯子上去探探虚实。啊,他们又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原来燕妮在“做月子”呢!她看见我了,惶恐不安,紧紧护住她的“心肝宝贝”。我想,肯定是燕南出去找食物,要服侍“月子大娘”呢。燕男和燕妮为子女们付出太多太多,他们寻找食物很不容易,自己舍不得吃,总是千方百计满足他们嗷嗷待哺的儿女,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经过几个月的忘我劳作,在他们的辛勤哺育下,孩子们终于渐渐大了。有一天,我还看见有好几个小家伙也在洞口玩耍呢。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情景,我真为他们高兴。他们夫妻的恩爱,他们对子女的呵护,他们家庭的和睦以及他们对家庭的责任感令我感到非常羡慕和钦佩!
    似曾相识燕归来。以后每年春天燕南和燕妮都如期而至。我们相处很好,他们对我一家毫无戒备,甚至偶尔还飞到屋里盘旋一下,也没有在屋里弄脏什么,就是阳台上也很少看见粪便。我们真的成了好邻居好朋友。和燕南燕妮相处,不仅带给我许多开心和享受,还给了我许多人生的启迪。那就是美好的生活要靠自己努力创造,甜蜜的爱情要靠有情人的精心培育,和谐的家庭要靠夫妻间的共同经营,每个人都应该有责任感和使命感。这就是燕南和燕妮给我的启示。谢谢燕南燕妮!明年春天我等你们回来。
   “ 紫燕双飞”,是人们对新婚夫妇的良好祝愿。希望新婚夫妻爱情甜蜜,生活美满,事业有成。说实话,是燕南和燕妮的幸福生活才让我真正懂得了为何要用“紫燕”来比喻夫妻恩爱的真正含义。当然,燕南燕妮的幸福生活,除了他们自身努力之外,也离不开他们生存的好环境,离不开我们和他们的和谐相处。我想,现在我们的生活环境也 越来越好,我们每个人特别是青年人也都会像燕南和燕妮那样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用自己的辛勤付出获得美好的生活,都能“紫燕双飞”,让生活处处充满爱!(刊登在《西南作家文学》2012年第三期)

                  “艳    遇”
     今年夏天的一个星期六,老同学荣安在省图书馆大讲堂讲金寨红军史,邀请居住在合肥的部分同学参加,我也属于被邀请之列。我去得稍微有点晚,走进讲座大厅一看,几乎座无虚席,看见荣安已经坐在主席台上了,我的一些老同学也都坐在一块,有说有笑的。他们那里没有一个空位,看来今天想和他们坐在一起是不可能了。 讲座就要开始了,我没有去他们那里一一问候,只是挥手示意一下,然后就在最后排随便找了一个空桌坐下来。尽管大厅人声鼎沸,尽管主讲者是我的老同学,尽管还有一大拨老同学离我不远,可我此时仍然感到有些孤单,有些寂寞! 空调的冷气好像不是吹在我的后背,而是吹在我的心头上。
     主持人开始介绍主讲人和讲座内容了,正在这时,好像有一丝香风突然从远方向我袭来。还没等我的眼睛来得及搜索,一位女士就准备落坐在我的身旁。她看见我看见她了,就友好的向我点头微笑。不知怎么的,我此时的孤独寂寞好像一下子全部都不翼而飞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位女士落坐以后,马上掏出笔记本(我可是赤手空拳),在记大屏幕上的内容简介。看见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我感到很惭愧,觉得自己对老同学的讲座重视不够,起码也要装模作样地记记吧。这位女士可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在认真的记着讲座内容,行书流畅,字体清秀,真是字如其人,和她的人一样漂亮飘逸!她高高的身材,一头乌黑的秀发,悦人的五官,健康的皮肤,在任何地方都是容易吸引男人眼球的那种“窈窕淑女”。从她的高雅坐姿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那种女性。
    两个小时的讲座很快结束了,在掌声中,我们不约而同站起来,她还是如同初来乍到那样,向我点头微笑以示告别,然后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对彼此的一切情况一无所知,但是就是那样一个微笑,使你远离了孤独,远离了寂寞,让你捂在心里常常觉得暖乎乎的。以后我也去了图书馆几次,总是希望她能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每次乘车经过那里,总是情不自禁的张望,可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我的“艳遇”没有惊险的故事,没有离奇曲折的情节,往往还没来得及碰撞就结束了,所以更谈不上摩擦出什么火花之类的。如果你希望能看到一点精彩的火花,那真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去年我从深圳坐火车回合肥,满车厢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晚上9点上的车,我收拾好行李,便躺在铺上看《读者》。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7点了。一看,我所在的小单元,一个人也没有了,大概都是中途下车了。我检查了一下行李,幸好一个也没少。这时离到终点站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我去洗了一下,又拿起书来看。看着看着,听到一个声音,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师傅(合肥对成年男子的习惯称呼),这个铺位有人吗?”她指着我对面的下铺问我。我说现在没有人,人可能已经下车了。她接着又说:“我在那边是上铺,很不方便,快下车了,人少,想找个下铺休息一会。”其实这时候很多下铺都没有什么人了,她为何偏偏要在我的对面休息呀?我想,她大概是看我慈眉善目,又在看书,可能不是什么“坏人”吧。我继续看我的书,她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说,忍不住了,又说:“师傅,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们能不能换一本书看一下呀?”我说“好呀!”并且向她推荐了我刚才看过的一篇《孤舟》,我说:“你先看看《孤舟》这一篇吧,真是情文并茂,情理动人。”她也随手把《人物》杂志递给我,我们都在看对方的书。过了一会,她把《孤舟》看完了,惊喜地对我说:“师傅,你的鉴赏不错哦!不,我还是应该叫你老师比较好吧!《孤舟》太棒了,文采好不说,情理太好了!我从深圳到合肥,一个熟人也没有遇到,我简直好像就是一叶孤舟!在江河中漫无边际的漂泊。”我得到她如此高的评价,我推荐的文章又得到她的认可,我开心极了。我说:“我们每个人时时都有可能处在孤独寂寞当中,特别是有一定的文化和思想的人内心深处常常感到孤独寂寞。我和你一样,从上车到现在一直形单影只,不过现在好了,我们两叶”孤舟“不是不期而遇了吗?”她会心一笑,笑容是那么灿烂,把他的美丽和盘托出,像一朵美丽的鲜花展现在我的面前。看得出,她是一个秀外慧中的成熟女子。我们在一起还谈了深圳印象和感受,也展望了合肥未来的美好前景。谈着,谈着,一声汽笛长鸣,火车到站了,我们赶紧交换了书本,忙着拿行李,而忘了问对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匆匆下了车。不知道这位女士现在还记不记得我,可是我现在还记得她。她那娇好的容貌,有时还浮现在我的眼前;她那很有素养的谈吐,有时还萦绕在我的耳畔。
   其实像这样的“艳遇”,在我们的人生当中   会经常遇到。在公交车上,在飞机上,在火车轮船中,在旅游途中,在影剧院里,在办公室里,甚至在网络里,你可能随时遇到美女和俊男,他们的容貌和言谈举止往往使你浮想联翩,激动不已,能荡起你心海中无数涟漪。他们不仅随时随地为你摆脱孤独,甚至还会给你带来身心的愉悦。不过,你可要以一颗感恩的心,以一颗欣赏的心去处理你的“艳遇”,这样,这些美好的”艳遇“故事就会演奏出一曲曲动人的美好记忆之歌。最后我还是以引用一首诗来结束此文吧: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还是妻子做的饭最好吃
      在人世间混了好几十年,也吃了好几十年的饭。小时候,总觉得别人家的饭好吃;长大后,又以为餐馆的饭好吃;可如今,觉得还是妻子家里做的饭最好吃。
    吃饭,实乃人生第一要事。你走到哪就必须吃到哪。这么多年,我也跑了不少地方,天南地北的饭也吃过不少。少则几块钱一碗的拉面,多则几千一桌的所谓”豪宴“。吃来吃去,感觉各地的饭菜虽然都有各自的风味,但是都不怎么合我的口味儿。也许是饮食习惯所然,我觉得,上海的饭菜有点过于甜;湖南四川的有点过于辣;西北的烧烤还是有点羶;南方的海鲜还是有点腥.;合肥的臭豆腐的确“臭名远扬”,有人说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我害怕其臭,何来其香?......
   现在的人吃饭,以有利于健康长寿为原则。不再追求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而是讲究科学搭配,合理膳食,主张清淡,多吃素少吃荤,多吃植物油少吃盐 。药补不如食补的道理,人人都知道。但是要想吃好,除了这些基本要求以外,还是要因人而异。因为每个人的饮食习惯不同,口味各异。他如果不喜欢吃这个东西,你非要他吃,恐怕对身体也没有好处。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知女莫如母。我要说,知我口味者莫如我妻子。我和妻子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味道,她最清楚。我的口福很浅,不吸烟,平时没有客人是滴酒不沾。如果再不在吃饭上下点功夫,真的对不住我的这张嘴。其实我对吃饭要求不高,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就是这简单的饭菜如果一日三餐做到持之以恒也不简单。多年以来,我形成了自己的饮食习惯。早餐一定要吃两碗稀饭,再加两个大馍之类。但是稀饭就要像个稀饭的样子,如果稠了或者浓了我就不吃,就是说稀饭里面一定要有米汤。这就要求氺和米的比例要适当,火候要适中,也怪难为人的。    妻子很会做小菜,将辣椒、萝卜、生姜,切成丝子,还放一些大蒜瓣,倒少许芝麻油,放在坛子里封存腌制,盐总是配得恰到好处,不咸也不淡。早餐时看到餐桌上有这么一盘油汪汪、水灵灵的小菜,口里顿生津液,食欲大振。放在嘴里一嚼,香喷喷、脆生生,辣呵呵,感觉好极了。中午一餐就吃干饭,干饭也要像个干饭的样子,宁可硬点,也不能太烂了,米粒要匀散。如果像稠的稀饭一样,我宁可饿一顿也不吃。所以我喜欢吃铁锅煮的饭,不爱吃电饭煲的饭。午餐的菜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要一盘豆腐青菜。豆腐青菜我百吃不厌,妻子总是尽量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用那种小青菜和嫩豆腐做出来特好吃,我一般连菜汤都不放过。至于荤菜,我还是最喜欢吃猪肉。妻子腌制的腊肉很好吃,做午饭时,把腊肉切成大块煮熟,再把煮熟的腊肉切成小块,均匀地排列在盘中,放在饭里蒸,把过多的油蒸发出来。吃饭时,打开锅盖,满屋肉香,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简直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每一片肉都是三个层次:肉皮厚敦敦,肉白亮晶晶,精肉黑黝黝。色香味俱佳,吃几片,很下饭。晚餐最简单,一般吃面条,素面荤面相间。素面打两个泡鸡蛋,放点青头,青菜、薄菜、芫荽都可以;荤面喜欢鱼头汤、炖羊肉或者猪肉牛肉丝。吃面条就着酱,别有风味。不记得有多少年了,我和妻子就是这样一日三餐吃过来,奇怪的是妻子也居然和我口味大同小异。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我喜欢吃糍食,妻子胃不太好,糍的难消化,不敢吃。但是她还是千方百计弄给我吃。最简单的就是做糯米饭,先把猪肉一炒,然后放适量的盐和水,把洗好的糯米放在一起煮成干饭,等到快熟时,放入蒜花,香喷喷的,我每顿能吃两大碗。妻子还变着花样弄糍食给我吃,用糯米打糍粑,用糯米粉做汤圆,有时汤圆里面包着芝麻糊,有时她用糯米做甜米酒煮汤圆。最喜欢吃她做的糯米圆子,先把糯米粉用水和好,做成圆粑粑,然后把芝麻嵌入粑粑表面,再放在油锅里炸熟,出锅后稍微凉一会就吃,香脆可口,美不胜收。
    近几年我的身体有点发胖,妻子也开始想办法在饮食上给我减肥。她知道我喜欢吃香菇木耳竹笋之类的,除了平时吃新鲜的,还买了一些干货存储着,想吃就吃。妻子的文化不高,但是她做饭的手艺不低,对我的饮食照顾得很周到,她总是按照我的意愿尽其所能让我吃好吃饱。妻子是上天赐给我的营养师,我的身体现在这么好,真要感谢她多年来为我所作的那么多的付出!看来,我的口福也不算浅呀!
 
                   “痒”之说
    好像有人说,“痒”,能够挠得着,那是幸福,是快乐;够不着挠的“痒”,是难受,是失望;如果说一个人的肉体或者灵魂什么“痒”都没有了,那就不可想象了!
    我以前教书认真是出了名的,对教学我从来是一丝不苟,我可以自豪的说,我没有误人子弟过!灵魂工程师我不敢当,“教书匠”我能算一个。教书时常常有一种“技痒”的感觉,恨不得想把自己的知识统统传授给学生。课堂上如果还有“遗漏”,课余时间我也要去教室给补上,不然,不吐不快,心里“痒”得慌。我以前教过的学生现在见到我,有的还向我描述他们常常回忆起我上课时那种洋洋洒洒的教学情景,令我感到很欣慰。除了热爱本职工作,我的业余爱好不多,就是打个小 麻将,一到节假日就喜欢和几个朋友在一起玩麻将。这个爱好也是出了名的,家长有时请我吃饭也投其所好,总要找几个我觉得合适的牌友来陪我,他们说我喝酒是无所谓的,有人陪我玩我就开心;一到周末,我的牌友们就事先安排好自己的事,来陪我玩。不过,对于打麻将我能提得起,放得下,不管是输是赢,教书我把打麻将全忘了;打麻将我把教书也全忘了。真的做到了全身心投入,教学玩牌两不误。这也许就是我自己释放工作生活压力的一种方式吧?我喜欢做事就像做事,玩乐就像玩乐,不喜欢那种“四不像”。
    说来不怕你见笑,有一阵子,一到周末或者假期,如果没有人邀我打麻将,我就心里有点“痒”,手也有点“痒”,真的好像有点其“痒”难耐六神无主的感觉。一有朋友打电话说叫我去打麻将,我就来神了?,哪怕是那天输了,我也不后悔,我觉得我过得很充实。这打麻将好像成了我的精神寄托。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前年岁末,我开始学习上网,我于是又俨然成了一个网迷。在网络中我得到了许多快乐和满足,现在如果三两天不上网,心里也“痒”得厉害。假如我的生活没有这些“痒”,那我哪有这么多“挠痒”的快乐呢?好在我的这些“痒”我都能够“挠”得着,我感到生活很开心很充实!
    不是所有的“痒”都能够“挠”得着的,我一生中就有许多“痒”挠不着。少年时候,我就有很高的愿望,想做大事,想出人头地,想改变贫困的家境,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母摆脱艰难窘迫过上安享清福的日子。可是,现实一次次粉碎了我的梦想,让我的拳脚无法施展。在经过许多痛苦的折磨之后,心灵中的“痒”以致留下抹不掉的“疤伤”。虽然它在一定时候也会隐隐作痛,但是我是一个善于自我舔舐伤口的人,我知道这些东西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所以我显得非常的淡定!
    一个人在事业爱情婚姻上会有许多切肤之“痒”,是好事,并不可怕!你如果追求美好的理想你就必然有无数的“痒”;你如果追求美好的爱情,你也许还有许许多多的难言之“痒”;你即使和你心爱的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你还可能会出现“七年之痒”呢。“痒”虽然有些难受,甚至有点痛苦,可是你如果用你的才能和智慧“挠”到它了,那“痒”就变成一种舒服,一种愉悦,一种满足,一种享受!当然在你自己努力的同时,你也不要排斥别人给你“挠痒”,如果真正自己够不着,别人又愿意帮忙,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别人“挠痒”可没有自己亲手挠的位置准确。那种找准了目标的“挠痒”,才叫痛快呢!之所以叫痛快,那就是因为在难受痛苦之后得到的快乐才叫痛快!就好像母亲分娩时痛苦呻吟婴儿呱呱坠地后的无比快乐才叫痛快!
    “痒”是一种冲动,是一种欲望!“痒”是一种追求,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和价值之所在!不过,那些本来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痒”,你千万不要去碰它!

                   不能释怀的记忆
    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应同学的邀请,见到了好多阔别30多年的老同学。
    这些老同学,经历不同,境遇各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故事。其中有位同学可谓是我们之中的佼佼者。他高中毕业以后就下放农村了,在农村,他做过大队书记和公社副书记,恢复高考以后考上大学。大学毕业以后,他不断进取,从基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后来升任市长,市委书记,去年从省政府秘书长的位子又调任国务院参事室担任负责人,个人事业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虽然是身为省部级高官,但是他在我们这些老同学面前没有一点架子,让我们感觉还是几十年前的那个他。在座谈会上,我们谈笑风生,畅所欲言,回忆当年在一起学习生活,勤工俭学,军事训练的情景,往事如同昨天,还是那样历历在目。座谈会气氛是那样的自然融洽,亲切的氛围中流露出对学生时代那温馨美好的记忆。晚餐时,他一一走到每个同学身旁敬酒,得知我因为结婚比较早,没有机会参加高考,在给我敬酒时,不知是赞扬我还是安慰我,他说:“遗憾中国现在少了一位数学家。”这话,让我出其不意,令我震憾不已,我从来还没有听别人这样评说过我呢!虽然老同学的话有些夸大了,但此时此刻,我心里好像倒了五味瓶,甜酸苦辣都有,不是滋味。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又翻开我那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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